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是呀!何公子到底哪里去了呢?咱们难道就真的找不到他了吗?”芸儿也道。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一个阴阴的声音响起,何天弃已不知何时又与那四个女人出现在了面前。一股诡异的感觉传了过来,缓慢而又阴毒,压抑却又无声,芸儿突然觉得全身有些阴冷。
  慕容兰娟连忙闪身挡在芸儿面前冷冷地问道:“姓何的,你还想干什么?”
  何天弃笑道:“本公子替你挡了姓金的,你就踹本公子一脚了事了?”
  “那你要怎样?”慕容兰娟不由道。
  “敢请姑娘赏脸,陪何某饮一杯茶?”何天弃试探着笑道。
  “对不起,本姑娘正有要事,恕不奉陪!”慕容兰娟压根儿对他没有一丝好感,干脆地拒绝道,抬脚就走。
  何天弃脸色立变,猛地一挥折扇,四名女子立即飞身而出将两人围在中间,竟是“小四象阵”。
  慕容兰娟与芸儿不由站下。
  “怎么,姑娘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何天弃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冷的钻心。
  “大胆!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芸儿怒不可遏地叫道:“这可是慕容山庄慕容老爷子的女儿,你敢怎样?”
  “我敢怎样?”何天弃的声音冷的让人发颤:“金碧良的一条左臂我都卸下来了,你说我敢怎样?”
  慕容兰娟与芸儿脸色不由同时大变,金碧良的艺业自是不凡,但犹被何天弃轻而易举摘下了一臂,可见何天弃武功之高,手段之毒辣;且不怕天残帮全帮对其报复,又可见其气势之猖狂。
  慕容兰娟与芸儿不由周身透凉;互递一个眼色,芸儿抽剑,向外便闯!
  四名女子立即伸剑拦挡,小四象阵发动,立即将两人围在核心。
  “你以为这个就能挡住我吗?”慕容兰娟一声冷笑,突然出剑,红花神剑!
  当!一声脆响,一个红衣女子的长剑被荡偏,慕容兰娟闪身而出,但剑幕复合,却又将芸儿困在里面。
  慕容兰娟回头,却见芸儿没出来,正要从外面破阵,就见何天弃挥扇拍来,笑道:“慕容姑娘,你就省省吧!”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慕容兰娟将手中的红花剑一振,挥剑斩出。
  何天弃躲开笑道:“这杯茶你是喝定了!”
  慕容兰娟不说话,连连出招,却都被何天弃轻而易举地化解;但何天弃攻来的招式,慕容兰娟却大感诡异,几乎无从捉摸,不由连连后退。心道:“怨不得金碧良会折在他手里,现在只怕何大哥与他动手也不一定能得胜呢!”正想着,何天弃突然出扇,锵——一声脆响,慕容兰娟手上的长剑竟然脱手而飞,不由脸色大变。
  “本公子早就叫你省省的!”何天弃大笑道。
  慕容兰娟一步一步后退。
  突听一声暴喝,当当当几声巨响,剑光散乱,四个女子一声惊呼,四散开来。
  何天弃,慕容兰娟不由朝场中看去,却见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发老道,身边立着狼狈万分的芸儿,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道士。
  “余叔叔!”慕容兰娟不由喜出望外“你怎么来了?”正是慕容长明的至交青城长门余循真。
  “我要到南少林去拜会苦竹大师,恰好路过这儿,你们怎的和这些人打起来了?”余循真看着何天弃,眉心拧成一个疙瘩;虽然何天弃长的像极了何天香,但以余循真这样的老江湖一看,便看出了他不是何天香。
  “他们是天冥宫的人,要欺负我们!”芸儿抢着回答到。
  “哦?”余循真瞧了瞧何天弃道:“这位想必就是‘天冥老怪’的传人了吧?”
  “老道士明知故问!”何天弃道。
  “小辈说话怎么这么没礼貌?”余循真不由勃然大怒:“天冥老怪是怎么教你的!”
  何天弃冷冷地道:“他只教我武林中弱肉强食,谁厉害谁说了算!”
  “好!好!”余循真气极:“贫道倒要看看天冥老怪教了个什么好弟子,竟然敢这么狂!”说着,真气一提,铁丝拂尘立即立起若棍。
  何天弃也不敢怠慢,握扇摆好架势。
  两人对视了片刻,余循真突然一拂扫出,何天弃挥扇招架。嗖——拂丝突然变软,一下子缠住了何天弃的折扇。
  “撒手!”余循真一声怒喝,运力外夺。
  何天弃也不示弱,真气一沉,手腕奇诡地一扭。
  啪!拂丝断了几根,折扇抽出,竟是势均力敌。
  余循真不由一惊,不敢再小觑了何天弃,拂尘狂扫而出,正是“青城三十六式铁云拂”,只见罡气排空,满目尽是尘影,扫在树上,树去层皮;扫在地上,地陷半寸,果然威猛绝伦,不愧是青城派镇山三大绝技之一。慕容兰娟和芸儿不由看得入迷。
  何天弃在尘影中挥扇反击,但见扇影重重,竟是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观战的人已忘了喝彩,也不知过了多久,叭!尘扇突然复又纠缠在了一起。
  余循真突然大喝一声,一掌拍出,正是青城铁云掌!
  何天弃也唯有一掌拍出。
  叭!何天弃被震飞三尺,一口鲜血夺口飞出,叫道:“走!”四个女子连忙扶住他一起向城内奔去。
  慕容兰娟却奔向余循真笑道:“余叔叔,你好厉害!”却见余循真面色凝重,一句话也不说,不由道:“余叔叔,你怎么了?”
  余循真运功调息了一会,脸色方好了起来,这才道:“这人功力好古怪,若不是我功力深厚,竟险些被他震伤!”却又叹道:“这人无论心机,城府还是武功都邪的出奇,只怕将来必是武林大患哪!”
  “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吧?”慕容兰娟吃惊地道。
  “你不知道,天冥老怪行事已是怪僻至极……哎——?你们不看他像一个人吗?”余循真摇着头,却又突然问道。
  “是不是何公子?”慕容兰娟黯然地道。
  “怎么?你们还没找到他?”余循真不由道。
  “我跟芸儿得到消息,说他在这一带出现过,所以我们来找他,可是到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影子!”慕容兰娟叹道。
  余循真笑道:“贤侄女,你也别太心急了。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我想就凭你这份痴情,那小子也会回心转意的。”
  “但愿吧!”慕容兰娟也笑道。
  余循真点点头:“我还要上南少林,不能多陪你们了。你们可以在这儿继续找,不过尽量和那个何天弃避开,那人邪的厉害!”
  “余叔叔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不找到何公子,我们决不回去!”慕容兰娟坚决地道。
  何天弃带着四个女人捂着胸口刚刚奔到城门口,就跟一个女人撞了个正着。那女子见何天弃伤成这样,连忙扶住他奇怪地问道:“何公子,你怎么了?”
  何天弃又吐出一口血,见不识得,不由问道:“你是谁?”
  “啊?”那女子像被蛇咬了一口:“你不认得我了?我是梅柔啊!你忘了我的穴道还是……”忽然她不说话了,因为何天弃已然昏了过去:“鸿雁、彩霞,你们快过来帮我把他扶回去!”
  何天弃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把我送到城外的冷家堡去。”
  “为什么?呆在家里不是挺好的吗?”梅柔坐在床边嗔道。
  “快!”何天弃怒道,又是一阵急咳。
  “好嘛!送就送嘛,干嘛这么凶!”梅柔一下子站了起来。
  “唉,还是没有!”芸儿叹了一口气,两人又在梅城待了两日,依旧一无所获。
  “那咱们就走,到别的地方去找吧!”慕容兰娟也长叹道。
  突然,一个青衣人来到二人面前问道:“两位哪个是慕容姑娘?”
  “我就是!有什么事?”慕容兰娟奇道,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呀!
  “我家主人命小人带一封信来给姑娘。”那人送上一封信,随即离去。
  慕容兰娟狐疑地接过信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道:
  “欲寻何天香,请到冷家堡。
  冷子云”
  慕容兰娟不由一震,问道:“这冷家堡是什么地方?”
  芸儿道:“我也不知道,咱是不是先打听一下?咱们这里和栖霞门都有分舵,我去几个时辰就有消息。”
  慕容兰娟却急道:“几个时辰?万一何公子走了怎么办?咱们还是先去吧!”
  芸儿也只得依她,两人就近问了路便向冷家堡走来。
  走了约半日,二人已来到一座堡前,慕容兰娟却突然在芸儿耳边轻轻道:“芸儿,你留在外面的树林里,要是我半个时辰还没出来的话,那就一定是出事了,你就快回去告诉我爹,知道吗?”
  “姑娘,还是我先去吧?”芸儿急道。
  慕容兰娟看了芸儿一眼,笑道:“傻丫头,我只是说如果。”说着,便急急去了。
  慕容兰娟进堡,却不见有人,心下不由嘀咕,却不死心,穿过大厅直往里面走去,刚走进一座大堂,慕容兰娟已是呆住,椅上盘坐的可不正是何天弃?
  慕容兰娟大惊,想要退出,但门已经关了。
  “没想到吧?”何天弃冷冷地道。
  “哼!你已中了余叔叔的铁云掌,还逞什么强?”慕容兰娟虽然吃惊,但却并未慌张,缓缓抽出红花剑。
  “只可惜,今天我并不想和你动手。”何天弃冷笑道,一按桌上的一个机括。
  轧轧声响,猛然四道铁栅已平地而起,把慕容兰娟关在里面,一个面目阴冷的中年人则如幽灵般出现在何天弃身边。
  “你到底想怎么样?”连砍三剑,铁栅纹丝不动,慕容兰娟不由大骇。
  “我现在还不想把你怎么样,但当我的伤好之后……哼哼!”何天弃冷笑两声,叫过身边的那个中年人道:“冷护法,先把她关进地牢,让春夏秋冬她们好好侍侯着,不要让她出来!”
  “是!少主!”中年人一躬身,一按按扭,铁笼轧轧沉入地底。
  庄外的树林中,芸儿左等右等不见慕容兰娟出来,不由大是焦急,算算已过半个时辰,正待要跳出来,却突见何天弃身边的一个女子正和鸿雁一起走了出来,芸儿不由面色惨变:“坏了!姑娘果然是中计了!” 
 
 
 
  
第二部 第八章 踏梅山血影宫掘坟 救天香仇冤家同心
 
  晓光中,两匹骏马悠闲地迈着方步,得得地走着。马鞍子背后两股绳子拴在同一个汉子身上,给拖着拽着向前走。
  突然,左边健马上的麻衣女子回头道:“喂,姓郭的,大早上赶路你就这么磨磨蹭蹭的,怎么回事?”原来马屁股背后被五花大绑的,竟是何天香的师兄郭强。
  郭强有气无力地道:“哎——我说墨姑娘,咱们做人得讲道理。你们这样拖着我已经三天了,你们骑在马上倒乐着,我呢?”
  “谁叫你有事没事就跑到那种地方去呢?活该!”右边健马上一个翠衣女子道,正是傅清竹。
  “我在里面真的没干什么……”郭强恨的咬牙道。
  突然,两个女子都不再与他说话,把马停下,原来是到了一个岔口,一条路向东,一条路向西。
  墨青道:“咱们向西吧,西边的天气叫人爽快一些,不那么憋气。”
  傅清竹却会错了意,不由气道:“东边的天气也不一定就不怎么干净!”
  “你这是什么话?”墨青不由地生了气。
  “听不懂你就别听!谁让你听了?”两个人又顶上了,火气十足!
  郭强一看,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得!每天例行的公事又要开始,反正是暂时走不了了,我先休息一会儿。”
  就听墨青气道:“好!反正这几天我跟你也够了,咱们这就分手!”说着一提马缰,扯了一根绳子向西行去。
  “分手就分手,你当你是谁呀!”傅清竹一撇嘴,也扯一根绳子向东行去。
  郭强坐在地上,看着渐渐叉开的两股绳子,不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突然,郭强一跃而起大叫道:“等等,快停下,赶快停下!”
  傅清竹正气头儿上,头也不回,叫道:“叫什么叫?你要看那狐狸精好,你就跟她走好了!”说着反手一拍马屁股。
  墨青正跟她一般心思,听了傅清竹的话,不由也冷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马屁股,却不知道身后的两股绳儿一下子拉得笔直,就听得背后的郭强惊天动地地一声惨叫:“啊——”
  两人连忙回头,就见东西两根绳子间挂了一个人,两匹马反向猛拉,劲道有多大?绳子勒入皮肉之内,几乎要把他勒断,也无怪他叫得那么大声了。
  傅清竹大吃一惊,连忙把马圈了回来,墨青也忙把马拉了回来,两个人一齐跳了下来,关切地问道:“哎——你没事吧?”
  “我怎么会没事呢?两马绞尸哪!”郭强几乎要哭:“你们看,血都出来了!”
  傅清竹一看,果然右肩绳索最紧的地方已勒出血丝来了,不由大是心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