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十二亭
时光正不由大怒:“反了,你居然敢直呼本官的名号,你你……”一时气极,居然找不出惩治金碧良的法儿来了。
李贵却阴阴地一笑,走了下来笑道:“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今天大人既然敢在这里把你们传上来,自然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那你就把韦笑河提上来,咱们当堂对质!”薛沉香哈笑道。
“哼哼,”李贵冷笑两声:“韦笑河不在别处,就在此地!”
婷儿轻勒马嚼,一行二十九匹健马缓缓地踱进了长宁城。
长宁虽说不如京城,但也毕竟是座府城,城中还算富裕,来往商贩不绝如缕,婷儿一面走,一面四处乱看,慧香突听得自己右边一个卖东西的摊前一个汉子粗声道:“你不用蒙老子,告诉你,老子是强盗!”
“天底下居然有人承认是强盗?”慧香不由觉得好笑,忍不住扭过头去看,却是一个腰挎紫金刀的紫面虬须汉子,正在买东西,那人见慧香回过头去看他,不由咧嘴朝慧香嘿嘿一笑,那笑好憨,好直。慧香忍不住也朝他扑哧一笑,骤觉失态,连忙别过头来。
就听身后嗵的一声巨响,然后是一声惨叫,接着便是那汉子怒道:“他娘的,老子已经告诉过你老子是强盗了,你还给老子歪货!不想活了?!”
慧香不由又别过头来看,却见铺老板已给打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那虬须汉子犹在叉着腰骂道。
“天底下居然有这样憨的人!”慧香心道,脸上忍不住又是轻轻一笑,骤觉那汉子两道犀利的目光朝自己扫来,不由连忙别了脸,只觉得一阵脸红心跳的厉害,不由暗道:“咦?我今天怎么了,怎么让人家看一两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想着,只觉脚底下一阵风过,那个紫脸的汉子已立在了马边,伸手将一小盒胭脂塞到自己手里,又朝自己一笑。
慧香突觉得脑袋一片空白,竟又神使鬼差地朝那汉子一笑,那汉子立即又如一阵风儿般消失在人堆里,转瞬不见。
慧香这才清醒过来,只觉得脸烧得厉害,胭脂盒捏在手里竟如捏了只烫手的山芋般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藏更没得一丝气力藏,正这当儿。婷儿已然察觉到了,回过头来问道:“那人好高的轻功,你认识他?”
慧香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婷儿笑道:“连人家东西都收了,怎么不认识?”
慧香的脸立即羞的更红了,手一松,当的一声轻响,胭脂盒掉在就地上,道:“谁说我收了?”
“咦?你干嘛把它丢掉?”婷儿不由奇道。
“省得你乱嚼舌根子!”慧香嗔道,刚走两步,却又突觉身后那盒胭脂竟似有无穷魔力般将自己直往后拉,忍不住跳下马来,往回跑了几步又将它轻轻捡起来,小心地放进怀里。
婷儿见慧香下马,不由问道:“慧香,你干什么……”却见她又跑回去拣那盒胭脂,忍不住笑意道:“好啊!咱们的小慧香终于肯思春了。”
慧香的脸立即臊得像被刀刮过一样,不由道:“你别瞎说,人家不过想捡起来还给他罢了。”
“真的吗?”婷儿得寸进尺,刁刁地问道。
慧香眼见招架不住,忍不住狠狠拧了婷儿一把笑道:“行了,这不是当初你跟何公子的时候了。”
“是呀,所以我现在才有机会就赶快报复呀!”婷儿笑道。
慧香突然一肃容道:“你先别笑,你不觉得他挺像一个人吗?”
婷儿一想点点头:“除了年纪不对,一刮胡子的话,那简直就是一个人!”
府衙大堂,薛沉香一格登,却道:“哦,那就请李大管家把他找出来吧!”
“那是自然!”李贵阴笑道,几步踱到田大人面前,又前前后后绕了几个圈子笑道:“韦笑河,现在可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
“哈哈哈……”薛沉香一声长笑,走到田大人面前冷笑道:“我以为李大管家眼光有多高明,却也不过如此,谁不知道他是客栈的邓掌柜的?”
李贵也阴阴一笑:“不错,姑娘买来两套相同的衣衫,让邓掌柜的一大早便回了家,却让韦笑河化装成了邓掌柜困在外面接住我们,让咱们在里面瞎折腾,这一着棋确是高明了,但姑娘也有疏忽了的时候。”
“哦?”薛沉香不由挑了挑眉头。
“你们千虑一疏,客栈门口你们不该对一个客栈掌柜那么上急的,更何况你看他的言行举止,又怎像是一个掌柜的?所以老夫判断他就是韦笑河!”李贵一字一顿地道。
薛沉香脸色发白,正要再辩,突然一个货摊摊主连哭带叫地跑了进来,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叫道:“大盗韦笑河抢了小民的东西,还在大街上打小民,知府大人可要替小民做主呀!”
薛沉香面上立时一喜,心道:“怎么说韦笑河,韦笑河就真到了?”不由笑道:“李大管家,你说这位便是韦笑河,可韦笑河却就在外面做案,这话怎么说?”
时知府也不由一呆,问道:“是呀,李管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贵差点儿给气晕了,不由怒道:“你何时见过一个大盗大白天进城抢东西的?肯定是有人冒名所为,派个人出去看看得了。”
时光正连连点头:“有理有理,王平、张志,你们两个出去看看,咱们这里继续!“
婷儿正往福秦来走着,突然见前面一阵骚乱,喝打怒骂声响成一片,人群像炸了窝一般四散开来,不由问道:“咦,前面又怎么了?“
慧香看了看,也不知所以然,只得摇头:“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只见一个眼圈给打黑了的人迎面跑了过来,婷儿忙拦住他问道:“大叔,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你怎搞成这样?“
那人忙道:“啊呦,不得了,相府的人又喝醉酒在街上乱打人,你们也赶快走吧!要不然又要给白打一顿!“说着急急忙忙跑了。
“相府的人?“婷儿不由气道,却见那些人群炸开,十二三个黑衣恶仆歪歪扭扭地打了出来,口中还乱叫骂着,几个小孩子也给挤倒了,恶仆却不管这些乱踩着人冲了出来,叫骂着,孩子的啼叫声响成一片。婷儿一见,不由大是恼怒,回头便对身后的那二十多家将道:”给我狠狠地打!“
二十名家将也是很少出来,在王府里给约束的规规矩矩,这些日一放出来,早已是如虎归山,再加上血气方刚的年纪,又见是相府的人行凶,许多人给打得如此凄惨,都忍不住义愤填膺,摩拳擦掌,只恨不得立时跑了出去;听得婷儿一声令下,二十个人立刻下马,齐齐大喝一声,冲了上去,一溜小跑冲到进前,照准李家的人便是毫不客气的一阵猛打。
十二三个李府中恶仆早已喝的东道西歪,又欺负人们不敢还手,早打的筋疲力尽,如何是这二十个王府家将的对手,只听得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已给打倒了一大片。
四周民众,见有人出头,也就不再跑,挤在那儿看,见李府中人惨遭群殴,不由连呼过瘾,身上的伤也不似那么痛了。
婷儿也看得眉开眼笑,没婷儿的话,六怪不敢上前,只急得在马背上伸拳踢腿,权且过过瘾。
正闹的不可开交之际,王平、张志遥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叫道:“住手,住手,不许打架!”说着便上去拉。
云七回头一看,不由向婷儿道:“小姐,算了吧!是本城的捕快!”
婷儿正打在兴头上,又怎肯停手?兴致上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算,更何况是两名捕快,不由叫道:“管他是谁,一并给我打了!”
二十名家将立即回过头来,只一拉,便把王平、张志给埋在了里面。
“哎——”两人只看得无数的拳头扬起来,又落下,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眼见打够了,婷儿叫声“走!”二十名家将齐上马,一行人又威风凛凛地上路,后面大街上,只留下十三名李府恶仆和两名捕快,横七竖八地躺在那里。
府衙之中,田大人突然将帽子一摔怒道:“时光正,你说老夫是谁?”
时光正一看大惊,不由吞吞吐吐地道:“你是……田,田大人?“
李贵却怒道:“韦笑河!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充吏部大官田大人,罪加一等,还不赶快受缚?“
薛沉香见李贵自始至终有恃无恐的样子,已知今天李汉城是有了十成的把握,不由给众人使了一个眼色,轻声对身边的江城月道:“顾不了这么多了,待会儿护着大人冲出去,这儿早已被李汉城控制了。”
却听田尺儿怒道:“姓李的,你好大的胆子,诬陷朝庭命官,你可知是什么罪吗?”
“哼,你们说他是朝廷命官,有何为凭?”李贵阴阴道。
众人不由语塞,田尺儿不由急怒道:“那你诬陷我爹是大盗,那有何证据?”
“自然是有!”李贵冷笑着从衣袖中抽出一张官府通缉韦笑河的画像来一抖道:“这就是证据!”
田尺儿一见不由道:“姓李的,瞎了你的狗眼!你看清楚!画上那人是虬须胡子!”
李贵却冷笑道:“胡子留长了岂非就一样了?”
众人皆愕然。
田尺儿不由气道:“天下居然有这种歪理,那你刮掉胡子,就是太监了!”
李贵却将头一偏朝时光正道:“既无凭证,即为冒充,时大人该下令了。”
时光正做了十几年官,现在的蹊跷焉有看不出来之理,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心下先慌了,暗骂道:“这个李汉城也真不是东西,说是要替朋友办江湖上的几个对头,原来竟是要杀朝廷的二品大员,这可是株连九族的事,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还是先走吧!”想着离了座位就想走,突听李贵叫他,步子不由一缓。
“时大人?”李贵威胁道。
时光正用眼睛瞄了堂后的帘子一眼,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看来今天李汉城是吃定田寿了,我要是不听他的,只怕走不出这个大堂。”想到这里,只得又硬着头皮回来,战战兢兢地一拍惊堂木,目光到处乱瞅,口中哆哆嗦嗦地叫道:“来,来呀,把下面的人给我抓了!”
时光正一往帘后瞄,薛沉香已见李汉城所在,突然手腕朝帘后一扬叫道:“走!”伸手去扶田大人,却突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不由大吃一惊,金碧良和江城月也同时坐倒在地,李梦莲和赫天南也脸色大变。
就听帘后哈哈一笑,现出李汉城就、何天弃和一并天冥宫唐门高手,衙门一关,堂下“杀!”冲出四五十名衙役,将众人围在中间。
“昨天的酒菜有毒!”金碧良不由朝薛沉香痛苦地叫道。
薛沉香坐在地上闭目调息道:“坐下调息,别多说话!”
“哈哈哈……”李汉城得意地笑道:“薛楼主,你不用费事了,陈长老下的是无色无味却又无毒的鹤王化功散,三个时辰内,你们不会提起丝毫内力的,哈……”
“钟晓年,你出卖了我们!”薛沉香红了眼,盯着钟晓年的背影怒道。
钟晓年却一声也不吭,只是用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瞪着何天弃。
何天弃却笑了,“钟捕快,你不用看我,是你们帮主说我帮他对付梁海,他就同意帮我对付薛沉香,这怨不得我!”
李汉城却将时光正赶下座位,自己坐在上面,手里拨弄着惊堂木得意地道:“何兄,这可是咱们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呀!你说先杀哪个呢?”
田大人挺身而起,怒道:“李汉城,事情皆有老夫一个而起,你就杀了老夫吧!”原来化功散只对有功夫的人有用,功力愈深,威力愈大,生效愈快,田寿与尺儿不会武功反倒无碍。
李汉城却摆摆手道:“田大人,哦,不,韦大侠,反正今天这里的人是一个也不能出去了,你也就不用着急了,先坐下,让本公子一个一个的来,好不好?”
田寿不由大怒:“李汉城,你好狠,你和你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汉城一皱眉头,对身边一名天冥高手道:“这老头儿真能吵,去,先把他女儿拉上来!”
“是!”那名高手立即大大咧咧地走了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田寿不由大惊失色,田尺儿也不由将身子朝田寿身上紧了紧。
“站住!“薛沉香怒叫一声站起来,却仍觉得全身乏力,闷哼一声又坐了下去。
田尺儿也惊叫道:“你不要过来!”连忙离了田寿便跑。
那名高手更是得意,径直朝田尺儿追来。
唰——————
刀光一闪,血光迸现!那名高手的上半截身子已平平飞了出去,鲜血染了一地。“别忘了,我还在!”钟晓年缓缓立直了身子,手中的长刀上鲜血成束的往下滴,竟再也不是那种小捕快的气势。
奇变突生,众人不由惊愕,何天弃却缓缓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