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
无名的灵耳在纷乱的战场之中仍清晰的听到程怀宝的痛哼之声,眼角余光扫到程怀宝肩头被刮下三两重一块头,白森森的肩骨皆巳露了出来。
自己受伤倒还没有什么,兄弟受此重创登时令无名怒到发狂。
双眸之中紫芒大盛,口中发出一声震天大喝,无名蓦的行险前冲,右手连挡,左手闪电抓出,几乎在他的左手抓住一名有些冒进的对手手臂瞬间,露出破绽的身上登时又冒出数道血花,其中一刀自左肋划至了胸口,是他自战斗开始以来伤的最重一刀。
遍及全身的剧痛令无名的紫眸微微一张又猛地一缩,陡然运起全身的力道,将被他擒住手臂的双刀门弟子似大风车一般抡了起来。
那人的惨叫才只发出了半声便嘎然而止,雄壮的身躯在一片躲闪不及的刀光中,只一瞬间便被砍的四分五裂。
无名所面对这一方向的所有人皆为他凶残的人棍手段所慑,加之误杀了同伴,心神大受影响,招式间出现了微不可查的一丝迟滞。
无名岂错过眼前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将手中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残躯全力一掷,那半截残尸好似鸟炮射出的铅弹一般,“嘭”的一声,砸倒了两人,同时早巳等待了许久的左臂臂弩终于寻到绝佳时机连珠发射。
三支强力机簧射出的弩箭快的根本看不清箭影,数尺距离,发出即至。出其不意之下,根本没给对手任何闪躲封挡的机会。
三声闷响,方才给无名威胁最重的三个双刀门一流高手的胸口处,仿佛凭空多出了不足一寸的箭尾。
面前压力一轻,无名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没有丝毫犹豫,倏然转身。似一头疯虎一般,猛地超过程怀宝,扑入当面一片刀山之中。
程怀宝大惊,知道无名因自己所受重创发了狂,又开始拼命蛮干,心中又气又急,生怕无名有失,也生了拼命之心,口中猛然发出一声震天长啸。一双虎目之中绽放出刺目精芒,合身拔起,人在空中身演人刀合一之势。
充斥着刀光劲气的斗场之中陡然响起一声刺耳生痛的尖锐异啸,那是程怀宝施展出孤绝一刀时所特有的声音。
挡在程怀宝正前方的林峭哪里想到对手竟会在突然之间使出如此霸道绝伦的恐怖刀法,任他心志坚如磐石,在孤绝一刀霸绝天下的无匹威势之下,也不禁凛然色变。
凭借高手的直觉。林峭知道凭自己的功力绝无可能挡下此刀,在求生本能的作用下,身形闪电般向左急闪,同时不甘心的运起全部功力样出右手刀,硬撼而上。
两刀相交,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全场皆闻。林峭身如触电,整条右臂随着自己的爱刀一起寸寸断碎,化作满天血雨,一股从所未见的霸道劲气直冲他的丹田内腑,身形踉跄飞跌的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但生性坚韧要强的他却强自将逆喉而出的一口鲜血生生压了下去。
林峭刀臂尽碎的巨大代价,却没能迟滞程怀宝哪怕分毫地冲势。
在程怀宝无坚不摧的无匹刀势之下,挡在前面的人与刀皆在相处的一瞬间化为碎屑。
程怀宝连斩四人,面前压力倏然一轻,终于被他冲出了包围圈。
刀式一泄,程怀宝登时觉得浑身一阵发软,内腑丹田似有无数虫蚁爬搔一般刺痛酸麻,令他苦不堪言,双脚落地后接连踉跄了三步这才勉强站稳,这一刻他没有为自己力尽担心,却还有闲情在心中骂了一句:“该死的一次性高手!”
耳中听到孤绝一刀特有的刺耳异啸,巳有些疯狂地无名倏然醒过神来,回复清醒的他让过疾劈向他脖颈与大腿的两刀,身形急进,生生撞开挡在前面的两人,顺着程怀宝孤绝一刀开出的一条血肉模糊的通道,两个起落间已落在了程怀宝的身后。
无名没有丝毫疑的一把将身形摇摇欲坠的程怀宝扛在肩上,速度没受丝毫影响,快如奔马一般向林子深处冲去。
就在这时,五个老怪终于悄没声响飞身杀到,酒怪震耳欲聋的喝声方圆数里皆能听得清清楚楚:“无名小宝莫慌,老酒鬼来了。”
要说这五个老怪确实是精到流油的老江湖,闷头飞掠过两百丈的距离,直到冲进敌阵才发出声音,既可连免让双刀门的人发觉事态有变情急拼命,危及到陷入阵中的两兄弟,又可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的杀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本就被无名兄弟杀得死伤过半的这些双刀门高手注意力全在逃窜的绝世双恶身上,哪里想到身后突然有五个武功超强的老怪物突然杀到,猝不及防之下,五个老怪有若虎入羊群,眨眼间已然打倒了一片。
剩下的十个双刀门高手只能认出五个老怪中的两人,却巳然晓得今日大势巳去,其中年纪最长的一人当机立断喝道:“张洪、刘超背师父走,其他师弟随为兄断后。”说着话抱定了必死之心,当先挥舞着双刀,悍不畏死的砍向怪笑着急掠而至的老侏儒。
老侏儒动作快似鬼魅,即使以身法自傲的程怀宝对上他怕也要自叹不如,一张又丑又怪的老脸上现出一丝怪笑,身形微晃间,陡然自对手刀下一闪而逝。
这双刀门的高手乃是林峭的大弟子,名叫方至信,虽然在江湖之上的名气远没有他的师弟铁鹰杜冷大,但武功却已入一流境界,凭借刀上气机感应,瞬间判断出老侏儒的方位,刀势一转间,双刀没有丝毫迟滞的舞起一片刀幕。
老侏儒目现异芒,显然也为对手没有丝毫破绽的应对有些惊讶,但姜是老的辣,侏儒老怪傲然冷哼一声,成名兵刃无常短剑乍隐乍现,倏然破入对手刀幕之中。
锵锵两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方至信手腕巨震,身形踉跄飞退。
老侏儒如影随形,无常短剑似一支离弦利箭,直刺对手胸口要害。
方至信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全不管胸前空门毕露,双刀齐挥,飞斩老侏儒头颈。
老侏儒自然不会用自己的老命同对手换,急进的身形大违常理的在空中倏然一顿,随即划过一条诡异弧线,无常短剑向方至信破绽大露的左肋刺去。
方至信全不防守或是闪避,双刀倏然变向,虽然慢了一点,但若老侏儒不肯闪避后退的话,即使能够杀掉方至信,自己身上也要挨上一刀,无奈之下只得将已刺破对手皮肉的一剑撤回。
随着他身法灵巧的一拐,方至信左肋上血光甭现,被划出一道又长又深的血口。
面对方至信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拼命打法,老侏儒在不想伤及自身的情形下,也奈何他不得,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的功夫,已过了十招。
老侏儒虽然在方至信的身上留下了七八道剑创,却始终得不到致命一击的机会。
就在老侏儒心生怨恼打算拼着受伤也要一击宰了这个麻烦的对手时,忽的一记锐风自一侧闪电般射来,“澎”的一声轻响,急冲而上的方至信的面上神情猛然一僵,失去控制的雄伟身躯似被射落的鸟儿一般摔在地上,背心处露出一点箭尾。
不打招呼便擅自出手帮忙乃是江湖上的一条大忌,老侏儒直气的一蹦两丈高,一双杀气毕露的怪眼,恶狠狠的瞪在了偷袭者的脸上。
使臂弩射杀方至信的不用问,正是去而复返的疲累的靠在无名身上才能站立的程怀宝了。
酒怪那难听到极点的喝声听在亡命飞逃的两兄弟耳中不啻是天簌之音,无名飞驰的身形猛顿站定,翻身看清斗场中一面倒的情形。这才放下心来,扶着程怀宝缓步走了回来。
在老侏儒独挑方至信的同时,另外四个老怪干净利落的将其余七个上前拦截的双刀门弟子解决。
但此时背负林峭的那两个双刀门弟子早已借机跑地没了影,四个老怪也懒得追了,三个老怪站在一旁看着老侏儒与方至信的一战。而酒怪则迎上从林中走出的周身上下皆被鲜红色的血肉糊上一层,早已看不清本来面目的两兄弟。
在程怀宝的人生哲学之中,绝对没有公平这个词,眼见面对方至信同归于尽的打法,老侏儒一时半会儿很难得手。便好心的帮了他一把。一记暗箭解决了方至信。
江湖人最恨的就是暗箭伤人,这几个性格怪癖的老怪也不例外。
看向程怀宝的眼神皆有些蔑视。
程怀宝却对老侏儒的怒视与其他三个老怪的蔑视眼神毫不在意,行若无事的对酒怪道:“老酒鬼来的可真及时,我们兄弟杀出重围你才赶来。”
听了程怀宝揶揄的一番话。酒怪毫不在意,呵呵笑道:“就是要你们两个嘴上没毛的小子记住教训,宰了人不赶紧跑,干瞪眼往人家设下的陷阱跳,真不知你们两个小子这几年江湖是怎么混下来的。”
程怀宝嘿嘿一笑,眼神扫过几个老怪道:“老酒鬼,这几位是……”
酒怪面现得色道:“他们都是老酒鬼我当年行走江湖时交下的几个老兄弟,老酒鬼给你们介绍。”说着话正待抬手介绍。
这时老侏儒已扳着一张丑脸冷冷道:“酒鬼先慢点介绍,我老人家有话要问这两个小子。”
酒怪一怔道:“孔老鼠你……”
站在酒怪牙边的一身灰色大氅的干瘪老怪一脸深沉笑意的拉住他的袖子道:“酒鬼莫管。”
酒怪似是甚为尊敬这干瘪老头,生生将后面的话忍了下来。
感受到老侏儒身上明显的敌意,程怀宝微微一怔道:“这位老哥哥好大的火气。”
老侏儒的一双小眼中射出两道怒芒,单手指着地上方至信的尸体道:“小子,老夫与人动手,谁让你擅自插手的?”
程怀宝嘿嘿一笑道:“这位老哥在说笑话不成?你是老酒鬼的好去,便是小宝我的好友,小宝我可不像老酒鬼他们那么无情无义,看见老哥你碰到一个扎手的家伙,自然要帮上一手了。”
论起口舌之争,十个老侏儒绑在一起也不是程怀宝的对手,被程怀宝三言两语便说的发不出脾气来。
那个自始至终便对无名与程怀宝有些看法的冷面老怪此时冷哼道:“暗箭伤人,你这无耻小子真是丢尽了江湖人的气节与脸面。”
程怀宝闻言哈哈大笑,直笑得前仰后合,身上数处伤痕重又淌出血来都不能抑制他的笑意,半晌方擦了擦眼角流出的眼泪道:“我说这位老哥哥你莫不是不想再当随心所欲任性而为的江湖老怪,打算转行去当大侠了?”
冷脸老怪被脸上神情更冷,仿佛罩了一层寒霜一般,阴声道:“小子,你的胆子不小,敢跟我老人家如此说话?”说着话一股威压之势紧紧将程怀宝锁定。
程怀宝恍如未觉,仍是那么谈笑风生道:“无法无天的绰号难道是叫假的不成?”
“好!好一个无法无天!”
随着那一身相士打扮的老人脱口而出的喝影,原本紧张的气氛一散而空,老侏儒的一脸怒容仿佛变戏法一般笑开了花,边笑边点头道:“好你个程小子,不错不错,和我孔老鼠的胃口。”
那冷面老怪的慑人威压也陡然消散,轻哼了一声后退一步,能在重伤之后还可从容面对自己全力发出的无形威煞。心中对面前这两个小子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原来绝世双恶这名号实在太过响亮,几个老怪心中始终有些不服气,所以都憋足了一口气要给这两个后生小子一个下马威。
结果程怀宝嬉笑应对间,将他本身那股子狂妄之气发挥得淋漓尽致。却刚好对了几个老怪物的脾气,都觉得他顺眼极了。
眼见自己的小兄弟轻松过了几个老兄弟这一关,酒怪开心的呵呵笑道:“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嘿!开玩笑也不分个场合,无名与小宝身上的伤都在立刻处理,要说话也找个安全僻静的地方给他们弄一弄再说。”
除了那似乎不会笑的冷脸老怪外。其余三个老怪尽皆呵呵怪笑,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模样。
程怀宝则一脸轻松道:“老酒鬼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小宝与几位老哥哥初一见面便觉得投缘以极,几个老哥哥开小宝的玩笑,邢也是看得起小宝。”
这话几个心高气傲的老怪物听得顺耳又顺心。连冷脸老怪的脸色皆缓了下来。
一直局外人一般站在一旁没有出声的无名却看出了程怀宝强自支撑的辛苦。二话不说又将程怀宝扛在了背上,口中简单的说了三个字:“该走了。”
说着话当先甩开大步。当先钻入树林。
四个老怪哪想到无名什么场面话也没有,说走就走,都楞了。
酒怪笑着解释道:“无小子从来都是这样。人可是一等一好样的。”
这些老家伙之所以被江湖人称为老怪物,便是因为性格古怪难测,无名的无礼之举落在他们的眼中便戌了性格怪异,谁也没往心里去。
五个老怪互相望了望,便在酒怪的带领下追上了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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