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
。他没有失望,六个大汉个顶个的好似专家一般,说起江湖秘闻、武林逸事如数家珍,好一通口沫横。
程怀宝付出了被带着浓烈臭气的口水洗脸的沉重代价,终于对现如今的江湖有了大致的了解。说白了就是一个字——乱!
由于时局动荡,天下各处盗贼横行,江湖各大势力纷纷借机而起,扩大各自的势力范围。随之而来的便是不可避免的争斗与仇杀,也因此,现如今的江湖乱的有如一锅粥一般。
其实这是可以理解的,魔门败亡,正道各派失了千年来这最大的敌手,同盟关系已是岌岌可危,明面上还能保持友好关系,暗中却为了势力的扩张做着各种准备。又有谁不想借乱势壮大自己?江湖之霸、武林至尊之于江湖人便仿佛皇帝的金冠与龙袍一般是他们毕生追求的梦想与目标。
程怀宝对于什么狗屁的武林至尊没一点想法,对于他来说,钱财与美人这等享受才是好东西,至于名声,他向来嗤之以鼻。
其实程怀宝并不了解武林至尊的真实含义,那代表了在江湖之上武林之中的至高名位与权势。而这两样东西,对于男人的吸引力绝对超出了美人与金钱。
引起程怀宝注意的是那六人口中所说的江湖上新近出现的一批年轻高手。
玄青观两个小祖宗,也就是他与无名赫然便在里面。
江湖人将这批新冒出头的年轻高手编成了几句顺口溜,三鹰翔天际,两虎啸地游,龙凤合鸣时,两个小祖宗。
最后一句似乎和前面的不太和调,其实也难怪,因为原本的最后一句是秀士独逍遥。
原本最后一句中的主角逍遥秀士冯玉林一年半前突然自山东冒起,以一人之力击杀了横行山东的悍匪泰山五恶,随之一举成名,成为名噪天下的年轻高手。
谁知半年前这个逍遥秀士突然失了踪影,在江湖之上销声匿迹了,有传言说他已死了。正巧这时玄青两个小祖宗的大名突然自西南冒起,也就滥竽充数的放在了顺口溜的最后。
江湖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冒出些新面孔,而这些所谓的武林新秀若想成为名噪一时的高手,不但要有实力更要有运气的垂青才行。任你功力通天,若是运气不佳,可能会死在下九流的小毛贼的暗算之下,而那小毛贼暗算你的理由,可能仅仅是为了身上的几个银钱罢了。
因此,似逍遥秀士这般叱咤风云的年轻高手,却有如彗星一般升起的快,陨落的更快的情形在江湖上实在是太普遍了,江湖人早习惯了。
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要想成为江湖中真正屹立不倒的常青树,不但要武功奇高还要有丰富无比的江湖经验,而江湖经验,却是用血凝集而成。
要说程怀宝这小子心里头没有一点得意,那是假的,想不到自己兄弟俩如此简单的便成名了,想来想去他俩除了吃那顿让他铭记终生的霸王餐外,这一路似乎什么都没干,这样也能成名?
心有疑惑的程怀宝不着痕迹的抹了抹脸上的口水道:“张老哥,那顺口溜中说的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还有两个小祖宗?这叫什么?”
被他点名的大汉脸上显出一丝得色,斜眼看了五个同伴一眼,那意思明显得紧:怎么样,还是我老张知道得多吧。
张老哥嗽了嗽嗓子道:“顺口溜上一共是九人,三鹰指的是三个天各一方以鹰为绰号的年轻高手,他们是银鹰高飞、鱼鹰叶泉和铁鹰杜冷。能以鹰做绰号,自然说明他们皆有一身好轻功,这就不用多说了,其中银鹰的剑、铁鹰的刀与鱼鹰的水性号称武林三绝。”说到这里,张老哥咽了咽口水喘了口气正待继续说,却被边上不甘任他一人唱独角戏的同伴抢去了话头。
抢他话头的是个姓李的汉子,他道:“老张喘口气,剩下的我老李来说吧。两虎同三鹰一般,一在南一在北,彼此并不认识。他俩是怒虎李云与疯虎赵昆,这两虎功夫皆走刚猛门路,一使大棍一使钢叉,都是力大无穷的好汉。”
听到力大无穷这四个字,程怀宝不禁看了看后面正陪在钟老爹身边的无名,不晓得那两人与怪物一般的无名比较起来如何。
老李继续说:“说到龙与凤……”
就在这时,他的话头又被人抢走,边上一个大汉抢着道:“说到龙与凤,可就有些好玩的了。这一龙一凤皆为圣人谷中的弟子,龙是玉面神龙尹飞鸿,凤是九天丹凤凌霄。话说神龙风流倜傥潇洒不群,丹凤千娇百媚人间仙子,本是绝配,偏偏襄王有意神女无情,自两人出道以来,神龙一直追随于丹凤身边,丹凤却从来不假辞色,实在可叹啊可叹。”他说着说着竟用上了说书人的口气,着实有些好笑。
程怀宝心道:“关你屁事,你可叹个屁。”不过转念一想,那九天丹凤被人夸得有如仙子一般,倒也生了一窥之心。
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人说起他最想听的自己与无名这两个小祖宗,程怀宝这小子不禁催促道:“不是还有两个小祖宗吗?几位大哥怎地不说了?”
六人同时面现尴尬,最后那张老哥道:“说起这两个小祖宗,咱们只听说他们是玄青观的,其余可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程怀宝:“……”
强掩心中的失望,程怀宝收拾了半天情怀才又问道:“三鹰与两虎中有没有三教五门中的人物?”
张老哥道:“铁鹰出自双刀门,其余四人却不知道出处来历了。”
程怀宝点头,又道:“听说下月正道盛会精英大会便要在西安举行,各位大哥不想去看看热闹去?”
六个汉子同时苦笑摇头道:“我们倒是想去开开眼界,可惜似我等这般没门没户的江湖散人浪客,没那个资格。”
程怀宝不再多说,兀自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回头再说无名,与程怀宝不同,无名自始至终跟在钟老爹身边,只因他心中一直有些疑问想要钟老爹来解答。
憋了半天无名终于道:“老爹,我有些不懂得事情,想问问你。”他也非是傻人,跟着程怀宝学会了老爹这个称呼。
钟老爹正自专心驾车,闻言回过头来道:“无名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就是,老爹知道的一定答你。”
无名想了想道:“什么是善?人又为什么要行善?”
钟老爹显然没想到无名会问出这等似简单实则深奥无比的问题来,不过总算从程怀宝的口中得知无名的身世,倒也不以为怪,正好借机会开导开导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老爹想了想才道:“老爹我是个粗人,大字都不识一个,说不出大道理来,只是将我这一辈子来的体会说与你听吧。”说着顿了顿接着道:“什么是善?这问题太大了,在老爹我看来,善就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自己的手帮人一把。很简单是不是?可这世道下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老爹感慨了一下又道:“至于人为什么要行善,这个就有些复杂了。有些人是为了积德,为子孙后代以及自己的下一世积德。对了无名,你听说过生死轮回吗?”
无名点了点头,然后马上又摇了摇头道:“道经上提到过生死轮回,但是我看不懂。”
钟老爹道:“据说人死后,人的三魂七魄便会化为鬼,过了鬼门关,入了酆都城也就是平常所说的阴间。据说阴间有十殿,每殿各有一君,号称十殿十王。人活着时所作的一切善行恶行在阴间的功过簿上皆有记载,十殿中的第五殿阎罗王便是掌管轮回判决的,若这人一生积德行善,便会判他重回人世投胎,且行善愈多,第二世的运势便会愈好。若一人生前善恶相当,则死后便会留在酆都城内成为鬼众。若生前恶多善少,便发到十八层地狱去受罪,以罪来抵生前犯下的恶行。待罪恕清了,还要打入六畜之道,来生便成了任人宰割的牲畜了。”
无名被钟老爹这番名副其实的“鬼”话说得云山雾罩一般,忍不住道:“老爹你信这些吗?”
老爹苦笑了一下,有些沉重道:“也信也不信。人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以老爹看,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才是真的。这世上的恶人或许会遭恶报,但他们遭了恶报之前却已不知道害了多少好人。唉……所以老爹宁可相信有阴间之说,不然这世道便太不公平了。只可惜,所谓的生死轮回、阴间十殿又有几人亲眼见过,还不是道听途说,口耳相传罢了。”
无名用心体会钟老爹的话,半晌才道:“老爹说自己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人,我这可不信了,你说的这些话便是认得许多字的太叔公都说不出来。”
钟老爹憨厚的脸上浮出一丝笑意,老头道;“方才那最后两句话是老爹以前听人说的,当时觉得特别有理便记下来了。”
无名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老爹你怎会如此行善呢?”
钟老爹悠悠一叹,仿佛陷入了从前的回忆,顿了许久才道:“老爹当年在最虚弱困难的生死时刻被一善心人救回这条命,活回来的那一刻我便发下行善的誓愿,帮助那些如我当时一般需要帮助的人。只是老爹没本事,只能做些小事罢了。”
无名沉默了,钟老爹所说的这些话为他的思想开启了新的一扇门户,数道光芒自那扇虚掩的门户外透出,一瞬间,无名的眼界似乎开阔了许多,再不是原本那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山野小子了。
原来,人活在世上,不光是只为自己与至亲兄弟而活,还可以有很多种活法。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打劫与被劫
无名与程怀宝两个随着车队一起走了十一天了。
十一天之中,程怀宝的身体已完全复原,而无名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两人再非起始时那副虚弱狼狈相。不过在程怀宝的提议下,两个小子并未显出自己的真实功夫来,仍然留在车队之中赶路打杂。
程怀宝的想法也很简单,决不能让人知道了玄青两个小祖宗竟然沦落到吃霸王餐上吐下泻至病倒街头的凄惨境地,因此他宁愿做个车队的小杂工,也好过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路之上,无名开始有意识的学习其他人的为人处事之道,诸如面对比自己大的长辈要使用敬语,不能用你要用您。打尖住店、行脚吃饭的各种规矩也在潜移默化之中学了不少。
总之,经过短短的十一天里,无名仿佛长大了许多,如果说刚下山时他的心智还是一个完全自然自我的孩童,那么现在他真正的长大了,懂得了与人接触时礼貌与规矩的重要性,虽然懂得不多,但也足以令他变得讨人喜欢了许多。
这一日中午,车队停在了一处叫松陵县的小县城郊外休息。边吃着午饭,钟老爹说再有一日路程,便可到达汉中府,听说要与钟老爹分别了,无名与程怀宝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看着两个小子的表情,钟老爹豁达一笑道:“两个傻小子,无论是相遇还是分离都是缘分,能和你们两个小子走了这一路,老爹也很开心。不过老爹看得出来,你们两个小子绝非表现得那么普通,你们有你们的天地要去闯荡,男子汉大丈夫怎的这样拿得起放不下的。再说了,说不准哪一天咱们又在什么地方碰上了呢?到时候你们两个小子可要好好请老爹吃一顿好的。”
无名与程怀宝只是点了点头,谁都没有说话,对着这个善良的老人,他俩心中满是感恩。
众人吃着手中硬如石块的干饼,悠闲的聊着各种无聊话题,倒也一派自得其乐的景象。
就在这时,突然远远的一阵密麻的脚步之声传来,无名首先听到,机警的暗中用脚踢了踢程怀宝。
程怀宝看懂了无名的眼神,运功于耳立时也隐约听到了那阵脚步声。
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暗中早已准备妥当,程怀宝运气行功在体内快速行了几个周天,体内真气一阵蓬勃跳跃,周身立时感觉仿佛充满了力量。
自下山以后,除了重病那两天,无名与程怀宝从未耽误过练功,每晚必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坐,一个炼丹一个练气。
无名是因为习惯了,若有一天不炼丹,就会觉得全身不自在。他自己却不晓得,其实这跟他肚子里那怪异的紫极元胎有关。
就仿佛现代人吸食毒品一般,紫极元胎若是有一晚吸不到无名炼丹所炼出的那股至纯精气,便会发生些类似于化学反应般的变化,弄得无名浑身上下极度的不自在。
而程怀宝每晚练功则是因为他那不愿吃亏的性格。练功怎会与不吃亏的性格有关?偏偏在他身上这两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东西就是联系在了一起。
至真老祖曾对他说过:“练功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他自己也曾亲身体会过这句话的正确性,曾有一阵子他觉得自己功力已能同无名打个平手了,天性慵懒的他接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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