天香十二亭
突然,何天香轻轻问道:“姑娘的眼睛是从何时看不见的?”
纤指轻拨,周遗梦道:“大概已有十一二年了吧!”
“难道就不曾访得名医诊视一下?”
“先师在时,也曾带我遍访天下名医,然而针药好配,奇石难求,就是因为找不到那块石头,所以才使药力终是不达,以致于十年来……周遗梦长叹道。
“奇石?那是一块什么样的石头?”何天香突然问道。
“死血衔燕石!”
第二部 第十八章 救遗梦天香拯药谷 追沉香紫玉下春药
“钟大人,明天你的人要千万确保李宅后门不可逃脱一个!”薛沉香再三嘱咐钟晓年道。
钟晓年点点头!“楼主的吩咐,钟某都记下了,告辞!”说着步出门口。
薛沉香也正要出去,却突听耳后一人笑道:“姑娘既然下来了,能否陪本公子饮上几坏?”
薛沉香转过身子,却是方才楼下那人,不由轻哼一声,扭头就走。
突然眼前人影速闪,一女三男四人已拦在身前,却是天音四魔。
只听姬庆芳冷冷道:“普天之下,敢这么不给咱们主子面子的人,你是第一个!”
薛沉香也毫不示弱,冷冷道:“普天之下,敢这么请本姑娘喝酒的人,你们也是头一个!”
姬庆芳正待发火,却听那公子哈哈大笑,捏了只酒杯过来笑道:“好、好!姑娘果然厉害!既然姑娘不肯吃本公子的酒,那就请姑娘请本公子几杯如何?”
薛沉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道:“你真敢喝?”
“哈哈哈……”那公子大笑:“只要是姑娘请的,本公子定当杯来酒尽!”
嗤——剑光突闪,叮——酒杯破碎,剑华已隐入薛沉香袖内。
“大胆!……”姬庆芳四人不由大吃一惊,正待围上,却突听一声,“住手!”却见那公子捏了半只酒杯又上下重新打量了薛沉香一遍方冷冷地道:“好!果然够劲儿,本公子今天就称称你到底有多大斤两!”说着一撩袍子,马步后挫,单手前引,遥遥指向薛沉香。
“不可理喻!”薛沉香不由摇摇头,径直向外走去。却陡觉身后一股奇大的劲力打来,不由连忙侧飞三尺。
啪!一张饭桌被打得粉碎。
“拆天补地大法!”薛沉香不由大吃一惊,哪里还敢再存轻视之心,黄裙飞扬,单脚已点在一张椅背上,长剑后引,剑指前推,天问神剑蓄势待发。
楼梯口出现了婷儿和田大人,一见二人,不由大吃一惊。婷儿连忙跑了下来叫道:“薛姐姐,住手,赶快住手!“
薛沉香忙叫道:“婷儿,别过来,这人厉害!”
婷儿与田寿却顾不得薛沉香,急步跑到那人面前扑通一跪叫道:“北王府苌婷(吏部田寿)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什么?他是太子紫玉?!”薛沉香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响,险些从椅上栽下来,却见全店诸人已尽数跪倒,唯独自己还站在椅背上展剑欲翔,不觉大不是那回事,这才连忙跳下椅子,极不情愿地走到那人面前跪下,小声地道:“天星楼薛沉香见驾。方才沉香莽撞,不知是殿下驾到,尚请见谅。”
“哼!你也够胆大了,居然敢向太子殿下亮剑!”姬庄芳叫道。
紫玉太子却一抬手止住姬庆芳,起身坐在一张椅子上,突然叫道:“给薛姑娘看座!”
“什么?”不但薛沉香,婷儿、田寿大吃一惊,就连姬庆芳也大吃一惊,一时竟无所适从。太子面前,姬庆芳四人都无座,苌婷郡主和田大人还跪在地上,却要给薛沉香看座,也无怪姬庆芳要吃惊了。
“姬护卫,本宫方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紫玉见姬庆芳还无动静,不由又道。
“是是!”姬庆芳连忙从边上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下首道!“薛姑娘,殿下有请,请上座!”
薛沉香忙道:“殿下面前,哪有沉香座位?沉香还是同郡主和田大人一起跪着好些!”
紫玉却脸一沉,目光一扫薛沉香冷冷道:“怎么?薛姑娘这是不给本宫面子?”
薛沉香连忙一礼说道:“沉香不敢!”
“既然如此,那就请姑娘上座吧!”紫玉这才笑道。
薛沉香心中不由暗暗叫苦,却也只得到椅子上坐了。紫玉这才叫婷儿和田大人起身。
婷儿轻轻一礼问道:“殿下自京城来,皇伯身体还好吧?”
紫玉冷冷一笑:“有北皇叔天天进宫陪着他,帮他处理政务,他的身体好像不好都不行!”
婷儿却觉得紫玉口气甚是生哽,不由与田大人面面相觑。
田大人方要抬头,却听紫玉皮笑肉不笑地道:“咦?这不是田大人吗?怨不得不见你左一本右一本地上奏章了,原来是跑到这座小府城来了。对了,你不是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吗?怎么样,身子骨还盯得住吧?”
田寿额上已现出了细细的汗珠,闻言忙答道:“多谢殿下关心,老臣还能为皇上和殿下尽几年心。”
紫玉却呷了一口茶,冷笑道:“是嘛?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该你管的你就管,不该你管的你就不要乱管,你也管不了,所以呢,有事就做你的事,没事就好好歇着,别瞎搞乱搞,官场上的事,你比我明白的多,对不对?”
颗粒大的汗珠已从田寿脸上滚滚而上,田寿也不敢擦一擦,只是连声道:“是!是!”
正说话间,突然血手玉箫走上前来朝紫玉一礼道:“禀主上,长宁城各级官员晋绅前来见驾。”
紫玉点点头:“让他们进来!”
不一时各级官员按品级列队而进,齐齐跪在紫玉脚下,李汉成也在其列,骤见薛沉香坐在紫玉下首,不由吃了一惊。
紫玉道:“列位为长宁地方出了力,劳苦功高,就都起来吧!”却又突然道:“咦?怎么不见长宁知府?”
早有李汉成出列道:“长宁知府时光正早已由田大人下令关入府衙大牢。”
“什么?”紫玉不由吃了一惊,转头问田寿道:“田大人,可有此事?”
田寿一见李汉成杂在见驾官员中,便知不妙,如今见紫玉追问,正要回答,却听薛沉香抢道:“长宁知府时光正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克扣狱粮,按天朝律令实已当诛,但因处五品以上官员必得请示朝庭,所以沉香与田大人并力查处置,先将他打入大牢之后,再不敢妄专,今日殿下既到,就请殿下示之一二!”
紫玉笑道:“既是姑娘经手之案,想必那时光正百死不冤,那就杀了吧!”
李汉成不由又吃了一惊,惊讶地看着薛沉香,薛沉香却朝紫玉冷冷一笑道:“殿下难道就不怕此案有诈吗?”
紫玉却往前一探身子,紧紧盯着薛沉香笑道:“你有这个胆子吗?”
薛沉香忙在椅子上一礼,垂首道:“殿下英明!”
紫玉哈哈大笑却又道:“薛姑娘,方才本宫请酒,请不动姑娘,那就请姑娘今晚请本宫吃一次回请如何?”
薛沉香忙一礼道:“殿下想要吃酒,沉香又焉敢不从?唯是如今夜色已晚,诸多不便,改日如何?”
“好!改日就改日;不过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可不许赖账!”紫玉大笑道。
“沉香不敢!”薛沉香忙道。
“好!起驾!”紫玉一声大喝,站起身便走,四卫紧紧跟上。
“恭送太子!”沉香忙起身道。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所有的人伏地而呼。
眼见紫玉消失在门口,沉香、婷儿、田寿方缓缓抬起头来,互望一眼,却都是一脸惊疑。
夜晚,福泰来客栈的上房内,江城月、李梦莲、田尺心,赫天南黯黯坐在旁边,田寿、婷儿、薛沉香却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地踱着步子。
突然,房门推开,一名青衣妇人朝薛沉香一礼道:“禀楼主,紫玉太子今晚确实移驾李家老宅。”
田寿、婷儿、薛沉香立即对望一眼,田寿不由苦笑道:“薛楼主,果然跟咱们想得一模一样!”
薛沉香点点头,却朝那名青衣妇人道:“你去传信给钟大人,就说情况有变,明日的行动暂且取消。”
眼见妇人走后,婷儿不由问道:“田伯伯,你看这是不是纯属巧合?”
田大人却摇头叹道:“老夫看不是那么简单,今日若不是薛楼主替老夫挡了驾,还真不知紫玉还要怎样对付老夫!”
“哼!我看他对薛姐姐本来就没安什么好心!”婷儿不由气道。
“这倒尚在其次,只是去了一个天冥老怪,却又来了一个太子紫玉,这以后的事,可就越来越难办了。”薛沉香不无担忧地道。
江城月缓缓道:“这关键是紫玉是不是为了这事儿而来的。”
赫天南摇摇头:“不可能,紫玉是太子,怎会跟这事有关?况且他这么一来,岂将事情表现的太过明显?我看还是宁王或福王的可能性大些!”
“那他无缘无故来长宁做什么?”李梦莲反问道。
赫天南依旧摇头道:“长宁又不是什么太坏的地方,许得你来,就不许人家来?更何况,可能皇上也对李相国有所察觉,所以派紫玉来,咱们是暗访,人家是明查那倒也不一定,何必总是朝坏处想?”
婷儿却摇摇头自语道:“我却总觉得他是朝咱们来的,你看他今天的口气有多冲?!”
“好了,好了,大家在这儿疑神疑鬼地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过几天看看紫玉怎么做大家心里也就有数了;现在天色已不早了,大家也就都休息吧!婷儿,你不要走,我有事要跟你商量!”薛沉香道。
田尺心笑道!“薛姐姐,什么事?我也想听!”
“去你的!这儿没有你的事,去找你赫大哥吧!”薛沉香笑道。
田尺儿做了一个鬼脸方才去了。
看看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婷儿方向薛沉香道:“薛姐姐,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秘,连尺儿都不要听?”
薛沉香随手掩了房门笑道:“也没什么,慧香那丫头呢?”
“慧香?”婷儿不由大是气恼,“自从回来我就再没见到她,却也不知这死丫头疯哪里去了。咦?你找她做什么?”
“是这样的,”薛沉香笑道:“那天在府衙的时候,韦笑河就要我帮他找个相好的,那天形势紧急,我也没放在心上,可今天在救何公子的时候,我见他俩还挺合适的,所以来看看你的意思!”
“嗐唉!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婷儿不由大是好笑道:“人家早就对上眼了,还用得着你我在中间瞎掺和?”
“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对上眼儿的?我怎得不知道?”薛沉香不由吃了一惊。
“就在我那天刚刚进城的时候呗,两个人你对着我笑我看着你乐,连胭脂都送了,这不是对眼了吗?”婷儿笑道。
“好啊!这个韦笑河,明明有人了,却还拿我做耍,看我再天怎么整他!”薛沉香不由气道,却又有些不信,不由又道:“哎——你说他们俩是动真格的了吗?”
“唉——我的好大姐!”婷儿不由哭笑不得:“那天你没见慧香的胭脂都打额头上了,可平时你什么时候见她施过胭脂,这事儿还假得了?现在她还没回来,我看八成儿是到韦笑河那里去了!”
“嗯”薛沉香想想当日慧香确是额头上擦着胭脂回来的,不过当时自己心急如焚,也没太注意,没想到那胭脂竟是韦笑河送的,不由问道:“那你看怎么办?”
“我看……”婷儿正要说话,却突见薛沉香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笑了道:“咦?这到底是韦笑河问的,还是你问的?”
薛沉香不由笑道:“他姓韦的居然敢耍我,我还会替他办事?自是我自己问的!”
“是呀?”婷儿看了薛沉香一眼却笑道:“那就不行!”
“什么?不行?为什么?”薛沉香不由吃了一惊。
“首先,韦笑河是个大穷光蛋,慧香跟了他有什么好处?再说了,慧香服侍我惯了的,要是她真走了,我怎得受得了?”婷儿煞有其事地道。
“什么?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再说人家韦笑河是穷了点,可人穷志不短,慧香跟了他又怎会吃亏?”薛沉香不由急叫道。
婷儿却笑道:“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管!”
“你管不管?”薛沉香不由叫道。
“不管!”婷儿笑道。
“真的不管?”薛沉香不由盯着婷儿问道。
“真的不管!”婷儿干脆地回道。
“你是真的真的真的不管?!”薛沉香咬牙切齿地说着,伸开了双手朝着婷儿一步步走来。
“我是真的真的真的不管!”婷儿嘴里笑着,却一步一步后退。
“好!那我也就不管了!”薛沉香大叫一声张开了双手,就见窗纸上一个剪影狠狠地压在另一个剪影上,伸手拼命地搔起痒来。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呼隆——呼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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