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千幻录
而自己也因耗损真元之故,难敌那毒书生顾陵。
这么一想之下,不但没发出般若大能力,甚且挪退两步,大声道:“好罢,既然任主不肯,在下只好离开。”
房外兵刃碰击有声,那病金刚杜辑终是火爆性子,见金魁和李彬都是举棋不定的样子。
而房中敌人又没出来,在里面和齐玄说着话,忍不住大声传令道:“抛火把……”
声音未歇,立刻火光烛天,敢情这时已来了四五个卫士,都持有两把蘸满油的火把,一听令下,立刻打火折点看。
近十支火炬一燃着,映得整个庭院都红了。
钟荃伸手摸摸面上黑布,立刻身剑合一,电急射出房门。
迎面火把猛掷而至,他毫不慌忙,剑光轻划,已撩开三支,径从这空隙中急射出门。
还有几支火炬掉向房内,齐玄叫一声,也冲将出来。
眨眼间房中各物都引燃着火,火势极猛。
但房外所有卫士都不介意,敢情这外房四面上下也是铁板所盖,只涂上粉和没有铁门而已。
钟荃身形未稳,冀南双煞和玉郎君李彬不约而同地扑攻上来。
病金刚杜锟没有喝骂,光凭一双刚劲天伦的铁掌。
恶客人金魁却是一柄阔口短斧,风声沉猛之极。
再加上玉郎君李彬的长剑,寒气森森,的确是难斗之局。
在这三人合手齐攻的一刹那,钟荃忽然想到自己虽然蒙住脸,使他们无法认出,但身材则昨夜被王郎君李彤等看过,怕因而认出是昆仑门人。
正想以易体缩骨之术,把身躯改变得细小一些。
无奈在千钧一发之中,三人又是硬手,只好猛运真力,长剑疾削,使出拦江绝户剑来。
剑光起处,旋风乍卷,强劲非常。
三人各寻空隙,连连扑攻,但见敌人身随剑转,绵绵削出。
虽有甚多空隙,无奈敌人脚下甚妙,老是错过时机。
一时各人俱奋功力,拼命进攻,哪知这正是拦江绝户剑之奥妙威力处,不但以真磁引力扯歪敌人,还能令人以为对方仅是脚下功夫太妙,因之错过无数机会。
以往钟荃使这拦江绝户剑仅仅对付一个敌人,如今一口气对付三人,起初不免暗中戒备。
哪知这几招剑法,能够称为天下无双,果然妙绝出人意表之外。
那三人团团进攻,起出同招,不觉怎样,三招过后,他们三人便险象环生,老是自己人阻碍自己人。
甚且出手竟会向自己人身上招呼。
这一形势显露,对方三人便觉察了,病金刚杜馄道:“这厮便是昨日追丢的臭鸟……”
他已经从身量认出是那藏族少年。
恶客人金魁却接嘴道:“他跟昨夜那白衣贼人是一党的。”金魁却是从剑法上认出来。
玉郎君李彬昨夜里没瞧清钟荃的身裁,这时听金魁一提,立刻问道:“朋友可是昨夜曾露面的那位?”
病金刚杜锟哼一声,躲开恶客人金魁旋风般卷劈的一下重斧,叫道:“老大你怎么搅的?”
但随即又顾而他之,继续叫道:“不管这臭鸟是谁,并力拾下再说,老董他们死在这具鸟剑下咧。”
钟荃那五招十五式拦江绝户剑,只使用正方的三招九式,不断回环运转。
不敢使出反方两招八式,只因方才对付神刀董刚,因此而悟出妙用。
他可真不想把玉郎君李彬伤了,是以始终没有施展出来,饶是这样,也挥洒自如地把三人削得头昏眼花,攻守两难。
这时被杜锟一叠声臭鸟,骂得心头火起,不觉用藏语怒骂几句。
病金刚杜锟喊道:“这臭鸟不是昨晚那个,你听他不会说汉语。”
恶客人金魁忽被他双掌刚猛劲力一带,差点撞向敌人剑尖上,骇出一身冷汗,沉声道:
“你留点力气对付敌人不好么?”
玉郎君李彬叫道:“老大老三退开,待我先上。”
须知他乃是武当高手,眼力过人,这时早觉形势大大不妙,比之当晚三人一拥而上以对付陆丹之时,更觉危殆。是以顾不得害怕,好歹先使自己人散开,不要闹出自相残杀的笑话,再想法应付这空前的强敌。
钟荃斜眼一溜,见那齐玄正在走廊边,倚柱看这场拼斗。
便盘算怎样下手去夺那金蛇。
一方面又奇怪那潘自达往什么地方去了?此刻若他在场,岂不是可以分身去夺金蛇。心神微分,手底略慢,病金刚杜锟猛然大吼一声,撞进剑光圈中,双掌先后撞出。
钟荃蓦然觉醒,见奋身抢攻的是他,立刻将划以反势削出。这一刻应变奇速,乃是拦江绝户剑的反方剑式。
病金刚杜锟大吼一声,敌人剑光已逮胸刺入,翻掌勾处,血光随之崩现,那双勾剑的右掌,已经齐腕截断。
胸前斜划了一道寸许深的伤口,血如潮涌。立刻向后扑开去。
恶客人金魁眼睛都红了,那柄阔口短斧,亡命狠砍。
玉郎君李彬叫道:“老大快退下!”
但他哪里听到?钟荃真个见不得血,这时觉得血腥攻击,心中十二分难受,剑光连闪,削出两剑之后,修地纵身便退。
恶客人金魁狠命一斧砍出,忽然歪向一旁,正好玉郎君李彬身随到上,迎个正着。
当嘟一响,被李彬一剑架开,却使李彬手腕都麻了。
钟荃身躯已在半空,忽然转折飞射而下,一缕剑光,直袭齐玄,他的身法已分明泄露出是昆仑门下。
但玉郎君李彬和恶客人金魁正在自家忙乱,一时没有瞧见。
旁边那几个侍卫呐喊一声,暗器齐发。
却不料钟荃突然转弯,都打个空。
齐玄价住观战时,早已掣出金蝎双钩,此刻一式“举火撩天”,封住敌剑来路。
钟荃豁出一切,来夺取金蛇。
这时剑下如风,和敌人双钩一触,猛然力压下去。
齐玄但觉敌剑重如秦山,不禁倒仰下去,两手的小指已将机括勾开,那双金光闪闪的利钩,修地从中间屈曲,那屈曲之处,便是名震天下的金蝎毒液的射日。钟荃其快如风,左手已疾伸下去,堪堪沾到齐玄胸前衣服。
猛觉脑后一点风声,劲袭而至。
同时之间,两丈外有人清脆地喝声打字。
那暗器取袭的正是府民穴,乃属必死之穴,钟荃努力一让,斜滚下地。
那金蝎子齐玄构上的毒液,刚好从他身边喷过。
第二十四回 情女无踪刻骨柔情
齐玄想不到那劲袭敌人的暗器,竟会反救敌人一命。
那金蝎双钩上的毒液,只用一次使需再加。
这时双钩齐喷,厉害之极,但到底还是落空了。
钟荃以肩头找地,一沾即起,却见庭院中扑下一条灰衣影子,身法之迅疾,全在这里的人之上。
知道是毒书生顾陵来了,忙挺剑持敌。
齐玄却在此刻整个仰跌在地上,只因他曾经受伤失血,体力较虚,恰好碰上钟荃全力一压,便跌在地上。
那灰衣人影忽地在廊上现身,种整惊讶得愣一下,只因这人并非书生打扮,而是个灰色宽袍的僧人。
年纪约摸在四五甸之间,面目十分清秀。
恶客人金魁不过身形阻滞了一下,这时怒吼一声,提斧急扑过来。
玉郎君李彬稍迟一点,也自随后疾朴而至。正在这三方未曾融上的瞬息间,一声尖叫传入众人耳中,又是一条人影,挟着一溜金色剑光,急射廊上。
钟荃听出是潘自达的尖叫声音,心中一喜,手中剑光疾划出去,立刻封住狠狠砍至的短斧,工即君李彬随即加入战圈。
潘自达在这刹那间,已瞧见廊中的和尚,与及地上爬起来的齐玄,立刻舍下钟荃那边,剑光一编,劲袭齐玄。
那次衣僧人倏然扬油一拂,去卷他的太微剑,左手也电急抓出。
五指乌黑,干瘦得像鸟爪般。
潘自达剑光一歪,反从袖影中撩腕削臂。
那灰衣僧人噫一声,左手改直抓为横拂,衣袖飘飘,搭向潘自达持剑腕上。
身形也同时斜闪一步。
潘自达也噫一声,敢情这两人起初都没料到对方功力如此高强,故此一齐惊奇不已。
但见潘自达剑发奇快,刷刷刷连刺出数剑。
剑尖歪斜不准,但临到近时,又丝毫无讹。
这种最易令人上当吃亏的奇诡剑法,正是独霸南天的海南五指山海蝠剑法。
灰衣僧人连退两步,才将形势稳住。
他没有兵器在手,只凭一双定抽,以及左手那只枯干乌黑的鸟爪,便将潘自达的太微剑迫住。
潘自达尖叫道:“齐老儿别逃,我要找你算帐咧。”
“这位大师请退开,老朽与这厮有点过节。”
按理说,既然潘自达这样打了招呼,那僧人必须立即让开,不管他是如何侠义为怀地要帮助齐玄。
因为齐玄乃是有姓有名的人物,本身的过节谁敢这么大胆去包揽在身上?哪知这灰衣僧人哼一声,道:“你身上有伤,岂能动手,这厮是谁?”
廊间的人,不论敌我,都不禁因这僧人口气之大而诧异。
齐玄也自愣住,细瞧几眼。
潘自达这时连接使出海幅剑法绝妙招数,但仍被那次衣僧人以一双宽袖抵挡住,不由怒哼一声,剑法忽变。
但见他脚步踉跄,金剑左研右劈,不成章法乱杀一气。
可是剑上金光陡盛,宛如金龙乱舞。
那灰衣僧人当他使出怪异剑法之后,便连连后退,左手乌黑鸟爪屡屡去抓敌剑,但没有成功。
齐玄啊地叫道:“大师可是姓缪?”
灰衣僧人没有回答,面色沉寒之极,显得极是吃紧。
另一边的钟荃见到潘自达使出怪剑,逼得那僧人毫无还手之力,心中大骇,疾忙猛削三剑,生出极强的气流游涡。
他可不是替那僧人着急,而是为了要瞧瞧播自达这套神妙的怪剑,以及趁机去夺取金蛇,是以奋力削出三剑。
果然第三剑一削出,玉郎君李彬和金魁同时大叫一声,两人的兵器撞在一起,剑折斧飞,手臂也差点不能抬起。
钟荃只要跟着划剑出去,两人便得立丧剑下。
却听廊外半空有人清朗一叱,人随声坠,端的迅疾异常。
比之适才灰衣僧人来势,几乎尚有过之。
这人急坠下来,却落在廊边的栏杆上。
钟荃瞧也不瞧,收剑反身疾冲,闪眼已到了齐兹面前。
齐百手一扬,钟荃连忙以拦江绝户划削出。
用那无形无声的气流游涡,将游丝毒针都吸在刻上。
但齐玄跟着又杨另一只手,他只好再来那么一下。
齐玄左右手各扬多一次,钟荃虽然心中狐疑,但到底不敢大意,挥剑连削,即是削了四剑。
那真磁引力施运得纯熟,已达无形无声之境。
是以瞧起来,这两人简直在闹着玩。
那次在僧人先前已见过钟荃身法功力,不觉大为着急,但潘自达剑法怪异之极,而且创上金光更盛,耀眼生寒,不但不能迫退抽身,甚至相形见拙。
恶客人金魁、玉郎君李彬以及一干卫士,此时部撤退个干净。
栏杆上那人儒服飘飘,口鼻上蒙着纱巾,瞧不清面貌,这时引吭笑道:“想不到居然来了这多的名家好手,借此相府之地,作那杀戮之事,咄!你们县都罢手,顾某候教多时。”
他说话时,生像展卷高确,声音甚是铮铮清越,一字不漏地传将四人耳中。
话中之意,却是向这四人同时索战。
潘自达首先跃开两步,侧头横睨这武林俱惊的奇人——毒书生顾陵,而且不服气地哼一声。
那灰衣僧人喘息一下,疾然扑到齐玄身边,蓄势防备钟荃攻袭,一面低声道:“老衲正是你听说的人。”
金蝎子齐玄看来比这和尚年纪老得多,但立刻顺从他退后两步。
毒书顾陵目光棱棱,神采飞扬,扫了潘自达一眼,便伸手指点着钟荃道:“蒙面壮士使得一好手道家精奥剑法,和那两番扰闹相府的白衣人有什么关系?”
他并没有厉言疾色,但口气甚是威严,自然而然具有一种低服他人的力量。
钟荃失措地摇摇头,没有回答。
但心中却极为惊异这毒书生顾陵,何以能知自己的剑法,乃是源出道家?毒书生顾陵呵呵一笑,道:“你们这些人,最喜藏头露尾,但没有关系,顾某对武林朋友总是一视同仁。”
他的眼睛移向灰衣僧人身上,忽然发出凌厉光芒,竣声道:“咄,和尚作托迹空门,如何来此是非之地?莫不是我执未除,三味难参,也来应此一劫?”
灰衣僧人合掌当胸,朗声道:“施主说得是,只为有情成小劫,我碍难到灵台,贫油言之有愧。”
毒书生顾陵飘落廊间,从袖子取出一把尺半有余的折扇,指着潘自达道:“你使的古代剑法,功候仍然有限得很,这么张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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