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持政
富于盐分的海水稳定地托起巫妖沉重的新身体,在无法释放飞行或者羽落的现在,那种轻盈的感觉令巫妖非常愉快。
虽然他也能像鱼一样地在海底游行,但还是选择了一条温顺安静,大致与目的地方向一致的暗流随着它慢吞吞地向前飘去,就好像在费伦的时候也会无所事事地在树海里飘来飘去那样——这里的植物实在太脆弱啦,巫妖遗憾地注视着他经过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条死寂的道路,至少可以容许一头鲸鱼通行。啊那,好像这个位面有着什么绿色环保组织,一种能力平凡,但精神极其类似于德鲁伊与精灵的混合体,只希望他们不要因为这个小小的疏忽而找我的麻烦,巫妖撇嘴。
他以轮流按着手指的方法计算时间,不要惊讶,假如一个巫妖会因为这么点数字而混乱,不要犹豫,上去狠狠地收拾这个无脑的变形妖吧,他甚至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低阶法师。海水如同黑夜,偶尔会出现一点闪光,转瞬即逝,巫妖仰躺在暖和的水流中,大概在数到了一万的时候,他尝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甜蜜的滋味,充满了生命的气息……一个暂时还属于生者的身体在不死者的面前缓而坚定的下沉,在他经受不住诱惑而向它伸出手去时,一个爆炸把两者之上的海水全部掀开。
一个声音在喊:“维尔德格。萨利埃里先生!”
一条很快就要改名为废铁的小型舰船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打着圈,它的尾部着了火,足够的光线让巫妖看清了那个倒霉鬼的脸而不是红色的一团——喔喔。虽然我现在离你很远,但还是允许我赞美您吧,无所不在的泰莫拉(费伦的幸运女神),看看从天而降的是什么?——维尔德格。萨利埃里,亚历山大的兄弟之一,巫妖满怀喜悦地抓住了那头海藻一样的乱头发,把他拖上水面。
那条船现在头部,中部也都在起火,看上去就是个船型的火把,巫妖确定那不是个太好的落脚地,犹豫了一下,他看准了一块足够隐蔽的礁石游过去。
***
维尔德格觉得自己头很痛,知足吧,小子,他对自己说,不管怎么说,你还有头可以痛。
然后他看见了亚历山大,他还是那个提不起精神的样儿,一脸蜡人似的呆板表情,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头发和衬衫都湿透了,
衬衫的扣子还是一路扣到领口,好像随时要去申请神父的职位,只是第二颗扣子有点脱了线,要掉不掉的在那儿晃着几乎碰到维尔德格的眼珠子,这时候“斑鹫”才发现自己正像个妈妈的乖孩子那样被自己的兄弟打横抱着。
“或许就这就是区别,王子殿下可以被美人鱼公主拯救,而等待着我的只有死掉的亚利克斯宝宝。”
维尔德格喃喃自语。
他有点混乱,巫妖想,看了一眼身边积着少许清水的沙坑,虽然光线暗淡,但他的眼睛已经恢复成黑色的了。
“我活着。”巫妖严肃地纠正。
“可是你没有心跳和呼吸。”他一针见血的指出。
看来他醒的比我以为的早,巫妖想,沉默了一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记得曾有人说过,看见你灿若晨星的双眼,就会忘记了呼吸与心跳。”
他手臂里的身体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地狱!”
维尔德格绝望地呻吟道。
第五小节
奇妙的沉默没有维持很久,巫妖小心翼翼地放下维尔德格宝宝,面朝下。
冰冷的沙地让维尔德格翻白眼,另外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亚利克斯正在一片尚算平坦的岩石上碾磨什么,浓烈的海腥气刺激着他的鼻子,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后者步伐稳定地走到他的身侧时达到了最高点。
维尔德格几乎尖叫起来。
巫妖偏过头,奇怪地看了一眼骤然间全身绷紧的年轻男人,哦,他轻轻搓揉着手上的狮鬃水母的碎末,这种生物与斑点海藻,褐葵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起来有着很好的止血与防止感染的作用,就是痛感也许会略微强了一点——他忘记了巫妖忍耐痛苦的等级即便在费伦排名也是靠前的,同样的痛楚在他看来不过是被小针尖刺了一下,可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万箭穿心——维尔德格现在的感觉比万箭穿心还要糟糕,至少箭矢不会在你的背上化身为无数热情的桑巴舞演员,他没有真正地尖叫出来,完全是因为不想在被亚利克斯宝宝像对待孩子那样温柔的抱着之后,自己还得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那样不顾一切的大喊大叫。
感叹着普通人类的脆弱,巫妖继续自己的工作,维尔德格脊背上的狰狞伤口显然来自于火或者是雷电类元素类的伤害,子弹?虽然有着记忆,但第一次看到实物的巫妖很遗憾没有细细研究的时间,他简单而细致地处理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
轰的一声,诡异的蓝色火焰短促地照亮他们藏身的礁石,幸好外面的激战仍在继续,各种颜色的火焰冲破黎明前的阴沉天空,暂时还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满意地看着人类脊背上的黑灰色物体奇异地凝固了起来,巫妖仔细地从后颈一直按压到脊椎尾端,测试着凝固物的坚韧程度,类似于人类皮肤的物质很好地保护了暴露在外的大幅创伤,甚至连血液特有的甜腥气味在它的遮蔽下也变得若有若无。
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塞进了最新试验品的嘴巴里,维尔德格舔了舔嘴唇,很甜,很软,很像蜂蜜牛奶糖,现在他不觉得那么痛了:“不错,亚利克斯宝宝,还有的话再给我一块。”
虽然并不喜欢那个称呼,但巫妖还是很宽容地给了他第二块。这次维尔德格看到了“蜂蜜牛奶糖”的原材料——一只挺漂亮的海洋芋螺。
他立刻哽住了,圣母啊,这是——鸡心螺。
“这种鸡心螺的齿舌内的液体是一种很好的麻醉类毒剂,”巫妖注意到他的视线,点点头:“与蓝环章鱼的混合物可以很好地止痛。而且,味道会变得很像蜂蜜牛奶糖。试一下,你应该已经恢复行动能力了。”
“它比吗啡好得多。”巫妖说。
维尔德格盯着他,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现在他觉得身体轻盈,活力充沛,伸手在背后抚摸了一下,那里平平整整,皮肤随着肌肉的运动自然舒展,一点也没有痛苦与拉扯的感觉,与之前的状况对比鲜明,让他更加觉得自己身处噩梦,难道不是吗?我居然被死掉的亚利克斯宝宝救了。
“我们离开这里。”
维尔德格说,就算是在梦境里,他也不喜欢被子弹打得满身窟窿,而且和亚利克斯死在一起?不,能够选择的话,他希望自己最后的归宿属于一个有着红褐卷发,迷人的碧绿色眼睛,肌肤雪白,身材曼妙的火热尤物。
***
“不管怎么说,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好像终于接受了某种事实的维尔德格说,然后把一个类似于法杖的金属物体扔向巫妖,后者不动声色地将躯体的控制权交给本能,右手臂扬了起来,五根手指准确地抓住了那根黑黝黝的东西,很重——它应该是经过某种改制的自动步枪。
“好啦,”维尔德格不怎么愉快地看了一眼某个小仪器,“迎接我们的人来啦,希望他们不要太热情,七个已经足够多了。”上面亮起了七个新的小绿点,一种似乎以热量探测生物的仪器,巫妖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体温降低而后恢复,和代表维尔德格的绿点混在一起的小点闪烁了一下,很有趣,巫妖决定收藏。
这些物品和枪械都是维尔德格从某些奇怪的地方挖出来的,除此之外还有少量的饮用水和快速补充体力的压缩制剂,巫妖对此并不惊讶,他曾经多次看到树海里的松鼠藏松塔,也是东一出西一处的刨坑。
“保护自己吧,”也许是因为看到他没有下一步动作,那个粗鲁的年轻人露出了雪白的牙齿——一个恶意的笑容,:“亚利克斯宝宝。”
Alex亚利克斯是Alexander亚历山大(人类的保护者,国王)的缩写,巫妖想这也许并不是表示亲昵,而是一种具嘲讽意味的称呼,不过维尔德格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专注地把步枪黑色的带子从托环上解下,带子的后半段缠绕在左侧的上臂上,然后将比较宽阔的一侧抵肩,右手的手腕把带子撑开拉紧。
巫妖隐蔽而谨慎地学习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注意到枪口略微下落——,之后不得不将视线转回到自己的武器上,他可以在两个小小的凹陷中一个接一个地套住那些小心翼翼向他们靠近的人,我抓住了他们,但他们一无所觉,巫妖想,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他等待着身边的年轻人先开枪,巫妖认为,时机的把握对方应该比自己准——接下来的事情就没什么可提的了,他们堪称默契地干掉了七个人,维尔德格的成绩比巫妖优良的多,这很正常,后者在这方面还是个小学徒。
“噢,2个,你干得不坏。”年轻人轻声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
巫妖的回应是踢他的屁股,一道灼热的气流从他的头顶掠过,掀掉所经之处所有的头发和部分皮肤,可怜的孩子,不过他应该觉得幸运,至少明天还能由理发师理发,而不是由殡仪馆的美容师整理那颗碎西瓜似的脑袋。
巫妖的成绩增加到3个。
“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巫妖说。
“谢谢。”维尔德格害羞似的咕哝了一句,血从他的头发末梢滴到他的睫毛上,他不耐烦地擦了擦。
在经过巫妖的第三个猎物时,他低低地吹了一声口哨:“你是怎么发现他的?”那是个完美的视觉死角,而且那家伙身上还配备着遮蔽热量探测的装置。
“我一向感觉敏锐。”巫妖平静地说。
***
两人(?)第一次的合作还不坏,他们在没有让任何人发现堂。何赛,萨利埃里的两个儿子都在敌人的地盘里游荡时就成功地接近了一个小型的船坞,巫妖发现维尔德格总是短暂地向基地的中心看上一两眼,:“我们要去基地吗?”
“不。”维尔德格摇头:“我得把我们送回去。”
“很好。”
在他们听到这声赞扬之前,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两个年轻人(?)的后脑勺。
巫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没有察觉到任何属于生者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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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小节
维尔德格吐出一口气,绷紧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耶尔。”他说。
“希望这足以已令你印象深刻。”
某人冷冷的回答。
枪管后退了一段距离,巫妖小心地转过身去,一个大约有着6英尺高,亚麻色的短发与碧蓝眼睛,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性拿着手枪站立在他们身后,他把其中一把交给了维尔德格。
“给他,耶尔,他干得还不坏,至少不会打倒你的屁股上。”维尔德格小声地说。“亚利克斯?”
“是的。”巫妖回答,或者他应该习惯自己的新名字了,在习惯自己的新身体之后。
他发现维尔德格已经不再叫他亚利克斯宝宝了,这是个好现象。
“你的背怎么了?”
耶尔。鲁美利卡瓦斯,萨利埃里家族的行动部门负责人一边带着两个小家伙跑向船坞一边问道,维尔德格在礁石边的时候就把那件破碎的不成样子的衬衫丢掉了,刚才站在他们背后的耶尔很容易就看见了那一大块青黑,它们甚至还在蠕动——“亚利克斯已经帮我收拾好啦。我想我现在没什么问题。”维尔德格满不在乎的回答,巫妖——亚利克斯在耶尔看向自己的时候眨了眨眼睛:“一个偏方,暂时的,还是需要联系医生。”
耶尔没有再问下去,他带着两个年轻人上了一艘被漆成了灰黑色的小型汽艇,发动机的声音异乎寻常的轻,它轻盈地划开已经逐渐明亮起来的海面,把曾经属于萨利埃里家族的基地远远地抛在后面。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在一个安静的私人港口上了岸,然后耶尔从路边“借”了一辆美菲斯特LM202的灰色越野车,并且在大约5公里以外的加油站加满了汽油另加两桶备用,这样他们可以由撒丁海岸公路转往西部国家高速公路,然后直接前往圣罗西亚市。
“噢,这家伙一定会很心疼。”维尔德格幸灾乐祸地说道,他刚和煦德通了电话,知道和自己一起行动的几个临时下属虽然都受了点伤,但暂时都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就再度活跃了起来:“这是部好车,亚利克斯,改装SUV搭载了搏速的双涡轮增压V12S引擎;最大功率700马力/522千瓦;扭矩1320牛米(对于巫妖来说无比玄妙的一串数据),据说它从7米的悬崖上掉下来都安然无恙。”
“这笔钱会从你的账户上转给那个倒霉的家伙,原价,算上利息。”耶尔轻飘飘地说道。
“那么它归我了?”维尔德格傻乎乎地问。
“不,它归我,因为我不得不跟在你的屁股后面把你这个小白痴从敌人的嘴巴里拉出来。”耶尔说:“煦德只让你去调查巴尔登的事情……”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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