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





  “党天英身为人婿,焉能一走了之?!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党天英一拜!”
  他言过此语,随即跪在地上,冲殷无法重重叩下头来。
  殷无法轻轻颌首,忽而又是一声长笑。党天英站立起来,自知殷无法已认下他这个女婿了,心头不免一阵快慰。
  他目送门外,哺哺心道:
  “香儿,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香儿,为父要留在这里,卫护你的外公,你的娘亲……
  香儿,我还有许多话,没向你说呢……香儿,你要多多保重……”
  回帮复命,前功尽弃,只恨我不能亲手杀他厂言此,他忽又转怒为喜,拍手道:
  “‘我自不用亲手杀他!那些蒙面人个个了得,只怕这会那老匹夫早就被大卸八块了!”
  天香又待启齿,宫笑海眉头一拧,拂手点了她的哑穴。
  他再不言语,双手并用,直将天香扒得一丝不挂,随及扑了上去……
  天香疼痛欲死,几番欲要昏去。眼前浑黑一片,心下却是忽念起花纤绣来:
  “谷中那会,她不也是受此奇辱吗?……皇甫伯伯说是为了报复,对她百般摧残,自己那时还向着他呢……这会,宫笑海也说为了报复,看他那模样,又分明是淫恶成性……他们男人,真是可恶极了!”
  她无奈地忍受,心下恨愤难当,烈火横窜:
  “我大香受尽离苦磨难,今日又这般受辱,因为什么?
  ……我没有亲人,却是因为什么亲人受苦受难,我不结交世人,世人却不肯放过于我,毁我一生!天香,你要记住这一切的一切……天香,你要报仇啊!
  天光大亮,红日溅血。
  宫笑海从她身上下来,胡乱为她穿上衣服,抱她便走。
  他一路尽拣荒僻小路,状其狼狈,这日,他带着天香竟是来到文圣山下。
  天香见是这里,心下一怔:宫笑海把我带到此处,想干什么?他既说不能回帮复命,他自是一心潜逃了。这里关卡林立,万人朝拜,又怎是隐身之所?
  她这番思想,却不明白宫笑海的深意。宫笑海久在。万神帮”中,心机却是过人。以他所想,这文圣山虽是人多显眼,可多是文人汇聚于此,“万神帮”追捕于他,绝难料到自己会潜藏这里。正所谓愈危险处,就愈是安全处。
  他自知“万神帮”帮规苛刻,行刑毒辣,是以才这般计较,赌上一赌。
  宫笑海自不能象群儒一样,凭其文才通过关口,上得山去。他大字不识一斗,焉敢一试?即便他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眼下为了避祸隐身,他也不敢招摇示众,惹人注意。好在他武功了得,一待夜深人静,他便施展轻功,从那文圣山险要之处,偷上山来。到一个山腰石洞,他把天香往地下一丢,开口便骂:
  “死丫头,那老匹夫害我惨了!我宫笑海在‘万神帮’中.身为南方舵一舵之主,何等风光!今日落魄如此,鬼模鬼样,我宫笑海不拿你出气,岂不要疯?!”
  他扯下天香的衣服,肆虐奸淫。天香困倦之下,又遭此强暴,一时承受不住,猛然昏迷…
  如此相待,日夜奸淫,十日过后,天香身心俱损,直如僵尸一般。那一腔报仇之志,渐作虚无。
  这日深夜,宫笑海出洞窃食回转,手里却多了一个青年书生。他把青年书生拎到天香跟前,狞笑道:
  “小白脸,看说她美不美呀?”’
  青年书生被他大手提着;喘息不畅,脸色涨紫。他见天香赤身裸体地躺着不动,立时又窘迫不堪,面上更是难
  看。他急急闭上双目,胡乱道:
  “美呀……真是美呀……”
  宫笑海劈头打了他一个耳光,吼道:
  “小白脸,你敢和你家大爷撒谎?!……小白脸,白我不杀了你!……”
  青年书生手舞脚刨,连连道:
  一大爷,我可没骗你呀!你不能杀我!”
  “你闭着眼睛,还说她美,你不骗我,难道是我骗你?!”
  青年书生被他一拍,眼冒金星,凡欲昏过去。他强自睁开眼睛,目对天香,一见之下,竟见那天香貌美如花,虽是憔悴,却别具风韵,令他不敢正视,心下狂跳。
  忘情之际,宫笑海却是把他扔到地上。他身似散架,瘫在那里,疼痛之下,硬是不敢作声。
  宫笑海哈哈一笑,这才坐了下来。他把青年书生叫到眼前,作声道:
  “小白脸,大爷有话问你,你要如实答来。若想骗我,你就得死!小白脸,你可听懂了吗?2”
  青年书生蜷伏地上,不住点头。
  官笑海哼了几哼,接着道:
  “小白脸,你在这有多久了?”
  青年书生头也不抬,颤声回道:
  “五六天了。”
  官笑海“晤”了一声,紧接着道:
  “才五六天吗?”
  青年书生身子一颤,忙道:
  “我可不敢撒谎。我要骗你,你就杀了我。””
  宫笑海脸上一沉,又道:
  “你初来乍到.近日外面江湖之事,武林风声.应该听到许多了。你说吧!”
  青年书生似是明白了他抓己至此的真意,原是要从自己口中,探得江湖动静,他脸上一松高声道:
  “我说……找全说……”
  青年书生细细道来,生怕漏掉一句,惹宫笑海动怒。
  他一待说完,偷眼瞥了一下宫笑海,却见他呆坐那里,一脸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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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青年书生一番言道,天香亦是听得真真切切。听他所言,那日殷无法为众蒙面人围困,苦战之下,已然带着他的女儿脱逃。自称是他女婿的党天英,重伤被擒,现己押在武林盟主辛不羁的大牢之中。那些蒙面人,原是江湖各名门正派人士,那番擒拿殷无法,已是虑及万一拿他不住,日后他定加倍报复,是以如此,他们才遮L面目,前去庄院。
  青年书生又言,独孤雄现身之后,在定时寺中,他杀死儿子文奇崛,原来竟是使他暂做龟吸之状,以止“不了情毒”上侵害命、传说他现已解了文奇崛的身L情毒,又和殷无法会合一处,勾结“万神翎’欲向天下武林大举发难I青年书生这样说来,天香听过,心下更是难受;“他们果是恶人,千真万确了。我现在又是这副模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心如刀绞,万念俱灰,不禁泪水涌出,淌格双腮。
  宫笑海一看之卜,恨恨道:
  “死丫头.你哭什么?剧《老匹夫没死,哭的,应该是我。”
  他先前自料股无法纵是功高无比,也万难逃出那些蒙面人之手,眼下殷无法不仅活着.旦又和“万神帮”联合一处.自己所为,若是被他得知,更难活命了。如此缘故,那会他才呆若木鸡,听之惶恐。
  他沉沉起身,踱到天香身侧,长叹道:
  “事已至此,死丫头,你就认命吧。我本不想杀你,要怪,你就怪那老匹夫吧!”
  他举起了来.正待拍落,不料青年书生上前几步,一把将他扯住。
  宫笑海侧头怒视,青年书生一见生怯,却是仍抓住他不放,口道:
  “”大爷,你不要杀她,她这么美,大爷你下得去手吗?
  宫笑海心惊这青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这会竟敢冒死拦他,不觉失声道:
  “小白脸,你也活够了!”
  青年书生扑通跪地,仍是拉住他的双手,仰头求道;“大爷,你不要杀她,行吗?、她不言不语,并未得罪与你,你杀了她,岂不要后悔?
  大爷,后悔就来不及了
  宫笑海听他罗罗凉晓,心厌腐儒之辈,这般由不量力.自身难保,反要逞强求情。他脸色一变,甩手把他抛了起来,但见那青年书生身被扔起,撞在石壁之上_声惨叫,随及又摔在地上。宫笑海心急如火。他自知要想活命,眼下这大香是万万个能留了。他掷出青年书生,又待动手。万不料那青年书生挣扎爬起,一脸皿污,又是抓扯住他,连连央求:
  “大爷,你放过她吧!我苏万卷这般求你你还这么狠心吗?”
  宫笑海被他扯住,恼羞成怒,他正要将他击杀,可一听道出“苏万卷”的名字,他竟猛然把手停住,惊道:
  “小白脸,你是谁?”
  青年书生骤然一顿,遂道:
  “我是苏万卷,你认识我’”
  宫笑海揪住他的衣襟,喝道:
  “小白脸,你再说一遍!”
  青年书生脸色惶惶,急道:
  “哦是苏万卷,我没有骗你!”
  宫笑海脸色又变,瞪着他道:
  “你是那个参加比武大会,怀有‘魔王天书’的那个苏万卷吗?”
  青年书生面色一蔼,忙是点头。
  宫笑海见他点头,颜面忽然大开。他转怒变喜,轻轻把他放一厂,遂是发声大笑,声荡石壁,嗡嗡作响。
  要知这青年书生,正是前番在比武选能会上,冒然出场的苏万卷。他幻想破灭,义险些送了性命,事过之后,他如惊弓之鸟,后悔不迭。思前想后,他自知自己惹祸非人,便来到文圣山上,只求从此苦研诗书,再不涉及红尘半步。他没有出家为僧,偏偏这里落脚,心机却和宫笑海无有二致:此处文人圣地,练武之人对此不屑一顾c如若有人想起他来,向他索取什么魔王天书,自己潜在这里,当是无人料想得到.自可以避祸了。
  万没料到,来这只有几日,匣被官笑海抓进洞甲。见得天香,他自觉神魂受慑,难以自禁,是以宫笑海欲要击杀大香之时,连他自己也不知竟有如此勇气,百般阻挠。
  宫笑海放过苏万卷,大笑声声,却是他心下惊喜之故。
  他穷途未路,自道命不久K,要杀天香,乃是自暴自弃之举,眼下苏万卷突然出现,直如柳暗花明,竟使他立觉绝处逢生,万事有望。自己身居人卜,隐身山野,因为什么’还不是自己功力不济,身手不敌I我一但拥有“魔王天书”,练就那武林绝高的“魔王天功”,我还怕哪个?!那时,不仅“万神帮”帮主非我莫属,天下武林,也尽在我掌握之中了!……
  宫笑海越想越是兴奋,直欲高声一喝,冲出这阴暗潮湿的山洞。至此时刻,他方是觉得这里实在容身不得,刚来那会的千般窃喜,真是万万可笑。
  他强自捺住性子,对苏万卷道:
  “苏公于,在下多有得罪了。在下被逼无奈,苏公子能否兑谅?”
  苏万卷见他突然这么客气,一时无措。他尴尬立站立,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宫笑海摇头一叹,上前道:
  ’‘苏公子不忍杀生,实是大侠大又之举。苏公子若是有心救我,在下怎会出此下策?……
  他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道:
  一苏公子若将‘魔工天书’借与在下,在下一待度过厄难,自当奉还。这位天香姑娘,苏公子自可把她带走.随侍左右。
  此为救她救我,可谓两全其美,义薄云天,苏公子不会拒绝吧?!”
  苏万卷听他言道,自明其中厉害。可那“魔王大书”已被云飘鹤抢去,自己又怎再拿将得出?
  他瞥了一眼天香,心下大怜:
  “‘她这般美貌.谁料想竟落人这凶神恶煞之手,受此残害c我饱读诗书。最讲‘仁爱’二字,我不救她,又有谁能救她?!只是我打他不过,又没了‘魔于天书’我有心相救,焉能如愿?”
  宫笑海见他把目光盯在天香身上,嘿嘿一笑,再道:
  “苏公子这般喜欢她,一定是肯了。苏公于身为文士。要那‘魔王天书’也无用处。苏公子交给在下,在下马上就走,绝不打扰苏公子的好事。”
  苏万卷心下焦急,有苦难言。他一想在定时寺时,自己那诵读经书,竟被人称为“魔王天书”,奇在那经书竟能将段千秋的斩鱼剑震得粉碎。如今思来,他犹觉难以置信。眼下,自己若是再拿出一本寻常书来,唬他一唬.又有何不可?
  好在自己爱书如命,经书总不离身,时下自可可用到别处寻觅。
  苏万卷这般筹划,心儿一顿,急火大退。他摸出一本经书,故作沉吟,重重道:
  ““阁下说话,可否算数?”
  宫笑海心花怒放,欢声道:
  ”“苏公子若不相信在下,在下自可立下毒誓。”
  苏天卷摇头一笑,认真道;
  “外面盛传,殷无法父女诈死瞒世,就是为了暗中谋取‘魔工天书’。由此可见此书绝非凡品。小生今日暂借于你,却不想惹火烧身,自找麻烦,还望你替小生严守秘密,切勿外泄。”
  宫笑海如在梦中,惊喜过望,自是点头称是。他伸手欲取苏万卷手中经书,不想苏万卷撤手来,又道:
  “小生还有一事,还清阁下稍待。”
  宫笑海忍了又忍,自道服恃强硬抢,虽可夺得,却不免多生枝节。如若那大书是假,岂不弄巧成拙,空自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