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贼
花满天诡异地笑了笑,道:“刮起大风相隔十丈听不到对面屋里传出的声音很正常,那当时的风声是不是很响,响到在屋里也能清晰的听见?”
秀才娘子是聪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颤抖着声音道:“你是说以相公的惊醒,在大风带起的声响中根本无法安睡,也就是说我进书房关窗户时,躺在床上的相公已经死了?”
花满天点点头,道:“凶手在酒席之中就已经杀死了龚秀才,出了秀才府后,又转身回来把龚秀才的尸体砸得让人分辨不出面貌,再把书房门由里扣上,然后从屋顶爬出,溜之大吉。”
老实和尚被花满天的推断弄昏了头脑,问道:“凶手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
花满天笑道:“一点都不多余,凶手原本就想把局面搅得越乱越好,最好是乱到最终成为一起无头公案。”
秀才娘子已经无力推想,道:“凶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设计出如此复杂的计策害我相公。”
花满天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凶手,作案都需要动机,只要找到了动机,才能推断得出真凶究竟是谁。”花满天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做案之人只局限在当时在秀才府中的人,而神秘的王大哥和秀才娘子是嫌疑最大的人。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秀才娘子整理出一桌素菜招待花满天三人。秀才娘子此时不再避嫌,和三人同桌而食,丫鬟如花在身旁陪伴。饭刚吃到一半,正门刺咧咧冲进一身穿官服之人,一进大门就扯开了嗓子叫道:“玉娘,你看我为你带什么来了?”花满天等人这才知道,秀才娘子名叫玉娘。
玉娘紧锁着眉头起身,正准备迎出去,那人已经冲到了饭桌之前。玉娘冷冰冰地道:“燕捕头所来何事?”
燕捕头将手中一饭盒摆在桌上,指着花满天三人问道:“他们是何人,为何会与你同桌吃饭?”
玉娘恼怒道:“他们是谁与你有何干系,若是无事,就请回吧!”
燕捕头见玉娘生气,全是横肉的脸上忙堆起笑容,将饭盒打开,端出一碗还热气腾腾的粥,献宝似的说:“我见玉娘接连几日痛哭,身体逐渐虚弱,心中实在不忍,就叫人特意买了上好的血燕燕窝,熬了粥为你送来。”
玉娘冷然道:“多谢捕头好意,小女子实在没有胃口,带上你的粥请回吧!”
燕捕头几日来受的气终于爆发,将手中粥碗一把摔在地上,破口大骂道:“烂婊子,别以为自己有多清高,你家秀才才死不过四日,你就同三个男人同桌吃饭,我看你就是欠X。明摆着告诉你,龚秀才死得冤枉,已经惊动了刑部的人。刑部经过商议,推断出凶手就是你们本府的人,你也在嫌疑人中。要是你再不识抬举,不顺从大爷的意,明日我就来把你抓进大狱。嘿嘿,一旦进了大狱,一切都不由你做主了。到时你不只是伺候我一个人,而是整个大狱的官兵,”
玉娘被燕捕头一席话说得脸色铁青,浑身发颤,怒得竟说不出话来。周龙见自己喜欢之人被人如此侮辱,紧咬着牙跟猛的站起,一股无形杀气汹涌而出,将燕捕头团团包围。老实和尚对燕捕头这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一向做善人的他竟然没有阻止,神色之间似乎还在期待着周龙用什么样的绝招将他杀死。放在往日,燕捕头这样的人就算让花满天亲手临迟也不带眨眼,可现在却不能让周龙杀他,嘴角微微一动,将一句话传入周龙耳内。
燕捕头正怒火中烧时,猛的感觉周围气温变冷,心中没来由的升起即将死亡的感觉,抬头一看,见对面一人笔挺的站着对自己怒目而视。那人眼光实在可怕,就如一把利刃直插自己胸口,让他好不难受。燕捕头武功极其低微,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杀气,只知道浑身动弹不得,心中有无尽的恐惧。
以燕捕头的功力,周龙不出手,光靠杀气就能将他杀于无尽的恐惧中。正在周龙准备击杀他时,耳旁突然传来花满天的声音:“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要是现在动手,势必给玉娘带来更多的烦恼。时间有的是,这家伙逃不掉的,日后再杀不迟。”周龙转身看了一眼接近崩溃的玉娘,明白现在杀了燕捕头的话,对她来说只是增加烦恼而已。深吸一口气,杀气瞬间消失。
燕捕头再愚钝,也知道对面的三个男人惹不起,压迫他的杀气消失后,转身就往大门跑去。临出门前,抛下一句话:“你们等着!”
玉娘刚丧夫君,还在悲痛之中,又被燕捕头如此羞辱,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微弱地对花满天三人道:“多谢官人相助,小女子身体不适,回屋休息片刻,你们自便。”说完,由如花搀扶着,向后院而去。
周龙见玉娘慢慢消失在眼前,只留下两行泪迹,胸口顿时如被泰山压着一般难受,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也哭上一场。
花满天起身扶着周龙的肩,笑道:“爱情这东西是不是很玄妙,一会儿让你偷着乐,一会让你想偷着哭。龙哥,你慢慢体会吧,我和和尚出去喝酒去了。”
周龙回过神来,问道:“那我怎么办?”
花满天道:“你没听那个燕捕头让我们等着啊!你现在当然就是乖乖听他的话,在这等着,好好做你的护花使者,哈哈!”
第一百六十章 破案
花满天和老实和尚出秀才府时,正好遇见打听消息回来的郝瑟。郝瑟见只有花满天和老实和尚两人,问道:“龙哥呢?”花满天笑道:“在里面做护花使者呢!”郝瑟淫笑道:“发展这么快?”老实和尚伸手就是一拳,道:“想什么呢,龙哥在保护玉娘。”郝瑟茫然道:“玉娘是谁?”花满天一把将郝瑟拉起就往外走,道:“脑袋被驴踢了啊,在秀才府里龙哥还能保护谁。废话少说,找个酒楼边喝边说。”
杭州一品楼,花满天三人坐在三楼,身前桌上堆满酒菜,正惬意的喝着小酒。
酒一开始喝,花满天就将刚才在秀才府的线索和事告诉了郝瑟。这起案件可是难为了郝瑟聪明的小脑袋,线索得得越多,就越混乱,脑子就象一团糨糊,再也无法进一步思考案情。等花满天将‘燕捕头大闹秀才府,周龙盛怒制恶霸’说完时,郝瑟大声叫起好来:“龙哥固然威猛,可我更加欣赏那个燕捕头。”见老实和尚投过来含怒的眼光,笑道:“你再仔细想想燕捕头所说的那翻话,绝对的经典啊!做恶人做到他这份上,也是一绝了。”老实和尚当场昏迷。
花满天也笑道:“燕捕头这人确实挺可爱的,可惜命不久也,哈哈!”问郝瑟道:“你去查探那姓王的有消息没有?”
郝瑟答道:“只探听到四日前确实有个姓王的客商在下午时分乘船南下。”
花满天道:“探听这一个消息你就去了这么久?老实交代有没有趁机去喝花酒?”
郝瑟笑骂道:“喝个鬼的花酒。在探听到确实有个姓王的做船南下后,我见时间还早,就回到秀才府找个仆人问了姓王的住处,然后去转了一圈。这一圈转得不冤枉,让我发现了一个你们绝对想不到了线索。”见没人追问,无趣地说:“我隐身在王府四周乱转,被我在姓王的卧室发现了这个。”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根一尺长的铁制空心圆筒。
花满天接过铁筒仔细看了看,在铁筒上发现雕刻精美的男女交欢图,问道:“这看起来是采花贼专用来喷迷烟的东西。”
老实和尚凑过来看了一眼,惊道:“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万淫筒’,是‘采花门’所用的独门宝贝,专用来喷各种迷烟。”
花满天神色动容道:“也就是说姓王的是采花门的人了?”
郝瑟道:“这万淫筒只有采花门的人才能使用,而且采花门的重要人物才能拥有。采花门因作恶太深,十年前被武林正道广发英雄贴围剿,当时采花门几乎被全部歼灭,只有少数几人逃脱。此后采花门从江湖消失,逃脱的余孽也隐藏起来,再不敢出来作案。”
花满天笑道:“想不到这姓王的竟然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脑海一闪,问道:“采花门中人武功如何?”
老实和尚道:“武功并不高强,放毒和轻功却着实了得。就是因为采花门人的轻功高绝,所以经常被他们逃脱,不得已下武林正道才发出英雄帖广聚高手进行围剿。”
花满天神色很是郁闷,道:“还以为发现这条线索就能断定凶手是谁,那知道把案情搅得更乱了。”
老实和尚不解道:“为什么这么说?”
花满天道:“既然万淫筒是百花门中重要人物才能拥有的,而百花门人最擅长的就是轻功,那在书房上发现的有裂痕的瓦片就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因为以姓王的轻功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个痕迹。”
郝瑟道:“如此说来,姓王的已经从凶手的名单中排除了。”
花满天摇头道:“不一定,说不定他是为了掩饰自己真正的身份,故意留下痕迹让人猜不到他身上。”
老实和尚拍了拍光头,叫道:“不好!”
花满天见他似乎有发现,忙问道:“什么不好?”
老实和尚道:“以采花门人的性格,把龚秀才都给杀了,那玉娘岂不是早就应该被姓王的迷奸了?”老实和尚这话太意外,两人大惊。
郝瑟甩了甩已经快打结的脑袋,道:“要真是如此,玉娘为何会提也不提,还说出早上那翻话来?”
花满天瞪大眼睛道:“要是玉娘真被姓王的迷奸,那答案只有一个……”
老实和尚和郝瑟脸露不可思议的神色,同时道:“你是说龚秀才之死,是玉娘和姓王的串通所做,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眼中钉,从而能在一起?”
花满天点点头,又摇摇头,道:“目前来说,这个可能性最大。要真是如此,我反倒茫然。以姓王的身手和擅长使毒的本领,只要在龚秀才身上下慢性毒药,那龚秀才死时就会被认为是死于病痛,没有人会怀疑,他为什么非要弄出如此复杂的案件?而且从这几日玉娘的表现来看,所有表情和话都不似装出来的。要是玉娘能装到连我都分不出真假,那她的演技和城府实在太可怕了。”
原本以为发现了可以查清整个案件的线索,那知道反把案情更加复杂化,三人如撞进无数的蜘蛛网,怎么解也解不开。
下午,花满天三人头昏脑涨的回到秀才府。周龙在后院站如一棵松,表情茫然。玉娘还在卧室休息,看来在新丧相公和燕捕头的双重打击下,伤得不清。直到天色快黑了下来,玉娘才颤巍巍的从卧室出来。这时花满天四人因要避闲,已经离开,只有周龙隐藏在屋顶暗中保护着玉娘。
回到别院的花满天三人神情很是疲倦,比在大军之中冲杀还感觉劳累。众女见三人表情,知道今日又无收获,连忙安排酒席,来舒缓三人的情绪。酒席之中,花满天不厌其烦的将发现的线索又讲了一遍,听者也被弄了个百思不解。
接下来的几天,花满天发动在杭州的所有关系调查置身于案件中的任何人和物,就连秀才府中养的狗和王府养的鹦鹉也没有放过。调查轰轰烈烈的展开,却依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新线索被发现。燕捕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在秀才府出现过。
花满天这一日坐在屋内查看得到的线索,看来看去也没有发现,心情很是郁闷。正郁闷时,周龙突然从外闯了进来,一脸喜色地说:“玉娘收到一封署名王通的信,叫我来请你过去。”这些天周龙一直在秀才府当他的护花使者,玉娘对他虽然逐渐熟悉,可依然保持着距离。
花满天一听这话,连忙把自己伪装一翻,冲向秀才府。
花满天和周龙来到秀才府偏厅,老实和尚和郝瑟已经先一步到了,和玉娘一起把目光投在桌上的一封信上面。玉娘见花满天前来,虚弱地说:“官人来了,请帮小女子看信吧!”到此时,玉娘已经受不了任何打击,连看信的勇气都没有了。
信封上写着‘玉娘亲启’的字样,花满天把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读道:“玉娘,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身在去南洋的途中。请原谅没有带你一起南下,也不要怪我不守诺言,因为我实在无法面对死去的兄弟。要是有来生的话,我一定要比龚玉泉先一步认识你,今生就此做罢吧!”
这封信虽只有短短几句话,却无疑是晴天霹雳。玉娘听完信中的内容,喷出一口鲜血,四肢僵硬,昏死过去。周龙在玉娘倒地前将她接住,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所有人都呆住了,仿佛置身梦中,恍惚不知所措。
花满天又看了一遍信,将信纸交给郝瑟,道:“再去王府转一圈,查看一下这是不是王通的笔迹。”郝瑟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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