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天书
瘦高汉子目光一闪,硬硬道:“云大刨根问底,探人隐私,在下却没想到。”
云飘鹤见他不温不怒,言语如刀,心下作急:“看他们武功不凡,定力十足,实为武林高手。限下仇啸傲吐血在床,镖局中人、自己手下又在昏睡,如若拼斗起来,只怕大为不利。”
他顾忌此节;遂高声一笑.不屑道:“你们一路追随于我,在下焉能不察?你们逼迫村夫,送尸上门,在下焉有不知?在下在此恭候已久,发此一问,有何不可?”
瘦高汉子微微一愣,他身后的夜行人却是一呆。云飘鹤一瞥之下,心下释然:“如此看来,他们晚真是村夫所言的那伙强人了。”
瘦高汉子不置可否,只狠狠道:“云大侠不识时务,休怪在下心狠手辣!”
他抽刀在手,寒气逼人。云飘鹤心下一振,暗运真力。
他自付这瘦高汉子纵是大敌,自己亦能应下,却不料那些夜行人一齐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云飘鹤见此色变,心道:“他们本是强盗,自不顾什么江湖道义。如此一来,却让我少有胜算,凶险之极了—…”
眼见夜行人大刀环侍,步步紧逼,云飘鹤心下一挺,凝神以待。
杀气弥空,刀光侵人。
云飘鹤戒备之下,心下忽道:“他们全力对我,自是以求速决,好为害作乱。我人单力薄,如若再被动挨打,更无生价……”
他一念至此,碎然发作。但见他脚下一点,身形上射,人在空中,双手一摆,竟发出数十种暗器!
夜行人等不料云飘鹤先发制人,已是一惊。待见他双手一招之下,万道金光,漫如闪电击来,亦是一骇。他们本能招架,挥刀急旋,耳听金铁相击之声,密如急雨:其间几声惨叫,夹杂而来。
云飘鹤见自己先击得手,已毙四人,心下一振。夜行人见自己同伴狩不及防,大意丧命,不觉浑身一颤。他们稍一停滞,催刀便上,此刻他们戒备异常,又志在必得,直把那钢刀舞成一片光网。罩向云飘鹤!
云飘鹤此刻再无先机,眼见刀影如山,光网似雨,自知硬拼不得。他保命要紧,却使了一招“懒驴打滚”,身形到地,势如疾风过野,在那光网封合的一刹那,滚出圈外!云飘鹤逃过此劫,未待喘*一口,己所头上刀风呼啸,又是压来。
他身不能起,急切之下,但见他身推游蛇,贴地疾窜,无奈使出“蛇行大法”,狼狈已极。
瘦高之人先为自己手下身死恨怒,此刻见云飘鹤这般模样,已成板上之肉,釜中之鱼,不禁由衷畅快。他手上不松,口里却戏道:“云大侠以做驴、龟蛇自贱,却让在下大饱眼福了。如此玩耍,真是痛快!云大侠总是这么玩吗?”
他戏弄无度,极尽嘲讽,云飘鹤时下危急,自不暇反唇相讥,惟咬牙自道:“云飘鹤啊,云飘鹤.你自担大任,诸事未了,你万万不可就这么死去!”
他如此自励,却怕自己为其恶毒之语,扰乱心神,令其有机可乘。他苦苦捱着,只作未闻。
瘦高之人见云飘鹤全无还手之力,东滚西爬,竟杀他不得,不由得又急又气2他故作一笑,口道:“云大侠,我们玩耍如此尽兴,焉有不吟诗唱合之理?在下口占一绝,还清云大侠指点一二。”
说罢,他又作一笑,眼望云飘鹤,一字一句道:
“懒驴大侠云飘鹤,
名满天下龟蛇爬。
成事不足偏要做,
败事有余挨刀杀。
此言阴损,恶毒,瘦高之人偏又阴声怪调,直听得云飘鹤五脏气炸,七窍生烟,再也忍受不住。他一声嘶呼,饶如狼曝,竟忘了刀枪在侧,欲要起来和他拚命!
夜行人等见他气极心乱,破绽大开,俱是一百瘦高之人冷笑一声,手上一沉,当先向云飘鹤头上新去!
眼见云飘鹤命是一发,绝无侥幸之时,昏昏月下,忽有十几道白光,饶如鬼火,悠忽射在夜行人等身上。白光过后,再看那些夜行人,却是一下定住,僵如木偶,直似十几个群雕塑像一般。
云飘鹤浑然如梦,茫然四望。夜色惨惨,寂寂凄凄。
头上一凉,他伸手一模,抓在手中的,原是瘦高之人的大刀。大刀紧贴头皮,如若不发生此变,只怕再迟缓片刻,他就早已被劈成两半。
云飘鹤惊魂未定,忽听身后有人道:“阁下命不该绝,可是天意?”
云飘鹤头皮一炸,惊惊难语。
说话之人转到他的身前,云飘鹤见他儒冠方巾,少年潇洒,手摇折扇,兀自一果。他颤声道:“在下可是少侠所救外
那少年神清目朗,一笑道:“阁下此中错误,已不是初次了。”言下之意,竟是讽刺云飘鹤只看他青春年少,便不敢相信为他所救。
云飘鹤面现疑惑,心道:“他责我轻视之意,又怎说不是初次?此人话中有话,却不识得,他是何人?”念想此处,他心下不解,把头一低。目光所对,赫然竟是几个纸困!
云飘鹤大惊之下,恍然大悟:“此人乃是那片纸伤人者!自己先前只为渺视年少,才被他蒙蔽,铸成大错。依次算来,眼下之错,实不是初次了。”
云飘鹤猜得那少年的身份,心下却是更为困惑:“他杀人不眨眼,又怎会出手救我?他夜上门来,又是何故?”
他惑不能解,只道:“阁下救命之恩,在下他日定要奉还。你若想借此要挟,却是不能广他一言及此,单臂一抡,眼见夜行人抵在他周身各处的钢刀纷纷落地,“铛啷”有声。
那少年见他脱出困境,走出刀林,摇头一笑。他折扇轻摆,直言道:“小生来此,本有事相询。小生可以面见仇总镖师吗?’
云飘鹤见他说得认认真真,略一思忖,回道:“总镖师贵体欠安,眼下又这等时候,怕是不妥。’那少年正声道:“小生若无紧要之事。自不敢打扰仇总镇师的。”
云飘鹤犹豫片刻,乃道:“阁下已和总镖师约定期限,总镖师之女又在你的手中,阁下还要怎样?”
那少年心下有急,不耐道:“小生礼仪在先,若不如此,阁下可自信拦得住小生么?”
云飘鹤心头一颤。他一瞥僵立的夜行人等,随口道:“梨花镖局被人欺上门采,在下又险些不测,且容我将他们抛尸荒野,免得总镖师见了,又是恨愤呕血!
说过,未待他有所动作,那少年便一言制止,口道:“他们只是为我封住了穴道,并无大得,阁下还是引我去见仇总镖师吧。”
云飘鹤细看夜行人等,果如所说,心下叫喜:“这些人前番所为,自己正要查寻缘由。
他们不死,真是再好不过!”
他窃喜之下,自知对这片纸伤人者奈何不得,索性当先引路,暗想明知他来意之后,再作打算不迟。
那少年随云飘鹤进人从啸傲的卧室,见床上绞帐四合,隐见仇啸傲里面高卧,心下一动:“如此着来,劫走仇潇潇此举可不是梨花镖局所为了。”
他为此事忧急,却想掉头而走,无奈事已至此,他只好硬着头皮。冲床上一辑道:“在下文奇崛,见过仇总镖师!”
他道过之后,心下颤颤:“待他醒来,我该如何说话?若是直言相告,他若不信,向我讨人。和我拚命,如何是好?”
文奇崛久待无应,无奈又道:“在下文奇崛,问候仇总镖师!”
他此次语声渐高;心下却是伯他听见:“我以腐儒怪使自居.却是连一个姑娘都维护不了,昨日我在此傲不可及,使他醒来,我又以何面目和他相见?”
立在他身侧的云飘鹤只道仇啸傲不应不答,乃是愿意折辱文奇崛,自不见怪。可时候一久,他不禁眉头拧锁,不知所以、他急走到床前,撩起纹帐,一看之下,爱时骇住:但见那仇啸傲眼瞪口张,鼻息全无,竟是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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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四 章
文奇崛见云飘鹤面上大异、凑上前去。一见之下,亦是怔怔难语,心下乱道:“瞧此情景,仇啸傲乃是被人所杀;杀人者,可也是劫走仇街深的人吗?若下如此,这两件大事,怎会接连而起,且目标所指,仅是他们父女?”
他心下虽不能最后认定,可这种感觉冲撞激荡,分外强烈。他四口长气。对云飘鹤道:
“小生还有别事,这里告辞了!”
他心下烦乱,转身欲走,云飘鹤惊醒过来,一声喝道:“阁下这就走吗?”
他怒目而视,面上扭张。
文奇崛直看着他,冷冷道:“仇总镖师身遭不测。阁下不追查凶手,却想和我纠缠,岂不耽误了正事?小生来的唐突,此到又自知不便‘小生不走,留下做甚?”
云飘鹤脸上赤涨,很起道:“仇总镖师死的不明不白,你怎脱得了干系?不错,你去而复返,我先前费解。眼下总镖师遇害,却让我翻然顿悟:是你杀了总镖师,不错,一定是你”
云飘鹤说得声色俱厉,文奇崛听了.心下火起,怨声道:“小生若要杀人.何必暗中下手,做那卑鄙小人的勾当!你若不信小生,何不来杀我地恨?”
他双月完人,胜日以批。云罚吗看来,心中梗痛:
他若是杀人在抗,当不会出手致我于后了。不是他,又是何人一念那帮夜行人,云飘鹤心中一亮:“他们在闯梨花然局,自是冲仇啸傲而来。他们握住于我,另有其同伙趁隙对他啸取下手;当是不错广云飘鹤及此节,急奔向窦外C他要拷问夜行人,以明真相。文奇崛见他出去,心知其意,随后跟上。
二人来到外面,向前一望,仅是一呆。植大个院落,此句且已空空荡荡,那被制住的夜行之人。竟不见了,连翻地上的四具死尸,亦消失得未影无踪!
二人奔到刚才打斗之处,见地上一无所留,相对默然,他们既杀仇啸傲,又救走了夜行人,当喜庆一番了。
宪等处处受制技于奔命.用算栽得极惨,知此下去,怎主二人各怀心事,神情黯然。夜风拂来,竟如钢刀割面,隐隐生痛!
良久,但听文奇崛道:“阁下如伺称呼?”
云飘鹤心情痛伤,今听他相问姓名,不知所以。他略一犹豫,缓缓道:“在下云飘鹤,浪得虚名。”
文奇崛点头道:“云大侠如此仗义,小生今日眼见,好生敬佩。小生文奇崛,自以腐德怪侠相居,却不知能否和云大侠交个朋友?”
他说得认真,却听云飘鹤一声冷笑:
阁下遍身血腥,嗜杀过命,怎会有兴交朋好友?在下虽是不才,却也不能和虎狼为奸,狐狗执手。”
文奇崛听他痛骂,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云飘鹤,喝道。
“云飘鹤,你算什么东西?我要杀你,着你还骂得出吗?!”
云飘留被他揪得气室心问,脸色涨红。他自知抵他不过,索性一无反抗,口里仍道:
“在下的命,本是为你所救;你要杀我,那就杀吧。”
文奇崛目光一级,又听他道:“言下若是不死,日后当日夜为你的人情所累,此中烦恼,却比死还可怕。”
一文奇崛做下手来,无奈瞥他一眼心下却是赞道:“此人刚烈如此,武功纵是不济,亦可算一条好汉!”
他不想再难为于他,只道:“云大侠所欠之情,小生本没放在心上。云大侠既有此说,小生倒要看看,云大使日后怎样报我?”
他一言作罢,长声而啸,身形倒纵,飞掠远去……
文圣山中,巧峰排列,怪石参差。
文圣书院,德直珍罔,金霞烟笼,宝阁琼楼,紫雾云合。
书院群贤殿上.此刻群情济济人有千余,他们个个危然正坐,正在聆听殿台之卜的一位老者说文论道。
要知文圣书院.乃天下文人朝拜的圣地。此处集天下之人墨客之精华,日藏有天下尽有之书卷。为文者,心有所慕,学有所疑.道右所惑,在此尽可化解,得偿心愿,实可谓此中一日得.胜读十年书了。如此圣地,为文者自然如朝赶至,来之若趋。怎耐文圣书院,向来有一规矩.却成了档驾拦路的猛虎。此规矩说来简单。那就是从山下到书院,一路之下,设有十个关卡,前来之人,要应对把关者的以文考问,答对得体,方可人关。如此缘故.能讲得书除。
若一关有失,答对不周.便是前功尽弃,惟望院而叹了。这般看来.能进得书院之人,已绝非泛泛之辈。眼下群贤殿人数逾千.举袂成幕,说是下群贤毕至,尽在此中,自不为过。
殿上老者一番道过,殿下一龙钟老懦颤颤站起,恭恭敬敬道:“先生妙论,已尽解学生多年之惑了。学生茅塞大开,全仗先生。”
他立优不稳,却仍认认真真鞠躬三下。
龙钟老儒未得落座,已有数人站起。附上老者微微一笑,谦和道:“列位有克老生自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