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降龙珠
“来得好,你发什么横,难道你不是白骨门的逐徒?我几时说错了不成?”
她故意要气气对方,口中大声娇喝,其实手底下可丝毫不慢,手腕摇处,漾起一道又一道的剑光,宛如银蛇乱闪,一套“观音千手剑法”使得轻灵快捷,变化层出。
张月娇是白骨门十大弟子中的老八,一身武功剑术,可说已得白骨神君真传,一手“白骨剑法”更是以诡奇多变著称。她在武功上,自然胜过慕容贞甚多,但此时和她敌对的这套剑法——“观音千手剑”却出之于天山派。
天山剑术,为天下之宗,据说连武当、少林、华山、峨嵋的剑法,都是从天山剑法中化出来的。这话当然并无确切的证据,但也可见天山剑法的博大精深了。因此张月娇功力纵然胜过慕容贞,“白骨剑法”纵然诡异多变,一时间却也无法占得慕容贞半点便宜。
这时卓玉祥和齐元宏,也已各恃所学,打得难分难解!
齐元宏在白骨门十大弟子中排行第五,武功剑术,自然还在张月娇之上,一柄长剑,使得开阔如风,精光缭绕,剑势诡奇莫测,着着俱是进袭招式,大有把卓玉祥立劈剑下之概。
卓玉祥也并不含糊,他使的是“双剑合壁剑法”,右手长剑使的是家传“七修剑法”,左手以指代剑,使的是“华山剑法”。长剑起处,剑光如织,一排七道剑影,排空而至,一排接一排的涌出。指影划过,同样如快剑长戟,剑光耀眼,凌厉无匹。他虽是一人,但双手使剑,就等于有两人联手。
不,两人联手,不论你配合如何绵密,两个人总算有两颗心,举手投足,自然不能完全如一,但一个人使出来,就不同了,此来彼往,取长补短,可以完全配合,天衣无缝。齐元宏一支长剑,力战两套剑法,没被闹得手忙脚乱,已是大大的不易,哪想占得上风?
三元会的人眼看自己这边出场了三个人,还未能胜得对方,大家都有跃跃欲试之心。右护卫田横一下跃到薄一刀面前,洪声道:
“薄老哥,咱们也莫要闲着,田某想讨教你几手如何?”
薄一刀洪笑道:
“好啊,你使什么兵刃。”
田横双手一摊,说道:
“田某从不使用兵刃,就以这双手向薄老哥领教。”
薄一刀双目精光四射,大笑一声道:
“薄某久闻你‘青煞掌”是天下几种最霸道,最恶毒的功夫,我有幸领教,当真缘份不浅,薄某也以双掌接你几招好了。”。
田横也大笑道:
“薄老哥好说,你精擅的‘通臂功’,也是武林一绝,咱们谁也用不着自谦!”
薄一刀拱手道:“那么田老哥请。”
田横也一抱拳道:“请!”挥手一掌,斜劈过去。
这一掌只是起手式,是以只用了三成力道,当然并不是真正对敌的招式。薄一刀因对方出手存有礼让,右手一拍,同样使了三成力道,算是引开对方的手势,也并未真的出手。
百剑堡三堡主简三峰眼看两人打得斯文,心中大是不耐,沉声一笑道,“咱们是来拿人的,何用和他们讲什么江湖礼数,你们给我上去拿人,谁要抗拒,就一律格杀勿论。”说话之时,左手朝前一挥,八名白穗剑士一阵锵锵剑呜,一齐拔剑在手,朝前逼来。
紫面阎罗盖世豪看出对方大有发动群攻之势,不禁暗暗皱了下眉头,朝消魂妃子苏飞娘道:“飞娘,你去保护白姑娘。”
一面又朝白衣秀士文成章、神行太保王不留行,花花太岁花见笑、黑魔勒高飞四人低声道:
“你们去迎敌八名白衣剑士,务必不让他们逼进过来!”
消魂妃子苏飞娘娇笑一声道:
“奴家遵命。”俏生生朝白玉霜身边走去。
白衣秀士文成章摺扇嗖的一声,朝外展开,口中朗喝一声:“你们还不站住?”
一道白光,朝当前跃来的两上白穗剑士身前横扫过去。
他一出手王不留行掣狭长缅刀,花见笑抽出长剑,黑魔勒高飞从腰间取出两柄解手刀,同时朝其余六个白穗剑士迎了上去。
白穗剑士在百剑堡是第一等的剑士,每人剑上造诣极深,在江湖上数得上一流高手之列,但他们遇上的却是江湖上称雄了一二十年的八大凶人。
要知八大凶人各有所技,他们昔年在龙头手下,地位仅次于四方煞神,号称八大使者,武功也仅次于四方煞神。
因此这一战,虽是以一敌二,对白衣秀士等四人来说,打得并不轻松,八个白穗剑士,也同样感到十分吃紧。
简三峰平日在百剑堡身为三堡头,自然目空一切,除了他大哥、二哥、天下武林,全都不在他眼里,此时一见自己带来的八名剑士,被人家四人挡住,以二敌一,兀自未能取胜,百剑堡岂不丢人?
一时心头更觉怒不可遏,他看紫面阎罗盖世豪似是几人之首,这时依然腰悬阔剑,巍然站在那里督战,大有顾盼自豪,丝毫不把百剑堡白穗剑士放在眼里,心中暗自忖道:
“我先把此人除去,正好杀杀他们威风!”
心念一转,脚下就大步迎着盖世豪走去,洪喝一声道:
“阁下亮剑。”
盖世豪看了他银色剑穗一眼,冷然道:
“阁下大概是百剑堡的副堡主了?”
简三峰道:
“不错,老夫简三峰!”
盖世豪道:
“老夫盖世豪。”
简三峰道:
“老夫从未听人说过。”
盖世豪大笑道:
“百剑堡在剑门山关起门来称雄,自然不知道江湖之大,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简三峰怒道:
“你敢小看百剑堡?”
盖世豪平静的道:
“阁下不是也小看八大使者么?”
简三峰是经不起人家激的人,右腕一抬,“锵”的一声抽出银穗长剑,怒目喝道:
“老夫倒要伸量伸量你配不配佩剑?”
盖世豪缓缓从匣中掣出阔剑,侧目道:
“老夫也要看看阁下身佩银穗长剑的百剑堡三堡主,是不是银穗蜡剑头,徒有虚名之辈。”
他把银样蜡枪头,改作了银穗蜡剑头,倒真是改得十分恰当,也把三堡主给挖苦透了。
他自然知道百剑堡名动江湖,三位堡主在剑术上,不会浪得虚名,这一点,只要看八名白穗剑士的剑法,就可知道,但盖世豪是何等人物,他早已看出简三峰傲气凌人,是个十分骄狂的人。
一个练剑的人,首要条件是心平气和,专心一志,如果生性骄狂,经不得人家儿句一激,就怒从心生,心浮气燥,他纵然练成上乘剑术,也要大打折如,是以故意一再拿话激他。果然,简三峰目射凶光,脸色被气得阵红阵白,怒笑道:
“姓盖的,你可以出手了。”
盖世豪一手轻抚剑脊,缓缓抬头道:
“老夫对第二流人物,从不先行发招?”
其实他手抚剑脊,早已暗中有了戒备,这是一式“看剑引杯长”
正是他的起手式,但因外貌轻松,对手都不易看出来罢了。
简三峰简直要气疯了心,长剑欲发未发,嘿然道:
“谁是第二流人物?”
盖世豪微晒道:
“老夫是八大使者之首,自然是武林中的第一流人物,至于阁下,只是百剑堡一个三堡主,次之又次,老夫说你第二流人物,已算是抬举你了。”
“次之又次”岂不把三堡主看作了第三流人物?
简三峰是可忍,孰不可忍,口中大喝一声:“狂徒看剑!”
挥手一剑,劈了过去。一剑出手,嗡然有声,一道银虹,直破天门,势道十分凌厉。
盖世豪看的暗暗点头,忖道:
“此人剑势之猛,果然不愧是百剑堡三堡主!”心中想着,陡然大笑一声,阔剑挥起一道剑光,横封出去。
盖世豪一向自负内力雄浑,因此他使的长剑,比一般剑刃,阔了三分之一,这一招,硬打硬砸,就是存心要掂掂你百剑堡三堡主的剑上内力如何?
双剑乍接,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狂鸣!简三峰只觉对方阔剑,势道奇重,直震得自己执剑虎口微微发热,同时脚下也跟着浮动,要待竭力站住,还是身不由已,被震退了一步。
盖世豪身上晃动,只斜退了一半步,口中大笑一声道:
“你在老夫剑下,只被震退一步,在江湖二流人物中,也可以说是佼佼者了。”
他究是对敌经验,比简三峰丰富得多,因为他生在双剑交击之后,往斜退出,暗中已卸去了不少震力,如果是直往后退,就和简三峰一样,要退出一大步了。
最使简三峰气炸心肺的,是他一口咬定简三峰只是江湖第二流人物。江湖上人,谁不好名,简三蜂一直把自己看作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特级高手,偏偏盖世豪硬把他排列第二流去。
他简直恨不得把盖世豪一剑穿心,碎尸万段,没待盖世豪说完,口中狂吼一声,纵身扑起,当头直劈而下。
他身为百剑堡三堡主,这回因为怒火进顶,当真落了下乘!
试想剑以轻灵为主,重刺不重劈,这般纵身劈击,把手中剑,当作刀使,那里还像剑中高手?
但他究竟不愧是百剑堡的三堡主,这一剑,纵身扑起,人如大鹏展翼,剑似匹练田挂,纵然心浮气燥,剑势仍是十分威猛。
盖世豪看得暗暗好笑,忖道:
“够了!”
身形倏然闪出,“嗡”的一声,阔剑使了一招“回头望月”,避开简三蜂一剑,等他扑空落地,横扫过去。
但简三峰岂真是浪得虚名之人,一剑落空,口中沉“嘿”一声,身形将落未落,忽然一个急旋,身若柁螺,飞一般旋了出去,斜落到盖世豪身后,倏然一剑,直刺后心。
盖世豪急忙转身,挥剑封出,但听“锵”然大鸣,他接是接住了,但吃亏在临时发剑,一个人被震得斜退了两步。简三峰大笑一声:“原来阁下也不过如此。”
他笑的虽然得意,但人却乘势追上,挥剑急攻过来。这回他乘胜追击,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剑光大盛,势道奇厉。盖世豪在没和他动手以前,就没有轻估了对方,此刻一柄阔剑,也以全力相搏。
两道剑光,矫若神龙,剑来剑往,快得无以复加,使人目耀神眩!
现在只有白玉霜和消魂妃子苏飞娘两人,尚未动手。
但对方没有出手的,除了三元会主何文秀,左护卫田纵,大门外还有百剑堡总管丁日盛,和数十名红穗剑士。
另有天还上人,毒龙唐思恭、唐老七、邛崃老道,以及伏虎寺附贼的百余名僧人,都虎视耽耽的注视着双方形势。
只要我方稍露败象,他们也势必抢着出手,攻击卓玉祥和白玉霜,生擒固然好,杀之灭口,也未尝不可。
说到我方“稍露败象”,那么以目前情形,加以衡量,卓玉祥、慕容贞两人只要时间稍长,就决非白骨门下齐元宏、张月娇的对手。
吕琼瑶的武功,本来比闻桂香就要逊上一筹,此时只是豁出命击,才支打成平手,时间一长,也必然落败。
白衣秀士文成章四人,力敌对方八名白穗剑士,也显得非常吃力。
只有薄一刀尚未使刀,和田横四掌翻飞,各不相让,紫面阎罗盖世豪阔剑开阔生风,和简三峰也打得不分胜负。
白玉霜综观全局,我方在形势上,极明显已经屈居下风,她平日何等高傲之人,这回也不禁黛眉微蹙,心头大是感到为难。
三元会主何文秀已经面含微笑,潇洒的迎着走来,说道:
“白姑娘可曾看出形势对你们大大的不利么?”
白玉霜道:
“你待怎的?”
何文秀道:
“你我是双方的主帅,你敢和在下再战么?”
消魂妃子苏飞娘咯的一声轻笑,双手图着锦套索,俏生生移步上前,说道:
“何会主,咱们只要擒住你,不是什么都解决了么?”
何文秀淡淡一笑道:
“只要擒住在下,自然都解了,但问题是你们要如何擒得下在下?”
苏飞娘咯的笑道:
“这有何难之右,奴家出手把你拿下就是了。”
何文秀道:“在下要找白姑娘一战。”
苏飞娘道:“嗯,你这是说奴家不配和你动手么?你试试就知道了。”
何文秀在她说话之时,暗以“传音入密”朝白玉霜道:
“白姑娘,在下奉命行事,情非得已,今日之局,你自然也看得出来,我方可能还会有后援赶来,此时在下还能控制全局,时机稍纵即逝,再迟就来不及了,据在下看来,姑娘仗着内功,已把伤毒逼住,只有你出手才成,切勿自错。”
一面朗朗一笑道:
“怎么,白姑娘可是不敢和在下动手么?”
白玉霜看他神情,不像有假,这就冷然道:
“今日之局,由我和你一决胜负也好。”
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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