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天香虽未启程,但经今日狩猎一战,已知前途凶险。
“何大哥--”婷儿依然不依不饶,扯着何天香的衣角继续求道。
“婷儿!”何天香只得扳起了面孔。
“好嘛!不去就不去,干嘛跟人家吹胡子瞪眼?人家等你回来也就是了!”婷儿只好放了何天香的衣角儿,却愤声道。
“婷儿,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薛沉香也不由大是好笑。
“我为什么要长大?”婷儿却又笑了:“有父王,何大哥和你护着我,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父王可不能护你一辈子!”北王爷笑道。
“父王自然不能,可是还有何大哥和薛姐姐在呀!”婷儿幸福地拉着何天香的胳膊笑道。
看着两个人亲呢的样子,北王爷的眼光中也充满了笑意:“明天你们两个就到田府去走一趟吧!”
第二天,何天香与薛沉香便带了北王爷的帖子来到田府,田府家丁一见是北王爷的贴子,哪敢怠慢,连忙引二人进府。
田府并不大,但很幽静,给人一种精巧玲珑的感觉,三人刚转过一条回廊,就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红影一闪,一个清秀的少女已从三人身边擦过,幽香扑鼻,笑声悦耳,何天香不由扭头向她看去,心中轻轻地叫道:“田尺儿?”
田尺儿也蓦然发现了何天香,笑声骤止,也别过头来轻轻地凝视着何天香,红纱飘拂,轻柔的像湖水,婉约的像烟雾,默默羞眸熔人化,软软温裙踏轻纱,见何天香也在看她,连忙低了头,静静地向前走去,红云渐去,但情留香定在风中。
“他长得好像燕儿。”何天香在心中轻轻地道。
“尺儿,尺儿!”突听一个声音从前面传来,一个年青人急急的追了过来,一跤把何天香差点儿撞倒,一撞之下,二个各自暗吃一惊,对望一眼;“此人是谁,好精湛的功力!”但眼光一闪即逝,年青人已绕过三人向前追去!“尺儿,尺儿,等等我!”
何天香抬起头,就听得身边的薛沉香轻轻的一声汉息。
何天香立即低下头,小声地道:“对不起!”
薛沉香却苦笑:“这虽说是你的自由,可我又能说些什么?”
突听家丁道:“我家大人在客厅会见两位,两位请!”说罢原路退回。
何天香,薛沉香推开房门,见只有一个清瘦祥和的老人站在屋里,知是田大人,连忙一礼道:“何天香,薛沉香见过田大人!”
田寿连忙扶起两人笑道:“大家都是自已人,又何必这么客气,何壮士,薛女侠快请起,翠珠,上茶!”
三人落座,珠帘一掀,一个少女低头端茶上来,田寿却傻了眼儿,他怎么也想不通,翠珠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了田尺儿!
何天香吃了一惊,连忙低头,薛沉香却只紧紧盯住了何天香,一句话也不多说。
红香袭人,田尺儿低着头给薛沉香上了茶,又来到何天香面前,轻声道:“公子请用茶!”说着却亲手端起茶杯往何天香身前递来。
“谢姑娘!”何天香连忙欠身为礼,手忙脚乱地伸手接茶,指头却又碰在了田尺儿手上,骤觉不对,连忙撒手。
田尺儿立即满面赤红,迅速地放下茶碗,收了盒子,低头急步离去。
田寿一阵尴尬,连忙端起茶急急掩饰道:“两位不必客气,请用茶!请用茶!”
回首千眸笑未停,熏靥鹅梨沉香梦。田尺儿脸红红的,独倚雕栏,只扯着一条丝绢自顾嘿嘿的傻笑,眼前尽是何天香回廊上,客厅里的痴容呆影,不觉中已醉了。
“尺儿,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害我总找不到!”突然,那个青年气喘吁吁地奔来大叫道。
春梦惊碎,痴景难归,田尺儿不由大是不高兴,一下子冷了脸儿,甩手道:“赫天南,这是在我家,我到哪儿去还要告诉你吗?”说罢,转身就走。
“哎——尺儿,尺儿……”赫天南莫名其妙,连忙又跟了上去。
好不容易交代完具体细节,何天香,薛沉香退出府来,何天香一路上见何天香老沉着脸,也知是从何而起,不由道:“薛楼主,今天的事,我……”
薛沉香却看了何天香一眼,叹道:“你不用多做解释,我既然跟你出来了,就也得对婷儿和慕容姑娘她们负责,对不对?”
“对!我保证以后不会对她们再多看一眼!”何天香也有些愧疚地赌咒道。
“这个你做不到,我们也不能要求你做和尚,可只要你不对她们动心也就是了。对了,除了咱们姐妹,近来你没又答应过谁吧?”薛沉香见何天香的憨样不由又笑了起来。
“这个……这个……”何天香却面有难色。
“什么?这才几天,你不会又……又……”薛沉香见何天香吞吞吐吐,不由大吃一惊。
“她叫柳含姻,是添愁城董老前辈的弟子!”何天香狠狠心咬牙道。
砰!薛沉香一个后抑摔在地上。
田府,田尺儿正在床上替田寿捶着背:“爹,何公子真的要跟你一起走吗?”
“那是自然,他是受北王爷之托来护送爹的,自然得跟爹一起走。”田寿道。
“那女儿也一起去!”田尺儿笑道。
“胡说!你当这是游山玩水哪?我走后,你老老实实到北王府和你姐姐一起呆着!”田寿道。
“我才不呢!北王府有什么好玩的?婷儿和慧香那两个臭丫头又都一肚子坏水,专跟我做对,我还是跟着爹爹,服待爹爹。”田尺儿笑道。
“别跟我打哈哈了,”田寿活动了一下肩膀道:“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何壮士已经跟婷儿有了婚约,就是方才那位薛楼主跟他关系也不同一般,你还有什么指望?再说了天南又有什么不好?……”
“我不听,我不听!”田尺儿捂着耳朵,赤着脚跳下床来大叫道:“反正后天我一定要跟你们去长宁!”
李府,阴暗的厢房内,一只残烛正不安的跳动着,昏黄的烛光勉强的劳作,一如李让民奸诈的眼光,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不是很好看但也绝不难看的姑娘!整个人显得精神,英姿飒爽!
“凝雪,你哥哥不在,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李让民道。
“放心吧!爹,北王爷根本派不出人手来,就一个何天香,只要缠住他就行了!女儿决不会让北王爷的走狗去祸害咱们老家的百姓的!”李凝雪胸有成竹地笑道。
啪!烛花闪耀,很美,却也不知是灿烂,还是流泪!
十余日后,柳含姻见董婉婉的伤势已无大碍,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急盼,便辞别董婉婉,带了刚赶回来的燕儿,直向慕容山庄奔来。
刚刚行至竹林镇,燕儿突然得了风寒,高烧不退,两人只得在客栈住了下来,见燕儿娇不胜力的样子,柳含姻只急的七窍生烟,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亲自给他去抓药。
刚出药铺,却见何天香正带了四个女子悠闲地向这边走来,柳含姻不由大喜,连忙迎上去叫道:“何公子,你怎会在这里?这几位哪位是薛楼主,哪位是婷儿姑娘,哪位又是慕容姑娘呢?”
“何天香”一愣,随即一摇折扇笑道:“你猜呢?”
一句话说完,柳含姻这才详细地打量起四个女子,不细看还好,这一细看柳含姻心里只觉咯噔一下子:“这几位女子怎么看都是媚骨内生,不类良善之人,在气质上更是与传闻中的薛楼主她们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想到这里,柳含姻不由脸色一变:“你是何天弃,不是何天香!”
何天弃哈哈大笑:“本公子又何曾自承过是何天香?”
柳含姻一声冷哼:“也幸亏你没冒充过他,否则本姑娘给你好看!”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啪!何天弃将手中折扇猛一收,阴阴道:“怎么?这么着就想走了?也太便宜了吧?”
“那你想怎样?”柳含姻不由回头。
“何天香屡坏本宫大事,早已进了万劫不复之地,凡是跟他有来往的人,本人一概不会放过,不过姑娘若是跟了本公子,本公子或许可以网开一面!”何天弃冷冷笑道。
“呸!”柳含姻不由骂道:“本姑娘也有一个惯例,凡罪大恶极,声名狼籍的人本姑娘绝不会让他逍遥自在:今天,本姑娘是看在你是何公子的叔伯兄弟的份上才没先对你动手,你倒先没事找事来了!”
“哦,看来,我还得多谢我这位叔伯哥哥呢!”何天弃自嘲地笑道,走上前来。
柳含姻也从背上解下琵琶,静静地守住门户。
“原来是添愁城的柳姑娘,方才倒失敬了!”何天弃见柳含姻亮出琵琶,这才猜出她的身份。
“废话少说!”柳含姻俏脸一寒,左手一引,右手琵琶一招“平沙落雅”向前打来,一推一勾之间却又是一招“阳春白雪”,变招之变神速至极,何天香一时大意,竟被逼退两步,不由叫道:“好!这是什么功夫?”
“玉谱十式!”柳含姻叫道,手下却丝毫不缓,“高山流水”“梅花三弄”一式式接着使了出来,原来董婉婉二十年隐居,闲来无事,抚音自聊,竟无意中悟得“玉谱十式”鲜为人知,何天弃一上手大不适应,自是立落下风连连后退。
突然,柳含姻自收琵琶,后退三步站定,冷冷道:“何天弃,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原来,柳含姻听何天弃说话轻狂,心中有气;本想好好教训教训他,但又想起何天香是他的叔伯哥哥,也就挫挫他的锐气算了,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僵,便先行歇手。
何天弃却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柳姑娘,你认为这就算完了?”
柳含姻不由火了:“何天弃!你别给脸不要,你还要待怎么样?”
“怎么样?把你留下来!”何天弃突然扑上,“天冥六相生死掌!”
“怎么?你想以重掌来破我的玉谱十式吗?”柳含姻笑道,又是一式“渔舟唱晚”迎上。
砰!琵琶被荡歪,何天弃的双掌照旧切下。
“不好!单凭‘玉谱十式’已挡不住天冥宫的生死掌!”柳含姻吃了一惊,左手抢琵琶,右手出掌,落伽神掌。
啪!柳含姻的内力略逊一筹,后退一步。
啪!柳含姻再退。
啪!柳含姻脸色发白,已开始寻找退路。
“怎么?这就想走了吗?”何天弃看破了她的心思,不由笑道。
柳含姻不由回头,这才发现已退进了春夏秋冬四女的包围中了,却还是不显慌乱,静静地道:“我是低估了你的实力,但我要走还是不成问题的,尤其是在这大街上!”说着她的身子已奇快地向前冲去,何天弃与春夏秋冬立即飞身堵追。
银光暴闪,无数的银针从琵琶中突然射出,何天弃立即冲天而起,春夏秋冬却是躲闪不及,惨叫着倒下,她们没有死在六怪的巨掌下,却死在了柳含姻的银针下。
“姓何的,本姑娘不奉陪了!”柳含姻一收琵琶向人群中冲去,差点儿撞在一个人身上,那人并未注意这场拼斗,但反应却是奇快,身子一偏,已将柳含姻让了过去。
“杀了我的人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何天弃大怒,身形更快,直冲人堆,便向柳含姻背后抓去。
恰巧那人身子正好正过来,何天弃又冲的甚急,这下谁也躲不开,何天弃骤觉眼前有人一偏肩,闪之不及,只得运力一撞,心中暗道:“她娘的,居然敢拦本公子的路,算你倒霉!”
那人也正与他一般心思,啪!就听两人一撞,顿觉一股大力传来,谁都拿不下桩,都不由自主的往后连退三步惊讶地望着对方。
“何天香?!”来人一声惊呼,却又阴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呀,没想到咱们又在这儿遇上了!”来人一身血红,竟是刚刚被从慕容山庄驱赶下来的血无天。
何天弃也认出了血无天,不由冷冷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影宫的血大公子,只是咱们天冥宫跟你们血影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干嘛跟咱们过不去?”
“咦,你是何天弃,不是何天香!”血无天不由惊诧地道。
“何天香?何天香算什么!他迟早还不是我何天弃手中的一只蚂蚁?!”何天弃咬牙切齿地道。
“行了,别吹了!”血无天嘲讽道:“冷家堡一仗如何?何天香还不是好好儿的?慕容兰娟不也是好好儿的?”
“不错,冷家堡一仗咱们是吃了亏,可现在却也不知道是哪只乌龟王八蛋儿子给人家刚从山上赶下来,弄得灰头土脸,连个丫头都摆平不了,还到这儿来装蒜!”何天弃也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你找死!”血无天不由勃然大怒,挥拳就要扑上。
“怎么?要打架?天冥宫怕过谁来?”何天弃也立即上火,冷冷笑道。
又一场大战就要爆发,而刚刚战事的主角柳含姻此时反倒成了无关紧要的小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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