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十九妹
罅Ω卸肝焕嵯拢?br /> 晏春雷道:“我目前武功,或许高过于你,但是老成持重,运筹帷幄之智,却未必如你,老实说,这个甘十九妹,我就忍不住要会她一会。”
尹剑平苦笑道:“我又何尝没有这个冲动,只是不怕雷兄见笑,我自知武技与她相较,却差得远,不得不暂时忍下来以图来日。”
晏春雷长眉一挑,冷哼了一声道:“我一路南来,所听得的,皆是那甘十九妹如何厉害,心中实有不忿,老实告诉你吧,我之所以厮守在此,并没有遵照家父关照行事,实在是打算要会一会这个姑娘。”
尹剑平怔道:“这么说大哥并不曾见过这个甘十九妹了?”
晏春雷冷冷地道:“没有,为了一睹她庐山真面,我追踪千里,只可惜三次扑空,都是慢了一步,由此可知这个姑娘确是来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到不可捉摸地步!”
他长眉微轩,冷笑又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厮守在这白石岭,等着要见她一面。”
尹剑平聆听到此,不禁心中一动!
眼前晏春雷神英内蕴,以其出身家世,俨然一方之俊,必然负有杰出身手,无可置疑,难得他勇义兼具,要打这个抱不平,自是难能可贵!只是,尹剑平聆听之后,心情却觉得异常的沉重!那是因为他目睹过甘十九妹这个姑娘的出神入化身手,深深为之折服!是以,在这个先入为主的观点促使之下,任何人提到要与她一分强弱,都难免会令他为之捏上一把冷汗!
顿了一下,他喃喃道:“雷兄,我以为这件事你却是莽撞不得。”
晏春雷微微一笑,道:“怎么?”
尹剑平期期道:“那是因为我亲眼看见甘十九妹的超然神技,当得上武林罕见。”
晏春雷长眉一挑,却又笑道:“你不必为我担忧,这也难怪,那是你只见过甘家丫头的本事,却不曾见过我晏家的不世身手。”说到这里,他面现冷笑,后退一步。“兄弟!我要你见识一下我们晏家的不传绝技‘二心桥’功力!看看较诸那丫头如何?”
话声出口,身躯微微向下一矮,只听见一阵“唰唰”疾响之声,传自地面。
尹剑平先还不知所以,等到目光视向地面,才忽然发觉到有异!
朦胧月色之下,只看见晏春雷脚下枯叶,像是忽然受了什么力道的驱使,迅速地自行向外展开来。不止是地面的枯叶,包括一些泥土碎石。在那种无形的力道驱使之下,俱都向外自行排斥开来,一时间有如走马灯般地转动起来,渐渐地越转越快,越聚越多,瞬息间成了黑糊糊的一大片,像是为狂风所袭,卷离地面足足有三尺高下。
至此,尹剑平才感觉到,有一种凌人的力道缓缓向外扩展着,双方距离几有一丈,尹剑平竟然清楚看出,感到对方所运施的这种功力,不能不谓之惊人了!
这番声势,其实只是极短的一刹!
陡然间叶落沙沉,那股无形的力道向后一收,寒林里响起了一片鸦噪之声。大群的寒鸦,显然有惊于这番声势,自树林里纷纷振翅而起。
晏春雷双手猝然往空一探,一出即收。
他手中已多了一双乌鸦。黑喙黑羽的乌鸦。
这双乌鸦显然受制于晏春雷掌心所溢出的那种内力,只是鼓翅鸣叫,其声“喳喳!”却休想离开他手心一分一毫!晏春雷脸上现出了笑容,那种自负的笑容,平托的双掌轻轻往上一托,两只乌鸦才振翅而起。
尹剑平心中不胜钦佩,他眼睛追视着那双星月下振翅高飞而起的乌鸦,眼看着两鸦高起十丈,只是不旋踵间,却双双束羽垂直落下来,一泻如箭,遂即无踪。
晏春雷如沐春风般地己站在了他身边。看着高空中坠落下的那两只乌鸦,晏春雷道:
“寒鸦不幸,此刻料已五脏尽碎而死,人也是一样的。”
他寓意深长地接下去道:“任何人要是着了我‘二心桥’的内家功力,十步之内,必然心肝五脏尽皆碎裂,当场吐血而亡!”
尹剑平好生敬佩,忍不住出声赞仰,晏春雷一笑道:“晏门‘二心桥’为武林不传之秘,我虽未能练到十分的火候,却也有七成的功力,你看看可是那个甘十九妹的对手?”
尹剑平想了想,喃喃道:“这个可就难说了。”
晏春雷长眉一挑,脸上顿时现出不悦!却又微笑道:“所以我渴望能与她一分胜负,我不信会输给她。”
尹剑平目睹着他这般身手,心中着实钦佩,只是他为人一向持重,即使是稳操胜算的事情,他也会事先作好退一步的打算。
听了晏春雷的话,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是有了晏春雷这个帮手,从此吾道不孤,以他那等武功,如果运用得当,必可予甘十九妹等人极大的威胁,甚而可以产生吓阻的作用。
忧的是,这晏春雷虽然较自己为长,看来却是不够持重,对于甘十九妹这等大敌显然心存轻视,万一因此而有所失闪,岂不糟糕?
然而这只、是他心里临时所触生的一些感触罢了,却不曾说出来,他虽与晏春雷片刻之交,却已经很了解对方的个性。对方必然是一个自负极高,不甘人后的人物!
其实又岂止是晏春雷一人独然?自负和目高于顶几乎是武林中一般人的通病,更何况具有非常身手,出身名门的晏春雷了。
双方谊属兄弟,尹剑平不得不出言点醒对方。
“雷拜兄!”尹剑平道:“姓甘的“厂头也许比你想象得还要厉害一些,拜兄你不可不谨慎从事。”
晏春雷冷冷道:“你指的是她惯施毒技?这一点我比你更清楚。”
尹剑平道:“毒技固是其一,她的功力更足以惊人!”
晏春雷微微一笑,未曾说什么。这种表情绝非是心悦诚服。
尹剑平说道:“我有一样东西,请拜兄过目。”
晏春雷一怔道:“什么东西?”
尹剑平自背后解下了那口玉龙剑双手送过去,晏春雷接在手中,振腕抽出。尽管是黑夜,尹剑平仍能清楚地看出他脸上惊异的神色,他反复地看着手中剑,脸上的神色益加沉重!
“这是姓甘的丫头留下来的?”
尹剑平点点头,想到了这口剑主李铁心的屈死,情不自禁地浮起了一层悲哀!
晏春雷一声不吭地合剑入鞘,交还到尹剑平手中。月光下,他那张瘦削的脸,更像是凝了一层霜般的寒冷。
“我父亲果然没有骗我!”晏春雷喃喃他说道:“这个甘十九妹,确实具有非常身手,也许……”
他的声音放低了:“也许我不见得就是她的对手,可是,那还要经过事实的证明才能知道。”
尹剑平道:“何妨假以时日。”
“不!”晏春雷冷漠地摇着头:“我已经等不及了,你可知道?”他苦笑一声,接下去道:“现在能够决定双方战与不战的是她而不是我。”
尹剑平呆了一下,他很能体会出对方这句话里所含蓄的风骨鳞峋与侠士风度!
“我想就在这一两天之内,这个甘十九妹就会来的。”
晏春雷冷笑着又道:“不知你是否能体会出来,我间关千里,固然是奉父命来此接引米前辈,但最主要的,却是在找寻我的敌人,一旦找到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抬起头看了一下天,他微微一笑,这一刹,他似乎又恢复了原有的自信。
“今夜的月色很好!”晏春雷看着他道:“你对于五行中之土木搬移法,可曾精通?”
尹剑平愕了一下,道:“晏兄你说的是土木阵势生克易理之学?”
晏春雷点点头,道:“不错!就是这种学问。”
尹剑平微微苦笑道:“我只是略通皮毛而已!”
晏春雷笑道:“这就够了,你既然从‘冷琴居士’学过‘春秋正气’功力,焉能有不精之理,这样甚好,噢!我应该早想到这一点就好了。”
尹剑平呆了一下,想不到这位拜兄竟然对于自己过去既往,知悉一清二楚,看来在他面前,是一点也藏私不得了。
晏春雷似乎很是兴奋地道:“你可知我的用意吗?”
尹剑平略思即道:“你莫非想在这白石岭上设一阵势,以阻止甘十九妹的来去?”
“对了!”晏春雷冷冷地道:“事实上我已经设置好了,只是尚嫌不够而已!”
“已经设置好了?”
“不错!”晏春雷一笑道:“就在双鹤堂正前那方面,我设置了一门‘八木易象阵’,那甘十九妹,如果只具绝世身法,而无春秋之明,要想从容踏入双鹤堂,只怕难比登天!”
尹剑平惊喜道:“这太好了……晏拜兄,你这‘八木易象阵’与‘四明幽暗’出入有关吗?”
晏春雷微微一惊,含笑道:“怪不得‘冷琴居士’称赞你是他三十年来最得意的一个弟子,你果然已尽得他的传授。”
他顿了一下,才点头道:“不错,正与你说的‘四明幽暗’有关,只是却绝不是‘四明幽暗’的排列方法。”
尹剑平心中一惊,不再开口。
他从“冷琴居士”那里前后两年,只学得这一门“春秋正气”功课,自是精通深入。然而“阵式”一学,正如戏法一般,一旦深入门径之后,人人会变,却是各有巧妙不同,端的更凭各人智域自己领会贯通了。即以两人所谓的“四明幽暗”一阵而论,显然已是阵法中之上乘境界,若非对于阵势一学有深湛造诣者,可难领会其妙,果真晏春雷再于其中,掺合了别种心术,自是更为深奥而难以触通了。
尹剑平深明此理,是以点头道:“听拜兄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晏春雷道:“你真的明白?”
尹剑平道:“拜兄你以‘四明’而易‘八木’,显然是借助这一林枫木了!”
晏春雷内心怦然一惊,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老实说,对于眼前这位新结拜的兄弟,他仅知道他的武功造诣不凡,心性正直高卓,却不曾知道他肚子里的智域竟是这般深奥广阔,简直与他的年岁大相径庭,不由得他不对于他大大地有所改观,刮目以视!
晏春雷轻轻一叹道:“兄弟你诚然是这一学问中的高明了,佩服之至!”
尹剑平道:“小弟愧不敢当。拜兄你方才说到要我帮忙布阵……”
晏春雷点头道:“正是,那是我刚才触及的念头,只防到了那个甘十九妹的来,却未曾料到了她的去。”
尹剑平道:“拜兄之意,莫非要在这白石岭出路设阵吗?”
“我正是这个意思!”晏春雷道:“难得今夜好月色,你我可以先自后岭各处观察一下再定布设可好?”
尹剑平忽然心中兴起了一阵不安,也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触!仿佛冥冥中有一种什么显示,使他感觉到强敌甘十九妹就要来了。他当时不再迟疑,点头答应,遂即与晏春雷施展身法,一路纵驰如飞,穿出了眼前枫林,直向后面岭下驰去。
八
尹剑平的那阵子不安,诚所谓心灵感应,并非情出无因。
就在他两人身形远远消失之后,正面岭陌间,猝然闪现出一点灯光。
一乘小轿,在两个青衣轿夫与那个红衣跟班儿阮行的侍从之下,直向岭上走来。
山风呼呼,在万树飘摇,草木萧萧声中,小轿已来到岭上,忽然停住。
轿子里的那个姑娘甘十九妹,出落得异常标致。像往常一样,她脸上仍然罩着一袭轻纱,透过轿前的那盏琉璃灯,依稀可见她掩饰在轻纱后面那张美丽的脸。明媚的眸子里,永远地闪烁那种智光!看上去永远都显得那么冷静!
冷静与无情恰似一体的两面,所以看上去她虽是美若天仙,却只是冷若冰霜的那一型。
小轿是在她的命令下,才猝然停下来的。
山风萧萧,吹得红衣人身上那袭长衣猎猎起舞。这四人一轿,蓦然的登临,不曾带出一点声息痕迹,就像是深宵幽灵,忽然的显现出没,轿前的那盏泛有微微青光的琉璃灯,更是像煞飘流荒野坟墓的一点鬼火,看上去别具阴森之感!
轿子里的姑娘睁大了眼睛,只是静静地观察着,足下轻踏两下,小轿遂即轻轻放下。
红衣人阮行趋前躬身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
甘十九妹微微点头道:“你看呢?”
阮行回身打量了一下。
双鹤堂高高耸立面前,门侧拥聚着深郁的树木,看上去别具气象。
双方距离,看上去不过三十几丈远近。
阮行观察了一下,奇怪地道:“姑娘莫非是说这不是双鹤堂?我们走错了?”
甘十九妹道:“双鹤高耸,怎么会不是双鹤堂?路也没有走错,只是却有些不对。”
阮行惊了一惊。
对于这位姑娘,他说得上是敬若神明,如果她看出了什么不对,必然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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