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
程怀宝淡然道:“环儿可是有些心伤?”
环儿微微慌乱的摇摇头,急声道:“环儿不敢,环儿身属宝爷,岂敢为别人伤心?”
“不敢吗?”程怀宝淡淡一笑,悠然道:“其实环儿还有机会,方才尹飞鸿走时,要我替他多多照顾你,这证明环儿在他心中巳占据了一席之地。”
环儿抬起头,美眸中闪烁着希望的神采,随即又慌忙将粉首低下,因她不晓得这是不是程怀宝在试她。
程怀宝呵呵一笑道:“环儿放心,我巳将尹飞鸿当作了朋友,决不会害他。你既是他的女人,宝爷我自然也不会害你。现在院中有一匹骏马,你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吧。不过记住一点,八月十五这一天一定要回到夔州府,不然吃了苦头可不要怨宝爷。”
环儿俏脸上先是一阵茫然,随即是明白过来后的一片狂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娇声道:“环儿多谢宝爷成全。”
程怀宝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望着环儿轻快的背影,程怀宝苦笑着喃喃自语道:“都怪臭木头,搞什么不做禽兽,害我做不了恶人,却做上了成全别人的傻事。”虽然这么说,但心中那股轻松的感觉却令他很是舒服。
“原来成全别人,也别有一番乐趣。”
傍晚时分……
无名一心只想着去寻心爱的姐姐,除此之外脑子里面再没有其他,因此所有善后工作全落在了程怀宝的脑袋上。
程怀宝心思缜密也够毒辣,一把火将住了两天的魔门秘巢付之一炬,将五名秘巢中的魔门下属身上设下定时发作的独门禁制,确保不会从他们的口中泄漏什么私密,这才又给了他们一千五百两银票,将他们打发到了邻近的县城中潜伏。
不用程怀宝说任何话,侥幸没被灭口却可能更悲惨的五个倒霉蛋诚惶诚恐的领了银票,指天誓日的发誓巳忘记了这两天的一切,然后浑身颤抖的仓惶而去。
无名不耐烦的终于等到程怀宝将五个他的“属下”打发掉,立刻迫不及待的一把揪住还待搜罗些财物的程怀宝的后脖颈子,踏上了赶奔律青园的漫漫长途。
他巳然急不可待了。
如月与如霜姐妹被无名赶了出来,两姐妹经过一番商议,决定遵照无名的命令带着十龙卫返回渡劫圣宫,一切事情交给大长老去作主。
一行十二人赶了九天路,这一日来至永顺司,再有两天路程便能赶回渡劫圣宫。
落宿在一处魔门开设的客栈之中,方自安顿下来,忽然一个神色微现慌张,一身客栈伙计打扮的年轻汉子急匆匆闯了进来。
接过这人递上来的绝密急件,如月与如霜同时花容失色。
在心急如焚的无名一路催促之下,两兄弟昼夜兼行,为了避免形迹落入各方势力的耳目眼中。两人尽拣小路行走,二十余天后,两兄弟来到凤翔府。
这一日正午时分,经过简单易容,一身黑衣腰胯斧头的无名来至律青园的大门前。
巳经来过一次,他已是轻车熟路,对着守卫少女抱拳一礼道:“汉中帮斧头堂候三奉纪帮主之命送一封信给贵园谭园主。”
经过一番说辞。女守卫将无名引至前园的会客厅,要他在此等待。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前园总管赵琳揭帘而入。
当赵琳的一双美目望在无名的脸上时,即使以她的修为与定力,也不禁一脸见鬼的神情,低声惊呼了出来,好在身边没有旁人。
急步走入会客厅。赵琳低声急问道:“无名你……你不是跳崖死了吗?”
无名却根本没理会,他比赵琳还急哩,也不管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一把抓住赵琳的玉手问道:“姐姐怎样了?我们的孩子怎样了?赵大姐你快带我去见她们。”
玉手被抓,赵琳心神散乱,虽然她的年纪快能作无名的娘了,仍不免有些心跳,看着无名满脸急切的神情,不觉安慰道:“无名不用急。我先带你去见园主。”
无名的性子上来了,眉头紧蹙道:“我要先见姐姐。”
赵琳毫不生气,反而觉得无名这么任性的模样很是亲切,玉首微摇道:“若不先见园主,你是见不到徐师妹的。”
无名倒也干脆,二话不说立刻拉着赵琳的手便往外走,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这可把赵琳吓了一跳。若这么出去被人看到那还了得?玉掌一扭一缩间,巳然挣脱了无名的铁掌,柔声道:“不用急,随我来。”
徐文卿是她最关心喜爱的小师妹,爱屋及乌,对于心地单纯的无名。她也有一种关爱之情。
即使沉稳冷静如谭菲雅,在见到无名时。一双充满智慧的明眸中也不禁微微观出吃惊的光芒。
无名是真的急了,见到谭菲雅后立刻没丝毫礼貌的道:“我要见姐姐。”
望着无名眸中闪烁的刺目紫芒,谭菲雅晓得如果自己拒绝,这个小子肯定会立刻狂性大发,大闹起来。
微微摇摇头,谭菲雅道:“无名稍等片刻,我要小月带你去。”
得到确定的答复,无名面上神色一缓,一屁股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神中满是急切的望着谭菲雅的素面。
在襄阳时见到无名第一眼,谭菲雅便对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生出一份喜爱之情,或许人与人之间真的有缘分这一说,似谭菲雅这等睿智之人,若想对一个人生出好感,实在不是易事。
使赵琳去唤韩笑月后。谭菲雅慈祥的目光望向无名刚待说话,无名巳抢着道:“姐姐现在可好?我们的孩子是男娃还是女娃?生的像姐姐还是像我?”向来孤言寡语的他同时问出三个问题,也算空前了。
谭菲雅轻轻一叹道:“无名不用着急,你来了,一切都好。”
无名心中一痛,他怎会听不出谭菲雅话中的潜意,自己的死讯对姐姐而言是何等巨大的打击?她又怎可能过得好?
望着无名一脸黯然,谭菲雅心中微叹,这一对有情人的情路之艰辛,还远未结束,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残酷的现实。
屋中陷入一片静默,无名甚至连自己的孩子皆忘在了脑后,脑中只剩下了为了自己伤心欲绝的姐姐。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韩笑月动听的声音自门外传入:“弟子韩笑月求见师尊。”
谭菲雅温和道:“小月进来。”
韩笑月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无名,虽然无名简单易容脸上皮肤涂成了暗红色,她仍从独一无二的紫眸认出了他,禁不住低声惊呼出来。
当一个巳经死了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时,人们面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般意义上可以统称为活见鬼。
总算韩笑月修为不差,立时恢复了镇静,向谭菲雅行礼问安。
谭菲雅道:“小月。你带无名去见文卿。”
韩笑月恭敬的应了一声,转头对无名道:“无大哥,请随小月来。”
无名终于记起了礼貌这回事,冲谭菲雅抱拳道了一声多谢,随韩笑月出门。
望着无名刚健壮硕的背影,谭菲雅轻叹一声,明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神光。
无名在赵琳的引领下。独自一人从前门出了律青园,然后绕了一圈绕行至律青园后面那片树林之中,韩笑月巳然等在了那里。
程怀宝跨坐在一棵高高的松树枝干上,用力的啃着手中硬如石块的干粮,贼溜溜的一双眼中满是急切的神光,不停的瞄着下方。
韩笑月是他唯一真正喜欢的女人,是他的一个梦。
远方人影一晃。程怀宝大喜,一个后翻,轻盈落地,伸手入怀,握了握怀中装有和合散的瓷瓶,眼中尽是决然的神光。
程大无赖巳然下定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的小月月吃下肚中,他巳等了太久了。
三人在林中相会。
经历了数月生离死别的折磨,程怀宝眼前的韩笑月忧虑含烟。但却依然美目流盼,似烟笼洞庭,雾锁涂淮水,鹅蛋俏脸,恰开樱唇,体态明显消瘦,却越发显的娇柔无比……
望着面前的临风玉人。程怀宝的眼中闪烁着发情公狼般的幽绿目光,但在那有若实质的饥渴目光之中,却还包含了怜惜、思念、欣喜与痛楚。 这一切,尽皆掺合在这一股闪电般的目光之中!
可惜边上有老大块头一个无名,不然,程怀宝只怕是早巳经扑将过去。先把苦思数月的心上之人抱个满怀!
因为边上有偌大个无名,韩笑月不得巳强压心中的千言万语。千般思绪也被揉在自己的一双大眼之中,此时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程怀宝一个。
世间最苦是相思。
被程怀宝炙热有若火焰般的目光包围着,韩笑月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只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幸福与满足!如果时间可以停止的话,她是如此的希望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下来吧,不要再流走,让她能够永远享受这重逢的欢愉,不要再和小宝分开。
良久的对视与目光的胶着,山色也为之动容和失色。
可惜!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无名,一个心急如焚的无名。
无名可不管自己做了一件多么煞风景的事情,硬生生插在程怀宝与韩笑月的中间,冷淡的声音中央带着浓浓的急切道:“快带我去见姐姐。”
这一刻,程怀宝暴捶无名一通的心都有,不过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如果不立刻带巳到了疯狂边缘的无名去见徐文卿,不定谁揍谁哩?
在韩笑月的引领下,三人展开身法,在山中疾行。
翻过一座高峄,忽然从远处隐约传来一阵琴音。
无名眉头一蹙,紫眸中射出两道急切紫芒,脚下忽然加力,瞬间超过引路的韩笑月,全力狂奔起来,直冲向琴音发出的地方。
韩笑月虽也有一身了得的功夫,但哪里见过似无名这般快疾无比的身法,心神微震间,脚下不禁一缓,忽有两条铁臂环上纤细腰肢,将她紧紧拥在一个宽厚的胸怀之中。
程怀宝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小月宝贝,可想死我了。”
韩笑月本能的一挣,却仿佛被程怀雪的轻声呢喃盗走了所有的力气,娇躯瘫软在程怀宝的怀中。
程怀宝心中一荡,厚重的嘴唇猛的印在了韩笑月微张的樱唇之上。
此时在无名的脑中心中,只剩下唯一的一个意识:“姐姐就在前面,我的姐姐就在前面! ”
快!无名迅疾的身法快的超出了人的极限,仿佛一缕没有实质的青烟,穿梭于枝蔓岩壁之间。
登上峰顶,无名的面前是一座青翠小谷。
小谷正中的一块巨石上,坐着一个紫衫丽人。粉首微垂,怀抱琵琶,玉指撩拨间,传出天籁般凄凉唯美的琴音。
“姐姐!”
无名再也忍不住胸中那巳经溢满的相思。狂呼而出,声音雄浑有若虎啸龙吟。
琴音嘎然而止!
小谷中的紫衣丽人猛然抬起头来,美似天人的绝世娇颜上盈满了不敢置信的惊喜神情。
当她的目光终于看到坡上的那个雄伟身影时。瘦削的似能随风而起的玲珑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晶莹的泪滴瞬间自凤目中流淌而出。
“弟……弟……”
随着一声令人肝肠寸断的矫呼,徐文卿猛然站了起来。
自从听闻了无名的死讯,徐文卿万全俱灰之下,不顾方自临盆后虚弱的身体,住在了这座隐秘的小谷之中,每日伴着新生的娃儿。除了苦练一身绝艺之外,便是弹琴追思。
无名发出一声震天长啸,身形飞掠而下,三百多丈高的斜坡他数息而下。
徐文卿几乎将自己的矫躯撞入无名坚实宽广的胸膛之中,一对爱人紧紧拥在了一起。
这一刻,仿佛天地巳不存在,世间只剩下了这对亲密爱人。
久久……
徐文卿有如梦呓般道:“被弟弟拥在怀中真好,姐姐希望再也不用醒来,让这个梦永远继续下去。”
无名空白一片的大脑渐渐回复了知觉。半晌后才纳闷道:“姐姐的话,无名怎么听不懂?”
徐文卿紧紧的贴在无名怀中,无意识的喃喃道:“梦醒了,弟弟又要走了。”
无名的一对浓眉渐渐蹙在了一起,探手棒起徐文卿那尖削动人的下颏,一字一顿道:“姐姐,这不是梦。我没死,你的弟弟没死。”
晶莹的泪,重又盈满了徐文卿动人的星眸。
绝世娇颜上现出一个凄美动人至极点的笑容,她轻轻的,仿佛生怕把自己吵醒一般轻轻的道:“每次梦到弟弟,弟弟都会这么说。但每一次姐姐醒来,弟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弟弟不乖。总是骗姐姐,这次姐姐弄也不会让弟弟走了。”
仿佛怕再次让无名溜走,徐文卿的一双玉手始终紧紧的抓住无名的虎腰,由于使力过大,十指玉指巳然深深的陷入到无名坚韧的皮肉之中。
无名坚毅刚强的心几乎碎了。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却怎么也压抑不住胸中那股强烈到极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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