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迎面垂头丧气走来一个三旬的汉子头上缠着白布,手上也缠着白布。
“喂!”郭强叫他。那人抬头大吃一惊,转身就想跑。
“怎么?想走?这么快就不认识了?”郭强道,一把抓住了他。
郭强自然认得他,昨天他在“八大碗”一直喝了十一坛,直喝得掌柜的在里面兑了水,到后来干脆掺了蒙汗药才作罢,然后便在街上打破了一个混混的头,跟他说:“这几天,我还来喝,那得等老板把酒存够之后,否则,我一去他又给我兑水咋办?这酒的劲儿真地道,蒙汗药掺在里面也似乎格外的好吃……”以后的事他便不知道了。但现在一看,便知他的猜测还是不错的。
“别,别打我!……”汉子惶恐地道。
“我不会打你的,但你得告诉我古风渡怎么走?”郭强向着他笑。
“出,出了城,往东拐三两里地便到了。”汉子忙道。
“谢谢老兄,你可以走了!”郭强放了手。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汉子拔腿就跑。
郭强笑了笑,却抬头看看日头:“我大概快要迟到了。”
郭强就站在她身后,默默地打量着她。她的脸蛋很漂亮,可她的身材更美,纤细柔软的腰肢,莹白的肌肤,在晨风中显得那么馨绮,一身宽敞的麻衣,于她穿来大了些,但却更显出她身材的纤细与婀娜,阵风起处,麻衣起皱,拂乱的长发也随风轻起飘逸,柔美极了,郭强一时竟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墨青转过身子,见郭强正色迷迷地打量着自己,脸色一寒:“看够了没有?”
郭强却一笑,无赖地道:“还没有。”
“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墨青冷冷道。
“我还不想死!”郭强笑道。
“哼!”墨青冷哼。
“这样吧!咱们比武定输赢,输的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郭强突发奇想竟想改造墨青。
“废话少说!”墨青冷冷地道,伸手拔剑。
郭强突然一跳而起,往后便跑。
墨青不由大是意外:“你干什么?”
“你不答应,咱们就改成比脚力怎么样?”
谁跟伴风神道的徒弟比脚力,那简直是跟老鹰比飞高,跟老鼠比钻洞,墨青不由冷笑道:“你怕了,不敢跟我比……”
郭强不听她话,一跃出去三四丈,再一跃又出去三四丈。
墨青看着看着不由傻眼儿了,只得叫道:“你回来!”
眼前一花,郭强已一个倒纵跳了回来笑道:“你早答应多好……”话尚未完,墨青已轻叱一声,一剑刺来,郭强连忙侧身躲开。
“天外寻鸿,好!云深鹤远……”郭强越打越心惊,这丫头功力不弱,要想胜她只怕还要费些工夫。
墨青久战郭强不下,也颇觉烦燥,心中暗道:“早就听说风花雪月本领不凡,我尚不怎相信,今日一见这郭强的身手,便知所言不虚了,看来我准备的那一套也该用的上了。”想到这里,剑法突变,青城墨家的“仁者剑法”使了出来,只见墨青身边剑华大盛,招招拼命般向郭强砍来。
郭强一见,不由给逼的鸡飞狗跳,狼狈万分,连用了追风九式中的“平地起风”,“横空乱云”,“天高海阔”都没跳出墨青的剑圈笼罩,不由惊叫道:“臭丫头,这是什么剑法?”
墨青听得郭强骂自己,不由也气往上冲,脱口骂道:“大头鬼,这是我们墨家的仁者剑法!”
“大头鬼?你给我起的雅号?”郭强不由哭笑不得,自己的头就真有那么大吗?
“我不知道什么雅不雅号,我只知道,仁都无敌!”墨奇突然连人带剑向郭强怀里撞来。
嗤——饶是郭强跳的快,胸口到腹也给墨青一剑划中,将衣衫开了一道大长口子,凉快至极。
“仁者无敌?”郭强手忙脚乱地跳出老远,破口大骂:“我看这是拼命无敌!”
“不错,若没有与人拼命的精神,又怎能拯救这乱世?这就是墨家剑决的精要所在!”墨青叫道,一势“仁者同心”向郭强扫来,“看你今天往哪里走?”
郭强冷笑:“莫以为仁者剑法便可以困住我,看我的秋风落叶草疾行大法!”说着,郭强的双腿突然凭空急旋了起来,只见他越转越快已分不清头脚,半空只见一个陀螺在旋转呼呼作响。气流被他带起,劲风将团团的花草一并连跟拔走,树叶也一片片飞散,强大的吸力一股股向墨青卷来。
“什么秋风落叶草疾行大法,明明就是风云老儿的风云十八腿!”墨青不屑地道,却突觉手中的长剑快要被他卷走,连忙后退一步以“仁者天下”内功定住身形,双手握剑遥遥指定了半空中蛇螺。郭强越旋越快,枯技败叶花花草草附在他身上,使他的身形涨大了一倍。
墨青突然觉得身上的衣衫被撕扯着似要离身而去,不由大骇,这样下去,自己非要露乖出丑不可,想跳开一时却跳不出来。
啪!墨青束袍的腰带突然断裂,墨青知道不能再等了,一声娇叱,身剑合一突然向郭强冲去。
呼!郭强身上的枝叶花草也突然炸散开来,一枝枝,一片片利箭般四面八方向墨青射出。
剑芒暴涨,墨青挥剑将面前飞来的枯枝乱叶扫飞。
忽听郭强一声长笑,墨青就觉手腕一麻,手中的长剑已被郭强一腿踢飞,但她一见郭强飞落的地方,却又忍不住笑了。
郭强长笑着落地,突见墨青不怀好意的笑,立即知道不对,但已经晚了。
腾!的一声,郭强已被双脚套牢倒吊在一颗大树上,索子是陈年浸油的牛筋,郭强想挣也挣不开。
“你施诈!”郭强不由大叫道。
墨青去捡剑:“我只答应跟你比输赢又没说过不许施诈。”
“你——”郭强不由为之气结。
“你输了。”墨青道。
“我没输!”郭强道。
“输了!”
“没输!”
“输了!”
“没输!”
“你这人真小气,还是伴风道长的弟子呢!”墨青嗤之认鼻:“要是伴风道长在这里的话,脸都让你丢尽了……”
郭强双手在胸前一抱,两眼一闭,来个充耳不闻。
“好!”墨青胸有成竹地道:“咱们就这样耗着,看谁顶的住。”说罢也自找了一根树干,往上一靠,自顾养神。
从早上一直靠到中午,郭强的姿势连动都没动,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墨青也挺能沉的住气,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又从怀里摸出那块凉馒头,一块一块地撕下,慢慢的吃。
又从中午靠到停晚,郭强给吊得头昏脑胀,却仍不见墨青有放他下来的意思,心中不由暗骂道:“这臭丫头好狠的心肠,纵是卖猪肉的,也该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吧?”
墨青突然站起来看看天色,自语道:“看来要在这儿过夜,我去捡些干柴来。”
“什么?”郭强除些晕了过去,待墨青走开后,终于狠狠骂了出来:“我干嘛来梅城?我干嘛多管闲事关心她?要不是她,我现在一定是躺在一张温暖柔软的大床上,喝着那八大碗的好洒,欲仙欲死,欲死欲仙……
他闭着眼睛就这样美美地想着,舌头伸的老长。突然,一股酒香传来,“老来香”的酒!郭强猛的睁了眼,却是墨青正拎了一坛子酒回来。
“可恶!这臭丫头……”郭强连忙闭了眼:“想这么快就把我打垮?没门儿!”
“咕隆——”
“丢人!”享强连忙伸手捂住肚子。
“咕隆——”这次声音更大,三里之外肯定都能听到。郭强干脆不捂了,心中大骂道:“臭丫头,你老爹怎么养你的?这么大的要饭声,你便是聋子,也该听见了吧?”
谁知郭强的肚子叫的越是厉害,墨青那边却越没有声音。郭强不由扭头向那边看去。
不料一看之下,郭强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给痛死。只见墨青倚坐在树干下,似已睡着,但要命的是酒坛子翻了,已流出了半坛的好酒。
酒就是郭强的命,不吃不喝不吃不睡不拉不撒都行,就是不能没了酒。“八大碗”的好酒就这么给浪费了,那可简直是割了郭强的心头肉,犹见还有半坛可喝,郭强虽连忙大叫道:“臭丫头,快起来,我认输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墨青睡意朦胧地道。翻了一下身子又想睡去。
“臭丫头,快放我下来,我已经认输了!”郭强连忙大叫道。
“行了,这么大声儿,你像个认输的吗?”墨青这才爬起来替他解绳索,却又“一不小心”一脚踢在坛子上,那坛子骨碌骨碌滚出好远,郭强看在眼里,眼珠子突然瞪的好大。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墨青冷冷地道,一松手,吧唧,郭强从上面摔了下来,却不答她,也不顾摔得七荤八素直向坛子冲去,谁知捧起坛子一倒,竟是一滴都没有了。
他捧着坛子呆了一阵,想起千辛万苦即便丧失了人格尊严也是终没喝到,突然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墨青没想到他竟委屈到如此地步,不由一愣,终于道:“算了,本来是想要你脑袋的,但看你这么可怜,就给本姑娘洗一次脚吧!”
月华正好,流水一般泻在一块残扁上:“残香亭!”
残香亭外的空地上,早已立了四个人金碧良,祁运,百里宽,东方灯。
风扬雪不由笑道:“哦,真是群丑聚集呀!”
四个人的目光却落在何天香身上。
祁运恨恨地道:“臭小子,慕容山庄招亲大会,老夫有事未去,便宜你了!”
何天香却笑:“你鞭子找回来了?”
祁运不由更气,金碧良却不见薛十二,不由问道:“姓何的,你帮手呢?”
何天香笑道:“你眼睛有问题怎么的?”
东方灯道:“臭小子,你别得意,待会让你好看!”
余问天却道:“金碧良,你约咱们出来就是为了聊天吗?”
“哼!”金碧良冷哼道:“前两天本少爷找上那臭丫头,是她的福分,你们竟然……”
“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傅清竹不由骂道:“瞧瞧你们都是什么货色,也难怪人家慕容姑娘不乐意搭理你们。”
金碧良脸色发青:“现在骂吧,待会我叫你们骂不出来!”说着伸手拔剑。
百里宽棍子一横:“这个女的让给我!”
祁运却跳到何天香面前:“小子,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何天香笑着一伸手:“随便!”
余问天拔剑而立:“金少帮主,咱们试两招。”
“上次是二打一,这次是一对一,你的沉鱼剑法,又怎敌得过我的天残剑?”金碧良冷笑道。
“那也得试试才知道。”风扬雪倏地飞起扑向东方灯:“你就尝尝我的踏雪无痕掌吧!”八个人打做了四双。
何天香一连避过祁运十几鞭,笑道:“你不该再用鞭的。”
“那老夫用什么?”祁运怒道。
何天香突然伸手抓住了祁运的鞭梢。
“你敢抓?”祁运大笑,猛地一抽。
啪!鞭了一扯为二,何天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伸手又抓住了断长鞭的断头。
“怎么?”祁运不由大惊失色,啪!长鞭又断,何天香仍然伸手向前抓来。
“你用邪术!”祁运惊叫道,向后飞退。
原来何天香独创了“九伤神拳”与‘寒风推云掌’,尤以九伤神拳精到,时时与郭强的‘风云十八腿’过招,郭强能出几腿他便能出几拳。张家集与祁运遭遇,何天香因拳法新创未曾实战心中无底,所以未敢用出,但慕容山庄“卧龙爪”一战,何天香被迫出拳,已知自己不畏刀剑针毒,是以此时出手,立时威风八面,听得祁运惊叫,不由大笑道:“不错,正是邪术!”说着一连打出十八拳,拳若惊雷快若闪电!
祁运只见一片的拳头向自己打来,知道招架不住,连忙将手中的断鞭一扔,向后飞退,两个筋斗已退到百里宽身边。
百里宽力大棍猛,正压得傅清竹透不过气来,猛见一个人斜窜过来,想也不想随手就是一棍。
祁运大骇,躲闪不及,只得贴地滚出,大骂道:“你瞎眼了,是我!”
何天香哈哈一笑道:“你也有今天!”说着伸手替傅清竹接了百里宽一棍。
百里宽觉得有人用手接了自己一棍,不由大吃一惊,怒叫道:“好!再接你百里大爷一棍!”说着,跳了起来连人带棍砸向何天香。
何天香笑道:“有何不可?”身形却往外一躲。砰!棍头直没入土,百里宽只觉两耳嗡嗡直响,险些将长棍扔了。
砰!百里宽屁股上挨了一脚,人已给何天香踹了出去。
“这人怎么这么傻?”何天香笑着对傅清竹道,一扭头却见尘土飞扬中百里宽又已提着大棍红着眼睛,哇哇大叫着冲了上来,何天香连忙招架,傅清竹也对上了祁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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