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呼隆——呼隆——就听楼上的房间内一阵惊呼娇叫,
桌挪椅翻的声音。
隔壁恰恰是田寿的房间,老人不由皱皱眉头叹道:“让人家去睡觉,自己却闹得地动山摇,这两个丫头!”
婷儿再也忍受不住了,不由大声告饶道:“啊哟,啊约,再也受不了了,薛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薛沉香也气喘吁吁地叫道:“那……那你到底管不管?”说着又是一阵快搔。
“管——管——”婷儿不由吓得高声尖叫道:“谁说我不管了?”
薛沉香这才停下来,坐在床上擦擦额头的汗珠道:“那你准备怎么个管法?”
婷儿好不容易静下来,也理理额前的乱发,喘着粗气道:“天哪!真不知道到底是你找老婆还是他韦笑河找老婆,这么厉害!”
薛沉香却催道:“你快说准备怎么管?”
婷儿却笑道:“真要我管也可以,可是有个条件!”
“什么?你居然还跟我讲条件?”薛沉香不由叫道。
“那好,此事与我无干!”婷儿两手一摊道。
“好吧!你说!”薛沉香只得让步道。
“你看咱们家的云七怎么样?”婷儿突然道。
“云七?挺好的,人长的不错,功夫也不坏,心眼也挺好的。哎?你提他做什么?”薛沉香不由奇道。
“那你看他跟你们家的锦儿——”婷儿突然笑了,凑到薛沉香耳边轻声地问道:“是不是很好的一对儿?”
“去!”薛沉香突然一把把婷儿推出老远点着头笑道:“好啊!婷儿,你还笑话我,原来你也替你们家的云七干这种事情!那好!你告诉我,这次是你的主意呢还是云七的?”
婷儿忙上前来抱住薛沉香的胳膊诞着脸儿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七叔是个三锥子都扎不出一声儿来的主儿,自是人家替他说嘛!”
“那好!你先跟我说,我再跟你说!”薛沉香笑道。
婷儿便轻轻在薛沉香耳边嘀咕了一阵。
薛沉香听得眉开眼笑,不由笑道!“婷儿你这个家伙好坏!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可以趁此机会考验他们一下!”
婷儿也笑道!“好了,现在我说了,你也该说了吧?”
薛沉香不由也在婷儿耳边轻声笑道:“我也告诉你吧!咱们的锦儿早在前年的时候就看上你们家的老七的,只是没敢说而已!”
“真的?!”婷儿不由叫道。
“自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薛沉香也笑道。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婷儿想着自己到云七面前乱说一通,云七先骤喜后狂悲的表情,终于报了在后花园无从出去这一箭之仇,忍不住一阵得意,不由直着脖子狂笑了起来,却哪里还有半点儿郡主的样子。
薛沉香见了却也不知碰了她的哪根敏感神经,不由再也笑不出,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婷儿暗暗咋舌不已。
婷儿却哪里管得了这些,依旧仰着脖心“啊一哈哈哈,啊哈哈哈”地邪笑不已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楼下,赫天南一蹬两腿,头上顶着被子坐了起来,怒叫道:“今天,婷儿是怎么了?还让人睡不睡?这薛楼主也真是,就不知道管一管?”
田尺儿却是只兴奋地脸蛋儿发红,光着脚只穿睡衣便跳到薛沉香房里,见婷儿犹在那儿把嘴裂到耳朵根子似地哈哈大笑,不由问道:“薛姐姐,婷儿有什么东西这么好笑,也跟我说一说!”
薛沉香却别大道:“别理她,她今天抽风!”
第二天,所有的人起的都很迟,而且起来的时候,眼睛上都有两个黑圈,大大的黑圈,婷儿的尤是为大,大的有些可怜。
婷儿是昨夜最迟一个睡倒的人,却是今天早上起床最早跨出客栈门口最早的人,然后,她便看见四匹黑马从面前呼啸而过,婷儿扶着门框勉强抬头,却只能看得四人的背影,隐隐是一女三男,看四人杀气腾腾地自城外奔去,婷儿不由拍了脑袋,叹道:“难道真是我错了?他们对付的并不是咱们,而是另有其人?可是谁又会么倒霉,招惹上这四个魔头?”
晨钟三响,紫门大开,沉香渺渺,百宫朝拜。
突然,一名官员手持简板,出列奏曰:“陛下自承位认来,劝农象,薄役赋,以道德化天下,以至四十年来,四海升平,万民称颂。然自相国李让民得拜大堂,在外横征暴敛,纵子胡为,弄得民怨沸腾,在内私结明党,争权夺势,淫乱朝纲,此二者下不得抚百民,上不能明天听,是为为人臣者大忌,恭请圣上明裁!”
皇上却笑道:“杜御史,朕知你为官清正,疾恶如仇:朕今年虽已六十有七,但尚目明耳聪,李相国虽有微疵,当也不致于于卿所言。朕知你二人素有旧隙,但既同殿为臣,又共效力于天下,自当是以和贵,是不是?”
杜御史不由急道:“皇上……”
皇上却一摆手,微微一笑:“朕也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退朝!”
杜御史抬起头,却见李让民正朝自己冷冷地阴笑,不由怒哼一声,拂袖出殿。
郊外,杜御史一身便服与夫人同乘一辆轻车,两名家人,一名车夫,正赏野景。
突然,蹄声暴响,自东向滚滚而来,黑衣黑巾,催马狂奔,渐近五人,抽刀,刀亮如雪,杜御史突现惊惧之色,银刀如电,狂劈而下,血溅满天……
“爹——娘——”杜长缨满头是汗,呼地从床上掀被而起,良久方惊魂初定,披了一件外衣,打开房门,踱到院中。风清月明,两个人相对而立。
“萍儿,我要到京城去剌杀李老贼,你自己多保重?”
“杜大哥,我也去!要生一起生,要死,我与你一块心死!“萍儿坚定地道。
杜长缨摇摇头:“你已有孕在身,杜家当不致绝后。翡翠镯一只,本是家母陪嫁之物,你带上吧!或许咱们夫妻还有再见之日!”杜长缨轻轻将一只翡翠玉镯套在萍儿手上。
“杜大哥,我等你!”萍儿含泪哭道。
杜长缨手里轻轻把玩着另一只玉镯,抬起头,依然月明风清。
突然,眼角边的房顶上闪过几个夜行人的身影。
“什么人?”杜长缨不由轻喝一声,隐身而上。
上面的五条人影却没有注意到杜长缨,只听那为首的轻声道:“……庞姥姥,北王爷到底住的是哪里?”
就听那庞姥姥轻声道:“禀少宫主,是夜阑阁,现在已经不远了!”
“好!那咱们就快走!六怪既已随婷郡主去了长宁,王府中也就没什么高手了!”那少宫主轻声道,一猫腰就朝另一丝房顶跳去。
突然,白虹耀眼,嗖地一声,一条银枪从下面闪电般地直戳少宫主的胸。
“碎梦枪!”少宫主出剑,“当”的一声轻响,二人交错而过,各各斜移三尺,在房顶上踏定。
“血无天,没想到是你!”杜长缨单手执枪,红缨如血,遥遥指定血无天的胸口期门大穴。
血无天却冷笑道:“千算万算,怎么就少算了你?
杜长缨冷笑道:“慕容山下庄院中的那一刀之仇现在也没有个了结了吧?”
剑枪相交,早已惊动府中诸人,只见王府中立时灯通明,六条人影飞身上房直冲了过来,正是铁铮等人。
血无天一见,连忙叫道:“庞姥姥,姓杜的由本宫主对付,你们速去夜阑阁杀北王爷!”
庞姥姥主即应道:“好!谢姥姥跟我来!”来的居然是天星楼中的叛徒两名天姥与回春化蝶二楼楼主。
庞姥姥近面与铁锌六人遇上,十个人杀做一处,杜长缨也与血无天枪来剑往杀的难分难解。
铁锌六人虽说武功也是不弱,但哪里是天星楼两大天姥的敌手,不时已让四人逼得手忙脚乱,眼见府中卫士跳上房来的越来越多,庞姥姥突然朝谢姥姥一使眼色,两人立即齐齐飞起攻出七十八剑,将六卫的防守强行突破一缺口,飞身而过,直奔夜阑阁,迎面撞上的卫士纷纷迎刃而倒,跌下房去。
程杨不由大惊叫道:“快保护王爷!”留下洪平与李群山挡住回春化蝶二楼主,和铁锌、王洪芙,董云山一齐追赶两大姥姥,却又哪里追得上?
眼见两大天姥就要冲到夜阑阁前。
突然,哗啦啦一声响,一条钢索抖直如棒,似电一般直向庞姥姥面门击来。
“长恨索?!”庞姥姥大吃一惊,半空中一个筋斗,堪堪避过,与随后而来的谢姥姥并立一处。
面前是四个四十出头的妇人,一个一身青衫一个手捏玉箫,一个长袖拂地,正是武林四绝的添愁仙子董婉婉,绝情仙子萧红月,相思仙子花盈盈,而手中哗哗哗抖着一根细索的却是长恨仙子李袖珍。
“没想到,天星楼的两大天姥居然做了血影宫的瓜牙!”董婉婉冷冷地道。
“你们四人也岂非一样,替北王爷做起看门狗来了!”谢姥姥也冷笑着道。
“你说什么?”李袖珍不由大怒,正要出手,却被董婉婉促手拉住道:“二师妹,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却又道:“庞姥姥,你们三更半夜闯到北王府来做什么?”
“咱们来做什么,好像还不必向四位请示吧?”庞姥姥阴笑道。
李袖珍不由怒道:‘夜入王府,非偷即盗,先一并拿下了!”说着长恨索一抖向前冲来,便与谢姥姥打做一处。
花盈盈却笑着拍拍手,轻笑着朝庞姥姥摇曳多姿地走来笑道:“庞姥姥,盈盈近来在袖上新绣了两朵花,却也不知绣得好不好,姥姥本是天星楼的针线高手,能否赐教一二呀?”
庞姥姥见回春化蝶二楼主也被六卫围住厮杀,血无天又与杜长缨打得难分难解,知道今日已是无胜算,不由道:“姑娘的流云飞袖是天下一绝,老身不敢妄加评论,今日便叨扰至此,谢姥姥,咱们走!”
“咦?庞姥姥这么快就想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花盈盈不由变了脸,正待要追,却突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盈盈,不用追了,让他们都去吧!”
四绝回过身,却是北王爷,不由连忙伏身拜道:“北尼门下董婉婉,李袖珍,萧红月,花盈盈拜见师叔!”
杜长缨正好赶到,听得四绝竟叫北王爷师叔,不由大吃一惊,暗道:“没想到北王爷竟是北尼的师弟,怎么没听人说起过?今日若是他亲自出手,血无天等人肯定一个也走不掉!”
他却不知北王爷虽与北尼是师姐弟,但他生性闲散,对武功一道不愿深研,至多学北尼十之一二就已不错,今日不要说让他与血无天对阵,只怕连回春化蝶两楼楼主也不一定能敌的住,要不又怎么会教出婷儿这个胆子奇大武功却又奇瘪的宝贝女儿来呢?
却听北王爷笑道:“你们起来吧!今天若不是你们,王府之中只怕要大开杀戒了。对了,你们怎得来了?”
董婉婉忙道:“咱们姐妹无事是不敢前来惊扰师叔的,只是近闻相府频请高手,听说是要对师叔不利,所以咱们才赶来,只盼能为师叔尽一份力!”
北王爷点点头:“这样也好,婷儿刚带了六怪出去,府中人手确实有点紧,你们来了,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马蹄得得,一名驿使急急奔了过来递给北王爷一封信:“禀王爷,长宁田大人急件!”“急件?”北王爷接过书信打开一看,不由吃了一惊:“什么!太子到了长宁,他去那里做什么?!”
“死血衔燕石?”何天香不由惊道。
“怎么?何公子听说过这块石头?”周遗梦不由问道。
“何止听说,而是见过!”何天香笑道。
“真的?”周遗梦也不由喜出望外,“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何天香点点头:“是在我的一个朋友家里,我可以带你去!”
周遗梦却突然又沉静下来,轻轻道:“我还是不去的好!”
“为什么?”何天香不由问道:难道你不想看到东西吗?”
周遗梦叹一口气道:“十年前那位神医说我找到死血石,我的眼睛就会复明,然而十年后……”周遗梦不由摇摇头。
“十年前你的眼睛能治,又有谁说十年后你的眼睛就不能治?你要相信你自己!”何天香不由急道。
周遗梦却淡淡一笑:“我相信自己又有什么用?那名神医早已死了,纵然我找到死血石又如何?”
“我的那位朋友也是位神医,我想他应该有把握治好你的眼睛!”何天香不由急道。
周遗梦却摇摇头笑道:“谢谢你,何公子,十几年来,我没有走出小筑一步,以后我也不想走出去,这儿有水,有荷;有杨柳,有燕子,已经足够了!”
何天香不由怒道:“周遗梦!你要对你自己负责!如果一个人对自己都不负责了,那他又能对谁负责?我就不信,感觉真的是一种幸福,而光明却是一种痛苦!你自己想想吧!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