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混混太子





  “不是他会联想,而是你自己会联想,现在怎么样了?”
  杨国忠愤愤道:
  “哥舒翰那王八蛋,人家都打来了,他居然还按兵不动,你说他这是什么玩意儿!”
  王小玩道:
  “我早说他不行,专输汉!他奶奶的!那你怎么办?换个人?”
  杨国忠道:“我已派人去逼他出兵,要不然就判他有通敌之嫌,我看他还敢缩在乌龟壳里不?”
  王小玩道:“光派他也没用,你要多调大将才行,现在还是先打倒安禄山才是正点。”
  杨国忠点头道:
  “嗯!皇上已下旨全国总动员,现在各地都会起兵抗贼,我想不会有问题。”
  王小玩道:
  “那老子就放心了。”
  别了杨国忠,便直入华清官偏殿。
  只见唐明皇一脸忧色,坐在殿上,人恍惚老了不少,李亨正在一旁安慰他。
  一见王小玩,两人均抬起头来。
  王小玩请完安,呈上玉玺道:“皇上,臣已经将玉玺找回来了。”
  唐明皇末见喜色,反而叹了口气道:
  “唉!国家已临险境,朕其罪大矣,找回玉玺,又怎能弥补。”
  王小玩道:
  “皇上此言差矣!您老仁厚待臣下,是一个古今少有的明君,安禄山那厮包藏祸心,他一向装得忠心耿耿,?又有谁会料到他深得皇恩荣宠,还会忘恩负义。”
  唐明皇点了点头,道:
  “是啊!朕—向自认待他甚厚,他一定不会造反,那知他是一个没良心的人。”
  王小玩道:“皇上,他是个青番,仁义、礼智廉耻样样不懂,当然不会体会人家对他的好人情,您放心,这种人往往成不了大事,他一定很快就会失败的。”
  唐明皇点点头,道:
  “希望如此,战乱太久,百姓一定苦不堪言,朕已老了,不能担此重任,朕想传位太子,皇儿。”
  皇帝话还没说完,太子李亨已伏地泣道:
  “父皇身体犹健,身系天下子民的重望,岂能出此颓志之语,望父皇三思之。”
  说着连连叩头。
  唐明皇见李亨如此,遂息了传位让国之意,摇手叹息道: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
  李亨道:“望父皇宽心,反乱定有平息的一日,国家一定无碍平安。”
  唐明皇点点头,不愿多说,只挥手叫他们退出去。两人来到殿外,王小玩急道:
  “喂!起先你还担心寿王会跟你抢龙位,现在老头子都说出口要传给你了,你却假惺惺哭着不要,哎!你头壳里那根筋不对劲了?”
  李亨道:“唉!小玩!我可以跟兄弟争位,岂可以跟父皇争位,这是不孝之理啊!”
  “我想得民心,首先就是条重孝道!何况现在还是先平乱再说。”
  王小玩却不同意地道:
  “不对呀!皇上说得对,他已经老啦!担不了这个重任,是年轻人该出头啦!”
  “你怎么恁地狠心!不让他干脆放下国事,去享老福。”
  李亨怔了一怔,忽觉刚才推拒得太快了点,王小玩所言确实有几分道理,只好摇头道:
  “看情形再说吧!”
  王小玩突然问道:“我拜兄郭子仪怎么祥了?”
  李亨道:“朝廷已下令全国兵马调集,他应该也会起兵。”
  王小玩闷哼一声,道:
  “你啊!就是爱来这一套,好好皇帝不做,你刚才要答应了,你就可以弄个节度使给他当,这样他才能发挥大才,一个小小太守,你叫他如何帮你打安禄山,你娘哩。”李亨跺脚道:
  “你怎么就不懂,这个要慢慢来,你知道不知道,所有的节度使,都是有战功才能担任。”
  只要郭子仪打上一场胜战,我立该就调他当节度使。现在满朝之中,只有你和我知道他的才华,若冒冒然升他的官,一定会引起人家不满。那时人心一不和,岂不是更糟糕。”
  王小玩叹了老大一口气,道:
  “难怪当初,你非要老子先去立个大功不可,你啊!一个心有他妈九个窍。”
  李亨摇头叹道:
  “你以为想当皇帝那么容易吗?若不弄得人人心服口服,人家自动肯为你忠心办事?”
  王小玩想到自己就是太疏忽,才会让地水凤火四人背叛了自已。而中了武效天的圈套!死得七惨八惨,这件事自已多少也是要负点责任的,心中忍不住暗暗惊道:
  “你娘哩,老子还是别自找麻烦,象谈老兄那样带着春小小大美人,去天捱海角享清福,岂不是快活的没法形容的事了!”
  主意一定,心中登时有个主意,遂急急告别了李亨,回到将军府。
  一回到家,也不跟人打招呼,即进入内室,拿出从方井里找到的半本黄符历,想道:
  “玄节师父曾交待过,老子若不想当皇帝,倒可以扶个明君上位。”
  小木子人不错,又讲义气,老子就他妈拥他为帝,把臭担子给他去扛,你娘哩,横直他可想得要命!”
  遂出房吩咐人去取人乳。
  自己又到花园取土原有的历书。
  等侍女一脸英明其妙捧来一碗人乳后,即摒退所有人,自己关在房内。
  照玄节老人吩咐的手续,开始动手改历书,他先将历书浸在人乳中。
  以便化开封在上面的血迹,然后用刀割破手指,滴出一些鲜血,备好毛笔。
  心里得意洋洋道:
  “安禄山啊安禄山,老子这笔一划下去,你就只好一头去撞在墙壁上,最好是撞死自己,免得打了仗,被抓来砍头。”
  “那时你就泻四正(丢脸)喔!”
  等一切准备就绪。
  王小玩即拿起笔,沾饱了鲜血,用空前绝后地正经八百的神情,靖端正正在历书上写上“李亨”两个字。
  写完后将笔一扔,把书盖上,他才懒得去看前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依言将两半本书订成一本,放入一个匣子里,正想起身拿去藏妥。
  突然脚下一晃,身子差点站不稳,桌上的东西全给摇到地下。
  外面立刻有人尖叫道:
  “大地震,大地震啊!”
  人声立即耸动起来,惊呼声此起彼落。
  王小玩站稳脚,脑海浮起三老怪曾说,当年李渊改写黄符历时,曾震塌一片什么鸟山的。
  心想此言果非神话,心道:
  “你娘哩,可别震塌老子的将军府。”
  大地震摇了十来分钟,接着天空响起几个霹雳!天色顿暗。
  不久下起大雨,刮来狂风,整个长安城立时陷入狂风暴雨中,飘飘摇摇宛如世界末日。
  大风大雨连连扫了八日。
  这一夜,天上繁星烁烂,风雨已经走运,唐明皇、太子李亨、王小玩和一行大师,四人坐在御花园中观星。
  一行首先开口道:
  “皇上召贫僧来问国家前途!其实天象中早已暗示得一清二楚了。”
  唐明皇道:
  “大师是说大风雨过后,一切还是安然无恙,前景光明。”
  一行点头道:“正是如此。”
  唐明皇现出多日少有的笑容,抚须道:
  “那朕就放心。”
  一行顿了顿又道:
  “但风雨在长安大作,则显示京畿将有危险,皇上还是趁早做离京的准备。”
  李亨挑眉道:“大师是说长安会失陷?”
  一行默不作声,只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王小玩道:“那还是及早作打算的好,以防万一。”唐明皇点点头,道:
  “大师还有没有什么指示?”
  —行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木匣,道:
  “贫僧有一个小木匣送给皇上,等皇上想拿出来看时,再看吧!”
  王小玩眨眼笑道:
  “大师,你这该不是学诸葛壳的锦囊妙计!来个锦匣妙计吧!”
  一行哈哈一笑,起身道:“将军说笑了,皇上,贫僧这就走,望皇上多多保重。”
  唐明皇也起身相送,道:
  “小玩,你替朕送大师回去。”
  王小玩应了一声,心中咕哝道:“我去接的!当然我去送啦!”
  遂尾随一行出宫。
  在路上,一行微微笑道:“你到底还是把历书给改。”
  王小玩瞠目道:“怎么叫改呢?难道小木子本来是当不成皇帝的?”
  一行叹道:
  “本来安禄山是有登基的鸿福,这一下,他的皇位可坐不稳了。”
  王小玩跳脚道:“什么!你说那只猪本来合该当皇帝?”
  一行点了点头,道:“是,现在可被你破坏了。”王小玩得意洋洋,拍手笑道:
  “哈哈!可乐死我了,那只猪若真当了皇帝,那全天下岂不被他吃光了?”
  一行道:“你将历书找个地方深埋,那天下就永久太平了。”
  王小玩道:
  “嗯!老子得好好处理,这本破书,还真好妈邪门的很。”
  说话间,已到梁府门前,王小玩又道:
  “大师,既然你说长安会失陷,那你还继续留着吗?”
  一行微笑道:“我也打算避一避,大将军,你要多多保重,天下子民还须要你出力去拯救呢!”
  王小玩闷哼道:
  “别找我,我想做老千,做游侠,可不想做伟人和圣人,你娘哩,我可没头壳歹去。”
  说着挑挑眉,耸耸肩,自顾自掉头而走。
  一行望着他的背影,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也掉头走入梁府。
  王小玩才一踏进将军府大门,二六子即迎面叫道:“不好!啦!”
  “老大,哥舒翰打了个败仗,安禄山的大军要来啦!”王小玩全身一震,跺脚道:
  “我都说他是专输汉嘛!”
  “果然他妈就输了,你娘哩,这下真的大家一起走啦!”
  过不多久,朝廷终于下旨撤离京师,皇帝带着杨美人仓仓皇皇离京奔蜀,这一日,军马驻扎在马嵬坡。
  王小玩想起自己的父母,均是命丧此地,心情遂不太好,一个人躲在军帐内睡懒觉。
  那知睡不到半个时辰,小猴儿突然闯进来急道:
  “老大不好啦!出事啦!”
  王小玩—跳起身,急道:
  “出了什么事?”
  小猴儿急道:“军队在闹情绪啊!你是统帅快去看看,安抚安抚他们。”
  王小玩跑出军帐,吴海国即迎面奔来,叫道:
  “糟啦!大军说皇上若不处斩元凶大恶,他们即不愿离乡别家,真是一人起哄,人人附和。”
  王小玩跳脚道:“元凶大恶就是安禄山,他们叫皇上怎么处决他,你娘哩,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两人正急寻对策,别十鬼又跑了过来道:
  “不,不好了,太子出面说元凶是杨国忠,说是它与安禄山不合,才会逼得安禄山造反。结……结果……”
  王小玩全身大震,汗毛直竖,颤声道:“什……什么?他……他真这么说?”
  别十鬼叫道:
  “是啊!我亲耳听见的,结果,一些御林军抢进杨丞相住的民房,把他拖了出来,现在一定给削成肉酱啦!”
  王小玩也顾不得说话。
  发足就奔往人最多的地方。
  但等他去到那里,杨国忠已被砍成两半了,鲜血流了一地,大队禁军正围着李亨欢呼!
  李亨看见王小玩跑了过来,高声制止大家的呼叫,转身一脸严肃地沉声道:
  “你跟我来!”
  王小玩只好跟着他走入一间民房,李亨吩咐道:“关上门!”
  王小玩碰的一声关上门,立即忍不住大叫道:
  “小木子,你这太过分了吧!你怎能这么做?”李亨怒喘道:
  “刚才的情形,你没看见吗?若不这么做,万一军心一动,惊动圣驾,就更严重。”
  这些禁军全造反危害父皇,那时连我们都难以幸免,你以为你武功高吗?武功高的也挡不住几万人疯狂的军人。”
  “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能不怪杨国忠无能,也不能不怪他专权自主,他是死有余辜。”
  王小玩连连怒喘。
  勉强自己接受这个事实,但一想到杨国忠平日确实待自己不错,不禁跳脚道:
  “你娘哩,你混蛋!你老狐狸!你黑心肝!你死没人哭!”
  李亨给他骂得火气上升,怒道:
  “好,你够义气,你够仁慈,你去放着几千万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要陪杨国忠死,你还要拖一大堆人下水,王小玩,你懂不懂什么叫大局为重,你当什么禁军统帅,你只顾小节小义,你不懂大仁大义,你娘哩。”
  大怒下,忍不住也学了王小玩那句骂人的口头禅,以便泄泄怒气。
  偏生这句“你娘哩”象一桶清水登时浇得两个火气正大的人一头冷水。
  两个面面相觑,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小玩一冷静下来,也感到李亨这么做,确实是上上之策。
  牺牲一个只会揽权的小人,却可以稳定军心,保会皇室,让平乱的大业,能够继续发展下去,这一招,可以是很高的一招。
  两人正要互相说句道歉的话,门外却有人急呼呼地拍门。王小玩喝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