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续





  楚炎风和李忆如在旁便将当日在拜月教分坛一事说了,断无痕听得阿苓竟然为了替自己解去“失心蛊”之毒而投别派,心中一阵激动,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阿苓笑道:“断大哥,那柴长老向来十分狡猾,这一次倒还要请你多多帮忙了。”
  断无痕见阿苓如此坚决,便也点了点头,于是又道:“那我们明日一早启程好了,日后旅途劳顿,今晚你还是好好歇息好了。”
  楚炎风和李忆如知道断无痕不欲旁人相助,只得道:“你们一路小心,多多保重。”
  李忆如与阿苓便即回房歇息,楚炎风与断无痕二人秉烛,相谈直至天明。

  二十。衡阳之遇
  次日一早,阿苓与断无痕一切均已准备妥当,便与楚炎风和李忆如道别,上路前往苗疆。
  阿苓神色间极为喜悦,似乎全然不觉这一路上将会是危机重重。阿苓拉着李忆如和楚炎风的手笑道:“忆如妹子,大哥,我们到苗疆将事情解决之后再来找你们,到时候大家再一起四处游玩,一定有趣得很。”
  楚炎风和李忆如听了只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你们一路上小心,以后我们大家再聚在一起。”楚炎风又对断无痕道:“断兄,我这个义妹就麻烦你照顾了。”楚炎风见阿苓过于兴奋,怕她因此有失,不由得放心不下,便托附断无痕。
  断无痕尚未来得及回答,便听得阿苓抢着道:“咦?大哥你可不要小看我哟!要是路上有什么人敢找我们麻烦的话,我一定让他知道厉害。”
  楚炎风微笑道:“那样我就放心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断兄,二妹,你们也该上路了,多加保重。”
  断无痕与阿苓与二人告辞,便即一路往苗疆而去。
  李忆如望着二人身影远去,对楚炎风道:“楚大哥,你注意到没有,断无痕他自从好了以后便一直很少说话,便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楚炎风点了点头,道:“这我也发觉了,想来是他中了‘失心蛊’之后的事,他还记得。唉!一个人经历了这般磨难之后,一时之间或许难以承受吧!”说完又是叹了一口气,望着二人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
  
    断无痕和阿苓二人为了避免与武林中人相遇,尽量选僻路而行,时至傍晚,便即在附近找了一处村舍投宿歇息。
  断无痕见一日下来,阿苓便已略显疲态,便让她早些休息。
  阿苓虽感劳累,但不愿让断无痕因此费心,便摇头说自己没事,断无痕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些什么。
  过了片刻,阿苓心中忽然一动,道:“断大哥,不如我们以后乔装该扮,那样就不怕被人人出了,那我们便可以从大道回苗疆去,一路上也可少些劳累。”
  断无痕听了道:“这主意倒是可行,但我于此道是不通,你可学过易容之术吗?”
  阿苓笑道:“我虽没学过。但我却曾听旁人说过一些改扮的法子,这回便正好试上一试,看看管不管用了。断大哥,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准备一些东西。”边说边笑着走了出去。
  断无痕看着阿苓身影远去,不由得叹了口气。阿苓曾两次于断无痕有救命之恩,而断无痕却无法报答,不由得心中难安。再者,这几日来,阿苓对断无痕的一份心意,断无痕也早已明了,却又无法接受,心中更是愧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断无痕正自思索,阿苓却已捧着一大包东西蹦蹦跳跳地回来,格格笑道:“断大哥,这回要委屈你扮成一个乡下人,你看去找的这身衣服怎么样?”说着便递过一套粗布衣服。
  断无痕接了过来,道:“还不错。”再看阿苓手中还有一套白花布衫子,一顶大毡帽,一条包头巾和其它几样穿戴物事。
  阿苓又道:“断大哥,我们明日就装作是一对乡下兄妹,到城里去探亲戚,你说好不好?”
  断无痕听了便即点了点头,道:“如此也需装作丝毫不会武功,免得被认识破。”
  阿苓忽然微微一笑,道:“我要装作不会武功不难。不过断大哥你只要随意一站,便有一股威严,要装成乡下人就难了。不如这样,我们在容貌上也略微改扮一下,这样就不会被人认出来了。”说着便从身边摸出几种药末,化在一碗水中冲开了,放在一旁,对断无痕道:“断大哥,一会儿我们将这药水涂抹在脸上,便会显得面色焦黄,看起来才更像是乡下人。嗯,最好再给你加上一部大胡子,显得年纪大一些才好。”想着断无痕改扮后的样子,阿苓不由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断无痕见阿苓这一路上一直笑语盈盈,喜不自胜,想来是由于与自己同行之故。断无痕每念及于此,不觉暗自头痛,断无痕早知此行凶多吉少,但于生死,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求心之所安。但如今阿苓与己同去,必是牵连了她,阿苓对自己恩情深重,自己不但无可回报,若是更累她有个什么万一,又如何过意得去?一路反复思索,只有先找到柴长老,助阿苓将他除去之后再劝阿苓离去。虽然阿苓未必应允,但如今却也别无他法。
  阿苓在一旁见断无痕暗自出神,不由得问道:“断大哥,你在想什么?”
  断无痕不便直说,便道:“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日后行途日长,如何才能不被人认出。”阿苓听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放心吧,我保证你改扮之后没人认得出来,只要你不自露身份就好了。”说完向碗中药水看了一眼,道:“这药水看来已经泡制好了。来。断大哥,我来帮你涂上。”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在碗中浸湿了,便即轻轻在断无痕脸上涂了一层。断无痕原本打算自己来做,但不忍拂逆阿苓之意,便默默待阿苓替自己易容改扮。
  阿苓一直忙到半夜,不但令断无痕变成了一个焦黄面皮的乡下汉子,又替他粘了一部络腮胡子,将那顶毡帽在他头上一戴,便与平日在田中忙活的农夫无二,即便是楚炎风和李忆如见了也未必认得出来。阿苓看了极为满意,这才给自己装扮,但这一回却快得多了,只一盏茶工夫便即完事。
  断无痕见阿苓劳累了一日,又忙到半夜,虽仍逞强不说,却早可见其疲惫,忙让她去歇息。阿苓也却觉乏力,便去歇了。
  
    次日一早,断无痕先行醒来,见阿苓睡得正香,便不去叫她,由她好好休息。断无痕回房将自己的行装收拾了一下,将那柄厚背宽刃刀藏在行囊之中,便去准备早餐。
  过了大半个时辰,阿苓也即醒来,略加梳洗之后,出屋正待去叫断无痕,却见屋外方桌上摆了一碗稀粥,还有好几样小菜,断无痕正坐在一边,倒了杯茶慢慢品味。
  阿苓见了不由一惊,从窗户向外望去,见天已大亮,急道:“糟了!此时只怕已过了辰时了,断大哥,你怎么不叫我呢?”断无痕见她已醒来,便道:“现在才刚过辰时而已,你昨日过于劳累,本应多休息一下。你先吃些东西,我们午时过后再上路。”
  阿苓见他关怀自己,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说道:“断大哥,真是谢谢你了。”语气中满是喜悦。
  阿苓用过了早餐,便要动身,但断无痕怕她太过辛苦,执意不肯,阿苓也便答应,又回去歇了一阵,便于午时起程。
  
    二人改扮之后,沿大路而行,一路上倒也轻松了不少。一行数日,虽也曾遇到过武林人士,但二人确是像极了一对乡下兄妹,也是无人留意。
  这日晌午,二人行至衡阳,便在一家酒馆中略一歇脚,用些饭菜。
  二人刚坐定不久,忽听得大街上有人喊道:“赵公子驾到,让路,让路!”随即便是马蹄踏地之声连响,又听有人叫喊呻吟之声,似乎是被奔马撞到,那马踢之声却是未停,似乎撞上个把人极为稀松平常。
  断无痕想那个“赵公子”必是当地恶霸,倒也未加理会。
  那马奔得甚快,片刻之间便已行至附近,马上乘客一勒马缰,只听得一声长嘶,那匹马便即立定,既不冲前,亦不人立,断无痕听那马嘶叫之声甚是清越,不禁转头一看,赞道:“好马!”
  阿苓也向外看去,见那马上坐着一名少爷般的人物,服饰极为华美,也不知是什么材料,腰边挂的长剑剑鞘之上更是镶金佩玉,耀眼生光,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子弟。那少爷之后跟着几个家丁摸样的人,一个个都是神情飞扬。酒店中老板见了也是抢着迎了上去,满脸堆笑道:“赵大少爷,您今日来真是本店的福气,不知您今天想要些什么?”
  那赵少爷从马上一跃而下,缓步踱进,道:“五日后我爹爹要在家中大摆筵席,款待各路朋友。你们店中的陈酿佳酒我们都包了,赶快抬去。若是耽误了,哼,你们知道怎么样。”神情极为傲慢。
  酒店老板连连点头答允,又道:“赵大少爷今天要不要在小店喝上两盅?小店日前新雇了一个厨子,手艺倒不错,您要不要尝尝?”那老板说话极是恭敬,生怕得罪了那个赵大少爷,担当不起。
  那赵大少爷点了点头道:“也好,你吩咐那厨子好好的做,若是合本少爷的口味,重重有赏!”
  那酒店老板听了,便引那赵大少爷入内,那几名家丁也便跟着进了来。
  那赵大少爷身上也不知喷了什么香料,一进来便是一股香气扑鼻,越进入内,那香气越是浓郁,阿苓在旁闻得不惯,不由得“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那赵大少爷听了不由得眉头一皱,道:“什么人敢对本少爷不敬?”
  后面几名家丁在旁见着,便道:“少爷,是那个乡下人。”说说着便指了一下断无痕和阿苓。
  那少爷转过身去,正待发怒,忽地见到了阿苓,忙压住怒气仔细端详。阿苓虽然以药物将肤色涂得发黄,显得常年营养不良,又换了一套粗布衣衫,但相貌却是无甚变化。那赵大少爷见了不禁心头一热,觉得阿苓虽是个乡下女子,但却自有一般风韵。旁边几名家丁知道少爷脾气,这种情况见得也多了,都暗自微笑不语。
  那赵大少爷咳嗽了一声,对阿苓道:“小姑娘,得罪了本少爷按理应该好好惩治一番。嗯,但念你自乡下来,对这些礼数不太清楚,这回也就罢了。为防再犯,你便随本少爷回府上,到时我再好好将这些细细说与你听。”想到所说的这番话甚是堂皇,那赵大少爷不由得哈哈一笑,神情甚是得意。
  阿苓先前见了那少爷骄横跋扈,早已不满,见他此时竟来大自己主意,更是心头有气,便想借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他一下。
  那赵大少爷随即便道:“小姑娘,咱们这就走吧,我保管到了我府上之后,一定让你过得舒舒服服。”说着便去拉阿苓的手,两只贼眼骨溜溜的在阿苓身上扫来扫去。
  忽听有人喝道:“滚开!”声音虽是十分低沉,却如闷雷一般,人人听了都是心中一震。
  那赵大少爷听得声音是阿苓身边那个乡农所发,向他看上两眼,却也看不出什么,于是胆子一壮,笑嘻嘻道:“她是你妹子吧?看在她的份上,本少爷就不与你计较。你不如也随本少爷回去,届时或许能让你当个管家做做。”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断无痕心中恼怒,却又不愿在此多生事端,便对阿苓道:“我们走。”随即起身便欲离去。
  那赵大少爷手一挥,那几名家丁便拦在路前。那赵大少爷脸色一沉,道:“你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随我回去,我或许还可饶你一命。否则,哼!你们也该猜得出会怎样。”
  断无痕见那赵大少爷傲气十足,想是平日作威做福惯了,便即决定惩戒他一下,令他日后安分一些。随手在桌上抓了一把筷子,扬手射出,断无痕身前那几名家丁似觉眼前一花,然后便是双腿剧痛,未及呼叫便已跪了下去。却是被断无痕以重手法打断了小腿腿骨,一个个都倒在地上大声呼喊,呻吟不断。断无痕心知那几个家丁平日也必定欺压良善,便也给他们吃一点苦头。
  那赵大少爷也见到两只筷子分向自己双腿腿骨射来,势道凌厉,心中不由得一惊,未料到着乡农模样的人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好在他武功也有些根底,忙向上一纵,那两只筷子便擦着他的脚底飞过,只骇得他一身冷汗,落地时身形也有些狼狈。他倒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要动手只是找苦头,便即不动。
  阿苓在旁见着不由得格格一笑,道:“几位大老爷对我们行此大礼,我怎么担当得起呀!”那些家丁都痛得直咧嘴,便是想骂也骂不出了。
  断无痕见那赵大少爷功夫虽差,所练的却似乎是上乘武功,便问道:“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声音仍是十分平淡,却有一股慑人之威。
  赵大少爷知道今日遇上了克星,方才便已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