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飞雨针也不过如此!”薛沉香冷冷笑道。
雨针的脸却变了,突然一根飞雨针飞出,接着又是一根,再一根……
叮叮叮……
碧血神针也从薛沉香袖中不断的飞出,击在飞雨针上,将雨针的飞雨针一根根击成两截,断落在地上。
雨针却在冷笑,因为薛沉香身上的碧血神针已经不多了。
叮!长剑急舞,将一枚飞雨针砍断,碧血神针制作不易,薛沉香身上又能带得几支?
雨针终于笑了,笑得好得意,就在一瞬间,她手中的长针突然脱手飞出,直刺薛沉香的胸前。
铮!薛沉香挥剑急架,长针被激飞三丈,但就在同时,薛沉香突然听到何天香一声惊呼,然后她便看见雨针身上突然笼起一层薄薄透明的雾,迅速地向外浸润开来!
不!那不是雾,那时几千几百枚飞雨针,多的如雾,多的如烟,似梦若幻般向前飞溅!
薛沉香的碧血神针早已快射完,天问神剑已挥在外门,身前空门大露,她拿什么来挡雨针的必杀绝技“飞雨朦朦透心针”?
何天香在惊叫,雨针却在狞笑,左执法也在冷笑!
飞雨针一闪即至,森森的针芒已刺得薛沉香的眼睛几乎睁不开,薛摇红也不由惊叫出声。
但就在此时,所有的人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长吟,好深!好沉!夺魄销魂,带走你的心!
满天都是桃花!满天都是桃花!遮过了星,遮过了月!盘旋着、飞舞着、一片片地向下飘落,如下了一场粉红色的雪!
飞雨针早已淹没在桃雪之中,满天的香雪冲淡了夜的颜色,却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的深沉、幽静、粉红与黑竟也能搭配出如此让人沉醉的颜色?!
桃花依旧在飘落,寂落如雪,又带了些许萧瑟,更如一杯淡茶,饮之芳醇,却又带了几许淡淡的苦涩!
雨针却变了脸色,每一根银针上都有一片桃花,每一片桃花上都有一根银针,正在自己眼前绚丽的飘落,飞雨流花!
桃花?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
薛沉香却在漫天落花中笑了,她笑的好美,她笑的好媚!
雨针却一步一步向后退,一步一步向后退!
“事到如今,你还想走吗?”薛沉香突然轻轻道,樱口一张,轻轻一吹。
呼——
一束鲜艳的桃花突然如风般穿过雨针的身体,又飞了出来,飘舞在空中,显得更艳、更美!
而雨针却在飞雨流花中缓缓地向下倒下,倒下……
婷儿伸出手,轻轻地接住一片落蕊,但那片落蕊却在她手中轻轻地化成水,再也找不回!
“桃花神功!没想到你却承继了她的绝学!”左执法不由长叹道。
当!
雷斧也在满天飞花中被观慧一杵打出丈许,“哈哈……”观慧嘴角溢血,也在漫天飞花中哈哈狂笑道:“四奇四奇,一败涂地?魔尊?魔尊又有什么了不起?!”
“观慧,快回来!”观壁突然大喊道。
但已经晚了,一道紫电在漫天流花中奇异地一闪。
啪!观慧的顶门已被击的粉碎。一个面目阴沉的黑衣老者已立在了场中——挫骨左使!
桃花依旧在片片地飘落,但观慧已死。
“你方才用的是十大名器之一的逝春绡,卧龙山人呢?”观壁突然上前两步厉声问道。
“这个还用问吗?”挫骨左使冷笑道:“卧龙山人不识时务,已在本左使掌下超生,你们若再不知高低,可也别怪本使者手下无情了!”
“你们四大使者又何曾手下留情了!”观壁看着地下观慧的尸体不由怒道,缓缓地上前,却被薛摇红拉住轻声道:“大师,今天左执法和四大使者齐至,形势对咱们不利,我先上去试试挫骨使者的实力如何,咱们再做定夺!”
“千万小心!”观壁大师不由点点头。
薛摇红点点头走上前来盯着挫骨左使道:“二十年前四位的名头已威震大江南北,但愿今日不要让薛某失望!”
挫骨左使也冷笑:“闻说薛楼主是中原第一大楼的总楼主,但愿也不要让本使者失望!”
“好!请!”薛摇红轻轻亮出了长剑。
薛摇红面前,挫骨左使也不敢托大,手中的逝春绡一抖,立即抖得笔直,坚硬如钢!
“好可怕的内功!”薛摇红不由暗叹道,突然出剑!
铮铮铮……
挫骨左使出绡招架,薛摇红不愧是薛摇红,同一套剑法在她手中使来,竟比薛沉香的威力大了三倍以上。挫骨左使竟一时招架不住,一步一步向后退。
“杀了他,杀了他!”“薛楼主,杀了他!”众人见薛摇红占了上风,不由齐声大叫。薛摇红心中却暗暗叫苦,因为虽然自己的攻势凌厉,但对方的招式却未见丝毫散乱,还隐含反击之势,长此下去,只怕输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锋锋锋……一百二十招,一百三十招……
突然,挫骨左使手中的逝春绡一软,竟缠住了薛摇红手中的长剑。
“不好!”薛摇红不由暗叫道,嗤嗤嗤,三枚碧血神针突然齐射而出直奔挫骨左使的胸腹。
“来得好!”挫骨左使左手突然一挥,三道碧芒一闪而逝。
挫骨左使摊开手来,一蓬碧粉向下洒落!
“什么?碧血神针竟然被他辗成了粉末?!”薛摇红不由大惊失色,只觉手中一轻,嗤——
长剑被逝春绡一拉冲天,刺破屋顶,直冲霄汉!大堂中不由传来一片惊呼!
“接招!”挫骨左使大喝道,逝春绡怒点而出。
双袖飞舞,薛摇红虽惊不乱,流云飞袖!
啪!啪!双袖在逝春绡一点之下,碎成布片,如蝶般飞散,薛摇红向后飞退,挫骨左使如蚁附骨般向前追赶,存心想将薛摇红伤在绡下。
突然。一道铁索从空而至,一个声音叫道:“薛楼主,逝春绡专破刀剑,你用我的兵器吧!”
长恨仙子,长恨索!
“哗——”铁索在半空中打开,雪亮的索尖直刺挫骨左使的面门,快!快的可怕!
当!挫骨左使间不容发地一掌拍开已刺到面门的索尖重重地落在地上。薛摇红也双手执索,凛然落地。
“你是用剑的!”挫骨左使突然道。
“你本来就用逝春绡吗?”薛摇红也冷冷道。
挫骨左使不说话,逝春绡重新抖起,坚硬如铁。
薛摇红也不说话,长恨索的索尖也同时紧紧对准了挫骨左使的面门。
叮!
逝春绡的绡尖与长恨索的索尖撞在一起,竟闪出刺目的火星。
啪啪啪……无数次的绡索交击拳脚互撞,“这地方太小,咱们出去打!”挫骨左使的逝春绡突然暴涨七尺卷住屋外的一棵大树,身形平平飞出。
“出去就出去,我还怕了你不成?”薛摇红也一抖长恨索卷住屋外的一棵大树,身形平平飞出。
“长恨仙子,你给我出来!”王子芹突然站出来喝道。
李袖珍正要出来,却给何天香拦住。
“又是你!”王子芹不由冷冷道。
“不错,又是我!我还活着,但有的人却死了!”何天香冷冷地盯着王子芹。
“谁死了?他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可死的是卢卧秋、卢大侠,你不知道吗?”
“什么?卧秋他死了?”王子芹不由脸色大变,“你不是骗我吧?”
“有的人为了把他心爱的人找回来而被天杀暗杀在潼关之下,而有的人却为了自己的苟安而来到了少室山上,我真为卢前辈感到不值!”何天香不由叹道。
“你说的是真的?”王子芹突然暴怒,冲上来一把抓住何天香的衣襟,几乎将他提了起来。
“住手!”薛沉香、婷儿、慕容兰娟诸女不由大惊,连忙齐声叫道。
薛沉香的三枚碧血神针蓄势待发,叶留痕的忘忧指,慕容兰娟的飞雨流花十字剑也一齐对准了王子芹,周遗梦颤抖的手指又重新回到了琴弦之上,但四个人却被观壁大师一齐拦住,方才挫骨左使的功力观壁已经见过了,倘这边一动,他真怕何天香是否还能保得完整的尸体存在!
“卢先辈的墓碑就在潼关之下,你若不信,何不自己去看?”何天香平静地道。
“左执法,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留在魔山,你们就不对卢盟主下手的吗?这么怎么回事?”王子芹突然回头朝左执法厉叫道。
“王左使,你三番四次杀不了何天香,本座对你已是够宽大的了,卢卧秋阻饶‘天杀’立派,罪该万死,你又有什么可说的?”左执法冷笑道。
“哈哈哈……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哈哈哈……”王子芹突然狂笑着向外冲去。
“王左使,你忘了教规了吗?”左执法突然厉声道。
“教规?哈哈哈……去他娘的什么狗屁教规。从今开始我王子芹再不认魔山……。”王子芹狂笑道。
“王左使,左执法也是为了你好!”挫骨右使拦住王子芹道。
“让开!”王子芹喝道,突然出掌“怒鹰至尊掌!”
轰!天崩地裂,挫骨右使后退三步,王子芹也给震的气血翻滚,却依旧向前疯狂地扑来,双臂齐张,劲涛如浪:“挡我者死!”
“你敢造反?!”左执法突然面色一寒,隔空出掌——大悲掌!
啪!王子芹那么雄厚的劲力竟也在左执法的一掌之下向后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出。
“师父!”郭疏影连忙抢出扶起王子芹。
“把她抬下去,待会儿她自己会清醒的,方右使,你再去会一会中原武林中顶尖的人物!”左执法冷冷道。
“是,执法!”挫骨使者面向众人傲然而立阴阴道:“老夫,魔山挫骨右使,不知哪位武林豪杰肯赐教一二?”
“让贫僧来!”峨嵋金光大师怒道。
观壁却摇了摇头,示意金光大师看外面。
砰!绡索相交,罡气四溢,五大方圆之内树残枝溅,绡索一触即散,漫天都是绡风索影。挫骨左使将一根原本极柔的逝春绡舞得如一根精钢铁棒,所过之处,大开大合,威力骇人,千年寒铁制成的长恨索,在薛摇红手里却如一根长长的针线,来也无声去也无息,名震天下的天问十二神剑竟在薛摇红手中用一根长达三丈的铁索伸展开来,依旧是那样的凌厉妙绝,金光大师不由看直了眼。
观壁大师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向前走。
“可你若是对上了挫骨右使,那左执法和那位扬灰右使怎么办?”金光大师不由道。
“那只有听天由命了!”观壁依旧往前走,他现在才知道双方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先前的雄心壮志已都抛却在烟云里,他的心在哭泣,为全天下的有志之士!但不到最后,他却永不言放弃,他宁可死,也不能弱了中原武林的气势!
他即便能对付得了挫骨右使,那左执法和扬灰右使怎么办?没法办!武林中的前一辈都几乎已死隐殆尽,留在此地的各派掌门在四大使者与左执法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不听天由命怎么办?
“听说大师的拈花神指乃是武林一绝,不知肯否见赐?”挫骨右使笑道。
观壁大师却轻轻叹道:“少林七十二绝技,一技精至便可名成天下,施主又何必一定要看拈花神指?”
“那大师还会哪几样绝艺?”挫骨使者不由笑道。
“若修拈花神指就必须要修万佛神功!”观壁大师缓缓道,却突然轻轻坐下,双手合十眉松目敛,仿佛已渐渐入定,身后却隐隐现出一道金色佛光之圈。
“好,我就先看一看你的万佛神功!”挫骨右使喝道,突然一掌打出。
波!金圈突然被打散,流光四溅,挫骨右使的掌力已尽,观壁大师却依旧安然无恙,又一道金圈复在他身后隐隐出现。
挫骨右使不由一愣,突然奇快地出掌,波波波波波……无数的金圈在挫骨右使的掌力下激散,但却又有更多的金圈随之而生,环绕在观壁大师的周围。
一百三十四掌一过,挫骨右使不由停了手,怔怔地看着观壁大师。
无数的金圈环绕之中,观壁大师全身似镀了一层祥和肃穆的金光,显得是那样的神圣而又安详,一如梦幻中释迦牟尼的佛像!
“这算什么?”挫骨右使不由叫道。
“无生无相,万佛神功!魔由心生,世间的一切都是幻象,功名利禄又何曾有常?唯有心依我佛,普渡众生,才可到达无上的境界,施主难道还不明白吗?”观壁轻轻地道。
“一派胡言!”挫骨右使不由怒道:“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拯救世界的也绝不会是你们这些和尚!你们就知道吃斋,念经,又还会做些什么?”
观壁大师却突然轻轻笑了,他笑的是那样的坦诚,那样的祥和,整个黑夜也似因为他的笑而不再那样的冷涩!
他不是对谁笑,他又是对谁都笑,每个人都似浴在一股祥和的风里,使你的心也如同他一样的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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