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魔
“正阳!”感到情况有变的秋雨睁开眼睛,恰好看到少年手刃七人,不由得失声地喊道。眼前的少年,简直就是夫君的一个翻版,只是看上去自少年的身上,更有一种别样的飘逸……
所有人都惊呆了,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每一人都吃惊不小,就连神妙的那张老脸之上也露出了一抹惊惧之色。
丁锐回身向少年望去,先是微微一愣,但在转眼间又露出了狂喜之色,他失声地喊道:“思阳!”
少年还没有回答,只听在空中传来一个十分清雅,不带有半点人间俗气的声音,“神妙大师,你尘心未绝,枉费这许多年的修为!大林寺将因你今日之举沉沦,而你将是大林寺的千古罪人!”声音缥缈无踪,好像传自于九天之外……
“谁?谁在说话!”神妙在惊慌之间再无法保持心灵的那份平和,他举目四望。
“大师利令智昏,眼中皆是名利二字,如何能看到他人?贫道在此稽首了!”淡雅声音再次响起,那悦耳的声音让在场所有的人再无半点争斗之心……
皇宫大殿的飞檐之上,一个身穿白衣的道姑于月下卓立,那洁白的道衣随风轻飘,飘飘然似要乘风而去,那孤绝高傲的气质令所有人感到自卑!道姑飘然而下,如踏月而来,看似缓慢,却在眨眼之间闪身在秋雨身边。
“你是谁?”神妙厉声喝问。虽然尚未动手,只是轻身功夫,已经让神妙感到无比的心惊。
道姑没有理睬神妙,她弯腰轻抚秋雨脉门,神色微微一紧……
“你可是小月姐姐?”高秋雨突然明白了来人的身份,她惊喜的叫道。南宫月,自当年东京一战之后,名满天下!其独创的观星论剑该诀被称为天下第一剑法,世间除当年文圣梁秋的破杀七法外,再也没有任何一种剑法能够超出她的境界!
破杀七法,仅有七剑,是融合天下剑法而成,以七情为根本,每一式剑法都是为了破除情欲……
观星论剑诀,剑法繁多,南宫月根据天上星宿排列,创出一百零八路剑式,每一路剑式都根据天上星宿移动的规律而成,浑然与天地相合!
这一繁一简两套截然不同的剑法,却已经让天下所有的剑法都黯然失色。破杀七法已经失传多年,而观星论剑决虽然出现仅数年的时间,已经使得天下的剑术大师再也无颜论剑……
道姑脸上带着平和笑容,微微点头。她招手对站在丁锐身边的少年说道:“思阳过来,见过你阿娘!”
少年走到了秋雨身边,此时秋雨脸色蜡黄,没有半点的喜色,看到少年走来,她的脸上竟有了一抹红润!“你就是思阳?”秋雨惊喜地说道,她知道这个自幼离开父母的孩子,她更知道他也是自己夫君日夜思念的亲生骨肉,如今看到少年,她激动不已。
许思阳轻轻地点头,他有些羞涩地喊道:“阿娘!”
秋雨没有骨肉,许傲等人虽然对她十分尊敬,但是却从来没有叫过她阿娘,只是叫二娘。如今有人这样叫她,她不禁高兴不已。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思阳的手,但是腹中的胎儿似乎不太高兴,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秋雨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南宫月神色大变,她看了看场中的众人,此时大家都已经恢复的神智,相互紧张的戒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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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论剑清流 (1)
不能拖下去,必须要速战速决!南宫月下定了决心,站起身来对思阳说道:“思阳,看护好你阿娘,不要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思阳点头应命。南宫月又对丁锐说道:“丁总管,今日势不利我,看来你要搏命而为了!”
丁锐从东京和南宫月一别之后,已经有数年未曾见过,但是对于南宫月,他十分的尊敬。闻听南宫月说话,他激动地说道:“仙长放心,今日就是豁出咱这条性命,也不会让这些贼子逃走!”
南宫月点点头,转身对着一直在戒备中的神妙说道:“大师,我们开始吧!”
“道友何人?”神妙还没有清楚对方的身份。
南宫月冷冷的一笑,“贫道就是贫道,大师何须知道在下的名字,只要大师今日能够留得性命,自然知道贫道是何人!”
神妙闻听南宫月那轻蔑的话,顿时勃然大怒。单手虚空一抓,将散落于地面的念珠抓在手中。真气流转之处,念珠发出刺耳的历啸。神妙狠狠地说道:“道友好大的口气,老衲倒要看看道友有何等的道行!”
说着,他向前大踏一步,庞大的气场自他的身体发出,顿时将南宫月笼罩在其中……
南宫月冷冷一笑,身后的长剑骤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
一声剑鸣让神妙气机一乱,更让他难受的是南宫月那轻轻一让,几乎在瞬间失去了她的气息。发出去的气场顿时落空,那空荡荡的感觉险些让神妙吐出鲜血……
就在神妙气机一乱之时,南宫月背后长剑激射而出,发出悠然的龙吟之声。在场众人顿时感到处身于一片无尽的虚空之中,缥缈间充斥着无穷的剑气!
神妙的脸色大变,由于南宫月的主攻目标是他,所以他此刻的感受更加深刻。南宫月似乎在瞬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整个天地合而为一,天地间只有一把剑,一把无所不能的长剑……
神妙大喝一声,不敢轻视眼前这个年青的女子,他知道这个道姑的功力远远超过了方才的秋雨,一个不小心,恐怕自己今日难以脱身……
双手将念珠捧起,柔软的念珠顿时化作了一条钢鞭,神妙不敢有半点的懈怠,运足了全身的功力感受着南宫月的存在。于虚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大师,请先接贫道这地煞剑式!”
顿时虚空之中繁星点点,闪烁无踪,此起彼伏。于点点的繁星中突然闪出一片剑雨星光,速度奇快无比,眨眼间将神妙笼罩其中……
“观星论剑诀!”神妙失声喊道。他顿时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这些年来他未曾走动江湖,但是对着观星论剑诀还是听说了不少。他知道南宫月,更了解当年南宫月和许正阳两人在东京合斗扎木合师徒,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他当真是心有忌惮。
竭力地挥舞手中的念珠钢鞭,神妙准确地击打在飞射过来的点点繁星之上!每一次的接触神妙都感到那繁星之中蕴涵的奇奥真气直撼自己的心脉。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声后,神妙的身体向后飞射,落于三丈之外,他脸色有些苍白,只觉得右手发麻,几乎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师好身手,能够将贫道这地煞剑诀破除,不愧有天下第二高手的称号!”南宫月的身形幻现出来,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气机悠长,丝毫不乱。
“南宫月,你为何要帮许正阳?难道你不知道许正阳乃是你的杀父仇人吗?”神妙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父是军人,他死在战场上这是他的宿命,怎能说是死于正阳手中?”南宫月闻听神妙的话语,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这个贪恋奸情的女人,忘记了自己的父兄之仇,还有脸在这里出现,当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神妙大声地骂道。
南宫月脸色难看,她看着神妙久久不语。半晌之后,她恢复了平和的神色,柔声地说道:“大师,我念你是一代高僧,多年修为得来不易,所以方才手下留情!地煞剑式虽然繁琐,却是我观星剑诀中威力最小的一式。没有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么就接我北斗剑诀再说!”话音一落,南宫月的身形再次幻灭,虚空再现,神妙顿时感到心中一片的空虚……
一声凄厉的剑啸,点点的繁星再现,将神妙牢牢地锁在漫天的剑雨之中。于剑雨中暴射出七道剑光,剑气发出轰鸣,虚空中雷声阵阵。七道剑光由小变大,如同烈阳一般,神妙只感到从那七道剑光上传来的真气几乎将自己淹没!
嘶声大吼,神妙不敢再有半点犹豫,他将手中念珠扔在地上,双手合盘,使出自己尚未修成的般若合盘掌,身体顿时幻成七道身影,迎向剑光……
“北斗主死,剑下无生!”南宫月那冷冷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九天之外的神灵。同样的剑式,在南宫月手中和许思阳手中使出,宛如天地之别……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个焦雷回响众人的耳边,狂涌的气劲暴射而出,看似没有任何规律的气劲却又玄之又玄飞向正在打斗中的东赢武士。
两声凄厉惨叫,两道人影飞出,落在地面荡起了无边的灰尘。两个身穿黑衣的东赢武士全身的骨节似乎都已经粉碎,口鼻中鲜血狂涌,瞬间失去了声息……
神妙全身的僧衣湿透,他口中粗气狂喘,脸色煞白,几乎已经没有了颜色,鲜血自他的口中流出,神妙在这一击中被南宫月强绝的剑式击伤!
“好功夫,北斗之下,大师尚能活命,看来确实有些本事,那么再看看贫道这绝强一剑!”话音刚落,南宫月显身于半空之中。仿佛掌控漫天的繁星一般,南宫月身后显得深邃无比……
剑啸声起,南宫月身体与长剑融为一体,飞啸而出。剑气呼啸中一道滚筒粗细的长龙幻化而出,强烈的剑光让所有人都无法睁开眼睛!
“帝星真武,万物俱灭!”随着南宫月的声音响起,几个冲上来救援神妙的高手顿时被淹没在悠长的剑光之中,没有任何声息。
神妙心神俱裂,他知道自己完全无法对抗这一剑,全身功力运转之处,他想要做绝死的一击!
就在这时,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神妙老贼,还我小弟命来!”自后宫中飞出一道人影,口中绝望的喊道……
南宫月剑式微微一顿,就在这一顿之间,神妙看出了一线生机。他飞身跃起,口中喊道:“快撤!”身体在空中一闪而逝!
南宫月没有想到神妙居然逃走,她心中大怒,口中娇叱道:“侍卫们给我让开!”话音一落,那长龙空中盘旋,回转中将一干想要逃走的高手笼罩其中……
飞奔出来的怜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张着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长龙一逝,南宫月全身沾满了血迹,那样子恐怖至极。她气息有些微乱,闪身于怜儿面前,急急地问道:“你小弟如何了?”
怜儿清醒了过来,她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道姑是什么人,但是她知道这绝不是敌人。喘了一口气,她急急地说道:“方才后宫中潜入了大约三十多名高手,我和小弟许傲与众侍卫和他们搏斗,小弟在失神之间被击成重伤,众侍卫死伤惨重!”
“那你为何离开后宫?”
“天一师祖和天火师祖两人云游回来,恰巧碰上,两人在后宫将来犯之敌歼灭,正在指挥众侍卫打扫战场……”
“马上去找太医,你娘已经身受重伤,而且临产在即!”说罢,南宫月身形一闪,向后宫逸去……
此时怜儿才看到已经昏迷在许思阳怀中的高秋雨,看高秋雨那气息微弱的模样,怜儿顿时惊慌了起来,连忙飞身向皇宫外逸去!
“阿娘!阿娘!”许思阳高声地喊道……
“快,快将娘娘抬到宫中……”丁锐忧急地喊道。
皇宫中一片慌乱……
……………………………………………………
开元外城……
钟离华站在城楼上,满脸疲惫。全身的甲胄似乎都是被血水浸泡过一样,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血腥味!她的手中已经换成了一把雪亮的斩马刀,刀口已经微微打卷……
三十天来,她日夜在城楼上指挥着厮杀,在她的身体力行下,城楼上的将士们将东赢的士兵一次一次击退。城下,堆满了尸体!天气已经渐渐炎热,城楼上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微微地喘息着,钟离华疲惫的用斩马刀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刚才的一场防御战中,对手甚至冲上了城楼!足足有近千人在城头和己方的军士们搏斗、厮杀!她一边呐喊着,一边指挥着将士们奋力厮杀,同时自己也挥舞着斩马刀不停地劈斩……
这许多天来,钟离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只知道手中的斩马刀换了十几把!从小到大,虽然跟随着祖父征战沙场,但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残酷的杀戮,她感到自己真的成长了许多,在血水的浸泡中,她的心已经变得如同铁石一般坚硬!
在刚才的搏斗中,钟离华自己也受到了一些小伤,虽然并不碍事,但是也让她暗暗的心惊!她心惊的不是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对手那顽强的斗志。东赢的将士似乎完全泯灭了人性,在后援断绝之后,他们依旧是拼死搏杀,没有一个人投降,攻上城楼的千人全部战死,这种视死如归的精神让钟离华感到有些害怕!
三十天的战斗,开元守军已经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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