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你最好别动它们,这些花不但花香有毒,花刺的毒性更是厉害;你现在跟着我走,千万别让花刺碰到了,否则,花香认得你,可花刺却不认得你呀!”许侍霜看着何天香笑道。
一听这话,何天香伸出去的手忙缩了回来,吃惊地道:“没你说的这么恐怖吧?“
“恐怖?”许侍霜笑道:“你要知道,在这谷中不只这花儿,就连这山壁、房屋、器具甚至泥土都是巨毒的,什么孔雀胆、鹤顶红、曲颈草、木叶汁、一触散等等等等,反正在外面难得一见的毒草毒物,这谷中到处尽有,你要是弄错,有时就连我也救你不及的……”
“啊?真有这么恐怖!”何天香听的毛骨悚然。
“要不怎么能叫药王谷呢!连唐门都忌惮三分的地方,自然……”许侍霜笑道,不料一句话未完却突听咕咚一声响,不由回头看,目立色立即大变,却见何天香已躺在地上,满面紫酱之色,不由叫道:“你怎么了?”
“我已经中毒了!”何天香脸肿的很高,双眼圆瞪,咬着牙道。
许侍霜不由大急:“快告诉我你刚才碰到什么了?”
“我刚才什么都没碰到过!”何天香艰难地道。
“怪了,我怎么诊不出你到底中的是什么毒来?”许侍霜给吓慌了:“不知道是什么毒,我是不敢随便乱用药的!”
“我知道!“何天香虚弱地道。
“是什么毒?”许侍霜忙叫道。
“闭气毒!”何天香突然哈哈大笑,一跃而起。
“啊——?你你骗我!”许侍霜猛然醒悟,一扶额上急出的汗珠,狠狠地一脚踢向何天香:“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吓死人的!”
“你不是很厉害吗?”何天香笑道,连忙向后躲,却不料一脚正好踏进花丛之中,嘶啦一声,裤子破了,然后就觉得屁股上一痛,立时一股麻痹的感觉奇快地传遍全身。
“啊!坏了,我这次可是真的中毒了。”何天香不由亡魄大冒,一句话未喊完,人已扑通一声仰天摔到花丛里,舌头伸的老长,却是再也动不得半分。
“哦,这次你才是真的中毒呀!”许侍霜晃了过来,笑吟吟地俯下身子,轻轻的越俯越低,越俯越低,直到鼻尖快要撞到何天香的鼻子了,这才起来,却紧紧地盯着何天香的眼睛,眸子里闪烁着奇幻的色彩,“你不是很厉害吗?”许侍霜突然柔声道。
一股股处子的纯香幽幽地渗进何天香的鼻孔,那是一种奇怪的惬意,有些神秘,又有一些甜蜜,何天香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和一个女孩的脸靠得这么近,不由瞪大了眼睛,但除了呼吸,却连半声都发不出。
突然,两片柔柔的嘴唇轻轻地、略带一丝颤抖地吻上了何天香的嘴唇,香香的,甜甜的,暖暖的,柔柔的,软软的……何天香的心突然飞了起来,在这满天花香里飞了起来,飞呀飞,越飞越远,越飞越高,终于再也找不到……
当何天香与许侍霜并肩出现在药王谷最中间的一座茅屋中的时候,八大弟子早已到齐了,一个个恭敬地侍立在旁边,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正坐在椅上,悠闲地品着茶,一点儿也不像大敌将至的样子。
“爹,我回来了!”许侍霜隔着老远就叫。
“唔,我看见了,你回来我就又得头痛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人奇怪地看了何天香一眼却问许侍霜道。
许侍霜的头一下子低了:“爹,看来这次只有靠咱们自己了!”
“你是说——”老人合上了茶盖。
“栖霞门是确实抽不出人手来助咱们,可那些所谓的大侠豪客都是徒有虚名罢了!”许侍霜叹道。
“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老人有所预见地徐徐道。
“难道爹已有了万全之计了?”许侍霜惊道。
老人淡淡一笑,却笑得有些苍凉:“即便他唐门能毁我药谷,但他唐门就能好好生存下去吗?”
“什么?爹,你不会打算要破碎‘衔燕石’了吧?“许侍霜大吃了一惊,忍不住惊问道。
“破碎衔燕石?“何天香也不由吃了一惊。
“霜儿,你以为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能对付得了唐门和天冥宫的联手吗?“老人一声苦笑,一张大红纸帖已向许侍霜飞来。
许侍霜接过一看,却是一张拜帖,上面果然笔提到:
“天台兄敬鉴:
唐门药谷,几度交锋,莫分输赢,;天下毒功,试问谁雄,却也难评;五日后蛇时,本门十二长老将慎拜圣谷,愿兄指正。
弟:实德”
“难道这次唐实德要亲自来呢?”许侍霜不由惊道。
“他最好亲自来,否则我会将抱恨终生!”许天台又轻轻品了一口茶。
“可是爹有没有想过那样将要会死多少人?”许侍霜急道。
“那你以为‘衔燕石’在唐老贼手上,死的人就比这样少吗?许侍霜问道。
许侍霜脸上不由渗出一颗颗豆大的汗珠,突然转头问向两面的八位师兄:“你们呢?你们难道都同意了?”
八个人脸上都一片肃寂,谁也不开口说话,不开口就表示默认。
许侍霜大急,不由叫道:“说话呀!你们今天怎么了?都哑巴了!”
终于谷宁抬起了头,畏畏缩缩地道:“九师妹,你别发火,师父他也是迫不得已呀!唐门加上天冥宫,咱们的人手本来就少的可怜……”
“为了咱们自己的得失,难道就置周围百里的黎民百姓于不顾吗?你可知道那‘衔燕石’一碎的话,这周围百里之内草木尽毁,这后果有多可怕吗?”许侍霜不由大怒道。
“什么?‘衔燕石’竟有这么可怕?”何天香也张大了嘴巴。
“所以咱们已派出人手,到处劝说他们离开此地了……”
“即使是他们肯离开此地,但‘衔燕石’威力之下,田地三年寸草不生,你又让他们回来之后如何过活?再说了,咱们相信‘衔燕石’的威力有多可怕,可他们相信吗?他们会走吗?”许侍霜追问道。
“这个……”谷宁一时不由语塞。
何天香再也忍耐不住,突然插道:“请问老谷主,药王谷怕的到底是唐门还是天冥宫?”他一听‘衔燕石’的破坏力这么可怕,一时情急,口气也不觉中有些冲起来。果然,许天台已是眉头一皱,有些恼怒地道:“咦,你不过是伴风的弟子,怎么能对长辈如此无礼?”说着曲指便要弹出。
许侍霜一见不由脸色一变,连忙闪身拦在何天香面前急道:“爹爹且慢,他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就请爹饶过他这次吧!”
许天台才罢了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就饶你一次!但下次再犯,老夫定当不饶!”
何天香不觉大怒:“在下好心相问,却至如此,既然这样,在下徒留何益?许姑娘,在下告辞!”说着转身便向外走。
“哎——何大哥——”许侍霜忙叫道。
“站住!你以为药王谷是什么地方?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大敌压境,绝处求生,许天台看似沉稳然心中正自烦恼,还没来得及与何天香对话,便经何天香一冲,不由也真火了,立即霍然而起。
“爹——”许侍霜一见两人要闹翻,连忙拉住许天台的胳膊。
“哦,在下本是好心前来助拳,反倒好心不得好报了,也罢,在下倒要看看药王谷,今日是怎么留的下在下的!”何天香也在气头上,不由抱臂冷笑,反倒不走了。
“小子狂妄!”许天台大怒就要扑上,却被许侍霜死死扯住了袖子,一时挣脱不开。
那圆脸的汉子却又一下跳了出来,大叫道:“师父,杀鸡蔫用牛刀,你先歇着,让弟子来……”却是六师兄曲明胜,一句话还未说完,却被许侍霜两眼一瞪,下半截话便也说不出来了。
许侍霜止住了曲明胜,却向何天香礼道:“何大哥,你千万不要误会家父……”
何天香却抬手打断了许侍霜的话,冷冷道:“许姑娘,今天的事请你不要插手,在下若不与许前辈过两手,他就不会知道怎么做长辈!”何天香只觉自己在理不由气冲斗牛。
“侍霜,你请不到人也就算了,怎么请了这么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来?”许天台也快要给气死了。
“爹——”许侍霜有口难言,说什么一时之间也难以解释清楚,两人已大眼瞪小眼地逐渐走近。
“不要!”许侍霜眼见不妙,突然一闪身隔在两人之间。
“你让开!”两个人同时大叫,何天香扣住了许侍霜的肩膀,许天台捏住了许侍霜的脖子。
突然,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满脸血滴的年青人,扑的一声扑倒在地上费力地伸出一只手叫道:“谷主……谷主……”
许天台忙松开许侍霜,几步来到他身面,却不由吃了一惊,怒道:“小七子,谁叫你回来的?”
“阿七!”八大弟子见此人,脸上齐齐变色,林老三正要上前去扶,却被许天台一瞪,连忙将已伸出去的手缩了回去。
“谷……谷主,小七子也知道,这地方小七子本应不该再来,但事态紧急,小七子不得不回来……”那小七子喘息着道。
“十师兄,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说完了赶快走!”许侍霜见他伤的厉害,连忙从衣内摸了一粒药丸塞在他嘴里。
许天台却怒道:“侍霜,你还叫他十师兄,你忘了你娘是怎么死的了?!”
许侍霜面色一变,待要分辨,却又欲言又止,只得是在旁边去了。
“谢……谢九师姐!”小七子吞下药丸,顿觉精神大震,急喘了两口气道:“师父,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今日之事一了,弟子当自尽在师娘坟前,以慰师娘在天之灵!”
“有什么事你快说吧!说完了好走你的路!”许天台铁青着脸回椅子坐下,又倒了杯茶,但茶碗在他手中轻轻地颤抖着,似有些拿捏不稳,何天香不由奇怪地看着他。
“是!昨天晚上,我看见唐门的陈长清和一个白衣人鬼鬼祟祟地住进了金坛城的友安客栈,我想,陈长清向来是不来浙江的,今天来,那肯定是冲着咱们药王谷来的,弟子虽已脱离了药谷,但心里却还是时时惦念着师父和诸位师兄弟,所以就假扮了店小二来到他们窗外,就听那个穿白衣服的人说:‘咱们约他五日后决战,却在明晚就突然袭击,姓许的再聪明也不会想到的!’……”众人一听小七子说到这里,不由齐齐大骇,心道:“好险,今日若不是小七子来,咱们信了那拜帖上的话,明晚只怕就真要一败涂地了!”
“这个人是谁?”许侍霜不由问道:“是不是唐实德?”
小七子摇摇头:“那人虽背对了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我肯定他不是唐实德,因为陈长清还叫他少主……”
“少主?是不是天冥宫的人?”许侍霜忙问。
何天香心中也一惊:“难道是天弃又来了?这人总不干好事,上次指挥卓海池夜袭慕容山庄,这次又要指挥陈长清袭击药王谷,他简直被权势名利迷晕了头……”
就听小七子接着道:“大概是吧,接着就听陈长清说:‘少主神机妙算,明晚奇袭药王谷,定能成功!’那白衣人却冷笑:‘只要你听我的话去做,将来连唐门也是你的!’那陈长清便站在那儿嘿嘿直笑说:‘唐门我倒没什么兴趣,只是许天台有个女儿……”小七子突然不往下说了。
“小七子,你怎么不说了?”许侍霜听得断了,不由问道。
“九师姐,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他们……”小七子突然脸一红,为难地道:“他们说得太下流,我说出来,只怕你……”
许侍霜立即明白了什么,不由脸一红,啐了一口道:“这个死王八蛋……还有呢?”
接着那个白衣人就道:“我不管你要什么,反正你明晚若还是拿不到‘衔燕石’,这上面怪罪下来,连我也饶救不了你!……”
许天台突然一皱眉头道:“上面?上面是什么?究竟是谁还想要衔燕石?他们要‘衔燕石’做什么?陈长清最近叛变了唐门勾结天冥宫,唐实德又知不知道?那封拜帖又是唐实德写的吗?”
“上面?”何天香不由吃了一惊,突然又想起了薛沉香所说的天冥宫身后的那股神秘力量,又想起了何天弃完全迥同于天冥老怪的那股邪气、阴气,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天冥老怪绝不是他的“上面”,他的“上面”到底是什么人物?到底是谁?谁?!何天弃那双充满邪恶的眼睛又在何天香面前浮现出来,那后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外面艳阳高照,屋中暖气熏人,可何天香却觉得手足冰冷,气息森森,何天香竟突然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突然,一只暖暖的小手握了过来:“何大哥,你在想什么?手怎么这么凉?”
“没!没什么!”何天香这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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