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峁Α⑸阄?5。5摄氏度,以及可以自动消毒清洁的卫生间——巴巴拉半躺在卧室的大床上,懒洋洋地抽着自己的长杆烟,她已经化妆完毕,淡金的卷发被金线和珍珠编织起来的发网拢住,褐色的眉毛被描的又细又长,深灰色的眼影与黑色眼线笔在眼尾的少许勾勒凸现了有若晴朗天空的蓝眼睛,高挺的鼻子,润泽的红唇,唇膏有些沾在了象牙白的烟嘴上。
她只穿了戏服的下半部分,一块巨大的白色丝绸,在腰上自然地缠绕一周半,最后用黄金别针固定——巴巴拉要求自己在戏中所有的珠宝都是真的。一只手臂举着烟杆,一只手臂托着前者的肘部,不怎么动人的前胸暴露在外——在看到亚利克斯的时候,她本能的遮掩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
“没什么,”巴巴拉坐起身来,指着一套奢华的金丝露背束腰衣,:“我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这个。”她放下了手臂,让亚利克斯可以完全看到她的上半身:“我不想让他们拿这个去卖钱,也不想让你的小女朋友看到我这个样子。——帮我穿上衣服。”
亚利克斯拿起那件显然比长袍复杂得多的衣服,不过作为半制造狂的巫妖来说,破解几个隐秘的搭扣完全不在话下。
面对着卧床有一面很大的全身镜,巴巴拉看着里面的自己和很认真地为自己穿衣服的年轻男性,从最初的愤怒与恐惧中摆脱之后,她不得不考虑亚利克斯的真实意图,“女神的心脏”事实上因为有强辐射性,估价并不高,大约只在八百万元左右,而这个人却为自己投资了五千万:“如果我突然说不干了……怎么样?”
她是开玩笑,却发现自己突然被扔进了冰窟里。
“我不喜欢不遵守承诺的人。”亚利克斯慢吞吞地说道。他已经忙完了背后的搭扣,现在只要整理好胸前的流苏让它们乖乖地呆在自己该待的地方就好,巴巴拉从莫名其妙的严寒中勉强恢复过来,她感觉得到年轻人的手指在整理那些凌乱的黄金丝线的时候不可避免的轻轻挤压到那里的皮肤,“它们不再美了是吗?”她的声音又如缭绕在空中的烟雾:“你应该多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找个好医生再让它们饱满起来。”皮肤略有点松弛,可是依然白皙细腻。
“我认为它很好。”事实上巫妖一直不明白,这个位面的女性人类为什么非得往自己的身体里面填充这些含有毒素的东西,它们并没有魔力,除了宿主伤害不了任何人,根本就是毫无用处的典型代表。
“口是心非。”巴巴拉转动身体,抬起手臂,做一些比较大的动作,察看自己是否会在不注意的情况下走光。
“我的双眼可以看见时光的流逝,目睹一切有生之物的死亡。在我的眼中,人类的肌肤干缩衰老,春天的树芽枯萎掉落,岩石粉碎成灰,只有长寿的精灵族中的少年在我看来不受影响。即使是如此,他们在我眼中也像是即将凋谢的花朵……”潜台词——这么区区315360000秒(十年)不到的时间,就别再拿来烦我了。
“……不错的台词。”巴巴拉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个混蛋说的?”
“雷斯林。马哲理。”
“没听说过哪儿有这个角色,按这段台词来说,整个剧本都应该很出色。难道是演员太糟了?”
“他想要成为神,后来放弃了。”
“我们都想为神。”巴巴拉叹息着说:“原谅我,我真得有点紧张,我觉得演不好底比斯王后。”
“你应该能够演得很好,她和你很像。”
“够老?”巴巴拉笑了,:“够淫。荡?够白痴?……”她一连猜了好几个。
“不。”亚利克斯看着她,仿佛看见了那个深藏在身躯中的“巴巴拉”,那个鲜红的,骄傲的灵魂:“是虔诚,高贵,庄严。”
有信仰的灵魂必定在自己内心深处建起神殿,他们崇奉的神祗是他们的寄托与依靠。
而巴巴拉膜拜的还是巴巴拉,依靠的也依然是巴巴拉,也只在巴巴拉那里才能得到安慰与宽恕——在托瑞尔,作为无信者的她死去后会被钉在克兰奥的墙壁上,但巫妖认为。她或许会是那座阴沉灰暗的墙壁上最为明亮的灵魂之一。
巴巴拉盯着他:“你不该引我笑,我的眼角会出现皱纹。”
***
“哎呀,她真美。”莉莉说,她以前没看过西大陆那些“不正经”的影片与录像带,连海报都被认为有碍观瞻被男人们收藏在床板下或者抽屉的深处。“而且……怎么说呢,假如不是我亲眼看到,我真会以为是圣母走到我面前来啦。”
亚利克斯眨眨眼。
这就是专业演员,费伦所没有的一个职业,刚才还让人看着就觉得应该划进无序邪恶阵营最底层的一堆垃圾,几分钟内就成为了底比斯无私而公正的王,庄严而高贵的王后,虔诚而缄默的女祭司,就算是那些无比暴露的服装,艳丽的化妆,酷热的环境,强烈的灯光,燃烧柏木的浓烟与火星到处飘散,还有在一个小时内作了大修改的剧情,导演神经质的吼叫,辱骂,无理由重来,也没能影响到他们几近完美的表现——或许这个位面有着一个无比强大的电影之神正在注视着他的信徒并且无时不刻地赋予他们力量,巫妖想。
巴巴拉是他们的头儿,毫无疑问。
“巴巴拉刚才的行为,也许只是单纯的……撒娇?或者叫做‘无理取闹’?”亚利克斯疑惑地问道。
“亚利克斯,你在巴巴拉小姐的面前,可别这么说。”善良的莉莉认真地回答道:“你会挨揍的。”
——这可是莉莉老父亲真实而惨痛的经验之谈。
第四小节
“辛苦啦,巴巴拉小姐。”
巴巴拉一脸疲倦的披着厚软的毛皮斗篷从化妆间里缓慢地走出来,里面还是那件奢华的戏服。这时候的贝弗里山区,白天的时候热得要死,晚上的时候冷得要死,而连续十几个小时的拍摄下来,人根本连走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不得已在最后结束的时候小睡了一会,现在场地上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在做清洁工作——撒丁小姑娘挺贴心的扶着她,也没像其他人那样罗罗嗦嗦表示关心,两个人上了车,她又忙着给巴巴拉倒茶,温热的柠檬茶,巴巴拉喝了一口,觉得整个人都软了,舒服的只想睡。
但看见莉莉,她又不想睡了,她真搞不懂这些撒丁人,这个小姑娘一直住在她卧室外面的小套间里,异乎寻常的勤快,热心,拜她所赐,巴巴拉地屋子现在真成了女子修道院了,就算是收垃圾也是个大嗓门的胖女人,导演那群败类更是从来不往她那去,有什么事宁愿通过电话几小时几小时的讨论,弄得自己偶尔在大清早醒过来的时候,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个梦呢。
不过身体的疲惫倒是千真万确的,巴巴拉打了一个哈欠,想要命令司机开快点,但在看到那张陌生的侧脸时她的心立刻狂跳起来,这是她的车,千真万确,可是自己的司机是自己找回来的老员工,也是自己的崇拜者之一,假如不是巴巴拉最后连车都没了,他就算没工资也会为她开车,这样的人不会不和自己说一声就随便找个人代替自己的工作。
司机从后视镜里瞄了巴巴拉一眼,无比淫亵地笑了笑,这下连莉莉都察觉不对了。
“Quiésvostè?parar!”(你是谁?停车!)
她叫嚷了一句撒丁话,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时候弯腰捡起装柠檬茶的大水瓶往司机的脑袋上敲过去,瓶子破了,淡黄色的茶水混合着鲜血弄得雪白的真皮座椅上一片狼藉,可是那家伙反而翻着白眼愉快地呻吟起来,把车开得更快了。“太妙了。一个受虐狂变态。”巴巴拉在心里,她用力拉住还在找凶器的小姑娘,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她可不想因为某个无聊家伙的游戏而发生车祸——她尝试着拨打手机,却发现没信号,车子里面一定有什么装置屏蔽了信号。
巴巴拉现在挺后悔选择了这部最新款的宾利车,它速度太快,几分钟就到了高速公路上,大约开了半个小时,车速减缓,两边追上来2部车,一左一右地夹在了宾利车边,其中一部黑色的雪佛里降低了车窗,一只手伸出来摇了摇——巴巴拉眼前一花,还没有明白过来呢,小姑娘已经像个野猫一样从她的身上直接爬到了前座的椅背上,开始玩命地和司机抢方向盘,宾利车一晃,恶狠狠地撞在了灰色的圣乔治车上。
现在巴巴拉庆幸自己买得是宾利,这车抗撞击能力是所有车辆中屈指可数的,圣乔治车的车门被撞了一个大凹陷。
“你疯啦!?”巴巴拉尖叫。
“那是蛇!安托的标志,在西撒丁只有他会和萨利埃里家族作对!维尔德格给我看过!”莉莉尖叫。
巴巴拉雪白了脸,她开始摸索自己斗篷里的一只口红型手枪——一个FIB探员崇拜者的秘密礼物。她知道那些黑帮人物的做法,在他们表面上还一团和气的时候,手下人互相找找麻烦是很正常的,只要没杀了亚历山大。萨利埃里,那么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另外如果只是为了破坏电影的拍摄,打断她的四肢,弄花她的面孔也是好方法。
假货司机终于不耐烦小野猫的骚扰了,他本来应该在上一个路口减速下高速公路,然后拿钱,玩女人。可是现在他还得开五公里,五官还算整齐,但装饰着柠檬片和鲜血,抓痕而显得丑陋的男人一把拉下莉莉,:“看来你确实急不可待,小野猫。”说着庸俗的台词,男人恶狠狠地踩住了刹车。
巴巴拉刚拿到手的微型手枪滚落在地上,她连忙跪下去,在柔软的羊毛地毯翻找那个小东西。车子又一次突然开动,巴巴拉的脑袋撞在椅座上,幸好那是包裹着真皮的厚厚海棉,而且她找到那个小东西了。
“我的好运气还没完呢,浑蛋!”巴巴拉喃喃,她跪在地毯上,紧靠前座椅背,确认枪口对着那个黑色的后脑勺,:“好吧,你现在可是无所畏惧的露露。马连(东西大陆第三次大战时上最为著名的女性间谍)。”曾经扮演过那个无敌女谍的过期女明星无声地对自己说,尽力压抑住自己的颤抖,闭着眼睛按动了扳机。
“亚利克斯!”莉莉再一次尖叫,她还没明白那个凶家伙怎么变成了亚利克斯呢,就看亚利克斯的后脑勺上亮光一闪,他就一下子倒在方向盘上。
魔力疯狂地流进亚利克斯的体内,然后从伤口迅速地消失,亚利克斯咬牙切齿地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看到巴巴拉茫然的脸。
该在巴托地狱永远沉沦下去的低魔位面!
巫妖诅咒道,传送术在目标静止的情况下才能捕捉到不说,短短一百多公里,居然还损耗了他三颗宝石,而且刚才的一枪……应该是枪,一口气耗费了他五颗宝石——亚利克斯面色铁青地踏住油门,速度表上的红色指针不断地向上跳,被突然变故弄糊涂的两部车很快反应了过来,紧紧地缀在宾利后面。
被传送术的力量排斥在外(免得法师们不小心砸到某个野蛮人的脑袋)的可怜的反面角色,一个人孤零零地昏倒在子夜的高速公路上,连条毯子也没有……而且,再过一刻钟,就是重型集装箱货运卡车经过此地的高峰时间——希望一身水泥灰色制服的他可以及时地被某个目光敏锐,专心致志(没通过私人电台说黄色笑话,互骂,谈论球赛,也没有因为连着三天三夜开车而不得已打个小瞌睡),品德高尚的货车司机发现,并且愿意把他拖到路边,而不是直接——开过去。
***
雪佛里和圣乔治虽然比不上宾利,但速度也不慢,而且在接近到百米之内的时候,他们开枪了。
“他们在打轮胎。”莉莉喊道。
我听到子弹乒乓响了,巴巴拉趴在后座上,好样的宾利,防弹车膜,防弹轮胎,防弹的保险杠……请原谅我曾经在心里刻薄过你们提价的拙劣理由,以后给你做广告我打八折。
亚利克斯皱眉,:“莉莉,我记得巴巴拉带着珍珠的发网,拿给我。”
“是。”莉莉身体娇小,马上半个身体探出了前座:“对不起,巴巴拉小姐,低头。”
巴巴拉的卷发忽地一下全部散开了:“噢,我的发网!我的头发。”她艰难地扭转身体,看到亚利克斯右手抓着方向盘,左手则在打开的车窗前轻轻一扬——巴巴拉不知道他怎么能在几秒钟里面把珍珠全部取下来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还没带满一天的首饰变成了四下飞落的小流星。
“那是卡迪亚今年十月二十四日才推出的最新款式!”她喊叫道。
“那么它已经过时了。”亚利克斯轻描淡写地道,从左侧的后视镜可以看到,灰色的圣乔治车在公路上滑行,旋转,跳跃——撞进高速公路边的一个树林四脚朝天,现在只有黑色的雪佛里还跟在后面。
“真不可能!”巴巴拉从后座爬了起来,盯着路面好像能发现U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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