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南





  他无法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孙氏兄弟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毕竟,孙氏兄弟的这番举动,不仅使人丈二金刚,满头雾水,甚至找不出任何一个理由,来解释他们的动机。
  此处并不是地牢,而是一间布置的十分舒适的雅房。
  与别的雅房不同的是,它的外面裹著一层厚厚的铁皮,说得再明白一点,天底下已没有人可以走出这间铁皮雅房的了。
  当然,除非外面的人有意放你出来,那就令当别论哩!
  雅房内一片漆黑。
  但对目能暗视的罗通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夕阳余辉,此刻正从铁皮雅房上的天窗中射了进来,如此更是增加了他辨识环境的能力。
  说得好听那是天窗,其实他也不过是几个大如拳头的小孔罢了。
  空气就是由这几个小孔透射进来的。
  由此即可得知,孙氏兄弟似乎并无致他于死的意思。
  罗通盘膝而坐,缓缓调息了片刻,顿时发现自己四肢百脉活泼泼地,并无丝毫阻塞的现象。
  如此大约静坐了半刻之久,罗通这才站了起身,足尖倏地一点,一式旱地拔葱,朝那小孔掠去。
  但见他的身子恍如满弓在弦的弩箭,眨眼间,他的食指业已勾住那通气小孔,身一挺,凑近那洞口望去。
  “倘若我没有记错,此地该是孙氏镖局的后花园才对!”
  “不知道田大姐她们人在何处?有没有什么危险…………”
  “唉!现在我身不由己,那能顾得了这许多,希望她们都平安无事就好了…………”
  想及此处,一阵衣袂破空之声业已传来,而且来的人还不止一框。罗通赶忙手指一松,人已飘然落地,然后在一处阴暗的角落边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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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旧事重演阶下囚
 
  由于阳光从那个通气小孔射下,所以罗通再怎么躲藏,上头的人仍然还是见得到他人影的。
  事实上,罗通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他只是怕对方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杀死他,那么他如置身在阳光下,死的机会就比置身在阴影下大得多了。
  “哈哈哈…………”一阵撼天响的大笑声后,通气孔上业已露出孙伯达的身影。
  “罗通,你醒了吗?”罗通仍然挺膝而坐,双目紧闭,没有吭声。
  孙伯达冷笑道:“罗通,我知道你已经醒了!”
  罗通应道:“醒了那又怎么样?”
  “醒了的话,我们就好好聊聊啊!”
  “你想聊什么?”
  “聊你的太极玄功!”
  “我的太极玄功关你屁事?”
  “当然有,现在你已落在我的手中,所以太极玄功就跟我有关了!”
  “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若你肯交出太极玄功,我能饶你不死,否则…………”
  “否则怎样?”
  “休怪我心狠手辣,不认你这个老弟了!”
  “认我这个老弟?”罗通干笑一声,接著又道:“打从一开始,你就有心与我结交,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太极玄功!”
  孙伯达颇不以为然的道:“我并不否认想要得到你的太极玄功,但这主意并非与你认识时兴起的!”
  “哼!我不相信!”
  “相不相信在你,问题是我见了你的武功之后,就突然兴起想要得到的念头,而且我深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罗通摇头道:“你想得到,可惜我却不想割舍,所以除非你杀了我,否则在我活著的一天,你就铁定得不到的!”
  孙伯达笑笑道:“那可很难说一你总不希望待在这儿一辈子吧?”
  “唉!”罗通长叹了口气,无奈道:“孙兄,你这是何苦呢?太极门从不与江湖中任何门派有过瓜葛,但也从不畏惧任何一个人过,选择与太极门为敌实在是一个不智之举,孙兄,我希望你能三思!”
  “三思?我还五思哩!”孙伯达根根道:“孙氏镖局的名声在江湖中虽然不是顶响亮的,却也不是没没无名,但百丈崖石窟一役,无异是宣布了孙氏镖局的死刑,为了要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所以我必须从你身上著手!”
  罗通无奈的道:“重震孙氏镖局的声名,就必须从我身上著手?”
  “不错!”孙仲达一旁接道:“百丈崖石窟一战,我不幸失去了右臂,而我最专精的是百步双钩,如今我失去了右臂,我还如何能在江湖中立足?”
  罗通苦笑道:“如我的记性不错,昨几个夜里,你还说并不在乎这件事,怎么现在又说这种话了呢?”
  孙仲达笑笑道:“那是为了消除你们的戒心!”
  罗通摇了摇头,没有答话。
  一阵沉寂。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们做出这些事,令妹知道吗?”
  “不知道!”
  “我不相信!”
  “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反对!”
  “田姑娘她们人呢?”
  “与你差不多,此刻正由月华照顾著!”罗通暗暗思忖道:“听他的言下之意,田七姑也被他们囚了起来,只要她们没什么危险,我也可以放心多了!”
  想及此处,他不由问道:“她们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吗?”
  “不知道!”孙伯达接口道:“其实你的处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在于你肯不肯与我合作?只要你肯交出太极玄功,我们绝不为难!”
  罗通肃然道:“太极门的武功虽非天下第一,但其复杂的程度非你们所能想像的,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太极玄功你们根本练不来!”
  “哦?”孙伯达不解道:“为什么?”
  罗通答道:“太极玄功须以太极门一种内功心法为根基,而且还必须自幼开始,以你们现在的年纪是练不来的!”
  一阵沉寂。
  孙伯达想了片刻道:“天下各种武学,或是内功心法皆没有年龄上的限制,“有志者,事竟成”,只要让我们知道口诀,相信十年八年咱们定有所成的!”
  罗通淡笑道:“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事实上,我是不可能告诉你们太极玄功口诀的!”
  “你…………”孙伯达勃然大怒道:“可知你这么做,很多人都会遭无妄之灾,甚至还会失去宝贵的性命?”这句话充满著强烈的暗示。
  暗示罗通如果他不交出太极玄功口诀的诏,田七姑她们一帮人很可能要走上不归路,蒙主宠召的。
  我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因我而死。
  毕竟这是罗通单方面的想法,谁叫他为人如此正直呢?所谓:日头赤炎炎,随人显性命。
  所谓:别人的儿子死不光。
  倘若他有以上的想法,也就顾不得田七姑的死活了。
  罗通想了一会儿,当下叹声道:“事关重大,我能不能考虑考虑?”不待孙伯达答话,他又接著道:“同时我希望你们也能想想,这么做其实都是无意义的,因为即使我交出了口诀,你们也仍然练不来!”
  “好!”孙伯达点头道:“我就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一天后倘若你不肯答应,我就先拿田七姑开刀!”话声甫落,随即转身离去。
  不久,孙氏兄弟业已来到了书房。
  孙伯达推门而入,孙仲达也跟著走了进去,同时随手将门房带上。
  书房中的一张紫檀大椅上,此刻正坐著一个发鬓俱已全白的老者,仔细一瞧,老者该有八十以上的年龄。
  孙伯达来到老者身前,躬了躬身道:“见过老前辈!”
  那老者呵呵一笑,说道:“自己人,不需这么客气!”语音一顿,他又接问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孙伯达恭声道:“办得并不怎么样,因为那小子并不肯与我们合作!”
  “哦?”
  那老者颇感意外的道:“为什么?”
  孙伯达正色道:“他说在修练太极玄功之前,必须要有太极门的内功心法做为基础,否则也是无三小路用的!”
  于是,他就把罗通说的一番话,又仔仔细细地重覆了一遍。
  那老者闻言之后,并没有吭声,当下低著头,沉思起来。
  许久…………许久…………
  时间已在不自觉中消逝…………
  那老者忽然哈哈一笑,点头说道:“不错!他是说得一点也没错,太极玄功并非任何一个人可以练得的!”
  孙伯达疑声道:“何以见得?”
  那老者道:“老夫与陆地神龙相识三十年,这三十年之中也曾交手过无数次,如今同想起来,太极玄功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孙伯达“嗯”了一声,便开始沉默了。
  那老者又道:“不过据我所知,太极门还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绝学,叫“通天十八式”的!”
  “通天十八式?”孙伯达怔了征。
  “那是什么样的武功?”
  “通天十八式乃是一种十分奇特的武学,这其中包括拳、指、掌法,若再加上“龙行九渊”身法,能敌之人也就寥寥无几了!”
  “好学吗?”
  “应该不难!”那老者语音一顿,接著又道:“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著重的只是招式与步法,有别于太极玄功,因此修练起来,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
  孙伯达接道:“那我该做些什么事呢?”
  那老者道:“据老夫所知,明天他仍然不会交出太极玄功的口诀或是心法,所以说…………到了明天我们必须逼迫他交出通天十八式与龙行九渊的武学,如此一来,一统武林的大业方可完成!”
  孙伯达笑问道:“倘若他还是不肯交出呢中!”
  “这个嘛…………”那老者想了一会儿,继而又道:“这个问题该由你来操心才是,这也是咱们事先协意好的项目之一!”
  孙伯达阴侧侧的道:“老前辈,说真格的,在咱们得了那些武功之后,老前辈该不会一脚把我们踢开吧!”
  “这怎么可能嘛!”那老者呵呵一笑,接著又道:“我最主要的目标,就是针对嵩黄双奇与陆地神龙,至于一统武林的大业,老夫实在不感什么兴趣!”
  孙伯达笑笑道:“有老前辈如此一说,晚辈就放心多了!”
  那老老道:“你放心好了…………”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完,因为甬道外业已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便传来孙月华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在那里…………”孙伯达朝孙仲达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前去开门。
  弟兄俩心意相通,默契也是十足,孙仲达二话不多吐,便走去开门。
  “月华有事吗?”
  “二哥,大哥他人呢?”
  “在房里,怎么,有事找他?”
  “不是小妹找他,而是田大姐她们!”
  “好,你带我去瞧瞧!”
  “二哥请!”孙仲达便随著孙月华穿过甬道,不久便来到了大厅。
  大厅内——田七姑、邓如兰、麦洁溪三女静静地坐在大厅,满脸俱是焦急与期待的神辨。
  这也难怪。
  罗通与他们一同前来孙氏镖局,这会凶人却突然不辞而别,也难怪三女要替他操心了。
  “孙二哥,您来了?”
  “嗯!”孙仲达点了点头,继而又道:“田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田七姑道:“是的,我们想要知道的是,罗兄弟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中!”
  “这个嘛…………”孙仲达支吾了一会儿,随即强笑道:“罗兄弟昨几个夜里走的时候,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他怎么说?”田七姑望著他。
  孙仲达道:“他只说要去办点事!”
  “哦?什么样的事?”
  “他没说?”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这就奇怪了!”田七姑满脸疑虑的道:“这不可能啊!他没有理由对咱们不辞而别的!”
  孙仲达接口道:“这一点,老哥我就不得而知了!”
  邓如兰一旁道:“孙二哥,那他是往那个方向走的,你知道吗?”
  “不知道!”孙仲达摇了摇头。
  邓如兰眉头一皱道:“田大姐,那我们怎么办呢?”
  孙仲达抢先道:“有月华陪著三位姑娘不妨就在此地多待几天,一则可以稍事歇息,一则可以等罗老弟回来!”
  孙月华也道:“对嘛,田姐姐,多待在此地几天了!”
  田七姑嫣然一笑,注目道:“难怪我那个老弟会喜欢上你,光是见你那副娇滴滴的撒娇样,连我这个做大姊的人都不忍心拒绝哩!”
  “不来了,田姐姐,你又糗我了!”孙月华低垂著头,双手抚弄著衣角,不胜羞怯的模样儿。
  她的外表虽是如此,但内心却是喜悦,是甜蜜的。
  孙仲达见雨过天晴,自己再耗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当下微微笑道:“三位姑娘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二哥请!”
  “请!”孙仲达朝众女抱了抱拳,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