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无名
无名平静至极的看了程怀宝一眼,好似毫不在意,口中却恶毒道:“不知是哪一个的狗腿险些被我弄出的打猎的粗陋玩意夹断。”
“你……”程怀宝被说得哑口无言,一对大眼仿佛斗鸡一般恶狠狠瞪着无名。
比瞪眼无名从来都是不甘示弱的,虎目圆睁,四道眼神死死胶着在一起。
“天!这两个小子又来了!”徐文卿强自忍下翻白眼这等不雅的动作,做起了她近来几乎每日都要做的事情——劝架。
她走上前去,在两人的后脑勺上各赏了一巴掌,口中嗔道:“你们两个怎都是一盟的首脑,怎的还象两个没长大的娃娃般斗气?”
两个“顽童”在徐文卿面前却没有一点脾气,乖乖听话各自坐了回去。
徐文卿已得到了无名与程怀宝完全的信任,虽然名义上她仍身属律青园,而实际上连她自己在内,三人皆已把她当作双尊盟盟主夫人了。
双尊盟的三人首脑会议继续。
徐文卿道:“弟弟你莫要说小宝,魔门藏宝确实诱人,便是姐姐都有几分心动。依姐姐看,咱们不妨以静制动,等待时机,谁又敢说咱们一点机会都没有?”
得到徐文卿的支持,程怀宝可来了精神,两只眼睛又放出了金色光芒,兴奋道:“大姐就是大姐,说的话就是有道理。哪怕只有万一的机会,咱们也不能放过。”在自己兄弟与姐姐面前,这痞子又打回了小混混的原形,哪还有半分高手的模样。
无名无奈的点点头,他虽对魔门藏宝没一点兴趣,却不愿为了些许小事逆了心上人的兴致,在他眼中,魔门藏宝甚至比不上一个馒头来的重要。
徐文卿斜瞄了程怀宝一眼,小嘴中喃喃道:“对财宝秘籍倒是来了精神,怎不见你对小月这等执著?”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令程怀宝能够听到。
程怀宝尴尬不已,再说不出话来。
有关魔门藏宝图便这么定了下来,双尊盟上下无任何动作,只是将耳朵张得大大的,随时探听一切与藏宝有关的动静。
面对魔门藏宝的诱惑,双尊盟上下全体动员了起来,几乎所有人皆在拼命练功。
多一分功力便多一分夺得藏宝的机会,这是程怀宝的名言。
这些天来,无名倒是觉得这个魔门藏宝图还是有些好处的,因为程怀宝这小子几乎每天都来找他对练,对练时那股认真拼命的劲头绝对是前所未见,足见宝藏的魅力与诱惑力之巨大了。
在徐文卿与程怀宝的共同帮助下,经过整整十一天闭门苦参,无名已将他自创的那套手掌吸人真气的功夫练得纯熟无比。现在的无名已可轻松接下程怀宝全力的一刀,刀掌相交的瞬间便能将刀上所运那无坚不摧的无上太清罡气吸走七成以上。当然,手掌上留下一道刀伤还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对于无名这怪物来说,这“细小”的刀痕可以忽略不计。
眼见弟弟情人练成如此厉害的功夫,徐文卿心情大佳,为这套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功夫起了个威风又贴切的名字——圣手乾坤。
程怀宝也没闲着,每日苦参他的小宝刀法,偶有心得便拉无名来试,反正这时候无名这家伙已经不怕砍了,他可以毫无顾忌、放开手脚的出刀。
保守的估计,在宝藏的诱惑下,这小子拼起命来,十来天的功夫实力怎都长了一筹。
这个时候,这兄弟二人才真正算是入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两个弟弟如此拼命练功,徐文卿自然是不甘示弱的。
而实际上三人中这位大小姐的功力提高的最快也最轻松,因为与无名那不知不觉下的性命双修,她的功力凭空便增了一成,随着内力的深厚,她拿手的以音克敌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徐文卿自是舍不得拿无名来试功夫,所以可怜的小宝弟弟成了试功的牺牲品,当徐文卿全力施展开琵琶绝技逍遥夺魂令时,程怀宝的无上太清罡气竟抵受不住那穿耳的魔音,强自支撑了两柱香的功夫,便头晕脑涨的落荒而逃了。
不过程怀宝不知道的是,其实全力弹奏逍遥夺魂令近两柱香的时间,徐文卿实也已到了极限,若程怀宝能再支持哪怕盏茶工夫,只怕无以为继的徐文卿便要认输了。
第四卷 第五十九章 老怪物
这天未时吃过午饭后,无名正与程怀宝对练,一个刀气无匹,一个手过无息,正打在兴头上,突然院外一个惊慌的声音道:“启禀盟主与宝爷,大事不好了。”
无名与程怀宝同时收手站定,坐在一边面带微笑观战的徐文卿也秀眉微蹙,星眸中射出几点寒星。
程怀宝扬声道:“进来禀报,什么大事不好?”
院门打开,一个叫赵德彪的小头目满头大汗,面色慌张的躬身一礼,急道:“启禀盟主、宝爷与卿姑娘,有人在宝月楼闹事。”
程怀宝眉头一皱,不甚满意道:“这算什么大事不好?老龙是专管汉中治安的,叫他带人去赶走那不开眼的混帐便是。”
赵德彪吞了口口水才道:“龙堂主……龙堂主已叫人放平了。”
“什么?”无名与程怀宝同时惊问。
无名最是受不得自己人被人欺负,眼中已有紫芒闪烁,声沉似水道:“龙堂主受伤可重?”
赵德彪感受到一股浓重杀气扑面而来,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畏畏缩缩道:“龙堂主被点了穴道,倒是没有受伤。”
听说龙霸天并未受伤,无名身上的杀气稍敛。
此时徐文卿已走上前来,柔柔的声音道:“闹事的人是什么样貌?”
赵德彪回想了一下道:“是个糟老头,浑身上下又脏又臭,仿佛一个烂叫花。”
徐文卿秀眉微蹙,喃喃道:“糟老头?可千万别是他……”
无名与程怀宝同时问道:“姐姐晓得那人是谁吗?”
徐文卿微摇玉首道:“去看看才知道是不是姐姐猜的那人,若是他只怕便有些麻烦了。”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竟让徐文卿这么难缠的人顾忌的连名字都不肯轻提。
三人并未多带属下,有时候人多只会坏事。
在赵德彪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位于城北的宝月楼下。
宝月楼名之为楼,其实只有一层。
宝月楼以美酒飘香闻名于汉中,所酿之玲珑醉绵长醇厚,甘冽沁人,位列当世十大名酒第七位。
进了宝月楼,大堂之内躺了一地身穿黑色劲装的双尊盟大汉,随便数数竟有二十人之多,唯一一个坐着的人便如赵德彪所形容那般,是个叫花子一般的糟老头,花白的头发其乱如草,一双朦胧醉眼中布满了血丝,矮小枯瘦的身子摇晃的坐在桌旁,口中哼着荒腔走板的曲子。
再看他身前的桌上,老天爷!一张大桌上竟已摆满了酒坛,粗略一看少说也有十二、三坛。
就在程怀宝对老头的酒量暗自咂舌的当,徐文卿那对秀眉已死死的皱在了一起,心中暗道:“竟然真是这个老怪物?”
无名的目光死死瞪着糟老头的脚下,老头脚下所踩的可不正是龙霸天那庞大的身子。
无名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自己的朋友属下被人欺负,当下已是火冒三丈,重重的哼了一声,眼中紫芒乱闪,一股煞气已是喷薄而出。
徐文卿大惊,生怕无名得罪了面前这老怪物,当下娇躯微晃,已挡在无名身前,恭敬至极的行了一礼道:“晚辈律青园徐文卿,见过酒前辈。”
老酒鬼仿佛大梦初醒一般,迷迷糊糊的一对醉眼看了过来,口齿间仿佛含了个什么东西般嗫嗫嚅嚅道:“小丫头,你怎地认得我老酒鬼?老酒鬼可是不认得你啊,如此说来我岂不是……呃……”打了个酒咯又道:“岂不是吃亏了?”
徐文卿仍是恭敬道:“前辈威震江湖之时,晚辈还未出世,前辈自然不认得晚辈。”
程怀宝是个除了妖魔鬼怪外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尤其这等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他更是满不在乎,想想也是,这老头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他师父麻烦老祖去?
因此眼见徐文卿如此客气,这小子有些不以为然,在一边大咧咧道:“老头,到了汉中府这地界,小爷不管你是哪路的神仙,也容不得你在此闹事。”
徐文卿又有了翻白眼的冲动,可还没容她喝阻程怀宝,身后的无名已闪身到了她身前,一双眸子死死瞪着老酒鬼,一字一顿道:“我不管你是谁,立刻将我的属下放开。”
老酒鬼听了这两个小子的话,突然来了精神,醉眼中光彩一闪,呵呵笑道:“有意思,你们两个小子有点意思。老酒鬼我就要在这汉中府闹事,我就不放开你们的属下,你们两个又能拿我老酒鬼如何啊?”嚣张!老头这话与神态真是极度的嚣张!
徐文卿一看这场面已是无法善了,索性也豁了出去,沉声道:“酒怪前辈纵横江湖五十余载,何必与我们这些小辈过意不去?”
她巧妙地将眼前这老怪物的名号告诉了两个弟弟,可惜事与愿违,无名与程怀宝江湖见闻太差,根本没听说过这堪称江湖上最难缠的老怪物。
眼前这相貌昏庸的老酒鬼来头着实够大,以难缠之名著称江湖,没人知道他的本名,因他嗜酒如命,故称其为酒怪。这老头一身功力早已达到超凡入圣的境界,加之功夫诡异玄奥,一对一的较量便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未必准能赢他。
不知者不惧,无知的人最勇敢,这话实在有理,程怀宝毫不在意,大嘴一撇道:“管你是酒怪还是酒仙,在小爷面前要你变成一条酒虫。”说着话刀已入手,刀风呼啸直劈向老头。
这小子够狠,第一刀便是全力出手,因他晓得,能让他徐大姐如此顾忌的绝非常人。
酒怪醉眼中又闪过一丝神采,呵呵一笑,面对程怀宝那道无匹的刀光却毫不在意,脚尖一挑,龙霸天近两百斤的身子已横飞起来,直迎向程怀宝的云月刀。
程怀宝大惊,百忙中气随意转,刀上气劲由刚转柔,刀侧向前顺势化力,将龙霸天挑向无名。
人刀相交,程怀宝只觉一股庞大又怪异无比的劲气自刀上传来,不但没能化去这股劲道,反而他运于刀上的无上太清罡气竟然全被震散,手腕剧振,强提一口真气才勉强稳住身势。
这下滑头小子可知道了对手的利害,他借力用力已是如此吃力,若正面硬撼那还了得,怕不当场便要丢乖露丑不可。
龙霸天庞大的身子直飞向无名,无名伸出一双铁臂直迎上前,硬生生将其接住,龙霸天身上那股怪异劲道被程怀宝消去了五成,剩下的自然对无名没什么影响,瞬间便通过掌心的穴道经脉全作了紫极元胎的美餐。
酒怪惊咦了一声站起身来,显然对这两个小子如此轻易接下这一击感到无比惊讶,方才那好似不经意的一挑,实则暗含了他苦修七十余年的神功蟒鳞劲。
蟒鳞劲乃是老鬼独门绝学,可隔物传劲,遇阻生震,其最大的特点便是让人无法借力使力的化解,任何人对上蟒鳞劲,都只能凭真实修为硬撼。
酒怪心中暗自琢磨起来:“这两个小子才多大年纪?两人加在一起也到不了五十,竟已有如此修为?不过……”不知这老鬼想到了什么,竟咧开那张满是酒气的老嘴笑了出来。
无名没有内功不会解穴,将龙霸天放在一旁一张椅上,眼见自己的属下虽被羞辱却没受什么真正的伤害,他气便消了一半,转身面对老酒鬼,无名平淡似水道:“你为何在此闹事?”
酒怪看着无名,心中暗觉得希奇,方才还杀气冲天,一副杀神转世的模样,怎么这小子才一转脸就成了现在这副与世无争的出家人模样,四川变脸也绝没这等神奇的气质变化。
心中虽然纳闷,酒怪脸上却没现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打了个酒咯,呼出满天的酒气后,这才口齿不清道:“老酒鬼要喝酒,这群小王八蛋们不让老酒鬼喝。哼!天下间竟还有人敢不让我老酒鬼喝酒的,自然要教训他们了。”
程怀宝上下打量了老头一番,又看了看桌上那一堆空酒坛,脑中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老头你是不是喝酒不给钱,在这里喝霸王酒啊?”
酒怪大嘴一撇道:“怎的?喝酒还要给钱吗?”看他这模样,仿佛喝酒不给钱是天经地义般的事情。
突然间,程怀宝觉得滑稽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他前仰后合。
所有人都愣了,便是见多识广的酒怪也闹不清楚这小子笑得是哪一出?一时间,原本一触即发的场面缓和了下来。
好半晌,程怀宝才抱着肚皮勉强止住了笑,兀自在那里哼哼。
酒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子,什么事让你笑得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老酒鬼也乐一乐。”
程怀宝却不理酒怪,反而转头对无名道:“木头,想不到这老头竟是你的同道中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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