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小姑娘不由又笑了,却将帕子摔给何天香笑道:“吓,你这人怎么这样儿,净是乱说!实话告诉你吧,咱们这儿是燕山大寨,他们便是‘燕山七义’中的王大哥,洪二哥,向三哥,姜四哥,雷五哥,周六哥和我,燕雯燕七!”
何天香大笑:“我当是谁,原来是被朝廷李相国骂做‘燕山七大贼’的第七个白燕子呀!何向天谢过燕大姑娘救命之恩!”
燕七笑道:“别这么酸了,我不过看你顺眼才救你回来的。燕大姑娘也太别扭,你还是叫我七姑娘吧!他们都这样叫我。可你怎么会身中两记阴掌呢?这种掌力普通人物是使不出来的。”
何天香不由黯然:“是血无天父子联手把我打伤的!”
“什么?血无天父子联手才将你打成这样,那你岂不是很厉害吗?”燕七惊叫道。
何天香一笑,正要答话,却听一个寨丁站在门口叫道“七姑娘,大寨主叫你过去一趟!”
燕七连忙回道:“好的,知道了,我马上就去!”却又回头嘱咐何天香道:“哎,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乖乖地躺在床上别动,啊?”说着便又脚步一划,轻燕般飘了出去。
何天香见她人不大,管的事却不少,不由一笑,只觉一股奇怪的馨意从心底升起,自小到大,师父对自己呵护备至,但那是一种长辈的关怀;薛沉香、婷儿、兰娟对自己更是深情一片,但都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恋慕之情,而此时面对七姑娘,何天香却第一次感到了一种真真正正的兄妹纯情,想着想着,何天香居然连背上的伤痛都忘了,一扭头却见桌上有一本书,正分中半,用一方凤尾砚压住,便顺手拖了过来。
燕七来到大厅,却见六义早已等在那里,王老大坐在虎皮交椅上正道:“七妹,你来了?”
燕七坐在最末一张交椅上问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今天带回一个人来?”王老大问道。
“是呀!怎么了?”燕七问道。
“最近李让民那奸相总打咱们山寨的主意,所以对于外来之人,咱们必须要加倍注意!”洪老二道。
“你们怕他是李殃民那奸贼派来的奸细?”燕七笑道:“不会的,我敢打赌他不是,他既然是被血无天父子联手打伤的,必是正道侠士,又怎么会替李殃民做事呢?”
众人听了,不由齐齐点头表示同意。
洪老二却冷笑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吗?且不说血影宫也是武林中一大帮派,血无天父子武功高强,就凭他一个年轻人还要两人联手才能打败;就是现在山寨这么吃紧的时候也绝不能随便放一个外人入山,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可是他伤的厉害,咱们怎能马上赶他下山?护山固然重要,但武林道义咱们就一点儿也不顾了吗?”燕七不由气道。
“这样吧!你先把他叫来,咱们见见他再做定夺如何?”王老大折中地道。
“大哥不相信我!”燕七委屈地道。
“七妹哪里话,你二哥也是为了山寨嘛。”王老大忙道。
燕七无法,只得回房去叫何天香,刚一进门,却见何天香正半偎在床上翻看自己的《小山词》,不由气道:“你伤这么重,还看晏几道!”
何天香见燕七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由放下书笑道:“我倒是还想看陈龙川,可你这里却又没有,怎么?出什么事了?”
燕七没好气地道:“我几位哥哥要见你,你身子不要紧吧?”
何天香看她脸色,便知道她一定在外面为自己受了委屈,便依旧陪着笑脸儿笑道:“就凭血无天那两掌,还打不倒我!”说着翻身下床,不料,刚走得两步,何天香突觉眼前一黑,不由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燕七连忙扶住,生气地道:“你还逞强?”
何天香却看着燕七轻轻地笑了:“谢谢七姑娘,可你若是我的亲妹子那该有多好?”
燕七不由全身一震,连忙别了头,声音软了下来道:“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是我哥哥他们要见你,快走吧!”
两人来到大厅,王老大上上下下大量何天香几眼,暗暗点了点头问道:“你就是何向天?”
何天香一抱拳:“在下正是何向天,见过各位寨主!”
周老六见何天香在燕七的扶持之下依然显得有些虚弱,不由道:“七妹,你搬张椅子给何兄弟坐一下!”
燕七正要去搬,却突听洪老二道:“六弟,现在还没问清楚,你怎么能随便就给不明不白的人搬椅子?”
何天香一听此话,不由大为反感,剑目一抬扫了洪老二一眼。
燕七也不由叫道:“二哥,你这是怎么说话?”
洪老二却不与她说话,依旧盯着何天香审贼似地问道:“七妹说你和血影宫结仇,这是真的吗?”
何天香点点头:“不错!”
“那是为什么呢?”
何天香哈哈一笑:“这原因可多了,在下看不惯他们父子的所作所为行不行?”何天香恨他目中无人,也便不愿多说。
“你是谁的弟子?”洪老二也不由有些生气。
“在下只是无名小辈,不敢有辱二寨主贵耳!”何天香讽刺道:“我看就免了吧!”
燕七越听越不是味,正要插话,却陡听洪老二一声大喝,吓了众人一跳:“何向天!你到底是谁?到我们燕山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是谁派你来的?”
何天香不由一愣:“二寨主,你的意思在下不明白。”
“哼!谅你也不敢报出家门,下三滥的东西也能与血无天父子联手对敌?”洪老二不屑地讽刺道。
何天香不由大怒,但又随即一想,我与他人无怨无仇,他为什么对我如此苦苦追逼刺激,莫非山寨有事?再一看众人脸上表情,已是明白了个四五分,却也不再与他客气,双手在胸前一抱,冷冷地道:“说白了,二寨主还是不相信在下的武功!”
洪老二阴阴笑道:“不错!若要我相信,除非与我一战,否则,你就是奸细!”
“二哥,你干什么?你明知道他身上有伤的!”燕七大惊,连忙闪身挡在何天香面前。
“七妹,你让开!”洪老二道。
“二哥,你不能这样!”燕七求道。
“让开!”洪老二喝道。
“大哥……”周老六见燕七挡在何天香前面,脸色不由有些难看,却还是向王老大求道。
王老大却略一沉吟道:“你放心吧!你二哥有分寸!”他身负山寨安危重任,自然不敢太过托大。
其余众人一听此言,也不由无话。
何天香不由在心中长叹:“原听说燕山七义个个是好汉,今日一见却也不过如此!”想到这里,何天香轻轻拉开身前的燕七道:“七姑娘,谢谢你。不过,在下还不至于如此不济。”说着已是面对着洪老二,却又换了另一种语气:“听说洪二寨主的‘赤火三环’独步江湖,在下倒想见识见识,不知二寨主能否见教?”
洪老二不由吃了一惊,暗道:“赤火三环是我的绝招,很少使用,他怎么会知道?这小子到底是谁?看来不管他是谁,留在这儿总是要坏我的事,不如趁此一了百了算了。”口中却道:“对付你还用的着‘赤火三环’了吗?”
何天香淡淡一笑:“那你待会儿可不要后悔呀!”说着,往场中一站,轻笑着看着洪老二。
六义不由互看一眼,打了一个问讯,又盯向场中,燕七却是十分紧张,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却见何天香向她轻轻一笑,这才心神稍定。
洪老二缓缓走进场中阴阴道:“你现在快招还来的及!”
何天香却瞧瞧外面的日头笑道:“好像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洪老二一听,不由大怒,冷哼一声突然双掌齐出,上劈何天香面门下劈何天香胸口,正是赤火掌法中的“横云两断”。
何天香有内伤在身,不敢硬接,却一声轻笑,脚步一错,已滑开两丈,故意笑道:“洪二寨主也不过如此。”
洪老二一击不中,心中已大是不快,又听何天香奚落自己,面子上更是挂不住,大吼一声,七七四十九式赤火掌法连珠般打来。
何天香朗声一笑,脚踏伴风步法,满厅游走,任凭洪老二掌风如何猛烈,竟是丝毫沾不到身上。
厅中诸人已是看得震惊不已,王老大虽是老大,但七人中却以洪老二武功为第一,众人见洪老二几出全力竟然摸不着何天香的半片衣角,不由尽皆骇然,燕七却是喜忧参半,一颗心算是放了下来。
洪老二久战何天香不下,心中更是焦灼,突然左手一晃,右手一扬,呼——一束火焰似刀般向何天香拦腰砍来。
“赤火三式!”何天香一惊,人已倒翻了开去,伸手一摸后腰,却是外衫尽糊,而内衣却完好无损,不由一阵奇怪。
原来,薛沉香所赠的宝衣正穿在里面,可避水火,何天香一时没有想起,洪老二更又从何知道?见赤火第一式没有伤到何天香,不由大骇,双手齐扬,周身一阵乱扭。
呼——呼——呼——
大厅之中只见火焰乱窜,数十道火龙扑天盖地般向何天香卷来。厅中诸人不由大惊,周老六与姜老四和燕七不由同时大叫道:“二哥!快住手,会出人命的!”
何天香也只见眼前,火光一片浓烟蔽目,但慕容山庄中那么大的火势都见了,他又怎么会惧了这些许焰火,脚步一划,“逍遥十二式”一展,人已从火缝中穿插而过,并指如刀,直点向洪老二的眉心。
燕七却又大叫:“何大哥,指下留情!”其余众人也大吃一惊,他们已看出洪老二远不是何天香的对手,这一指,只怕洪老二不脑破眉碎?
何天香内伤过重,内功早已所存无几,这一指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吓吓洪老二而已,听得燕七大叫,不由轻轻一笑,随即收指。
洪老二只见火光中人影一闪,一道尖锐的指风已扑至面门,不由大骇,正要闭目待毙却突见何天香含笑收指,心一横,竟一张口,一股火束直扑向近在咫尺的何天香的双目。
何天香方待收指,却突见火光灼面,夺目喷来,不由大骇,已是躲闪不及,匆忙中曲臂一挡。
燕七一声惨叫,心想何天香的这条右臂算是废了,不由不忍再看,洪老二却仰天哈哈大笑。
众人却奇异地张大了嘴巴,只见火柱奔到何天香臂上,外衣尽化,内衣却完好无损,火柱就似遇到什么阻障似的四散卷射。
洪老二的笑声不由嘎然而止,燕七也不由奇怪地看着何天香,却见他外衣已尽焚,身上一片焦黑,不由忙问道:“何大哥,你伤的重不重?”
何天香缓缓移开手臂道:“我没事。”却又扭头朝洪老二恨恨地道:“二寨主,你不嫌这招太卑鄙了吗?错非是我,若今日换了别人,岂非已被你烧死了?”火束触臂即散,根本不能入骨,何天香骤然想起薛沉香的雪风宝衣来,不由暗叫侥幸,却也更恨洪老二。
洪老二面若死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王老大连忙站起来打圆场笑道:“方才已经验证何壮士不是奸细,比武可以结束了!两位就都算了吧!何壮士请上座!”
何天香却一声冷笑,讥笑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若是方才我被喷到,烧得面目全非,是否也可以依旧得你上座?今天何某也真算是认识了燕山了,哼哼!”
王老大大是尴尬,只得笑道:“何壮士言重了,其实二寨主也是为了山寨的安危着想,生怕是李让民那奸贼派来的奸细!”
“李让民,怎么回事?”听到李相国的名字,何天香这才真正吃了一惊。
王老大刚要开口,却突听下面五位寨主不约而同的一声咳嗽,忙道:“哦,没什么,只是山寨的一些私事而已!”
何天香看的明白,知道不便再留在这里,只得一抱拳:“既是如此,那何某是否可以先行告退了?”
“当然,壮士请便,壮士请便!”王老大连忙道。
何天香昂首出厅,刚回到燕七的住处,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不由摔倒在地。
燕七推门进来,一见不由大惊,连忙将他扶到床上急道:“你的伤怎么突然变得严重起来,是不是我二哥下的重手?”
何天香一声苦笑:“凭他,还不够格儿,只是血无天的这两记血阴掌可真够实惠的!”原来方才动手之时,何天香情急抬臂,已枉动了真气,掌毒反攻,甚是难受。
燕七将何天香的枕头垫高了一点儿,转身道:“何大哥,你先别动,我倒杯水给你喝。”
何天香却突觉心头一热,连忙伸手拉住她的衣襟道:“七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燕七一回头,却笑了:“我从小是个孤儿,很少有人对我这么好,我也很少对别人这么好,你要我做你妹子,我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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