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和何天香在那壮观之后虚弱地栽进潭水的那一刻,不由又奇怪地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当她看到何天香身上的衣杉已被树枝与碎石挂破了多处且露出许多肌肤来时,忍不住眉头一皱,正要叫人去给他拿件杉子来,却陡见东皞天脸色铁青地从洞中飞奔出来来到何天香面前,二话不说朝着何天香的脖颈挺簪就刺!
叮!
“你干什么?”钟钧天不由大惊,连忙一镯挡开东皞天的簪子急问道。
“天之洞的一切都已给他毁了,我不杀他做什么?”东皞天气急欲泣,忍不住又是一簪。
“什么?天之洞中的一切都给毁了?!”钟钧天不由心头狂震,却依旧挡开东皞天的簪子道:“那你就更不能杀他了,等他醒来,我们才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七大长老也连贯出洞,急忙喝住东皞天道:“皞天,你干什么?‘天之洞’都毁了,你还乱上添乱!”
二长老却问道:“钟钧天,这人怎么了,怎么还不醒?”
钟钧天忙回道:“方才我救他起来时,已替他诊过脉了,好象是劳累过度,体虚昏迷所致。!”
另一名已在给何天香诊脉的长老却突然叫道:“不对,这个人明明还活着,可我怎么诊不出他一点脉像来?”
“什么?另几名长老不由大惊,一一上前复诊,脸上却都露出一种古怪至极的神色。
过了许久,大长老方道:“钧天,这个人古怪至极,可能大有来头,我们先用咱们的至宝捆仙索将他锁住,等他醒来时再问他话。你在这里好好看着他,我们再去勘察一下他造成的破坏到底有多大!知道了吗?”
潭边,众人都已退去,只留下钟钧天看守之下被五花大绑放在一块岩石之上的何天香。
何天香的长发早已完全披散开,又经潭水一泡,和着泥土粘在脸上说不出的脏乱,钟钧天终于再也看不过眼去,忍不住替他把长发顺到脑后,又捧来几捧水将他的脸洗净。
但一洗之下,钟钧天的人突然呆住!这就是男人的脸吗?世上竟真有这样英俊的男人?
钟钧天突然发觉自己的脸好热,好烫!十七年的青春之火竟第一次莫名地在体内如此熊熊燃烧起来,催动着麻麻热热的血液汇聚成灼人的洪浪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体内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一时竟说不出是欢乐还是痛苦。
“钟钧天,那个男人醒了没有?”身后,东皞天快步走来,钟钧天却毫无反应,东皞天连叫两声,不见钟钧天动静,忍不住探头一看,却也不由一怔,她的眼睛在何天香身上脸上的每一寸肌肤上都贪婪地挪动着,全身竟突然开始因兴奋而发抖,因激动而呻吟!
“姑娘,有东西吃吗?”两个人正如梦如幻之间,缚在石上的何天香突然睁开了那双夺魄销魂的眼睛,笑吟吟地道。
“什么?你现在还想吃东西,你知不知道你闯多大的祸了?”钟钧天的身子不由猛地一震,却不由叹道。
何天香不由长长一叹,却摇头道:“我不知道我闯什么祸了,只是我现在再不吃东西的话,只怕就要饿死了!”
“可是……”钟钧天还想说些什么。
“可是什么?你没听到他说想要吃东西吗?”东皞天却神经质地大叫道,紧接着,身子一拧,飞也似的向后跑去。
“这是什么地方?”何天香这才流目打量起四周来。
“这就是你们武林人传说中的天界,我是钧天部的钟钧天,你是谁,又怎么从咱们天之洞出来呢?”钟钧天轻轻地问道。
“在下何天香,至于我是怎么到了你们那个天之洞……”何天香话尚未完,东皞天已捧了一大盘糕点依旧飞也似的跑了回来叫道:“吃的东西来了!”说着,将东西往何天香身前一放笑道:“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但何天香却盯着眼前的糕点无奈地苦笑,东皞天这才发现何天香是被捆在石头上的,不由笑道:“哦,我倒忘了,你的手脚是不能动的,这索名捆仙,连我也不能弄开它的,不过不要紧,我喂你吃好吧?”说着,便用两根纤指捻了一块糕点送到何天香的嘴边。
何天香不由朝钟钧天看去,钟钧天却摇摇头轻叹一口气道:“要吃,你就快吃吧!要不然九位长老回来,你纵是想吃,只怕也没的吃了!”
何天香这才朝她一笑,低头吃了起来。
钟钧天在何天香这一笑之下,却陡觉春心一阵荡漾,一种前所未有的煦暖的感觉猛地从虚无处传来,不由脸上一红,连忙背了身子,再不敢去看他!
何天香刚吃得几块糕点,大长老便带着八大长老和另外七部天回来了,一见三人情景,果然脸色突变大怒道:“东皞天,你们在干什么?加入本门的时候,我曾对你们说过什么来着?!”
一听大长老声色俱厉的训斥,东皞天自知犯错,不由吓得全身一陡,连忙站了起来,立在旁边,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钟钧天却垂首道:“大长老息怒,这件事不怪东皞天,是我叫她拿东西来给这人吃的。咱们既要问他话,又怎能将他饿死呢?”
一句话出口,东皞天不由惊讶地抬起头看了钟钧天一眼,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古怪。
大长老的脸上也不由一片狐疑,却换了一种语气道:“钧天,怎么会是你呢?你应该知道,唯有清心寡欲,方可修成本门至高神功,也才有可能参透玉树天帝留下的神经,你可千万不能一时糊涂呀!”
钟钧天连忙点头称道:“是,大长老的教训,钧天记下了!”
清心寡欲固然可以达到一定层次,但玉树书生所提到的“人情”又当何解?何天香不由一叹。
但他的长叹声立即被大长老听到了,脸色又立即变了,朝着何天香冷冷地道:“你终于醒了,现在该说说你到底是谁,又受谁指使来到这里将天之洞中本门绝艺尽数毁去了吧?”
何天香不由轻轻道:“在下何天香,并没有受谁指使,只不过无意之中得了玉树前辈的真传罢了!”
“什么?你已参透了《七十二章经》?!”所有的人都不由大惊。
何天香不由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神经既是人所写出来的,自然就能让人参透!”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良久,大长老缓缓道:“好,你既参透了神经,就讲给我们听一听,看看是不是真的。否则损毁神洞,你罪该万死,到时可别怪咱们下手无情!”
何天香不由摇摇头:“玉树前辈心怀天下,情虚若谷,《旭日大九篇》又浩若烟海,又怎是一言半句可以说得清楚的呢?”
“就凭你也能参透神经?别恬不知耻了!大姐,他毁了神洞,将咱们的灭魔大计毁于一旦,不杀他不足以平众愤!”四长老忍不住叫道。
“大长老……”钟钧天不由朝大长老叫道。
大长老看了钟钧天一眼,终于朝何天香道:“年轻人,你还有最后一次辩白的机会!”
何天香不由笑道:“好吧!只是这种东西,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你们看着我的眼睛,至于能懂多少,就看你们各人的造化了!”说着,他的眼光突然大盛,当时玉树书生眼中的一切又都在他的瞳孔中一幕一幕地闪现出来。
何天香的眼光在不断地变化着色彩,充满了人间的温情,九大长老看得一愣一愣的,东皞天却痴痴地盯着何天香的眼睛,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浓,凤目含情,浑身懒慵,几若弱柳扶风。
而钟钧天的脸上却是一片安详宁静的笑容,紧紧地盯着何天香的眼睛,神魂在那片奇瑰的天地中漫游,但却只进得三重,便再也徘徊不前,难以尽终。
“好了!收起你那套鬼把戏吧!现在你还能说什么?”大长老的声音又冷冷地响起。
何天香不由黯然一声长叹,收回了目光轻轻叹道:“当年佛祖拈花,迦叶微笑,遂得佛门心宗,旭日九重,就连钟姑娘也只不过能参得三重,你们又凭什么参透天地之空冥,拯救天下之苍生呢?”
四长老不由大怒,冷冷道:“你以为你说得那么玄奇就能救你的命吗?别做梦了!”说着,人已突上朝何天香扑来。
钟钧天猛地从那似幻如梦的镜像中醒来,连忙叫道:“四长老且慢,他说得不错,我方才确实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却是太模糊朦胧,一时没懂而已!”
“哼!”四长老不由怒哼一声叫道:“我只看你们俩方才那表情,就知道你们已被这小子迷失了本性,还有什么可说的?让开!”
啪!人影交错,四长老与钟钧天各退一步站定,东皞天也缓缓地向钟钧天靠拢。
“怎么?钧天,为了这个年轻人,你竟要与天界为敌?”大长老的脸色不由也变了。
“大长老,我不是……”钟钧天虽心知肚明,一时却无从说出,不由急的手足无措。
“你既不是,那还不快让开!”四长老怒道,九名长老与七部天一齐缓缓向前压来。
“我……我……”钟钧天只急的要哭了,东皞天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把手伸进怀里,缓缓地去摸那只簪子。
“唉,钟姑娘,跟这样死不开窍的老糊涂虫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一个声音突然柔柔地在身后响起。
钟钧天回头,却不由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何天香身上的“捆仙索”正寸寸而崩,微笑着走向场中。
“你……你说我什么?”四长老虽惊但火气依旧冲天。
“有目不能明,有耳不能聪,我说你是老糊涂虫!”何天香郎笑着走入场中,以手为刃,迎面便朝四长老一刀。
“逍遥刀!”一名少女已惊叫道。
砰!四长老还未明白过什么事来已被何天香一刀砍倒。
何天香反手一记湘女剑同样把七长老砍出两丈,紧接着是多情箫,薄情索,春意帕,西子笔,血玉镯,合欢扇,同心簪,七套武功各一招施完,九名长老已齐齐趴在地上,九部天女则目瞠口呆地盯着何天香,因为何天香所用的虽都仅是一招,却都已将九套武功的精华发挥到了超乎完美的境界。
九套神功参透一套已是万难,又何况是九套?唯一的可能就是何天香已真正参透了《七十二章经》!
“参见天帝!”钟钧天率先领头下拜,其余众人也立即齐齐叩首。
何天香抬头,一片枯叶从眼前飘走,又是一年深秋!
横断山区的一座幽谷之上,密密麻麻地排列了两百名青衣剑士与近百名血衣剑士,无数的火箭火龙般铺天盖地地射向谷中的一座楼。
何天弃与百里宽立在谷上哈哈大笑道:“金万里,只要你交出冯暗凝和天星楼的那帮人来,本教主就放过你们!”
整座楼已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烈火浓烟包围了所有的空间,整座楼已开始摇摇欲坠,金碧良却在楼上露出头来道:“何天弃,你不用狂,你断我一臂,这笔帐咱们迟早要算的!”
何天弃不由冷哼一声冷冷道:“姓金的,你什么时候也变得有骨气起来?”说着朝身后一招手道:“给我射!”
夺夺夺,一阵密集的箭雨立即将金碧良的头射了回去。
“咱们冲出去!”楼中,烟火里,郭强大吼道,向歌吟,韦笑河,伴风道长等立即齐声呼应,甫料刚一打开楼门,无数的箭枝立即夹着一团火焰迎面扑来,郭强连忙砰地一声复又关了楼门。
哗!一条横梁燃着火从上面摔了下来,而从窗口中射进来的箭枝越来越多,外面只怕早已给射成刺猬了。
“你们上来帮我!”上面的长恨仙子突然大声朝下面叫道。
众人立即上楼,却见李袖珍正给乱箭射得抬不起头来,不由问道:“你干什么?”
“不要多问,快替我挡住箭!”长恨仙子叫道。
“好!”郭强立即劈手抓下一块木板挡在长恨仙子身前,其他的人也纷纷现身,手中的兵刃舞了起来,将射来的箭枝一枝枝地击落。
长恨仙子却突然一声长喝,手中的长恨索骤然飞向空中,在空中一折再折,原本三丈的长恨索倏地变细,竟在空中形成一条长达十数丈的铁索,笔直地向谷上的一棵大树上钉去。
“他们要架桥!”何天弃不由冷冷笑道。
百里宽立即大喝一声,一跃数丈,手中的大棍猛地抡起,呼呼生风向犹在半空中的索尖痛击而下!
不料,他的棍头尚未打中索尖,一名血衣剑士突然从树下窜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屁股上,一飞三丈,还没明白过怎么一回事来,人已骨碌骨碌沿着山坡一直滚到谷地。
夺!整棵大树都在摇晃,长恨索的索尖已狠狠地钉进了树身之内,从另一边穿出!
怒鹰腾空,郭强立即舞着木板,飞身上索,冒着箭雨全力向前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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