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三年期 五空秋 等来等去等多久
且寄语红楼 莫要青山再空守
直到两天之后,小柔才兴高采烈地和王爱尘一起从山下回来,可她第一个要找的人却是何天香。
“何大哥!”小柔远远就高兴地叫道。
“是小柔啊!”何天香笑着抬头,却突觉眼前一亮,只见小柔已不知何时换了一身白藕对襟素湘裙,头上插满了各种珠翠,俏脸生晕,莲步生春,冉冉走来。
何天香骤然一见,又怎敢相信这就是以前那个衣不蔽体污秽不堪的小柔呢?
“何大哥,你看什么?”小柔见何天香新奇地打量着自己,忍不住羞涩地道。
“两天不见,你变漂亮了!”何天香忍不住赞道。
小柔不由脸上一红笑道:“是少庄主带我到城里玩了两天,这些都是他买的!”
“少庄主对你不错!”何天香不由笑道。
小柔的脸色却突然淡了下来,轻轻地道:“可是你对我更好!”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何天香突觉不妙,连忙道。
“我也知道,可这只能说明你更好!”小柔突然又笑了。
何天香却不由无话。
良久,小柔突然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递给何天香。
“这是什么?”何天香不由道。
“一点儿小礼物,我和少庄主顺便捎给你的!”
何天香却摇头笑道:“谢谢你们的好意,只是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缺,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一个阴恻恻地声音传来道:“对,这才象话,何难言,你先回楼去,翠眉有事找你!”角落里突然转出冷着脸的王雁云。
何天香突觉不是那么对劲儿,还不想走。
王雁云却道:“难言,你还等什么?你放心,小柔毕竟是我请进来的,我还不会对她怎样!”
何天香只得应了一声,又看了小柔一眼方才走了出去。
何天香一走,王雁云却开始围着小柔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起来,那眼神儿,直看的小柔浑身起鸡皮疙瘩,忍不住道:“二小姐,你看什么?”
王雁云不由冷笑道:“没想到才出去两天,你就真的人模狗样起来,连我都快要认不得了!”
小柔不由变了脸,却只得强笑道:“二小姐,以前你对我挺好的,可现在你怎么这么说?”
“我说些什么,你应该明白!以前对你好,是我看错了你!可现在别以为你迷倒了我哥哥,就能迷倒天下的男人,也不自己照照,你算什么东西?”王雁云冷笑着说完,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出去。
“我……我……”小柔乍受此侮辱,不由羞气交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是那泪水却忽的一下子涌了出来。
突然,一只手轻轻地伸了过来,温柔地搂住了她的腰。
小柔回头,却是王爱尘。
“爱尘,我只是想……”小柔不由轻轻抽泣道。
“我知道,”王爱尘温柔地道:“难言是个从不与人计较的人,而雁云的脾气你又是知道的,她又正在吃醋的劲头上,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毕竟,以后你们相处的日子还多呢!”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王雁云不由又恼又气,恨恨地骂道:“都怪我当时瞎了眼,一时心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翠眉道。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发生在你身上,你自不会觉得严重了!你是没见他们俩那样子,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王雁云不由气的大叫道,却又沉思道:“总底想个法儿把她挤走才好!”
小桃却与翠眉面面相觑道:“这个咱们可不敢!”
“有我给你们撑腰,你们有什么不敢的?”王雁云不由气道。
“照你的话说,少庄主已对她动了心,要是咱们在后面算计她,少庄主肯定不会饶了咱们!”小桃小声地道。
“好!’疾风知那个草;板荡识那个臣!’没想到我与你们这么多年姐妹;真来事儿上了;你们却都不敢了!好!你们不敢,我自己来!我就不信我王雁云斗不过一个臭丫头!”王雁云怒叫道;咚咚咚一个人自顾跑下楼。
惊鸿院;王爱尘刚刚起床;范德子就在门外叫道:“少庄主,老太爷和老夫人来了!”说着两个人已到了门口,身后还跟着一脸阴沉的王雁云。
“哎呦,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叫孩儿一声就是了!”王爱尘连忙迎了出来。
“在黄藤阁憋的太久了,这把老骨头整天不活动也不好,没事儿到你们这里来遛遛也还不错!”老太爷笑道:“也省的你们总一个劲儿往我那边跑!”
“爹,你可真会开玩笑!”王爱尘也不由笑道:“小柔,老爷和夫人来了,快上茶!”
“哎……”小柔连忙应道,声音好甜。
“骚狐狸!”站在门口,王雁云却不由没好气地暗骂道。
正骂着,小柔已端了茶依旧穿了那身好看的衣裙从外面低着头款款走了进来,而且越来越好看,就连老太爷和老夫人的眼也开始定了线!
王雁云却是越看越生气,越看越不顺眼,就在小柔端着茶从她面前轻轻走过的时候,她的膝盖突然稍稍一弯便碰着了小柔的膝盖,另一只脚则迅速踩在她的长裙后面。
“哎呀……”小柔只觉得膝盖一麻,顿觉重心不稳,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倒,腰上的衣裙也不由与王雁云的脚拉成了一道斜线儿。
嗤……只听一声裂帛声响,小柔的衣裙已给扯了一道很大很大的裂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几乎就在同时小柔的人已重重地趴在地上。
“小柔……”王爱尘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身份直冲上前来。
老夫人也一叠声儿地叫道:“快扶她起来!快扶她起来!这是谁家的女娃儿,怎么就摔倒了?快看看到底摔坏了没有?”
王雁云却大是解恨,差点儿乐得没晕了过去。
小柔抬起头,额上有血珠往下滑。
“小柔……:王爱尘不由大是心痛,抱着小柔急叫道。
小柔却看着王爱尘温柔地笑了,轻轻地道:“对不起,我还是笨手笨脚的,什么都学不好!“说着头一歪,人竟已给碰的晕了过去。
“雁云,你到底在干什么?”王爱尘不由瞪着已发红了的眼珠子朝王雁云怒吼道。
乍见小柔昏晕了过去,王雁云也知道祸闯大了,但一听王爱尘话中火药味十足,也不由有些发躁,忍不住怒道:“这怎么又怨到我头上来了,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却来怨我!再说了,一个丫头,穿的那么好,又怎会做得了事?”
“你胡说!明明是你在后面捣的鬼!”王爱尘不由朝王雁云道。
“即便是我捣的鬼,谁看到了?你看到了?!”王雁云第一次见哥哥的面孔这么可怕,却依旧不甘示弱地道,两个人便在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大吵了起来。
“范德子,你说!”王爱尘血红的眼睛突然朝门外的范德子扫来,范德子不由打了个冷战。
“对!德子!有啥你就说啥!告诉少庄主,我对小柔做了什么没有?!”王雁云也朝范德子叫道。
范德子只觉得左右各有两把刀架在了脖子上,不管哪把刀一动,自己的脑袋都要非落地不可,哪里还敢再出半口气,连忙道:“少庄主,二小姐,实在对不住,方才小柔姑娘的事发生的太快,我一时没看清楚!”
“你……”王爱尘不由大怒,站起身来就要打范德子。
“怎么,讲不通就要动手?”王雁云连忙挡在范德子面前。
眼见兄妹二人就要动手,老夫人一见不妙连忙催道:“老爷子,你还不出声管一管?”
老太爷也不由叹气,王雁云方才的小动作固然能瞒过老夫人,但却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可是自己这个宝贝女儿的脾气自己也清楚,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若是在往常,自己不用出声,王爱尘这个做兄长的也知道怎么办,但今天的形式却有点不是那么对头,他只得道:“雁云哪……”
话尚未完,老太爷的声音突然已停住,因为一个人已大步流星地朝这里走来,他走的并不是很快,但声音却很洪亮。
“二小姐,这件事范德子不敢说,但我却要说!二小姐,这件事你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
“何难言,你居然这样对我说话?!”王雁云猛的回头,身后果然是何天香。
“二小姐,这句话,三天前我会这样说,今天,我同样会这样说!你该向小柔姑娘道歉!”何天香静静地道。
王雁云怔怔地看着何天香,突然仰天打了个哈哈凄笑道:“好!是我不对!小柔姐姐,不!小柔姑奶奶,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赔罪了!说着竟真的跪下朝小柔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所有的人都不由怔住。
王雁云却从地上爬了起来,朝何天香红着眼睛道:“好了,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说完,头也不回一个人分奔出去。
“老爷,夫人,少庄主,对不起!”何天香心中也不由叹气,却抱拳低头向众人赔罪道。
老太爷也不由叹气,凄然地摆摆手道:“养女不教,是老夫的错,老夫的错呀!你先下去吧!尘儿,快看看这位姑娘的伤势打紧不打紧,要不就先把我的“九转断玉珍珠膏”拿来吧!”
王雁云在小桃和翠眉的目瞪口呆中一股风似的冲进娴淑楼,然后将自己反锁在房内。
小桃和翠眉连忙上了楼,小心地拍着房门道:“小姐,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咱们……”
啪……哐啷……
花瓶砸在门上的声音,王雁云在里面哭叫道:“走开!走开!我今天不想见你们!”
身后有脚步响,小桃回头,却是何天香。
翠眉不由惊叫道:“何难言,你怎么到楼里来了?”
何天香却不跟她多解释,只是沉声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他的话声虽不大,但却似有无穷的魔力,小桃与翠眉对望一眼,竟真的乖乖地走了出去。
“雁云,开门!”何天香独立门前,沉声叫道。
“滚滚滚!不管你是谁,从现在起,你要走就走,我不想再见到你!”王雁云在里面尖叫道,还带着砸床板的声音。
何天香的鼻孔里突然喷出一股沉重的鼻息,突然出掌,啪!房门被何天香一掌推开。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一团很大很大的被子!
“出去!出去!这是我的房间,我不许人随便进来!”王雁云不由大是惊恐,在被子里大叫道。
何天香却恍若未闻,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大床,伸手去揭王雁云头上的被子。
“你干什么?快出去!”王雁云不由大惊,突然出拳。
但粉拳已捏在何天香手里,被子也被一把掀去,扔在一边,何天香的一双星目,就凛凛地跟王雁云对视。
“听着,小柔真的是对你哥哥好,你哥哥也真的是对她好!我对小柔有的只是兄妹感情,小柔对我也一样!她是个好姑娘,以前受过很多苦,我不希望你再伤害她,你明白吗?”何天香认真地道,却见王雁云的眸子中依然闪着似懂不懂的色彩,何天香不由又叹了一口气,黯然道:“而至于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这样对你对我都好……”说着何天香一个人黯然地走开。
他来的是那样的深沉,走的也同样是那样的孤寂,无奈,竟似在房中也弥留了一段淡淡地悲哀,使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怀。
是夜,范德子刚要入睡,却被一阵拍门声叫起。
门开处,却是神色憔悴的王雁云。
“啊?二小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范德子不由大吃一惊。
“我来找何难言,他没来你这里吗?”王雁云黯然道。
“没有!”范德子不由挠挠头皮,却又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不过,这些天我总发现他有心事的时候总会到山门外一个人向南望,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有时候却会到山下的河里去一个人静静地洗澡,今天他没在山门那里会不会又……”
“洗澡?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王雁云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想也是,可他的身体好的出奇,不怕冷……”话未完,但王雁云早已走出老远。
“洗澡?这个时候也能洗澡?”王雁云一边走一边不可思议地唠叨着,不觉间已顺手在墙边提起一件东西便往山下走去。
月华普照,河光粼粼,一片银辉之中,有一个黑影正在河中缓缓地移动着,看他闭目沉思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有无数的心事压在心底,一堆衣裤便堆在河边的一块大岩石后。
“他果然在这里!”王雁云不由轻叹道,这才发现手里已不知何时抓了一只百炼飞虎爪。
“我拿这东西来干啥?”王雁云不由一阵好笑,随手就往地下一扔。
但爪尚未落地,王雁云的眼珠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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