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续





套江湖上前所未有的奇特武功。这套剑法要义便在于出招迅捷、攻敌不备,所攻部位又并非人身经脉要穴,更是防不胜防。而剑招甫一伤敌,便即乘胜追击,源源不断。
    公孙震见二人剑法凌厉,打了个手势,便与欧梁二人将楚炎风围住,那边褚通却舞动软鞭于李忆如交上了手。公孙震十指微屈,以擒拿手勾索楚炎风长剑,欧梁却以沉重掌力一掌掌向楚炎风拍去。楚炎风见那公孙震双爪虽似鹰爪,却又略有不同,中指前伸,不知是什么功夫;而那欧梁身法更是怪异,每拍出一掌都是借前跃之力,势道十分猛烈。向李忆如那边略望了一眼,却见那褚通的软鞭使得十分灵动,便如活了一般。楚炎风心中一动,已知这三人武功便是由蝎子、蟾蜍、毒蛇之势化来的。心中既明此理,便已无惧,剑势更加圆转如意,渐渐占了上风。
    褚通舞鞭于李忆如相斗,未料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剑法竟如此高明,自己半分便宜也难以占到。“飞龙剑诀”乃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仙女剑”又锋利无比,褚通一时间不由得被李忆如逼得连遇险招,一个不慎,手臂又险些被刺到。
    原本三人早已定好,由公孙震、欧梁二人围住楚炎风,褚通便趁机擒住李忆如,以此要挟楚炎风。未曾料到褚通更险些败在李忆如手中,计划全盘落空。
    褚通至此不由得暗自焦急,心知此番失败必受教主重责,额头上不禁隐隐渗出冷汗。
    楚炎风于公孙震、欧梁二人相斗,见李忆如在那边也已渐占上风,不禁一喜,手中长剑一抖,一招“陌路天涯”,剑尖连颤,在公孙震左肋下划了一道一寸长的口子。伤势虽不重,却已令公孙震和欧梁二人暗自心惊。
    褚通见公孙震受伤,更是焦急,只得孤注一掷忽施险招。李忆如见褚通鞭势稍缓,“仙女剑”一挺,顺势划去,便将褚通软鞭割成了两截。心下正欢喜间,却见一股青烟从软鞭断处喷出,隐有腥臭之感,欲待闪躲,却已不及。李忆如只觉眼前一黑,惊呼一声便晕倒在地。
    褚通见她中毒,不禁松了口气。方才他故意让李忆如削断软鞭,实是行险。若是李忆如未吸到毒烟,那便大势去矣。以折损兵刃为赌注,实已是破釜沉舟之举,也只因李忆如剑法虽高,临敌对战经验却无半分,褚通此次才会一举而成。
    楚炎风正与公孙震、欧梁相斗,忽听得李忆如惊呼,不禁转头望去,却见李忆如中毒倒地,心中一时大震。但楚炎风究是非凡,虽惊不乱,便欲制住公孙震和欧梁以解救李忆如。但楚炎风心念方转,随即就觉腰间“五枢穴”一麻,却是褚通赶来,乘他不备点了他的穴道。
    公孙震三人见楚炎风被制住,方才长长吐了一口气,擦去额角处冷汗,道:“楚少侠和这位姑娘当真剑法精妙,我们三个老儿险些便要去见我教创教祖师了,确是英雄出少年啊!”
    楚炎风心中极为担忧,问道:“忆如她怎样了?她中了什么毒?”
褚通道:“少侠且莫焦急,那姑娘中的只是强烈的迷药,过一个时辰便会醒来,决不会有丝毫损伤。”
    楚炎风听了,略微松了口气,这才道:“我们如今已被擒住,你们要怎样?”
    公孙震道:“不敢,教主有令,若是擒下这名姑娘之后,便带她回分坛。三日后请楚少侠前往一见,若是楚少侠答允入教,我们自然便会放了她。”略微一顿,又道:“少侠请放心,我们定当以贵宾之礼敬待这位姑娘,决不敢有半分无礼。我们分坛便在由此向西南方向五十里之外,三日后我等恭候楚少侠大驾。”说完向楚炎风行了一礼,便垂手退开。
    褚通向后一挥手,旁边的十几名汉子便有四人到树林中抬了一顶轿子出来,敢是早已将一切都算好了。褚通将李忆如抬上轿子,便随众人一一退去。
    楚炎风见李忆如被他们带走,心急如焚,却苦于穴道被封,动弹不得。眼见李忆如渐渐远去,楚炎风气血攻心,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衣襟染红了一片。楚炎风只咬得钢牙直响,怒道:“可恶的拜月教,我楚炎风于你们誓不两立!”但见公孙震等人这回计划周密,一切似都按他们所料而行,不禁暗自心惊,心知若要救出李忆如实是甚难。楚炎风但觉胸中豪气升起,又夹杂着一丝爱怜,纵声长啸道:“忆如,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三天之后,我……”

    九。他乡遇旧
    拜月教分坛。
    断无痕在大厅中缓缓踱着方步,回想着与楚炎风相见的那段光景。“楚兄弟行事洒脱,与我倒是志同道合。他虽不愿加入我教,但人各有志,不必强求。”想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教主派赤蝎、玄蛇、金蟾三堂长老去见楚兄弟,要以那位姑娘要挟于他,虽是为了让楚兄入教,但未免过于强加于人。”断无痕毕竟是教中护法,不便指责教主,只得暗自替楚炎风担忧。
    过了许久,忽听得有人传报,“赤蝎、玄蛇、金蟾三堂长老求见教主。”断无痕不知他们此行结果如何,急欲知晓,便道:“请三位长老入堂。”
    身边一名教徒退了下去,不多时,公孙震三人便带着那顶李忆如所坐的轿子进入大堂,行礼道:“断护法,我三人已带了那位姑娘回教,不知教主他老人家安在?”断无痕在教中地位较之公孙震三人为高,此时教主不在,公孙震三人便须请示断无痕。
    断无痕听他们已拿住李忆如,心中不禁一惊,但仍不露声色道:“有劳三位长老。不久前总坛传信,苗疆中百苗族长意欲不利于我教,教主是以即时返回,此间事务暂由我代为接管。楚炎风此刻何在?”
    公孙震答道:“我等奉教主之命,去带了这位姑娘回来。教主有令,邀楚炎风三日后来分坛相见。”
    断无痕听了略微一惊,暗自寻思教主为何不将楚炎风一同带来。随即便已明白,若将楚炎风擒来,过于逼迫只怕反为不美。邀他三日后相见一来显出教主容人风度,二来经过三日之思,楚炎风为了李忆如答允入教的可能也会更大一些。念及于此,对教主之深谋远虑不禁又是佩服,又觉心惊。
    断无痕随即道:“三位长老此行功劳不小,他日我自当禀明教主。三位此行可曾受伤?”他不问楚炎风如何,而问公孙震三人受伤与否,不但可免人生疑,而且公孙震三人也必会因此心生感激。
    果见公孙震三人甚是感动,道:“那楚炎风剑法精妙,那姑娘身手也极是了得。我与欧长老围战楚炎风,褚长老与那女娃交手,不想楚炎风单斗我二人仍是占了上风,我肋下也中了一剑,那边褚长老也被逼得连连后退。后来褚长老行使险招,让那女娃一剑削断软鞭,趁机放出鞭中迷药,那女娃吸入迷药方才倒地。楚炎风见那女娃被褚长老制住,心中大惊,我们三个才有机可乘,封了他的穴道。”
    断无痕虽早知以公孙震三人武功奈何不得楚炎风,但拜月教中人大多精于放蛊下毒,实是防不胜防。如今听楚炎风并不大碍,不觉松了口气。但断无痕听得李忆如武功竟也甚是高明,不禁微觉奇怪,向轿子望了一眼,随即道:“那姑娘中了褚长老迷药,可有大碍?”
    褚通道:“这迷药只是令人昏迷不醒,并不伤身,再过片刻这女娃便可醒来。”
    断无痕听了点了点头,对身边一名教徒道:“去替这位姑娘准备一个住处。教主有令,要善待这位姑娘,不得有丝毫不敬。”那教徒听了躬身行礼退下。
    公孙震又道:“当初教主吩咐我等不可得罪楚少侠,其实以我三人本领根本奈何不得这两个小娃。断护法,当初你入我拜月教时,我们这些老头子心中不服。后来见你武功了得,见识不凡,这才心悦诚服。原先我们以为,像断护法这等少年英雄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个,没想到楚炎风和这位姑娘也如此了得,当真是后生可畏。得断护法和楚炎风两位相助,教主大事何愁不成?”
    断无痕听了,略微一笑,道:“三位长老过赞了。此行三位想来也已累了,便请先休息片刻,此处事情由我处理就行了。”
    公孙震三人听了,便即行礼退下。一众拜月教徒也随着离开。一时间,大堂中空荡荡的,只留断无痕与仍昏迷未醒的李忆如二人。

    过了片刻,李忆如忽觉神志渐复,睁开眼来,见自己竟在一顶轿子里,心中大奇,忙走了出去,却不知身在何处。又忽见断无痕在前面低头沉思,不禁奇道:“你……你是断无痕断大哥?这里是拜月教?我楚大哥呢?”心下不禁甚是担忧。
    断无痕见她醒来,抬头道:“在下正是断无痕。这里也确是拜月教分坛,不过楚兄并未被擒至此处,他此时也并无危险,姑娘请放心。”
    李忆如听楚炎风无事,心下松了口气,问道:“那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何?”
    断无痕道:“本教教主下令,派公孙震他们三个将你擒住,便是为了使楚兄加盟本教。并已定于三日后请楚兄来此相见。”说着不禁叹了口气。
    李忆如心知楚炎风三日后必定来此,便即替他担忧起来,断无痕叹气,她也并未留意。
    断无痕又道:“我已派人为姑娘安排了住处,姑娘若是累了,便可去休息。”略过片刻,续道:“依我看来,楚兄此次必定不允加入我教。”
    李忆如听了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断无痕答道:“当日我诚意相邀,楚兄便未答允,而且回绝的十分干脆。今日教主以你要挟,以楚兄个性,更是不会答应。”
    李忆如听了点了点头,但想到楚炎风必会暗中潜入相救,只怕危险重重,不由得心中更是焦急。

    潼陵城中的一家酒肆中,一个青年正半伏在桌上饮酒,身边堆了不知有几个酒瓶,但那青年仍是一碗一碗地喝着,便如吃菜一般。旁人见他这般喝法,不禁称奇,也不禁暗道:“这等喝法,只怕他非要醉死不可。”那青年身穿一袭白衫,衣襟上却有一大滩血迹,看起来是个江湖上的落拓客。那青年的脸色却比他身上的白衫更为惨白,容貌也极为憔悴,但眉目间仍可依稀辨出这青年正是楚炎风!
    楚炎风怎会在这里?又怎会落得这般?酒肆中的酒客虽不知楚炎风是谁,但众人见他这般喝酒,想来他必有极大的伤心事,因此才会想用酒来麻痹自己。
    楚炎风又喝了一大碗酒,酒虽醇美,但楚炎风喝着,却苦到了心里。这两日来,他借酒消愁,每日里心如刀绞,无时不在牵挂着李忆如。她受自己所累而为人所擒,这又叫楚炎风心中如何安宁?这两日夜晚,他都暗自潜入拜月教分坛查看,但拜月教内门户重重,更有无数教众四处巡查,要想救李忆如出来实是难如登天。两夜来,他废然而返,失意之下唯有以酒来麻痹住心中的伤痛。
    拜月教如今已是指明了除非他入教,否则便不会放了李忆如。三日之期转眼即至,更难求同门相助。自己若不加入拜月教,只怕李忆如届时更会有性命之忧。但又如何能令自己背叛师门,改投别派?更何况李忆如于拜月教不共戴天,她又怎肯自己为了救她而加入拜月教?但更不能对此置之不理,弃李忆如于不顾。一时间,楚炎风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得大口喝酒,唯盼一醉解千愁。
    过了不知多久,酒肆中又踱进一名酒客,急匆匆地叫道:“店家,上酒,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
    这种酒客一天之中只怕至少也有好几十个,任谁见了都不会留意。但楚炎风听着便如忽然受了雷击一般,全身一震。忙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道士,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道袍,一脸酒气,眯着两眼,似乎在品尝着酒肆中特有的味道一般。
    楚炎风一下子站起身来,在桌上掷了一锭银子,几步赶到那道士面前,叫道:“师叔!”语气中充满了不胜喜悦之情。
    其余的酒客见他突然起身,又叫那醉道士叫“师叔”,有的不禁暗自笑了出来,心想:“这青年喝酒的本事只怕便是跟这道士学来的。”
    那醉道士正是酒剑仙。他正闭目回味着上次喝的“十里香”的余韵,忽听得有人喊叫,声音甚是熟悉,双眼微睁,见是楚炎风,不禁喜道:“好师侄,我正愁没人陪我喝酒。你来的正好,先陪我喝上两坛再说。”说着便顺手拉过一条长凳让楚炎风坐下。
    楚炎风心中焦急,并不坐下,忙道:“师叔,我是请你帮我救一个人。”
    酒剑仙听了一奇,问道:“救人,救什么人?”这时方才注意到楚炎风容色憔悴,衣襟上又有一滩血迹。于是问道:“你这是……”
    楚炎风见跑堂的伙计端了一大坛酒过来,于是一手抓过酒坛,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