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武林
忖罢,笑道:“牛兄也是参加大会去的吧?”
牛强哈哈笑道:“伍公子见笑了,我算哪碗水,敢上那种大席面,连站在旁边听听都没有资格。”
伍灵珠故意惊道:“牛兄此话,小弟可不明白了,既然称武林大会,当然只要是武林人士,就有资格参加,哪还分什么彼此?”
牛强见这公子哥儿全无江湖经验,心中好笑道:“这样说起来,伍公子大概也想参加一份了。”
伍灵珠故作正色道:“当然当然,除魔拯危。武林个个有责,本人不知也罢,既然知道了,岂有不参加之理,牛兄如果高兴,我们结伴同行可好?”
牛强哈哈笑道:“我的公子爷,你快收起那份好心吧,武当山大会不是人人能去的,参加的人、听说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数日前还听得一个消息,武当山上,自解剑池起,设立三道关口,每道关口都有功力超绝之入把守,就是怕一些虽有血气而无真才实学的人上山参加,徒乱大会秩序。
“凡能过得三关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大会,像我们不要说是闯三关,就是踏上武当山边缘,也会挡驾前进了。
“这次大会不简单,开会固然是主要目的,但在大会进行之时,难免会有敌人来破坏,是以武当山上无处不把守得如铁桶一般,连飞鸟也难以飞过哩!”
伍灵珠暗笑这家伙确实耳朵灵,居然如此清楚.故意叹口气道:“牛兄不说,小弟可能跑次冤枉路。”二人谈着话,不觉进了咸阳城门。
伍灵珠见三街六市热闹非常,行人拥挤,摩肩接踵,全无空隙。
牛强伸手一拉伍灵珠道:“伍公子,请随我来,咸阳地形我最熟,望河楼的酒菜,可说天下闻名,今天我俩好好吃他一顿。”伍灵珠对咸阳地区本不熟,闻牛强之言,乐得相随。
二人穿街过巷,未几来到望河楼。伍灵珠抬头一看,见楼有三层,门面阔大,食客盈门,络绎不绝,斗大的“望河梅”三字,金漆高悬。
牛强伸手一让道:“请!”
伍灵珠潇洒地步进大门。
三名酒保朗声高呼:“客到。”
牛强轻声道:“伍公子请登楼,上有雅座,楼下太乱了。”
伍灵珠微笑谦让道:“牛兄先请。”
牛强看似粗人,在这方面也知礼貌,他哈哈笑道:“我说公子不必客气,这酒楼是我常来的,今天是我请客,岂有主人先登之礼,还是请吧!”
伍灵珠微提青衫,起步先登,道:“在下与牛兄萍水相逢,竞蒙如此厚待,实感荣幸之至也。”
牛强一面交代酒保菜式,—面哈哈笑道:“哪里话,我牛强最喜交朋友,今蒙公子不弃我牛强是粗人,荣幸的是老牛。”
二人登上三楼雅座,伍灵珠举目一瞥,见楼上座客盈席。
牛强选了临窗一席道:“伍公子请坐,这临窗的一面,正好远眺灞陵。”
伍灵珠随即转身近窗,凭棂远眺,见黄涛滚滚,浩浩荡荡,永远东流,无休无止,不禁感怀良深。
牛强一面斟酒,一面潜窥满楼食客。
突然——
他发现一个古怪的和尚,生得狰狞异常,单独坐在楼的一角,自斟自饮。
牛强一拉伍灵珠坐下道:“伍公子请看那怪僧,不似我国僧人装扮,长得有多狰狞。”
伍灵珠闻言注目,见那和尚两耳垂环比碗口还大,头束金箍高鼻凹眼;即笑道:“牛兄,那僧人的装扮在下曾见过多次,那是天竺僧‘行方求缘’和尚,不过到中原来者甚少。”
牛强皱眉道:“那家伙生相凶恶,公子请看他桌旁还放着一根大铜棍,说不定还有两手真功夫哩。”
伍灵珠微笑点头,道:“牛兄所见不错,那番僧武功一定不错,今天这酒楼食客复杂,可能还有场是非,我们静观动态好啦。”适在这时,楼梯一阵步履声,“蹬蹬蹬”上来一人。
那人身穿平常服饰,向全楼环视一周,发现伍灵珠所坐位置,即刻过来。伍灵珠起身道:“兄台认识在下?”
那人见牛强在座,恭声道:“小的认识公子。”
他说着从身边拿出一封信道:“公子,这封信是我主人叫小的专程奉上的,请看便知内情。”
伍灵珠接倍在手,见封面落款处有“多缄”二字,便知是谁所写。抬头道:“请问兄台贵姓,此函在下敬收,请上覆贵主人,说伍某未便书启,惟照函留意就是。”
来人道:“小的姓谷,公子的话小的记下了,现在告辞。”来人拱手一揖,转身而去。
伍灵珠侧身拆信一看,见上面写道:“伍大侠赐鉴,多克卢现住灞桥驿站,因有要事面呈……”
伍灵珠阅未尽,即收信于怀,起身向牛强道:“牛兄,小弟有要事待办,暂时告退,我们前途再见。”
牛强起立相送道:“伍公子请便,有事只管先行。”
第二十一章 剑气合一
伍灵珠出了望河楼,向行人一打听,便向灞桥方面前进,走不到两条街,刚好发现送信人姓谷的,即大声叫道:“谷兄,请与伍某同行。”
姓谷的闻唤,回头见是伍灵珠,高兴道:“伍公子这样快,怎不饮罢酒再来呢?”
伍灵珠赶上道:“恐贵主人有要事,是以早到为是,现请谷兄领路是幸。”
二人谈谈走走,已出了咸阳城。伍灵珠见前后无人,即道:“谷兄,此去灞桥,路程不近,我们要早点赶到最好,现请你指点方向,伍某人要先行一步。”
姓谷的微沉道:“伍公子请先行,此去向正北;不须问路,一到便知,如走小道,则东北一点就可。”
伍灵珠不等他话落,即放步东北小道,刚一转过弯,见四处无人时,随即两脚一蹬,升空而去。时当午初,伍灵珠已身在灞桥驿站门前,恰逢多克卢由驿站步出,一眼看到伍灵珠,如获至宝地欢声大叫道:“伍大侠,你真的到了咸阳!哈哈,我多克卢成了诸葛亮了,昨天派出十个人,各拿一封信,叫他们分别在关中一带寻找,没想到真找着啦,快请进。”
伍灵珠含笑道:“多总管不送王子回京,怎么倒找起我来了,王子恐还未到北京吧?”二人携手进入驿站特备的客厅坐下,多克卢接道:“我老多哪敢不送殿下之理,只因自你大侠留石寄信,殿下知大侠追的是什么厉害魔头,放心不下,自己带了王妃,留下两个特级卫士伴送回京,叫我老多和老孟两人率领所有卫士们,一直向关中追寻。
“我们在甘肃庆阳得着消息,听闻中原各大门派在武当召开大会,是以相信你大侠也会去武当,这才向咸阳追寻,昨日孟老总撞着一批和尚,双方各存探查之心,结果一言不合,大干一场,我这面还伤了两个一级殿卫士,现已往府衙就医。”
他一面说话,一面替伍灵殊送上一杯香茗。
伍灵珠接茶在手,见多克卢气色不佳,问道:“多总管遇的是什么人物?好像身中蛊毒似的!”
多克卢闻言,咳然一怔,道:“伍大侠看出多某中毒了.我自己没有感觉呀?”
伍灵珠拿出一粒磁晶精果道:“不惟中毒,而且很重,赶快吞下这粒果实,再迟恐无救了!”
多克卢骇得直冒冷汗,接过磁晶精果,连看的时间都放弃了,马上送入口内吞下。伍灵珠怕药性太慢,伸手按在多克卢神庭穴上,以内力助其药性早散。多克卢感激莫名,突觉一股微妙暖流,迅速散发全身。
伍灵珠收回手掌道:“好了,你今后再也不怕中毒啦。”多克卢正想道谢相救之恩……突感心中一呕,张口吐出—摊黄水。
伍灵珠一指地上道:“多总管请看,你所中的乃是‘白蚯蚓’蛊,这种蚯蚓只有后藏一带及瘴毒最盛之地才能产生,无疑,你是被天竺派人所暗算,我今天也见了一个野和尚,大概是天竺派的人,已向中原一带推进了。”
多克卢低头一看,见地上那摊黄水里,确有无数针鼻大小的白色之物,形似蚯蚓,抬头作揖道:“多克卢屡蒙大侠拯救,此生何以为报,惟有没齿不忘大恩,我们遇的确是天竺派人物,他们都是向武当方面前进。”
伍灵珠摇头笑道:“多总管何必把我举手之劳的事常放心头,干万别谈‘报答’两字,你信内说有要事面谈,请教关于哪方面的?”
多克卢正容道:“伍大侠不问,我差点给忘了,这次武当大会,可能遭遇莫大危机,传言万物教和天竺教暂时妥协,只等把中原武林消灭后,双方再争霸主,成者为正,败者为副。“且‘人寰三尊’现有一人进入中原、如果这一消息是确,那武当大会定遭两面攻击,就是世外三神同时出手,恐也难敌对方势力。”
伍灵珠沉吟有顷,道:“消息不管真实如何,总之大战难免,以多兄之意,对目前局势有何打算?”
多克卢叹口气道:“当伍大侠之面,多克卢无话不说.本朝和贵汉族人民,都有偏见存在,武当大会,我本想领两卫之众参加,但绝不能得到中原武林谅解。因此,我只有干着急,不然,多克卢回京求王子,把王子的尊师‘辽东苍龙’请出,以四大奇人御敌,虽不敢说全胜,总之不会全无把握,现世外三神仅现其二,普沱神僧不知肯否出山还是个大问题。”
伍灵珠微笑道:“多大侠放心,神僧我已遇着了,武当大会不知何时召开,到时他老人家必定到达的。”
多克卢欣然道:“那就好了,武当大会是三月初,距现在还有十余天,因此我要孟总管率领两卫人士回京去了,我只带了十个人专寻大侠踪迹,现大侠己到,今后行动要大侠来指点了。”
伍灵珠哈哈大笑道:“多总管太客气了,伍某怎敢承当得起,今天不走,明日我们结伴向湖北前进罢。”
“咸阳城的万物教和天竺派人不少,我先还认为有场架打,现经你一说,原来他们已有妥协,我们趁这半日闲暇,欣赏一番灞陵风光如何?”
多克卢欣然道:“溺陵风景不错,是我旧游之地,桥跨灞水,两岸柳荫蔽道,那‘汉文帝’陵,就在左近不远,伍大侠要游,多克卢愿当向导。”
伍灵珠道:“说走就走,灞陵我还是第一次前来哩。”
多克卢笑着起身,领先前行。
二人来到灞桥中央,见灞水急湍,滚滚飞泻,两岸杨柳成行,绿叶蔽日,细条如丝,随风起舞。多克卢慨然有感,道:“伍大侠,昔日折枝赠行,把袂唏嘘,大概就是这里吧?”
伍灵珠亦慨然道:“王维所作阳关曲,虽然不是此地,但仍援柳为词,的确是灞陵故事。”
多克卢点头道:“李白乐府曰:‘年年柳色,灞桥伤别。’当时之人,送友远行,折柳为别,今日思之,还有余凄之感,这灞桥更因此名闻全国,不知王维所作,伍大侠可还记得否?”
伍灵珠哈哈笑道:“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他吟声清越,根据阳关曲三叠之法,音绕晴空、既壮又悲。多克卢听得如痴如呆,眼泪无由顺腮而流。桥上的过往行人大都不懂词意,却被伍灵珠音调所感染,无不驻足低头,如着催眠。伍灵珠自己也怔怔半晌,才举目环顾,见沿河两岸,在这一曲之时,竟到了这多男女老幼,不禁一怔,接着一拉多克卢轻声道:“多总管,我们走罢,你看哪来这些人!”
多克卢泪水未干,轻叹一声道:“伍大侠,你吟得太好了,真是感人至极,我想,随便换哪个来再吟一篇,都无法有此声调,你的内功竟到达这种神化程度了:多克卢真荣幸结识你大侠。”
伍灵珠拉着他边走边道:“多总管夸奖了,伍某并无高深成就,刚才一曲,完全是词意感人所致。”多克卢正等开口接话……突然被一声大叫给插断了
。原来人群中有个三十余岁的青年,刚才被伍灵珠吟声感染,这时才回过神来,看到伍灵珠要走,不自禁地拦在桥头,大叫再来一次。
多克卢哈哈笑道:“朋友,再吟一次未尝不可,不过……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哩,时间不许可了。”那青年知自己太过冒失,尴尬地让开道路。蓦然一个破锣嗓子的大骂道:“懂得几句臭文,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懂,你不唱等我来了。”又有一个尖嗓子哈哈笑道:“和尚,你只懂念经敲木鱼,怎么?也懂得唱歌,……哈……那真是难得嘛!”
伍灵珠闻言,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多克卢本待叱喝那和尚,闻有人在调英他,也就忍下了,见那和尚正在找发笑之人,似有寻是生非之势。那和尚找不出发话之人,嘿嘿两声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在开佛爷的玩笑,走出来,佛爷非打断你两条狗腿不可。”
“哈,老秃奴,口气不小,你‘尧’老子在这里等哩,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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