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倘若殿下逼人太甚,沉香亦将不得不拼个鱼死网破!”薛沉香冷冷道,一拂袖径自归座。
酒筵不欢而散。
一连两天,紫玉从薛沉香房间里进来出去,进来出去,一连数次,可薛沉香就是铁了心的软硬不吃,却又有节有礼,弄得紫玉如鱼鲠在喉,放之不甘,强之不能,不由是大懊恼,直想找一个人来掐死,只得对着李汉成发泄叫道:“本宫自十六岁起,阅人无数,碰上她这样有才华有容貌又有气魄的奇女子,还是第一次;可碰上她这样难对付的角色却也是第一次,简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李汉成不由小心地道:“薛姑娘真得还不肯回心转意吗?”
紫玉气道:“她若肯回心转意,本宫现在还用得着坐卧不宁,食不知味吗?”
“这倒是,看得出来,殿下这几天确是瘦了。”李汉成不由点点头,深有感触地道。
“放屁!这还用你说吗?”紫玉不由骂道。
“大凡女子,都有三从四德的观念,假如木已成舟的话……”李汉成小心翼翼地道。
“你什么意思?”紫玉不由问道。
“微臣是说:假如正常的路径走不通的活,也不妨走一些蹊径,譬如说——媚药……”
“媚药?”紫玉不由吃了一惊。
“对!媚药,你想现在薛姑娘是软硬不吃凭得是什么?不就是完壁之身吗?假若太子将她的身子一破……”李汉成不由阴阳地笑道:“这事情不就好办的多了?”
“嗯,嗯!”紫玉不由连连点头笑道:“有理!有理!”
“既然殿下同意,那这事就交给微臣去办吧!”李汉成连忙一礼道。
“嗯?不!”紫玉笑道:“你把东西给本宫,本宫要亲自去办!”
紫玉亲自一人来到李宅厨房,厨房中众人一见太子来了,连忙跪倒迎接,齐呼千岁。
紫玉笑笑,走进门口,却见灶台上摆了三个食盒,不由笑问道:“哦?这些都是给谁的盒子?”
厨师忙道:“左边的是李公子的,右边的是何公子的,中间的是太子亲自吩咐的给薛姑娘的,太子的在那边,另备一份!”
紫玉点点头:“嗯!本宫随便看看,你们也都起来忙你们的吧!”
众人都再呼千岁,这才起来各自做活儿。
紫玉揭开薛沉香紫砂酒壶盖儿,将两粒“怒春丹”一齐放了进去,又拿起轻轻摇匀,方轻轻放下,阴笑道:“薛沉香呀薛沉香,本宫纵即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看看那个何天香如何跟本宫争!”
紫玉又冷笑了两声,又看了薛沉香的食盒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紫玉前脚刚走,梅柔便带了丫头小翠进来问道:“唐厨子,我家相公的酒菜备好了吗?”
唐厨子忙道:“啊哟!是梅夫人,你还用亲自来,需要些什么,叫人来说一声,小的就送过去了。”
梅柔却摇摇头:“这几天我家相公的胃口不怎么好,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可吃的。”梅柔看看自己食盒中的饭菜又叫道:“拿上那盘‘珊瑚雪莲’和‘醋熘凤脯’,对了,再把那份‘清汤鸡圆’给我们。”
梅柔叫着,见饭菜在食盒中快挤不下了方停了下来,却见自家的酒壶似没薛沉香的漂亮,也不管是谁家的,顺手便换了过来叫道:“小翠,带上盒子,咱们走!”
紫玉很早就来到薛沉香的门外,静静地等着。谁料,一直等了大半个时辰,里面还没有动静,不由再也撑不住了,上前两步,敲门。
“谁呀?”薛沉香在里面叫道。
“是本宫!”紫玉道。
房门大开,薛沉香敛衽为礼:“参见太子!”
“不用多礼,起来吧!”紫玉踱进屋内。
“不知太子此来有何见教?薛沉香问道。
“哦,没什么,本宫闲得无聊,特地再过来看看!”紫玉笑道,却一眼看见食盒摆在桌上,竟是一动未动,不由道:“咦?天这么晚了,姑娘居然还未用膳?”
薛沉香却叹了一口气道:“吃不下!”
“吃不下?可是饭菜不可口吗?”紫玉笑道:“本宫叫他们重做!”
薛沉香却默默无语。
紫玉抬起头,却见薛沉香静坐在那里。愁容满面,竟是显得憔憔悴至极,不由心中一痛,叹道:“好吧!薛姑娘,本宫知道你现在还在恨本宫。其实本宫也不愿见到你这样子,这样吧!你把这些饭菜吃了,明日本宫便送你出去如何?”
薛沉香不由一喜,却依旧装作黯黯地道:“殿下说话可作数?”
紫玉不由笑道:“本宫说话倘若不算,还有谁算得?”
薛沉香不由大喜,站起打开食盒将酒菜一一摆上笑道:“那沉香就借花献佛,与殿下同饮一杯,也算践了前日之约如何?
紫玉却笑道:“这可不行,亲兄弟还明算帐,那顿酒菜你以后是要非请不可的,现在你可得把这些酒菜一齐给我吃完了!”
“好!我一出去就请你!”薛沉香笑道。
一连几天,薛沉香都赌气不吃东西,她本酒量又豪,再加上今天心情特别舒畅,竟真地把桌上的酒菜一扫而光,吃得干干净净。
紫玉见薛沉香喝光了壶中的酒,不由暗笑道:“放你出去?做梦吧!过了今晚,明天就算送你出去,你也未必就出的去!”
薛沉香吃完了,两手一拍,笑道:“如何?”
紫玉不由笑道:“果然厉害,不愧是天星楼的薛楼主。姑娘既已酒足饭饱,能否同本宫下一盘棋?”
薛沉香本待拒绝,但一想,紫玉已同意放自己出去,也不好太拂他的面子,只得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沉香就陪殿下下一局!”
招来侍婢撤去残席,两个人便摆上棋盘执自捻黑地杀了起来。
突然,紫玉笑道:“薛姑娘,你若也像方才用膳一般将本宫杀的片甲不留,本宫就伏了你!”
薛沉香却笑道:“那也不一定啊!”酒劲上涌,腮上却逐渐映出两片桃花红来。
紫玉见得,不觉薛沉香较之往日更是妩媚,又隔的近,一阵阵幽香和着酒香透了过来,更是沁人心脾,紫玉不由觉得一阵心驰神摇,竟再也把持不住,伸手朝薛沉香的手上捏去。
薛沉香连忙缩手,正色道:“殿下请自重!”
紫玉却恍如未闻,又摸了过来,笑道:“没事!外边没人,你不用害羞!”
薛沉香拂袖而起,怒道:“殿下,沉香敬你是皇上的太子,应当知礼识节,方才答应跟你下棋。你若再如此,也不怕别人耻笑?!”
紫玉这才清醒过来,不过算算春药发作的时间也应该到了,不由有恃无恐,冷笑道:“薛沉香,你也不用假装清高,本宫已在你的酒中下了春药,看你还能怎么样?”
“什么?”薛沉香不由大吃一惊,只觉头脑一阵发晕,忍不住怒道:“没想到,你竟如此卑鄙!“
紫玉也慢慢站起,阴笑道:“哼!说本宫卑鄙也罢,说本宫下流也罢,但本宫今晚是要定你了!你是要硬的呢?还是乖乖地自己过来?”
薛沉香怒不可遏:“紫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
“那可由不得你了!”紫玉怒哼一声,上前两步便朝薛沉香抱来,薛沉香大惊失色,连忙将他推开。
两个人立即你抱我推,你追我躲,只弄得桌椅尽倒,棋子乱滚,情急之中,竟是什么高深的武功也使不出来,只是绞成一团的死缠烂打。
突然,砰的一声响,紫玉一声惨叫,一只手捂着眼睛竟从里面给打了出来,薛沉香衣衫散乱,砰地一声关上房门用身子死死倚住急叫道:“紫玉!你要是再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紫玉一只手捂着眼睛爬了起来叫道:“你敢?!”
“那你就进来看看!”薛沉香在里面叫道。
“好!好!你等着,你等着……”紫玉不由发狠地却一摇三晃地捂着眼睛向外走去。
李汉成的房间,突然房门给人吧!的一脚踹开,李汉成不由大怒,叫道:“谁呀?!”披一件衣服便跳下床来,刚走到门口,还没看清是谁,左眼上便砰地挨了一拳,不由一声惨叫,双手捂住右脸蹬蹬蹬退了三步,这才看清是紫玉,右眼上不知给谁打了一拳,一片青黑,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不由问道:“太子,你怎么了?”
紫玉却怒道:“什么‘怒春丹’还说什么‘一粒就见效,两粒神仙也难靠!’放屁!纯粹是放屁!”
李汉成这才明白,不由捂着脸问道:“太子这是被薛姑娘打的?”
“不是她,谁还能把我打成这样?”紫玉怒道。
“她不是吃了‘怒春丹‘了吗?”
“正是因为她吃了,所以我才来找你!”紫玉怒道。
“这不对呀;‘怒春丹‘奇效无比,这一粒入口,一般的女子已是招架不住,这两粒入口,纵是再贞烈的女子,哪怕是铁打的菩萨也会变得淫荡无比,怎么会没效呢……”李汉成不由奇道。
一句话还未完,就听得何天弃的房间里梅柔一声惊叫,紧接着便是一阵地地动山摇,接着又是一阵。
“咦?”紫玉不由与李汉成面面相觑,却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漫长的等待,房门终于打开,许侍霜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天香连忙迎上,喜道:“侍霜,成功了?”
许侍霜却是一脸黯然:“何大哥,对不起,但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何天香的心往下沉,笑容凝结在脸上。推开房门,周遗梦也是一脸愧色,轻轻地道:“对不起,何公子,我真的让你失望了!”
何天香只得强笑道:“事到如今,你又还说这些做什么?毕竟你的命还是保住了的!”
两人相对无语。
翌日清晨,何天香扶着周遗梦轻轻走出谷口,许侍霜,谷宁二人跟在后面,众人脸上都是一样的沉黯。
“何大哥,我虽治不好周姐姐的病,可也多少应让侍霜尽尽地主之谊,你们不如住几天再走吧!”许侍霜突然抬起头来道。
何天香却摇摇头:“侍霜,不是我不想留下,而是我不能留下。我这次送周姑娘回去,就得马上到长宁去,看看田大人他们到底怎么样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既答应了北王爷,就不能让田大人出丝毫差错。况且那李汉成和天弃又不是那么宜相与的,我实在放心不下他们!”
周遗梦却笑道:“许姑娘,我的眼睛虽未治好,但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你是个好姑娘,欢迎你有空的时候到我的‘听竹轩’玩!”
许侍霜也笑道:“药王谷也随时为你打开!”却又对着何天香轻轻道:“何大哥,有事没事的时候,你可要记得来看看我!”
何天香轻轻地点点头:“只要我能,我一定会再来!”
两人渐渐走远,周遗梦突然道:“何公子,咱们直接去长宁吧!”
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问道:“你不回‘听竹轩’的‘湘妃小筑’了?”
周遗梦笑道:“‘听竹轩’里没有一个人,我呆也呆腻了。这次既然出来了,索性就到处走一走不是更好吗?”
何天香不由叹了一口气。
周遗梦不由问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那里可能会很危险!”何天香叹道:“你还是不去的好!”
“我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
第二部 第十九章 周遗梦神琴摧四魔 王子芹三掌震天香
紫玉在大街上走着,想起昨夜之事,不由越想越是生气,突然回头对身后的四魔道:“你们也别跟着我了,迅速去查查田寿那老鬼和那几个黄毛丫头住哪儿去了,我就不信对付不了姓薛的婆娘!”
“是!主子!”四魔立即领命而去。
紫玉一个人继续往前逛,不觉中已又是逛到了福泰来客栈附近,却突见一个黑衣女子抱琴俏立在那里,素面淡妆,看来也另有一种雅致,竟似不在薛沉香之下,似在等人的样子。
紫玉正自烦燥,一见这黑衣女子,不由顿生邪念,暗道:“我现在既得不到薛沉香,就先拿这个来耍弄一下也不错!”不由走过去笑问道:“姑娘,等人哪!”
那姑娘点点头,却不和紫玉说话。
紫玉一愣,随即明白,不由暗笑道:“原来是个瞎子,白生了这副好容貌。大概是个流落到此走江湖卖解的,这岂非更好办?”想着不由一笑道:“姑娘不用等了,跟本公子回府里去唱一曲,本公子不会亏待你的!”说着便伸手来拉那姑娘。
没想到那姑娘感觉竟是十分灵敏,一侧步闪身躲开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的曲子不是随便给人听的!”
“装什么清高?陪本公子一天,包管你一生一世也受用不尽!”紫玉不由怒道,伸手上前抓来。
“公子请自重!”那姑娘竟十分机警,一闪身又躲过,却已柳眉轻挑,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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