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亲昵地叫着国王哥哥的教名。
劳拉笑了笑,这个亲王殿下表面上看来浮浪无状,其实根本就是个标准的守旧派——威灵顿王妃违背了王室的意愿,向民众暴露出自己真实的婚姻状况之后,这位和蔼可亲的小叔子是第一个拒绝和昔日被他称为“最美丽王妃”的王室叛逆说话的人,他甚至作为国王情人的介绍者,殷勤地挽着她的胳膊,落落大方地将她引入贵族的社交圈。
国王陛下没有说话。他
声地翻转着手里地钻石。让它折射出地绚丽光点充|。他地动作利落而稳定。好像手里拿着地只是一只棋子。玩具兵。陀螺什么地……总之不是一颗完美无缺地天价珍宝——钻石在古拉丁文中意为“不可征服”。而在十五世纪之前。只有君主才能佩戴钻饰——钻石对于女性来说是诱惑。而对于男性来说是武器。这一点注定了他们面对这种漂亮小玩意时所采取地态度。
“那么。劳拉格林——维斯特小姐。你愿意吗?”
“呃?”
劳拉猛地从自己地思维中跳了出来。她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却发现所有地人都在等待自己地回答——亲王殿下并不在意。他重新重复了自己地问题。
没人注意到那双碧绿眼睛中地黑色瞳孔在黑暗中骤然缩小——劳拉对于自己听到地内容简直难以相信。
他们竟然建议她和爱德华保持一种和谐而快乐的情人关系——亲王殿下保证,将来的王储妃绝对不是如同威灵顿王妃那样不明事理的愚蠢女人,她已经知道了爱德华的真正爱人是谁,也愿意接纳她,他们可以相处得十分友好——无论爱德华是去赛马,打猎,或者出海,她都可以伴随在侧,所有的服装与珠宝都由王室提供,她可以保留其中的一部分,而且还能得到一个体面的封号,还有丰厚的年金——如果她愿意的话,不管什么场合,王家座席上都会给她预留一个位置,或者为她找一个合适的丈夫——的孩子也将成为未来王子与公主的童年伙伴。
“我以为这种事情早在几个世纪前就不存在了。”
“它从来存在着,没有任何改变。”亲王殿下和善地说道:“事实上,这是一件好事——如果你真的像爱德华所说得那样爱着他,就请支持他,帮助他,让他尽到自己的职责,而非去做一个对自己,对你,对别人,对整个国家都不负责任的浪荡子……”
“可是您在让我做他的情妇!这不是负责,是亵渎!不管是爱情还是婚姻!”
劳拉怒视着爱德华,而一向会在碧绿的火焰中不自觉妥协的爱德华转开自己的视线,盯着脚下的地毯,闭紧了自己的嘴巴,一言不发。
“维斯特小姐,”国王陛下慢吞吞地说道:“你说得很对。但作为一个未来的国王,必须严格按照传统的方式和王室的规矩考虑他的婚事,王室与贵族们,还有举国上下的民众,都希望他能娶一个温柔而乖巧的处,出身高贵,有着虔诚的信仰与高雅的品味——我的孩子,”他就像个严厉但不失慈爱的父亲那样说道:“你是个可爱的好姑娘,有着很多优点,但你并非纯洁无瑕,在爱德华之前,你曾经有过好几个男友——你希望爱德华新婚的第一天就在报纸上看到别的男人和自己妻子的浪漫史吗?”
“……当然不希望。”
劳拉说,假装没注意到年轻的王储喜形于色。她站起来,走到爱德华面前,:“所以说,我们结束吧,爱德华。”她拿出一张小型光盘,:“这是那本书,有关于你的母亲——你自己决定吧。”
她坚决地说道。
“结束了,爱德华。”
女记者忍耐着不去看他的脸,以免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掌掴未来国王的女人——她转身拉开房门,以比来时更快一点的步子走了出去。
……后面有人喊着她的名字,她充耳不闻。
劳拉快步走,或者说小'跑到另一条街道上才停下,她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房间里的空气实在是太过污浊了。
行人们惊讶地看着这个年轻美丽的女人,她的脸上满是泪水,但一双碧绿的眼睛却晶莹透亮的如同雨水清洗过的橄榄树叶一样青翠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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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头痛的女孩。”
亲王殿下撩开丝绒窗帘,从那道缝隙间瞧了瞧外面的街道,然后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就放了下来。
“好啦,爱德华,打起精神来。”他走过去抓着侄儿的肩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不能强迫她,她显然没有那么爱你——是的,我们暂时不要提他她了,陪你的叔叔出去走走……骑马怎么样?大自然会让你忘记一切的……”
国王陛下看着自己的弟弟把那个和他母亲一样过于脆弱浪漫的小家伙弄出了这个房间,他皱着眉,脸色阴沉地将“费丽西亚”装进了外套口袋,而后拿起那张小型光盘看了看,露出一丝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他用有力的手指将它折断成两截,架在一边的大理石烟缸上,用打火机去烤它。
他很有耐心地做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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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最后一节……巫妖就要回撒丁了——新的一篇就进入精彩纷呈阶段了……呵呵
女神的军队 第九小节 rose (完)
世界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还是安排在了贝弗里,**也是他的终点,虽然每一场的演唱会结束之后都会有无数狂热的崇拜者齐声高呼:“不,永远不要结束!”但又有什么事物是可以永远存在的呢?即便是真正的神——也不免有衰弱进而消亡的一天。
在一个无比明媚与祥和的早晨,来自于异位面的不死者站在大起居室门外的一座石头小阳台上微微地眯起了眼睛,一边思考着这样一个严肃的哲学命题,一边充分地享受着一杯蓝紫色的衣草冰茶,这里的空间足够放四把椅子和一个不小的圆桌,而且可以看到大道上美丽的景致。
他们在贝弗里的居住场所还是那个被改造至面目全非的公寓房子,毕竟萨利埃里的保全人员对这里最熟悉不过,警备设施也很完善,而且十来个套间也足够所有的相关人员居住,从某一程度来说也降低了保卫工作的难度。
早晨的空气新鲜无比,春日的阳光温暖而和煦,街道上的人们步履匆匆,在柳絮与梧桐的花粉之间穿梭,脸上的表情满足而柔软——呃,花粉过敏者除外。
“哈……啾。”听起来好像有点迟钝的喷嚏声是费里勋爵发出的,中间的短暂停顿是他忍耐但不幸未果的证明。
他看了看桌面上的报纸,用手帕按了按发痒的鼻子,最后还是决定做完手里的工作再对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地花粉过敏症采取相应的措施。
王储私人秘书的工作非常繁重而琐碎,处理通信,处理机密或紧要问题,整理记录,安排约会,对不重要的事务进行直接指导,以及解决、处理公务中所引起的问题,……对王储的想法与意见更是一清二楚——他们甚至能够在授权范围内主持次要工作的进行,或者对某项重要工作提出建议,这个建议也是不容他人忽视的。
每天早晨的剪报整理也是一样——看起来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费力坚持亲历亲为,毕竟很难有一个王储可以安心地翻过一份又一份报纸地所有版面地,他所看到的东西,很大部分会取决于私人秘书的选择。
“24号,罗斯王室正式宣布,王储爱德华将与翡冷翠城邦大公长女订婚,婚礼将于明年举行。”
费力在心中念道,面无表情地操起剪刀将占据了整个版面的新闻以及图片剪了下来,他比新闻记者知道的还要早上几个小时,来源并非情报机关,而是劳拉林,,这个性情豪爽地年轻女性在昨天晚上打电话给他,询问撒丁的王储亚历克斯是否能够接受一次简单地采访。
虽然谨慎为上地秘书阁下提出了不少限制条件。但劳拉显然完全不在意。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曾经“坦诚相见”地关系。劳拉并没有遮掩自己真正地意图:“我接到了罗斯王室地邀请函——爱德华地订婚典礼。位置很不错。就在公爵夫人地身边……令人遗憾地是。”即便隔着电话。费力都能觉得那股滚热地怒气扑面而来:“他们或许可以容忍我。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无法容忍他们!”
费力几乎能够想像得到她昂首挺胸。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叉腰。抬高下巴不可一世地样子。
他地嘴角不可控制地向上翘了一翘。
劳拉告诉他自己将会搭乘最近地一次班机重返贝弗里。大概会在午夜时分到达。
也许自己可以去接机……回到这里地时候正好是最后一场演唱会地结束时间——不会耽误工作。费力想。
一串明亮的光斑扫过报纸页面,而后是费力的眼角,他尊贵的王储殿下正在慢吞吞地翻转着那颗晶莹璀璨的钻石“费丽西亚”,让它的05个刻面轮番享用澄澈通透的晨光,它如同一颗小小的,美轮美奂的太阳,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罗斯王室昂贵的谢礼,或许也包括了请求缄默的意思——这大概是世界上最为惊人的封口费了。
罗斯以前与现在的国王陛下,确实是很难对付的人物……费力捏了捏鼻梁,将那种莫名其妙的,沉甸甸的阴寒感觉压下去——这件事情,还要向女王陛下详细汇报。
王储的私人秘书摇晃了一下脑袋,将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投入到那无穷无尽的工作中去。
****
通过电话定好了机票,劳拉林立刻回到房间里收拾行李,不少东西有人已经帮她收拾掉了——就是有关于爱德华的那些,她也不加理会,点了支香烟咬在牙齿间,动手整理她的两只皮箱——这几年她都不想回罗斯了,带得东西比较多。即便如此,她也只用了几分钟,她收拾起东西来速度飞快。
收拾停当之后,她又打个电话叫了出租车,穿好外衣,把房间里上上下下所有的电源与煤气都关闭掉,关上所有的窗户——幸运的是她一直一个人住,也免得向同住人没完没了的解释了。
冰箱里还有一罐软包装牛奶,她把它拿了出来,保质期还没有过,这时候门铃响了,大概是司机,她想,一边打开了牛奶的封盖,一边走到门廊那儿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衣着朴素,神态安详的中年男人,戴着顶快递公司职员的鸭舌帽,他向劳拉微笑了一下,然后一拳击向年轻女性暴露在宽领毛衣外的咽喉。
牛奶猛地喷溅了出来。
他没有等目标完全倒在地上就推开她走进了房子,然后反手关上了门。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他走了出来,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丝毫紊乱
只是去送了趟快递——他确实也开着一辆快递车,橙志说明它是属于某个世界闻名地快递公司,没有人看见他,看见他也很难记得住,在罗斯,大部分中年男子都有着这样的面孔。
他一般都是专为罗斯王室送快递的。
死亡快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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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机场非常安静,没有人群的嘈杂声,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飞机起飞降落轰鸣的声音。
费力咨询了一下机场的工作人员,隐秘而仔细地观察了候机厅中的每一个人,然后在空无一人地通道口等待了大约五分钟,最后一次拨打了劳拉林地电话。
无人接听。
劳拉格林——维斯特是一个傲慢,善变,无礼的女人,她一定是又出了什么错——但如果她连采访时间都弄错的话,他在一个月之内不会再次做出相关安排的。
费力走出机场,启动自己的车子地时候,这样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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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结束了,永远,完美的结束。
庞大地演出场馆被缓慢地,但坚定而且有条不紊地清空,虽然外面还有上万的狂热崇拜者呼喊着米高的名字请求他永不离去,但如同时间不可挽回,死亡一样不可挽回。
米高站在舞台上,他最喜欢的水晶夹克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好像他还能够感觉得到冰冷的空气穿过肺部。
亚历克斯慢慢地,连续地拍了拍手。停顿一下,然后是第二次……显然这个表示赞美与肯定地动作他很不熟练。
米高收回投往穹顶的视线,看着亚历克斯,露出满足地笑容,憨厚的,露出牙齿地,他的眼睛在闪光。
”谢谢你。”他说。
“你无需对我表示感谢,”巫妖说道:“我付出,是为了取得。”
“嗯,我明白。”米高说:“但你帮助了我,这毋庸置疑,”他再一次露出真诚地笑容:“你是个好人。”
……
……
……
“让我们干我们该干的事儿吧。”
被发了好人卡一张的巫妖垂下眼帘,卷了卷嘴唇,呼喊道:“费丽西亚!”
费丽西亚喜悦地从虚空中走出来,她头戴王冠,面孔与全身都笼罩着雪白的细纱,她向舞台上孤独的灵魂伸出手来,动作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羞愧,因为她的心目中,毒蛇与羔羊并无分别,更不要说是男女与肤色这些人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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