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星纪元
怎么还是要打?林乐看着神色狰狞的鹰飞扬,心中微叹口气。就算是最亲近和蔼的扬叔,毕竟也是个魔族。好勇斗狠,这本就是魔族的天性吧。就算是平日里碰上的弱族,互相之间也经常大打出手,是只姿势样子都颇为丑陋而已。“到时候再说吧,我想出去走走。”林乐神色淡淡的。方才那一番情状,令他胸中有些积郁,便想去独自探探那著名的巴底士。
“好吧,要我陪吗?”鹰飞扬不知哪说错了话,疑惑的看着林乐摇头下楼去了。但毕竟他是谷主,不便多管,只得仍旧回房练那鹰族密录。
林乐原想在站到客栈楼下站会,顺便找人打听一下,可那小二偏要赶着上来献殷勤:“客人,晚饭时间了,您吃点什么吧?”林乐不堪其扰正想离开,想了想又折回来:“知道巴底士狱在哪吗?”
“巴底士?想去参观要到下星期才行,而且门票钱可不便宜,您……”小二看着林乐一身,作出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来。
“说下去。”林乐急着听下文,看也不看的从空间囊内抓了颗戒指给他——这会倒不吝啬了。
小二接了戒指,登时被上面硕大的宝石吓到神志麻木。只懂愣愣的盯着闪烁微光的蓝色晶石,脑中一片空白,哪还听得到林乐的催促。直到旁边几人被这宝石戒指吸引凑过来,眼看财就要露白时才忙不迭的将它塞进裤兜。再看林乐的神情已大不相同,几乎拿出拜见皇族那一套礼节来:“大人,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小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坐下再说。”已是晚饭时刻,旁边来往顾客逐渐多起来。林乐不想引人注意,先拉那小二在堂口第一张桌前坐下,才命他将所有有关于巴底士的情况“细细道来。”
原来这巴底士监狱也称皇族专用监狱,乃是魔界规格最高防卫最严的监狱。一向用来关押对于魔界之王相对重要的犯人——举个正常例子,白牙那些原来的妃子便被关在里面某处。只是这些可怜的女子已被主人忘记,若无变化就只能一辈子在里面喂苍蝇臭虫了。而于普通监狱不同的是,巴底士拥有自己的军队系统。五千人狱卒各个都是一流高手,而且编制严密管理科学,绝不逊色于魔界任何一支武装。只是这支有实无名的军队自有其限制:若非涉及到关押囚犯、监狱防护本身的安危。这五千高手只能呆在巴底士内看管囚犯,没有任何行动自由。
所有狱卒均是从魔族居民中挑选出来的,必须功力高强家世清白,忠于魔界之王之辈才有机会担任。而这些所谓狱卒的生活条件也是极优越的。优越到足以吸引更多人的拼死苦练,只为有机会进去工作。
“那你刚刚所说的参观是怎么回事?”听起来,这其中机会颇多,或能找到突破口也未可知。
“是这样。”小二舔舔嘴唇,先起身从柜台上拿了壶茶,给林乐倒上一杯又自己就着壶嘴灌了一气。才解释道:“这个是新王上任后定下的规矩,每个月初三天乃是巴底士对外开放时间。只要你付的起高额门票,就可以进去看几个烂成一堆的女人。也真是奇怪,那些有钱人居然偏偏喜欢看着个。我听人说,那几个女人烂的脸上骨头都露了出来。还没死,一直惨叫着。啧啧,想起来就可怕。”
“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林乐有些搞糊涂了,急追着问:“除了看她们还能参观下别的吗?”
“能不能参观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不过那几个女子来历倒是传的沸沸扬扬。”小二压低嗓门,凑过头来道:“大家伙都在说,她们是前王的爱妃。大王是为了抓白牙先生才把她们放出来当诱饵的。”
林乐心头一震,回想起魔物森林里白牙乔奇交手前两人的对话。当时乔奇曾提到一种叫什么‘紫花香煞’的毒药。后来白牙也解释过效用,听起来似乎和小二说的颇为一至——莫非真的是白牙那些妃子?
“谢谢,没你事了。回去吧。”林乐满腹心事的站起来,端着杯子愣了一阵又重新放下,心中委实难以决断。
若真是白牙的人,与情与理自己都是责无旁贷。但听小二说来的情况,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们救出势必与整个巴底士发生冲突。倒时候杀不杀生就由不得自己了。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林乐抛开心事,逆着人流向外走去。时辰还早,勘探一下地形也是不错的选择——总之这时后再让他对着杀气滕滕的鹰飞扬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就算有芯佳在旁边也是一样。
都城的魔族们看来的确与边陲小地大有不同,林乐连走三四条街居然没发现一个当众打架的。路人个个行色匆匆,背着工作材料的多,提着武器的少,看来倒有种人类都市的感觉。
林乐慢慢走着,尽力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几条大街上除了脚步声就几乎没什么别的声音,商家小贩们也只受在货物前等人挑选。并不如可西那般大声吆喝。林乐看着这一起,居然渐渐开心起来。各色路人默不作声的穿插行走着,就象是古地球上默片时代的电影镜头一般。
由于各个都行色匆匆,林乐也不敢贸然拦住人家问路。便那样一面看着两边一面朝前走着,不知不觉的运上“缩地成寸”的功力。而就在离他百米远的后面,一个容貌模糊的男子骇然看着他缓步消失在目力极限处。完全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只好满腹疑窦的回宫复命。
“您好,请问一下……”那人摇摇头,争脱林乐的手顾自原路离去。完全没有听完话的兴趣——这已经是第四人这样的了。离开主要大街后周围开始嘈杂起来。林乐便当街抓人问着,想知道巴底士究竟在哪个方向。谁料这些家伙们一个个跟哑巴似的,不是摇头就是摆手,连句整话也不愿说。简直冷漠至极。
“这位先生,您……”又一个望也不望一眼便离去的。林乐心头火起,差点就想把这无礼的家伙抓过来揍一顿。
“先生,买花吗?”背后童声响起,转头一看,个是八九岁的小男孩正捧着一大把艳阳花:“一个铜子一把,您要吗?”
这男孩皮肤雪白,容貌却丑丑的。是个弱族,此刻正努力的掂着脚尖向林乐笑着:“先生,买吧。很便宜的。”额头上冒出一曾细汗,看来颇的惹人恋爱——越是这样的丑小孩,偏越能激起林乐的同情心。这样的情景很容易让他回忆起自己小时候的情形,心中那块最柔软的地方也被轻轻的触动了。林乐蹲下来,扶着小男孩的肩接过一把花:“好的,我要这一把。”身边没有钱,乾坤袋就又一次发挥了作用。这回是一跟光芒夺目的钗子,用料极古怪,似乎是种稀有金属。小男孩显然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还道林乐没钱付帐,便又很慷慨的分出一把来:“先生,再给你一点。我卖完了也该回家去。”
“乖,这个东西收好。”林乐小心的帮着男孩将钗子放起来,又笑着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周童,今年9岁了。”男孩子回答了后便急着要走。林乐看天色已晚,也不拦他,只问明了巴底士的方向。确定后就朝着那边走去。
~第四十九章 狱王传说~
由于心中另有犹疑,林乐刻意放慢了速度,真正如闲庭散步一般的朝卖花男孩周童所说方向行去。而天色也在此时真正暗了下来,红日躲进了夜幕,连片的黑云拢盖着天空。都城各处亮起了灯光,但大街上行人终究越来越少,青石路面上的脚步声也逐渐归于细微直至终不可闻。走在这样环境里,林乐自然毫无阻碍。只是脑中考虑着的事仍让他烦恼不已。
“谁?”黑暗中,林乐与一老者擦身而过,那老人辨不清楚,只碰到了那花。就巍巍颤颤的问了一声:“是阿童吗?”
黑暗对林乐来说根本不存在,所以他只在一瞬间就看清了老人的样子。这是个老到脸上皮肤都收缩起来的老人,弱族。而面目神情与方才那卖花小男孩有酷似之处,再听他说到“小童”,林乐自然猜到这应该就是周童的长辈了。
“不,你是在找一个卖花的小男孩吗?”
老人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见,便又开口道:“是,我就在找孙子。今天中午出来卖花的,咳……这乖孙可真是好,整天卖这卖那的照顾我这老头。要不是他,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折腾死了。”
没听到林乐回答,老头没象其他老年人一样絮叨下去。摸索着拉住林乐扶在他肩上的手:“先生,您刚见过他吧。我家阿童往哪走了?”
“这边走,我刚问他买了束花。”林乐领着老人朝后走了几步,想想还是带他去找孙子算了——越靠近巴底士就越要面对如何对待自身力量的抉择,潜意识里,他还在逃避这这道危险的选择题。
“谢谢您了,先生真是个好人。”夸了一通林乐的侠义心肠,老头依旧絮絮叨叨的继续着刚才那话题。钻进林乐耳朵的全是那卖花小童的仁义之事。讲他如何艰难持家,如何省吃俭用照顾他,还专门为他去偷学了医术。故事很长,细节很多。林乐听的厌烦之余,还是稍稍被感动了一下:“老人家有这么个孙子,颐养天年也是很难得了。对了,您老怎么称呼?”
“那是那是!”黑暗中,老人咧开嘴笑了一下。丑丑的脸上满是得意之情:“先生叫我老周就行了,咱弱族没啥地位。名字也不过是叫叫而已——这位先生也是我族中人吧?您这年纪,还是很吃香的……”
林乐微微一笑,并未纠正他的话,只告诉他自己信林——纯以身份而言,自己这冒名的“秀族”也实在未必高出他多少。而且在民主社会下生活十多年的林乐也多这种分族制度很不感冒,在他眼里,弱族并未有何不同。只有些奇怪:其他地方不多见的弱族在都城居然随处可见,似乎平时也没人故意欺辱的样子。难道都城魔族的素质比较高吗?
“林先生,看到我孙子了吗?”两人走了一阵,仍未见到周童,老周心中急了起来。努力睁着一双老眼四下里张望,试图从黑暗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别急,我帮你看着,漏不掉的。”林乐宽慰道。
只是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孩子真不知道哪去了。林乐本想喊一下看看,但见那老头说话走路都蹑手蹑脚的,不由奇道:“难道这里不能大声说话吗?干吗不喊几声?我们这样找不知道弄到什么时候去。”
老周吓的连连摆手,示意林乐把声音降下来:“可不敢再大声了,会把警卫队招来的。到时候抓进牢里,没人可保不出来。”
抓进牢里?林了听的精神大震,忙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声说话有人抓吗?”
老周一边往前走一边七绕八弯的解释了一通,说的语序混乱文理不通。总之大意是新王最近实行了宵禁,凡入夜后在街上游荡还大声喧哗的必抓无疑。进去后还得查明三代,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可以交保放人。保金据说极其高昂,绝非普通人家所能承受。更遑论老周这样家徒四壁还要靠孙子卖花养家的贫苦之辈了。而最后那的补充说明让林乐的眼睛亮了起来——凡是被抓的犯人,都将押解到巴底士关起来。毕竟魔族人人习武,若非在巴底士那样严密的地方,一群高手联合起来越狱还真不好防。
这倒是个好门道……林乐沉吟一阵,定下计较,也暗暗为乔奇的苛政摇头叹息。当然,在故意被抓之前还得先帮老周找到小周童——“老周,我们快点吧。我感觉小童可能就在前面。”林乐扶着老周的手加了点劲,几乎是推着他在走。当然,这感觉也并非虚言:刚刚思考时林乐已隐隐闻到一些香味,与自己手中那束一模一样——想必周童正在前方不远处。
“哎,林先生您慢点。我这老骨头禁不起折腾……”没等老周说完,林乐手上运点小劲,已将他稳稳的托起来朝前走了。老周对林乐的“神力”大是惊异。但孙子的消息占据了他的所有心神,便眯眼向前看着,一边小声自语:“哪呢?在哪呢?”
香味已越来越浓。林乐紧赶几步,转过一个拐角,正听到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与哭喊在那响起。
“不要抓我!!求你们了,我还要回家管爷爷呢!大哥大叔,你们行行好吧!不……不要!救命啊!”最后一声“救命”被半截打断,发出的是一声沉闷的呜咽。林乐抬眼望去,几个大汉正捂着一个小男孩的嘴,七手八脚的将他塞上一辆车去。旁边地上散落着一些碎花,已被践踏的粘满污泥。再看那男童眉目,不是周童还能有谁?
“糟了!我的阿童!”老周虽目不能见,但如何听不出自己孙子的呼救。登时急的一口气喘不上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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