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寻常的小——背叛者的左手小指在不知不觉中会越来越僵硬——但他的背叛行为将在第一时间被施法者察觉。
“我以为你只是个黑巫师……”小蝙蝠茫然地粘在地板上说道。
“那么说你从未有损于萨利埃里家族。”
“是的……哦,我祖该隐!亡灵!你是亡灵法师!根据我族的记载,亡灵法师与他们的传承者们在撒丁立国之前就已经被旧约公教的圣骑士们绞杀殆尽!”小蝙蝠突然一激灵,好像被打了超剂量兴奋剂似的从地板的凹陷里冲了出来,一边在空中疯了似的地跳着八字舞,圆圈舞,撒丁舞,宫廷舞……,一边唧唧狂叫:“而我在这儿明明看到了一个亡灵法师,哇噢,真是件难以想象的奇妙事情,那是真的灵魂之火吧,真的灵魂之火对吧……!”,与那些没有听更没有懂的萨利埃里众人相比,亚利克斯可以从他的灵魂中了解他的意思,不过蝙蝠的高频叫声听起来完全就是锐利的金属片彼此大力摩擦,对于巫妖敏锐地感知来说根本就是个折磨,所以……
“啪!”
巫妖施展了一个默发的力场飞弹把耶尔小蝙蝠直接打到了对面的那堵墙壁上,而后平静地转向萨利埃里众生者:“我在这种状态的时候,生者最好不要接近,至少远于300英尺,在我没有施展防护邪恶的时候,你们会受到负能量伤害。”
“那你……感觉怎么样?”卡梅谨慎地问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不懂什么正负能量,不过她看得出,巫妖现在的状态无论如何不可能和正面人物相关,但他依然为他们施展了防护邪恶,这个法术让她感到十分地温暖,舒适而又担忧——她很怕这个孩子会因为他们的安全而伤害到自己。
“没问题。”巫妖只是走出一步就恢复到了原先的样子,有心跳,有呼吸,有温度,还有那双美丽的黑色眼睛,:“我施展的防护邪恶还不至于伤到自己。”他的嘴角略微抽了抽,突然想到自己的半巫妖导师——他曾经被自己打造的魔法武器伤到,虽然只是断了一撮头发,两根指甲——但还是让那些无良的托瑞尔神祗当作饭后笑话谈论了上百年,托姆神殿还由此设立了一个“报应日”,当然,半巫妖导师此后提出的精神赔偿也让托姆差点倾家荡产……。
卡梅。萨利埃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亚利克斯面前,握住了他的双手,她和所有的撒丁女人一样身材娇小,巫妖必需低下头来才能看到她抬起的面孔,这个人类女性褐色的眼睛倒映着金黄色的灯光,看起来非常的温暖。
“那么现在?”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亚利克斯的眼睛,好像要确定那红色的火焰有没有影响到他的视力或者别的什么。
“不会,这个状态不会。”巫妖回答,为何她不曾恐惧,不曾逃跑?或许是他充满疑问的眼睛表露的感情太过明显,卡梅笑着拍了拍小儿子还有点圆鼓鼓的脸颊:“与其讨论一个母亲是否会害怕自己的儿子……我想知道的是,你会离开我们吗,或者不再是亚历山大。萨利埃里?不再是妈妈的小南瓜了?”
巫妖摇头,点头,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些人类没有在得知真相后尖叫着逃跑,他就可以在这几十年内作为亚历山大。萨利埃里而存在于这个位面。
这两个含义相反的动作卡梅倒是看得懂,“那就好,小傻瓜。”她踮起脚尖,拥抱高大的小儿子:“那就好。”她轻声说道,只要不失去,就是最好的。
对于不死生物过于漫长的生命来说,几十年不值一提,但对于这些人类来说却很重要,至于是为了最初的目的还是现在的感动,或者是之后的什么,巫妖懒得去考虑,至少它们现在并未产生任何冲突。令他迷惑的是这些人类的态度,他以为他们会需要自己拿出大量的,不容反驳的证据来证明这个身体的无害,或者自己得用那些似是而非的位面与阵营理论来蛊惑他们接受自己的善意——为了那两次毫无必要的保护,煦德和维尔德格的,还有那份真实温暖的感情,即便它只是交付给亚利克斯而不是自己,但这种感觉令他非常愉快——巫妖已经做好了面对责难与怀疑,甚至排斥,或者最糟糕的,面对无数颗子弹洗礼的准备,但……事情就这么完了?
堂。何赛耸了耸肩,这个小儿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钻牛角尖——无论如何,一个死而复生的亲人总比死而复生的敌人好的多得多。
“好吧,我们应该为此庆祝一下……嗯,对了,亚利克斯需要点什么特殊饮料吗?我看见了那件衣服,好像挺凄惨,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索尼娅用那种一天到晚混迹在拥挤车厢里偷摸女人屁股的老色鬼才有的熟练手势一把拉起亚利克斯的衬衫,在光滑的背部皮肤上来回抚摸了几下:“除了牛肉和鸡蛋卷,你也许还得补充点别的营养……”
“补充营养的话,最好是新鲜的处女血液——即时取用,品质上乘,芳香可口。”不知道何时飞回来的耶尔小蝙蝠用歌剧中的宣述调庄严地宣布。
索尼娅姑姑沉默着抄起一边墙壁上悬挂着的装饰用大剑,干脆利落的一击就把小蝙蝠拍到了地上,然后就是硬底高跟鞋的撒丁舞步践踏攻击——全部过程一气呵成,比巫妖释放的力场飞弹更为直接,伤害值高且更具美感,索尼亚小姐就此荣升为巫妖崇拜目光膜拜的第二人。
不过即便是思维敏捷的亚利克斯,也要想一想才能明白索尼娅姑姑的愤怒从何而来——有的时候,你说一个女人不是处女你会挨揍;而有的时候,你说一个女人还是处女,一样会被揍,还会被揍的更狠一点。
因为这个小意外,巫妖得到了一点思考的时间,萨利埃里众人的接受能力显然比他想象的好。
“我说,”他平静,但郑重地说道:“如果说,我能够让维尔德格。萨利埃里回来,只要你们愿意,还有……他自己愿意的话……。”
……温暖的客厅顿时就像被释放了群体沉默术一样。
“那敢情好。”
卡梅妈妈愉快地说道,好像刚才亚利克斯只是提议到花园里去找回他赌气藏起来的小兄弟,而不是让一个死人从他的坟墓里钻出来,她的两眼熠熠生光。好像在说,“去干吧,小子,还等什么?”
巫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申明一下:“他会上不了天堂哦。”
第一次,巫妖被普通人类用“你是个傻瓜吗?”的眼神鄙视了。
好吧,亚利克斯也觉得萨利埃里家族的人上了天堂也只会把那里变成地狱——他想了想,补充道:“和生者还是有所不同的——和我类似。”
“就算出个麻疹还会留个疤呢。”索尼娅果断地说道。
巫妖沉默。
“还会有什么问题?他吸血?吃人?活人,死人?”煦德冷静地问道,巫妖觉得自己的兄长不是在为维维考虑食物供应问题,而是在考虑那些叛徒尸体……的又一个处理方式。
“不。”巫妖眼角嘴角都有点轻微的抽搐,他立刻否认并且转换话题:“既然大家都认为没问题,那么我就问一下维维的意见好了。”
***
“我没有任何意见!”
在萨利埃里庄园巨大空旷的地下室里,维尔德格。萨利埃里愉快地说,还是生前的那身衣服,但无论哪里都看不见一丝血迹或者伤痕,这个年轻的暴徒逍遥自在地盘着腿坐在半空中,身边弥漫着浓厚的黑色烟雾——下方是巫妖布置来滋养灵魂,集聚着丰沛负能量的魔法阵。在巫妖在他身边走来走去的时候,他好奇地打量着亚利克斯,:“噢,我就觉得亚利克斯宝宝自打从三角海域回来之后就有点儿古怪,原来你已经死了。”
“你也死了。”
巫妖没好气地说。
“那么我能变成什么?能像你那样施法?哦,真是太奇妙了,我应该早死几年,看看,看看,我错过了多么有趣的事情哪。”维维大声叹息。
巫妖的手指一歪,画坏了一根线条,他赶紧擦擦擦。
“不好意思,我不会把你转化为巫妖的,也不能。”维尔德格。萨利埃里如果和巫妖划上等号的话,那简直就是中立邪恶阵营中继自己的半巫妖导师后最为可怕的一个恶梦……亚利克斯阴森森地笑道:“你将成为我的死灵骑士。”
费伦大陆上的死灵骑士是由掌管死亡的神祇所创造的,它们是邪恶势力里最出类拔萃的军事将领。这些可怕的不死生物生前通常是暗黑卫士、战士、游侠或是野蛮人;不过受到邪恶引诱而堕落的圣武士也有可能会成为死灵骑士。成为死灵骑士的圣武士会发生其成为暗黑卫士一样的改变——问题的关键是,这里并没有任何一个相关神祗,而且就算有,巫妖也不愿意让维尔德格。萨利埃里受到他们的控制,所以巫妖决定由自己来担任这个角色,毫无疑问,这样的死灵骑士比起费伦的同类来,力量与防护会薄弱的多,不过巫妖只是想要维尔德格重返人间,又不是真地想要一个肉盾或者警卫,对此也就抱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反正比贝弗里那些恐怖电影里面,看似狰狞恐怖,事实上只需凡人的力量和刀剑就能轻松破防的所谓亡灵骑士强的多。
“你的……什么意思?”维尔德格小心翼翼地问道。
“就是说,”补完了最后一根线条,亚利克斯扬起下巴,冷冷地说:“你得称我为主人。”
……维尔德格沉默了。
直到检查完魔法阵,确保没有任何差错的巫妖走到门口,维尔德格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巫妖背对着他,眯起眼睛,卷起嘴唇。
“你最好再考虑一下,亚利克斯,这样的话,”维尔德格认真地劝说道:“你听起来会很像个有着特殊性癖好的猥琐色老头。”
***
为了避免负能量对人体的损伤而不得不在监视仪里像观看电视转播节目那样观看这匪夷所思一幕的萨利埃里众人笑倒。
卡梅。萨利埃里和索尼娅。萨利埃里笑得太厉害了,最后她们不得不拉下了包裹着头发的黑纱,用它来擦拭自己笑出来的眼泪。
欢迎回家,孩子们。
第五小节
“我?”耶尔小蝙蝠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决定让我来做你的助手?”
“是的。”亚利克斯盯着电脑屏幕,头也不抬的说,现在能让萨利埃里家族知道的事情都已经让他们知道了,巫妖做起事情来也肆无忌惮了许多,譬如他把自己的房间改到了原先的酒窖里——这儿足够阴暗,干燥,清洁,安静,空旷,它在萨利埃里庄院建造之初就存在于此,这里没有东撒丁的AngeloGaja、翡冷翠公国的AlvaroPalacios、西大陆联邦南部的思福(Shafer)、冰岛的Grange,只有西撒丁的特产雪利酒与卡瓦酒。巫妖给自己安排的工作区就在鲜少有人使用的品酒室里,这个有着五百英尺之宽,七百英尺之长的地下房间灯光昏暗,只有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和配套的椅子,另外就是四壁酒架,陈列在上面的不过寥寥几瓶贴着金色封条的自酿酒,专给亚利克斯的,用一年仅有几天的极端高温天气下骤然缩水收干的葡萄酿制的金酒,酒液金黄,粘稠,香气浓郁,甜度很高但保留着清晰的酸味。
现在橡木桌上没有酒杯也没有醒酒器之类的东西,只有厚薄不一的卷筒纸,以及成叠的,多数只有几根线条的图形,亚利克斯皱着眉,在一张张全开大小的纸张上计算着,计算机这个可以自己思考,计算的东西确实不错,可是在一些关键的部分,巫妖还是难以相信这个古怪的东西,它的学习与记忆能力尤其令这个外来者忌惮——简直是一个金属构件的灵吸怪——巫妖在心里嘀咕着,一边努力地思考着魔法阵的基本构架,最令他苦恼的是他不能像在费伦一样随心所欲地画出某个具有魔力的图形或者写出某个魔法文字,因为会随时“走火”——这个位面魔力稀薄,但对魔力的感应与传导却敏锐的异乎寻常,巫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在结冰的湖面中心点上跳舞的聋哑瞎巨人,在费伦你或许还能找到一个神祗请他指出安全而正确的落足点,而在这儿,能在岸边叫唤几声以避免他一脚踩进冰窟窿的家伙都没有。
“这是你要做的事。”巫妖用羽毛笔的末端拨了拨,一卷清单滚到耶尔面前,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你在萨利埃里家族呆一天,你就得干一天的活儿,堂。何赛如是说。
耶尔颤抖着手拿起那卷清单:从一般日用品,例如纯净的盐,糖,白色与黑色的蜡烛……一直到狗肉;未腌过的和未发酵的黑面包、未发酵的葡萄汁,烧焦了的死尸碎片,尤其是那些吊死和受辱而死的人…用小块指甲或牙…头发、耳朵或眼睛…肌肉、骨头或鲜肉,猫、狗、老鼠、蟾蜍……各种树木,树枝,树叶,树皮,木屑,花卉,苔藓……各种地下水,血液,体液……各种黑色的石材,还需要切割成绝对精准的形状,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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