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剑双姝
似的。
当下,稍一犹豫,冷笑道:“大爷不认识你这无名小辈,还不报名受死?”
斌儿这时反而十分平静,丝毫不显得激动或暴怒,两眼凝视着三头蚊李三,缓慢地反问道:“李三!你可知道神步林斌?”
三头蚊李三心中大惊,,暗道:“啊!原来是神步林斌!这倒不可轻心大意,不过,这小子怎么会认识我呢?”
不由心中狐疑万分,两只环眼死死盯着斌儿,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但是,他什么也没发现。
斌儿见此情形,右手在左上臂轻轻一按,取下玄机匕首,仍然十分平静地向三头蚊李三道:“你还记得西湖边上有一家归隐知府林文渊吗?”
三头蛟李三心中又是一惊,难道小子竟是……斌儿接着道:“让你死个明白,你杀害了他全家,甚至仆妇丫环都不留活口,但是,你想不到被你打落水中的小孩,今天会找你报仇雪恨吧?”三头蛟李三狂傲成性,除了三老二毒一癫丐外,可说是目无余子,但又畏惧于神步林斌的威名。然而,再看面前这个少年,又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心想大概是传闻失实吧。自己闯荡江湖半生,不信竟会栽在这乳臭未干的娃儿手里,当下打定主意,一声怪笑道:“原来你这小子竟能死里逃生,算你造化,偏偏今天你又碰在大爷手里,看来也是命该如此,小子!你就认命吧!”
说着,反手由背后抽出鬼头刃,虎视眈耽地望着斌儿。
斌儿也缓缓地把玄机匕首抽出鞘来。
三头蚊李三只觉精芒耀眼,砭体生寒,心中不由暗暗一惊,忖道:“这小子的匕首看来像是一柄宝刃呢,等会儿把这小子打发了,这柄宝刃就归我所有了,嘿嘿……”他正在暗打如意算盘,陡见斌儿已一步步向他走来,摹然惊觉,不敢大意,握定鬼头刀,横置腰际,静待斌儿进招。
若以他往日的情形,早已不耐了,只因面前这小子竟是哄传武林的神步林斌,是以虽然是暴怒万分,却仍然有三分畏惧,尤其他手中竟是一件神兵利器,所以迟疑地没有抢先出手。
斌儿这时只觉得眼里都在冒火,浑身血液加速循环,连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微微地抖了,但是,他的面部仍然毫无表情。
徐子贵这时已鬼鬼祟祟隐身在十丈外的一株树后,听了二人问答,以及二人的举止神情,胸口也不禁“嘭!嘭!”跳个不住,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湖边的二人。
这时,四周静静的,只有天边的星星反映在湖面上,一闪一闪的,犹如万千双眼睛,注视着这对峙着的两人。
空气是沉寂的,但却也是紧张无比。
斌儿一步一步地向前移动,离三头蚊李三还有五步,始才停住脚步,手中紧紧地握着匕首,站在当地。
摹地,斌儿二目中凶光逼人,双眉上挑,右手猛翻,只见匹练也似的一道青光,疾向三头蚊李三心窝刺去。
这种变生突然,虽然三头蚊李三早有防备,但仍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才见斌儿右臂微动,不想已是青光临体。
当下一咬钢牙,双足不动,上身猛向后仰,右手鬼头刀运足十二成功力,全力向上一格。
但听“锵“一声,鬼头刀竟被玄机匕首削去一半。
三头蚊李三吓出一身冷汗,趁斌儿在削断鬼头刀时的刹那迟疑间,丢掉半截断刀,急忙一式“鲤鱼倒穿波”,后纵八尺。
谁知身形方才稳住,斌儿早如影随形地飞撞过来,三头蚊李三冷哼一声,心中电旋一转,暗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这是找死!”暗将全身功力聚于双掌,待斌儿飞扑过来距自己不足五尺时,急忙横跨一步,让过正面,倏地双掌齐发,分向斌儿头脸前胸击去。
斌儿飞纵过来,双足尚未落地,陡见李三向旁一闪,一招落空,心中暗道:“不好!”急中生智,左掌紧握,一招“云岚出峋”,雷厉迅捷,沉实刚猛。“膨”的一声大响,李三踉跄后退了两步,斌儿则硬生生被震落在五步以外。
李三阴森森地一笑,双肩一晃,凌空拔起一丈七八,然后头下脚上,十指箕张,向斌儿扑来。
斌儿被震落后,真是又急又怒,这时见他卖弄轻功,凌空向自己扑来,他报仇心切,不顾厉害,双足一点,冲天而起,左掌一招“日月无光”,上击李三头部,右手玄机匕首舞起一团青光,疾向李三胸前刺去。。
李三万想不到斌儿会有此一着,因为如此打法在武林是大忌,但碰巧遇上三头蛟李三一时心慌,同时身在空中,转动不便,双掌改抓为劈,硬向斌儿当头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三头蚊李三改抓为劈的刹那间,斌儿见掌击到,李三掌尚未全吐,即遇斌儿发出劲力。李三只觉全身微微一震,劲道悉被逼回,正待将力道增力,全力一拼时,陡见斌儿右臂猛地向前一探,李三“哎哟”一声,跌落地上。斌儿随后落下,只见三头蛟李三左肩头被刺了个透明窟窿,鲜血汩汩地向外直冒,半边脸也溅满血迹,龇牙咧嘴地已奄奄一息,正极力挣扎着欲站起身来。
斌儿恨极了,飞起一腿踢个正着,三头蚊李三被踢得像个球似地骨碌碌滚出去,“扑通!”一声,跌进太湖里了。
斌儿赶到湖边,只见清澈碧绿的湖水,被染红了一大片,随着一圈圈的浙涟,散发开来。
斌儿仰望着天,喃喃地祝祷:“爹爹!娘!孩儿今天总算给您二位老人家报了仇了,您们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两行清泪顺颊流下,在星光下,就像两条银河。
他缓缓地低下头来,俯视着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空虚,湖面是静止的,三头蚊李三的影子却再也看不到了。
半晌之后,他才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返回客店,经过店堂时,他看到店主人以及其他客人,都以惊诧的眼光看着他,斌儿一笑置之,径自返回住房。
徐子贵见斌儿轻易地结果了三头蚊李三,暗暗咋舌不已,心想:幸而没有现身出去,不然一顿羞辱是兔不了的。
他躲在树后,不敢稍动,待斌儿走后,这才纵身而出,微一犹豫,直向北方纵去,几个起落,已消逝在黑夜里。
斌儿和衣躺在床上,思潮起伏不定,现在大仇总算报了,除了明明的约会外,再就是如何把归藏秘笈所载神步,转授给丐帮帮主,以实现对铁脚万道力老前辈所作的承诺。
一觉醒来,已是辰已之交,匆匆盥洗完毕,用过早点,算清房饭钱,上马而去。
斌儿信马由缰,徐徐前行,他想,反正与明明约会之期尚早,不如一路上观赏些名山胜景也是好的。
那马儿“得!得!”地沿大路前行,林斌眼前,只见远处峰峦层叠,苍松滴翠,在阳光下,更显得生气勃发,顿觉心旷神怡。
倏地,一丝悲鸣传进斌儿耳里,他陡然一惊,侧耳静听,才知由前面林里发出。他一来是基于好奇,再者是想给于弱者援手,故而一抖丝缰,那匹马已箭也似地向那树林疾射而去。
渐行渐近,林斌这才听清,原来是个妇人在呼天抢地地哭叫,声音尖锐刺耳,但却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斌儿在林边将马拴好,然后,轻轻地闪进林内,循着哭喊的声音向前走去。
只见五丈外的一株合抱树下,一个妇人倚树而坐,旁边一个汉子痴呆地站着,斌儿行近,他们全然不觉。那妇人二十六八,容貌清丽,这时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叫着,旁边站着的汉子却全如不闻不见,怔怔地站在那儿不言不动。
斌儿来到近前,用力咳嗽一声,道:“这位大嫂,为什么事,哭得这般伤心?”
那妇人仍旧拿着一条汗巾捂着嘴,痛哭流涕;那个汉子依旧呆立当地,茫然不觉。
斌儿看得不耐,上前两步,在那汉子身后轻轻一拍,正待开口,倏地,那汉子一个转身,双眼环睁,露着凶恶、恐怖、绝望的光芒,眨也不眨地瞪着斌儿,他脸上肌肉抽搐,咬着牙,狠狠地道:“你……你干脆杀了我们吧!反正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待看清面前站的是一个英挺的少年时,不禁甚为惊诧,一时竟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斌儿见这汉子约摸三十五六,一身青布衫裤,脸上露出原有的忠厚老诚外,笼罩了一层愁苦绝望的阴影,在这一瞬间,斌儿也分不清他面部表情,究竟包含了些什么,连忙和颜悦色地道:“这位仁兄,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能不能帮点小忙?”
那汉子的眼神,这时变得灰黯无光,无力地摇了摇头,接着一声长叹,眼泪簌簌地滴落个不住。
斌儿双眉一皱,回头望着那已哭得声嘶力竭的妇人,心想他们一定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事,听这人刚才说话的表情,像是什么人欺侮了他一样,为什么又说死路一条?斌儿抬头望着那汉子,缓缓地道:“为何好好的人要想死呢?、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或是让什么人欺侮了,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这口气。”
那汉子茫然地看着斌儿,见面前这少年词意恳切,满脸真诚,不忍拂逆人家的好意,遂幽然叹道:“唉!这是我老婆,我们本来是靠打渔度日,几年来省吃俭用,积下些钱,就把船买了,准备到镇江去做点小生意,再也不在那大风大浪里捕鱼了,谁知道那位拉车的狗养的就是强盗。”
他说到这儿,显得非常激动,又咬牙切齿地道:“昨夜在一个小镇上投宿,今天一清早上路,不料那个狗养的把车拉在这林子里,非要歇歇不可,我也没法子,只好乘便打个尖。可是歇也歇够了,尖也打过了,那狗娘养的还是不走,又过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两位大汉,拿着明晃晃的刀,要我把钱拿出来,我不肯,他们就一边一个架着我,那个拉车的就过来搜,把我几年积蓄的一点银子全夺了去,连我老婆腰带上的金指环都搜去了。”
他说到这儿,微微一顿,斌儿忙接口道:“那几个强盗是什么样子,他们走了有多久了?”
那汉子又摇头叹道:“我也说不出是什么样子,反正走得没影儿了,还到哪儿追去?现在都告诉你了,小哥儿,你还是走你的吧,我赵大海命该如此。”
斌儿听他说赵大海,觉得耳熟极了,寻思半晌,忽地咧嘴一笑,又回头望了树下的妇人一眼,这才道:“那么,她就是阿花了?”
那汉子听得一怔,惊异地望着斌儿,那妇人听得有人喊叫阿花,止住嘶哑的哭号,用充满疑惑的眼光打量着她的丈夫,和她丈夫面前的陌生少年。
这时,斌儿心里高兴万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慌忙探手人怀,摸索了半天从怀中掏出一块带链子的银牌,手指捏着银链,那块牌子就在空中摇晃不定。
赵大海不知斌儿究竟在弄些什么玄虚,但那妇人一见银牌子即自地上一骨碌爬起,两手把银牌抢在手中,端详了半天,突地双手捧着银牌,抱在胸前,“哇”地一声,又自嚎陶大哭起来。
斌儿怔怔地望着这哭得如梨花带雨的妇人,也是百感交集。
赵大海被搅得更糊涂了,忙上前两步,拉开那妇人的手掌,焦急地问道:“阿花!怎么啦?”
阿花边哭道:“这银牌是我自小戴的,长大后一直留在娘那儿,如今怎么会落到这哥儿手里?”
赵大海这才明白就里,忙责备地道:“这又有什么伤心的?问问清楚不就成了!”
说着,他又转对斌儿道:“请问小哥儿,这块银牌是从哪儿买来的?”
斌儿笑着将始末详情说了一遍,阿花听得娘亲已然撒手西去,不禁又哭得死去活来,连赵大海和斌儿也都陪着流了一阵眼泪。
最后,还是斌儿温言劝慰,二人才止住了哀伤,又道:“赵大哥如今准备到哪儿去?”赵大海被问得一怔,接着愁眉苦脸地道:“不瞒小兄弟说,我吃了几年苦,积存的一点银子,都被强盗抢去了,丈母娘也去世了,现在连一个去的地方也没有。唉!总算在临死前,能看到小兄弟你,这也是丈母娘阴灵护佑。”
说到这儿,已哽咽不能成声。
阿花见丈夫这一哭,不禁又悲从中来,低声饮泣。
斌儿并未理会二人哭泣,独自站在那儿,默默沉思,半晌,像有所决定似地,望着赵大海道:“赵大哥!现在既然是一家人了,你也不须客气,在密城西北三十里,有个胡家堡,老堡主胡龙华是个归隐的英雄,你们就去他那儿吧,只要说是我叫去的,他一定会收留你们,等我把别的事办完了,就回来看望你们。”
赵大海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感激,但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不觉双眉一皱,缓缓将头低下。
斌儿看在眼里,已知大概,遂道:“赵大哥不必为盘缠发愁,小弟还有不少银两,走,我们这就动身吧!”
赵大海被说中心事,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