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魔
“此乃是千年前文圣梁秋在山野之中观巨蟒搏斗,而创出此阵,故名长蛇阵!”钟离宏说着,脸上露出了无比的向往和崇拜。
又是梁秋,没有想到,这个梁秋过世已经千年,居然还有如此的威望,我心中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嫉妒的感觉,但是又不得不佩服,做人能够如梁秋一般,千年后还有人如此膜拜,真是大丈夫所为!突然间,我心中豪气顿生,“好,钟离长老,我们就这样约定,十日后,我来破掉你的长蛇阵,等着向我臣服吧!”
一拱手,钟离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国公大人好豪气!钟离宏就在这里恭候大人破阵妙法!”
……
第二日,率领三军列阵于两军阵前,我排列出了一座八卦阵形,这阵势本是我在曾祖许鹏的练兵纪要中习得,据说也是千年前传下的一个大阵,我和梁兴、向宁领着一队的将官居大阵中央,四面各以五万步兵守护,在这步兵中间,我还隐藏了两万五千骑兵于内,以做机动奇袭。整个大阵以骑步协作,按照八卦方位排列,阵中套阵,共有八阵,八阵在列阵之时散布分列,在遇敌之时,复而合一,分合变化,奥妙无穷!我不甘心对手以长蛇阵拔了头筹,所以也摆出了这样一个阵形。
武威大军,一如昨日,阵势连绵,宛如常山之蛇列于阵前。两方大军寂然无声,只有旌旗在风中的招展声不绝于耳!
从武威大军的阵营中冲出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年龄和我相仿,眉清目秀,看面庞与钟离师有两分相似,但是却比钟离师年龄小一些,也秀气一些,少了钟离师的成熟稳重,看上去倒像一个女子一般。他来到了两军阵前,一拱手,“钟离世家三代弟子钟离华有请傲国公许正阳许大人!”
我微微一愣,不是只是试阵,怎么还要出去说话?钟离世家怎么有这么多的毛病?看看梁兴和向宁,两人视若不见,我叹了一口气,谁让我最小,受尽了他们的欺负,我一边心中在叹息,一边一催胯下烈焰,八卦阵前阵让出一条道路,我飞驰而出,烈焰更是存心卖弄,一个跃起,它驮着我在空中轻轻一个回旋,落势骤急,却轻巧地落在那钟离华的面前,示威的大吼一声!
那钟离华座下虽然也是一匹良驹,但是面对这森然猛兽的示威,也不禁连着倒退数步,钟离华连忙束缚坐骑,这才将它安稳了下来。
我这上场的下马威更是引得身后大军一阵欢呼。钟离华白皙的面庞涨的通红,手中大刀点我,怒道:“许正阳,我听我祖父说你一代豪杰,所以特地前来向你讨教,没有想到你如此无礼,竟然让你座下的猛兽惊吓我的坐骑,哪里有半点豪杰的风范!”
我不由得心中苦笑,轻拍烈焰的大脑袋,“烈焰,你这可是不对了,没有事情叫什么?让你老子我也受到一顿训斥!”
烈焰大脑袋微微一摆,似乎不甩我的抱怨,这个畜生,越来越有性格了。我微微笑道:“在下许正阳,承蒙钟离长老称赞,实在是愧不敢当!至于这惊吓一说,兴许是我这烈焰看到阁下的卓绝风姿,心中仰慕,没有想到将阁下坐骑吓倒,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话中连损带捧,那钟离华脸色更红。
“你!”钟离华气得大叫,“你不讲理!”好端端的一句话被他一讲,却有了九分的嗲味,哪有半点的阳刚之气,我听得浑身一颤,汗毛都不禁竖了起来。缓缓平息了一下,钟离华的脸色恢复了正常,“许正阳,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久闻你武功高强,钟离华今天特来领教,还请不吝赐教!”
我头有些晕,看着钟离华,缓缓说道:“在下今日是来试阵,可不是来比武的。如果阁下有兴趣,你我改日再好好亲近如何?”
“谁要与你亲近!”钟离华的脸色又是一阵通红,手中大刀一挥,“今日你打也要打,不打也要打!如果你不动手,那么我就不带你去试阵!”
我越听越觉得有些怪异,这哪里是要试阵,这是胁迫,不对!是强迫!我苦笑道:“那么钟离将军想要怎样比试呢?”
“你先让我砍三刀,就算你刚才无礼的赔偿,然后我们再比试,如果我输了,立刻带你前去试阵!”钟离华古怪刁钻地说。
我闻听脸色一变,“钟离将军,两阵搏杀,生死攸关,本来就是要费尽心思,斗智斗勇!何来我无礼之说?今日你在这里无理取闹,已经耽误了半晌的功夫,快快开始我们的比试,然后我还要试阵!”
“不行,你一定要让我砍你三刀,不然我就立刻回营看你怎么试阵!”钟离华厉声地说道。但是听他的话语怎么也不像在发火,反而让我感到他是在向我撒娇。
这钟离宏唱得是哪出戏,说好今天试阵,怎么让这么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出来,让我无从下手!但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无法板起面孔,只得无奈地说道:“好吧,那快快动手,不要再耽误时间!”
钟离华满脸的喜悦,手中大刀一抡,刀带风声,一股炙热真气立刻向我涌来,刀势诡异非常,如羚羊挂角,不带半点的痕迹。看来这个家伙说话怪里怪气,但是这手上的功夫却着实是不弱!由于不能还手,我双腿较力,夹住烈焰的身体,提气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小幅摆动,向后退去!“第一招!”我朗声说道。
没有答话,钟离华手中大刀落空,刀势不停,胯下坐骑向前一冲,大刀横扫,带着尖锐厉啸再次向我砍来。这个家伙还真有两手,我心里赞叹刀,看这刀法,这钟离华的身手不输于向家兄弟呀!无奈何,轻拍烈焰的脑袋,烈焰顺势伏在地上,我的身体贴着地面,飞掠而出,像一只搏击海面的海鸥,脱出他的刀势范围,身体也不停顿,一个倒飞,自他刀面飞过,手指轻轻在刀背上一敲,钟离华横击的力量立刻消去。
“第二招!”
钟离华似乎有些焦急,刀势虽然被我破去,但是上撩,自下方向空中的我看来,那炙热气流更加凌厉,刀光一闪,竟然在瞬间幻化出一片刀影,刀光闪烁,向我袭来。
微微一皱眉头,这个家伙好凌厉的刀法,不敢怠慢,借着刚才一敲之力,我再次腾空而起,飞掠在空中,在刀影憧憧中以极小幅度摆动,身形一闪,向钟离华袭去。没有想到我如此快就脱出了他的控制,钟离华连忙大刀回转跟在我的身形砍来。
我嘿嘿一笑,如同苍鹰般盘旋,飞扑钟离华,瞬间,我轻落在他的身后马背之上,抖手将他拦腰抱住,左手轻击他的玉枕,钟离华轻倒在我怀中,但是只是这瞬间,我却感到他的身体绵软,触手之处柔软而富有弹性,一股幽香流入我的鼻腔好像,好像……
我身体立刻飞起,落在烈焰身上,十分尴尬的低声说道:“对不起,姑娘,刚才在下失礼了!”
此刻钟离华已经是俏脸通红,一勒马缰,转身向阵中跑去,走了两步,她突然回头对我说道:“叫你的人来试阵吧!”说完也不回头,飞奔回阵。
这像什么!两军搏杀,搞得好像是打情骂俏一般!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我回到了本阵。梁兴低声问道:“你在搞什么鬼?”
我没有回答他,稳了一下心神,对身后的众将说道:“谁愿意为本帅试阵!”
“末将愿往!”原来是向北行,看着他企盼的眼神,我微笑道:“好,北行,给你一千人马,前去试阵!记得,我们是试阵,不是破阵,万不可鲁莽行事!”
“北行明白!”向北行向我躬身一礼,转身领兵出阵!
只听得战鼓隆隆,静止在那里的长蛇阵突然动了起来,向北行率先攻向右阵骑兵,却见那右阵的骑兵迎着向北行的来势微微后退,也不应战;左阵骑兵自向北行身后卷来,中军步兵移动,瞬间将向北行包围。铜锣响起,长蛇阵恢复原装,只是这短短时间,向北行一队人马好生狼狈地退了回来。
我脸色阴沉,微微一挥手,战鼓声再起,向北行整顿了一下军马,向长蛇阵中再次杀去,此次向北行选择的是武威大军的中军核心!
只见武威大军两翼齐飞,中军涌动,瞬间又一次将向北行淹没在阵中。我命令敲响铜锣,长蛇阵恢复原状,向北行率领一千铁骑灰头灰脸地回到阵中,来到我的面前,“元帅,北行无能,两次被敌军围困,请元帅降罪!”
微笑着,我轻拍向北行的肩膀,“北行,此战非你之罪,我等只是在观看这长蛇阵的变化,你两次冲击,引得敌军大阵运转,已经是不容易了!何罪之有?退下休息吧!”
接着我对梁兴和向宁说道:“我们还是回营再说!”
两人点头,我们缓缓退回营地……
大帐中,我坐在帅椅之上,众将都坐在两侧。环视一圈,我缓缓说道:“今天的试阵大家都已经看到了,长蛇阵的变化以防御中的攻击为主,全阵分为三块,相互连接,相互救应,这就是奥妙所在!”
众人缓缓点头,我接着说道:“长蛇阵的变化在于攻其首,其尾至;攻其尾,其首至;攻其腹,其首尾皆至。武威大军以步兵做其蛇腹,看似软弱,但却另有奥妙,虽没有引入我兵团小规模的战阵,但是却不容忽视。长蛇敞开其腹,诱我深入,两翼合击,我军在合围之下,很难展开手脚;攻其首尾,我们同样要面临腹背受敌,这一点,北行应该深有感触。若是依靠优势兵力强行攻击,也不是没有可能将长蛇阵击溃,但是我军势必伤亡惨重,元气大伤之下,很难再与高飞一党较量。所以,如何兵不刃血地破掉长蛇阵,是我等目前最为关键的问题!”
大帐中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在思考如何破解长蛇阵,没有一个人说话!我缓缓端起一杯热茶,长蛇阵,究竟这长蛇阵的破绽在哪里?
……
今天已经是和钟离宏约定的第九天了,我对于长蛇阵依然没有半点的头绪。每天,我对着长蛇阵的阵图,苦思不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大军中开始流传了一种说法,若我在十天之内无法破阵,就要向东京请降。所有的军士杀到了东京,都是为了能够立下一番功业,但是现在,我们两军对峙,却始终没有开战,军士们心中开始疑惑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待了,钟离宏果然是一个老谋深算的统帅,相比较而言,南宫飞云和他比起来,还显得稚嫩了许多。钟离宏其实将我逼到了一个绝路,如果我不能将长蛇阵破掉,那么我根本没有半点后路,所谓退回青杨河南岸,只不过是一个表面上的东西。 一旦我退兵,那么就将要威信大失,从屯兵东京城外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落入了钟离宏的算计,他表面不与我开战,其实他也知道,如果开战,真正得益的是高飞,他相信我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现在我们既不战,也不退,两军对峙,他没有停止行动,以谣言动摇我的军心,如果一旦失利,这三十万兵马不攻自破!
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钟离世家到底是怎样打算,一会儿向我效忠,一会儿又与我作对;一会儿对我好言相对,背地里却没有停止过行动,这样神神秘秘的一个家族,我突然对其失去了信心!
帐帘轻挑,梁兴悄然走进大帐,他来到我的面前坐下,看着我缓缓地说道:“阿阳,怎么样,是否已经有了对策?”
摇摇头,我看着梁兴没有说话。脸色阴沉着,梁兴好半天才说道:“这钟离世家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如此行为实在是令人不解,今天我又抓到了一个在营中散播消息的奸细,那奸细坦诚他就是武威方面派来的,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高飞在捣鬼,现在看来,却是钟离世家的人在散播这样的消息,让我十分不解!”
“哈哈哈!”我看着梁兴那阴沉的面孔,突然笑了出来,“原来精明如大哥你,也有迷惑的时候,哈哈哈!”
“难道你明白?”梁兴兴奋地看着我。
我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
“那你笑得这么开心,是什么意思?”梁兴有些气愤,他有一种被耍弄的感觉,看着我,他横眉冷目。
“没有什么,活跃一下气氛,呵呵,大帐中太沉闷了,所以笑两声!”我笑着看着哭笑不得的梁兴,“大哥,莫要心急,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总能想出办法来,实在不行,我们就和他们鱼死网破,拼到底!”我耐心地说道:“还有大哥,建康那边是不是要安抚一下,钟离师这次被我们放在建康,想来也明白这样的道理,你还是和他通一个信,让他了解这里的状况,毕竟他也是钟离世家的人,也有知道这些事情的权力!”
点点头,梁兴闷声不响地站起来向帐外走去。突然间,他猛然回头,冲到我的面前,激动地说道:“阿阳,你刚才说什么?”
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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