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燕七不由狐疑道:“自从大哥死后,二哥便独掌山寨大权,很少与我们议事,今天倒是怎么了?”却也不多想,用过早膳,便向聚义厅走来。
马蹄得得,燕山已在眼前,路边突然冲出一队人马,叫道:“站住,什么人?”
何天香连忙抱拳道:“在下何天香,想见七寨主!”
里面突然有人大喊:“不!他不是何天香,我认得他!他就是杀了咱们老寨主逃走的那个何向天!”
人群立时大哗:“杀了他为寨主报仇!”人马立即围了上来。
“在下不是……”何天香一看日头,知道不可再拖,突然一拍马臀,“驾!”骏马一冲而过,身后两柄长枪,三把大刀,一柄铁斧冲天而起,飞得老高老高。
燕七来到大厅门口,却见厅门虚掩着,不由笑道:“二哥搞什么鬼,大白天也关门。”说着伸手推开厅门走进去。
突然后面两股劲风袭来,燕七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是数处要穴被制,全身动弹不得,一看制住自己的竟是向老三与雷老五,不由大惊,叫道:“三哥,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洪老二阴笑着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燕七这才看清姜老四和周老六也不知何时与自己一样被人制住穴道呆坐在椅子上,正满面怒容的看着洪老二,向老三和雷老五。
“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燕七虽知已处险境,但还是一头雾水。
“罗嗦!”洪老二冷笑道:“李相国可是对你们青眼相看,荣华富贵可以说是点头即来,可谁让你们都跟王老大一样顽固不化?”
犹如当头一棒,燕七立时清醒,不由吃惊地看着洪老二道:“你……你才是那个奸细,大哥是你杀的?”
“谁叫他不识时务!”洪老二阴笑道。
“三哥,五哥,你们也跟他是一路的吗?”燕七不由道:“你们的良心怎么会过得去,当年大哥对你们不薄呀!”
“七妹,你还看不出来吗?像这样的畜生,什么事做不出来!”周老六咬牙骂道。
向老三却不动怒,朝燕七奸奸一笑道:“七妹,平时三哥待你不错,如今你们大势已去,你不如就委屈委屈跟了我,也省得跟这两个王八蛋一起去送命!三个年纪虽然大了些,但以后混个一官半职,你也跟着风光,强似在这里做山贼百倍!”
周老六气得额上暴筋突出,怒叫道:“向老三,你还是人不是人,你若敢动七妹一根毫毛,我就是在阴曹地府也饶不了你!”
姜老四也大骂:“向老三,当心你死了没人埋呀!”
雷老五却阴阴一笑,走到周老六面前,仰天打个哈哈道:“老六,别这么大火气,咱们谁都知道你跟七妹要好,可是你是快要入土的人了,还连累人家姑娘做什么?”
“你!……”周老六怒气冲天,却是动弹不得。
燕七却向周老六轻轻苦笑道:“六哥,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的,只是咱们冤枉了何大哥!”
三人俱黯然。
突听洪老二沉声道:“你们闹够了吗?也该办正事了吧!”
向老三脸色一变,道:“二哥……”
洪老二脸色一沉,骂道:“鼠目寸光!你就只想着女人,怎么办大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天这儿的人,除你我之外都得死!你明白吗?”
向老三眼光一怯,惋惜地看了燕七一眼,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洪老二看了看三人,冷冷地道:“四弟,六弟,七妹,别怪二哥心狠手辣,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我会好好葬掉你们的。”
“对!看在七妹曾叫过你们哥哥的份儿上,我会好好葬掉你们的!”澎的一声大震,厅顶突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尘灰俱下,一条修长的人影冉冉而下。
“何向天!”厅中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何大哥!”燕七也不由叫道。
何天香含笑点头,来到三人身边朗笑道:“二寨主,在下先前也曾怀疑过你,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但今天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洪老二虽惊不乱,冷冷道:“何向天,你胆子不小,居然还敢回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天香随手解开三人穴道笑道:“在下又没有做亏心之事,又怎会不敢回来?至于在下是如何知道的,这却要感谢三寨主了。”
“我?”向老三不由莫名其妙地盯着何天香。
“不用看我,你在跟相国秘使密谈的时候,在下恰恰就在隔壁,很抱歉。”何天香笑道。
洪老二不由狠狠地瞪了向老三一眼:“你既然知道李相国,就应该知道相爷的实力,不如就投靠了咱们,我会让李公子求相爷保举你,给你谋一份好差事的!”洪老二慢条斯理的说着,双目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哦,李大公子吗?”何天香一笑:“梅城地儿上我们见过的!”
“什么?你就是那个——”洪老二突然脸色大变。
“不错,在下正是雁荡何天香!“何天香面色一寒。
“何天香?”厅中诸人都吃了一惊,不信地盯着他,洪老二却是身形一晃,冲到厅口,拉开厅门,就想往外跑。
突觉眼前人影一晃,面前已多了一个人,洪老二连忙刹车,差点一头撞在来人身上。
洪老二抬头,却见何天香已站在厅口笑盈盈地朝着自己道:“二寨主,你该记得我方才说过的话吧?”
洪老二大是惊恐,突然挥拳拼命向前冲,大叫道:“挡我者死!”
何天香轻蔑地一笑,轻轻向前一推剑鞘,笑道:“我重伤的时候,你都不是我的对手,又更何况是现在?”
啪!一声轻响,洪老二一声闷哼,连退五步,一脸灰败地看着何天香。
向老三与雷老五一看不妙,左右一顾就想开溜,却被姜老四、周老六、燕七拦住。
燕七怒道:“三哥,五哥,你们背叛了燕山,还想走吗?”
周老六却怒道:“七妹,你还叫他们三哥、五哥?”
燕七不由低了头,轻轻道:“对不起!”
向老三脸色惊恐,一指洪老二道:“这不关我的事,是二哥逼我的!”
姜老四冷冷地道:“姓向的,就算是他逼你的,你就一点儿骨气都没有吗?”
“我……我……”向老三一时说不出话来,豆粒般的汗珠立即顺着脸颊扑簌簌的滚落下来。
雷老五却一拉向老三铁青着脸道:“三哥,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没用,拼了吧!”
向老三一愣,眼光突然一凶叫道:“好!就是这样,既然你们不念兄弟之情,大家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燕七不由怒道:“到底是谁不念兄弟之情了,亏你也说得出口?”五个人打做了一处。
向老三与雷老五是情急拼命,每式都是狠招,姜老四与周老六也打红了眼,却惟有燕七虽与向老三和雷老五划清了界线,但感情上却总是疙疙瘩瘩,反倒成了姜、周的累赘。
向老三连冲了几次都被姜、周二人挡了回来,不由怒急,竟一调头,红着眼睛疯狂地向着燕七扑了过来。
燕七见他疯狂的狰狞,恐怖的可怕,不由心中一慌,一时竟吓得忘了招架,眼见向老三的拳掌就要劈在燕七身上,周老六大惊,突然斜向里窜来,奋不顾身的抱住燕七。
砰!两个人一齐倒在地上,却突听旁边也传来砰砰的倒地声音。
燕七缓缓地睁开了眼,却见周老六正紧紧地抱着自己,一脸惊诧,不由也奇道:“怪了,六哥并未受伤,那另一个摔倒的是谁呢?”
却听何天香在身后笑道:“六寨主真是英雄救美奋不顾身哪!其实你点他穴道岂非更是有效?”
二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满面通红,燕七挣了两挣却觉浑身燥热,一点力气也没有,不有羞叫道:“六哥,你——”
周老六与燕七交好,但也从未如此紧密相拥过,听得燕七叫自己,忙不迭地松了手,尴尬地道:“七妹,我……我……”
二人这才看见,向老三已不知何时被何天香点了穴道,和洪老二、雷老五堆扔在一起。
何天香笑道:“别‘我我’的了,还是先问问这三个混蛋李让民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吧!”
一提到李让民,周老六脸上立现愤激之色,一脚将洪老二踹倒:“洪天宏,李相国到底要你做些什么?他有什么阴谋?”
洪老二却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说。
姜老四却阴着脸走向向老三。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一切都只听二哥的!”还没等姜老四走到身边,向老三已惊惧地大喊了起来,原来姜老四为人心正手狠,疾恶如仇,是燕山的刑房掌事,极善于逼供问供,向老三做了亏心之事,一见姜老四向自己走来,又怎能不毛骨悚然。
姜老四见二人脸色,知道所言不虚,便又阴沉着脸向洪老二走来,冷笑着道:“洪二哥,洪天宏,你是自己说,还是要兄弟帮忙?”
“哈哈哈……”洪老二看着走来的姜老四,却突然哈哈狂笑。
燕七听得他邪笑的声音,不由毛骨悚然,忍不住踢了他两脚叫道:“你已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洪老二却阴阴地看着何天香恶毒的笑道:“姓何的,别以为你扳倒了我就万事大吉了,那棵树的根,你永远不知道有广多深的!嘿嘿嘿,嘿嘿……”
何天香突然脸色一变,叫声“不好!”,一把捏住洪老二的下巴,但为时已晚,一股鲜血已顺着洪老二的嘴角淌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已僵硬的笑容,不由不寒而栗。一个人临死时的笑容也有这么恶毒,这么可怕!
何天香叹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向姜老四道:“四寨主,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我还有事,要先行一步了!”
姜老四连忙抱拳道:“今天的事多亏了何公子,以后何公子若有事尽管通知燕山!”
何天香一笑:“四寨主客气了!”却又向周老六笑道:“六寨主,你不送我几句什么吗?”
“什么?”周老六没明白过什么意思来。
“‘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七姑娘的!’哈哈!”何天香哈哈一笑,人已又从厅顶的窟窿中一飞而出。
“何大哥!”厅底,燕七连忙背了周老六红着脸跺脚笑道。
何天香笑了周老六与燕七,下山取了马匹,径奔慕容山庄。
突然,两个人站在路中央挡住了马头,何天香连忙勒马,却是傅清竹与墨青正怒气冲冲站在那里,不由连忙下马笑道:“这不是傅师妹、墨姑娘吗?咦?我师兄哪儿去了?他不在吗?”
“这个咱们正要问你!”墨青冷冷道。
“问我?问我什么?”何天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咱们路上待他不错,他却偷偷溜掉了,你得告诉咱们他跑哪里去了?”傅清竹怒道。
何天香不由大笑:“他虽是我师兄,可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又怎么知道他哪里去了?”
傅清竹不由气道:“你不说就算了,还用这么神气,咱们又不是非问你不可!”
墨青却道:“何公子虽然不是那个大头鬼肚子里的蛔虫,但毕竟是师兄弟,他心中怎么想的,应该能多少猜着一点儿吧?”
何天香点点头,略一沉吟:“这话说的也是,人人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有时……”
一句话未完,傅清竹的眸子突然一亮,却朝何天香柔媚的一笑,娇声道:“何师兄……”
何天香突觉这笑来的邪乎,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手中的缰绳已被傅清竹轻轻接过:“咱们的马儿弄坏了,走不得路,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暂且委屈一下吧!”
眼见一骑两人渐渐远去,何天香突然发觉自己的鼻子都快要给气歪了!
没有了马匹,怎么向天星楼交代尚在其次,倒是苦了何天香,也活该他背,一连走了大半天的路,也没有找到一家客栈,只累的两条腿儿都要折了,不由把傅清竹痛骂了八九十来遍,又知是因郭强而起,却又暗以为祸水梅城之行确是精明万分之举。
然心中虽是痛快至极,但两条腿却已是再也迈不得半步,又见天色已晚,干脆便在路边的草地上一躺,把外衣往身上随便一盖,便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何天香只觉又冷又饿,着实捱不住,只得爬了起来往前走,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该三辈子不给饭吃的郭强,若是哪一天让我碰上了,哼哼……哼哼……”然而心头虽恨,却也再找不出什么恶毒的句子来惩治郭强,只得暗叹一口气,自语道:“再走上半天路,应该就会找到客栈了,到那时……”
何天香突然似已嗅到了烤鸭的味道,好香,真的好香……
八大碗,郭强正背着门口坐在一条板凳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板凳上,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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