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新传





  小飞侠不知谁杀了那个早就该死的“笑狼”洪涛,不过他却知道既然人家找上了自己,事情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不是三言徊语就能化解掉他们对自己的怀疑。与其到最后还是要兵戎相现,他此刻也就懒得却解释自己与小雨的关系。
  再者本已亡命,也就不在乎多“大风会”这个敌人。
  就在想要如何回答的时候,坟堆深处又出现一个人。此人正是“龙虎漂局”的“鬼秀才”杜元诗。
  他快速的来到现场,当一见小飞快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便立刻对这与小飞侠说话的人附耳轻语。
  那人听完了“鬼秀才”杜诗元的话后,脸色显得极不好看,瞪眼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这笑话也未免闹得太大了吧。”
  看了小飞快一眼,“鬼秀才”杜元诗惶恐道:“属下也不知道这个小杂碎会好死不死的恰巧在这里出现呀!”
  冷眼旁观,小飞快已经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他没说话,在等着看对方这些人要怎么来收拾这种局面。
  干咳一声!原先主话的那人又道:“朋友,我想你也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事情就作罢,你看如何外“无所谓,不过你这属下可得向我道个歉。”
  小飞快瞟了“鬼秀才”杜元诗一眼。
  “鬼秀才”杜元诗叫道:“道歉?我要道什么歉?”
  小飞侠冷冷回道:“为了你刚才口出不逊。”
  “口出不逊?妈的蛋,你不要有了台阶不下,硬要拿根绳子往脖子上套。你找死是不是?”
  “鬼秀才”还真冲得很。也难怪,在他想像小飞快这种看来生嫩的角色,充其量只不过学了几年功夫罢了。
  当然,如果他早来一步,看到了刚才小飞快以一敌四的场面,他现在也就不敢如此说话了。
  小飞侠还没发作了,那“鬼秀才”杜元诗脸上即挨了一巴掌,打他的人正是那四个人中带头的。
  这一记挨得不轻,“鬼秀才”捂着脸,连嘴唇都被打破,见了血。
  “杜诗元,我现在才知道你们‘龙虎镖局’怎么会教人家给挑了。”
  “鬼秀才”没敢吭声。
  那人接着又教训道:“谦受益,满招损。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懂?”
  “鬼秀才”低着头,眼里却有着恨意的瞪着小飞侠。
  那人骂完了“鬼秀才”,接着一抱拳对小飞侠道:“朋友,‘大风会’外三堂巡堂执事董景林这里代属下致歉。”
  人讲理,小飞侠岂能再计较。
  他亦笑道:“好说,不敢。”
  董景林又道:“看朋友一身功夫不俗,年纪又轻,不知如何称呼?”
  小飞快面有难色道:“请恕不便告之,误会既除,那么在下尚有事待办,就此别过。”
  这董景林脸上虽有着不悦之色,小飞侠要离去,他也无从发作,只能看着他消失在夜幕里。
  等小飞侠看不见人影后,这董景林才收回目光,对着“鬼秀叶”杜元诗瞪眼道:“我不知你在江湖是怎么混的?这个人年纪虽酸,却是个可怕的对手,好在仇没结下,要不然你还扛不起。”
  心里吓了一跳,“鬼秀才”问道:“董执事,这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以他的身手看来,绝不是无名之辈,合我四人之力时付他,都没讨得好处,刚才若再打下去,情况如何还真难预“鬼秀才”心头一跳,道:“他真的这么厉害?”
  董景林道:“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还用得着说假话?
  你最好记着,以后口里收敛点,不要给我们惹来太多的麻烦。”
  “鬼秀才”连看都不敢看人家了。
  他心里有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原来他隐瞒了部分事实,并没告诉这四个人挑了镖局的人是楚烈。
  他这么做完全是私心作祟,想藉着“大风会”的力量来替“霸锤”徐天霸报仇,如果挑明了楚烈,那么“大风会”必定会详究实情,仇非但报不了,弄不好自己还得背上知情不报的罪名。
  事实上也是这样,“大风会”一向律己甚严,会主总瓢把子齐铁山更是硬汉一条,他不惹事,却不怕事。但是如果事情的争端错在己方,每个人都知道,就是要他剁下自己一条胳臂来赔礼道歉,他也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反之,他亦会不惧对方来头多大,也要讨回一个公道。
  几经辗转,多方打听,小飞侠终于问到了当年满春园那姓罗的老鸨,听说已迁居至苏州了。
  不管这个消息是否确实,他却如获至宝般的欣喜不已。
  他更像疯子般的日夜赶路,终于在十天后来到这人文苔举山明水秀的古城。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苏拭诗中亦有:地入江南最有情,情夫贩妇皆冰玉。
  另外社苟鹤“送友人吴”对苏州的描述亦一时道尽。
  君的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官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绔罗;遥知未眠月,相思在渔歌。
  不错,苏州正是地近太湖口,河圳如同,处处小桥流水,不啻为江南的水乡泽园。
  只有一个姓,没名、没地址的,无异如海底捞针般的困难。
  向晚,街上人潮摩肩擦腹的,他更不能逢人就问。心里焦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竟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太湖边。
  这时他看到一个娇烧的女人,身材玲进有致,对小飞快笑了笑,就一摇一摆的走了过来。
  子从这女人的装扮,走路的姿态,以及作出来的媚态,小飞侠已明白是干什么的了。
  “这位公子,佳景在前无人为伴,岂不太煞风景?”
  小飞侠没理她,转身就想走。
  “哟,干嘛呀!何必摆出一付拒人于千里外冰冷面孔呀!”
  那女人一面说着,一面已伸出手拉住小飞侠的衣袖。
  对付这种“阻街女郎”,小飞侠知道千万不能开口,否则对方就会像苍蝇般赶都赶不走了。
  他甩开对方的手,冷漠的瞪着她。其实他心里也明白,一个女人若沦落到需要出来拉客人的地步,也是够悲惨的。
  从小在妓院长大,他也只能把那份同情放在心里,表面上却不敢苟以言笑。
  那女人一点也不为小飞快的冷漠而有所畏怯。
  她上前一步,高耸的胸部已快顶到人家,口里娇声道:“你真的一点不为它所动?”
  叹了一声,小飞快道:“姑娘,我不是你的对象,你就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话一说完,小飞侠就已后悔了。
  因为那女人已经紧紧的贴在他胸前,嗲声嗲气道:“何必呢?只要你答应,我保证能够让你花最少的代价,得到最高的享受。”
  到了这种时候,小飞侠只有伸手入怀,掏出身上仅有的几两碎银,他尴尬道:“姑娘,这是我的所有。”
  那女人突地退后一步,表情变得还真快,睁着眼,尖着嗓子道:“什么?弄了半天你竟是个空心大佬倍?”
  小飞侠脸上一红,苦笑道:“只能怪你罩子不亮。”
  一把抢过了小飞侠手上的银子,这女人临走还哺咕着:“真他妈的倒媚,白‘磨’了半天。”
  小飞侠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竟由衷的替她祷告,希望她今晚能找到一个付得出银子而又愿意和她上床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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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月夜下的太湖,犹如覆盖着一层薄纱的少女。
  有妩媚,有羞涩,更有着多情。
  小飞侠一面信信步在湖边踱着步子,一面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要如何去找出要找的人。
  正当心里烦乱得理不出一点头绪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声声“放我走,放我走”的女人喊叫声!
  声音里透着惶恐与惊惧,让小飞侠感到诧异的却是那声音听来甚为耳熟。
  他不想管闲事,也不爱管闲事。
  可是当他想到她是一个沦落在这靠出卖身体的可怜女人一后,他不觉得朝着声音来处走了过去。
  没多远,他看到了那个女人被一个男了拉着,而她却死命的挣扎着,想要逃出那个人的掌握。
  近了,小飞快已看清那个男人不但长得俊秀滞洒,穿得更是体面,一袭淡蓝色丝质的罩衫,在月光下发出闪闪光晕。
  怪了!
  小飞侠实在弄不清这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一个长得讨人喜欢,身上又光鲜,铁定多金的年轻人,她怎么会不要?
  妓女挑客也不是没有,但是这样的男人她还不要,小飞侠就是想不出她还要什么样的男人。
  “放……放我走,你放我走啊!”
  任凭那女人如何的挣扎,她就是无法挣脱人家的手掌,到最后她急得连声音都变了。
  “朋友,请你放开她。”
  小飞侠靠近些,出声喝着。
  那个人怔了一下,就这一怔那女人已挣脱了他的手。
  那女人一见是小飞侠,慌乱得就冲到他的身后,又惊恐的道:“我不要跟他去,我不要跟他去……”
  小飞侠皱了眉,对着那人道:
  “这样强人所难,好像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吧?”
  那人被小飞快一顿抢白,他也皱起了眉头,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道阻差办案可是有罪的?”
  “阻差办案?”小飞快冷笑一声道:“我只知道你强拉着人家,而人家不愿跟你去。”
  “放屁,你别颠倒是非!”那人急切的道。
  小飞侠嗤声道:
  “喷,喷!我颠倒是非?朋友,你也未免太会给人家乱扣帽子吧!好,就算你是官差,这个女人犯了何罪?”
  “当街卖淫,有碍善良风俗。”
  小飞侠不慌不忙道:
  “可有证据?可有人证?”
  那人一怔,又道:
  “我就是人证,她自己找上门来百般卖弄风情。”
  小飞侠倏然一笑道:
  “做贼的喊捉贼,这不是没有的事。话说回来,她也可以说她是人证,证明你意图对她不轨呀!”
  那人呆住了。
  他没想到会碰上了这么一个能言善道打抱不平的人。
  仿佛也被小飞侠给搞毛了,那人脸色一沉,道:“我说呢,一个女人怎么敢当街拉客,原来后头有人替她撑着。”
  小飞快摇摇头道:
  “你还真会幻想呢!由此可见就算你是官差,也铁定是个欺压善良、鱼肉乡民的贪官呢!”
  “你……”
  “我怎么样?告诉你,世上总还有不怕官的亡命客。”
  没再说话,那人却已出手。
  小飞侠目光一凝,人家一出手,他已知道他遇上了麻烦,这个人绝不是普通的捕快衙役,普通的捕快衙役是不会有这么高的身手。
  空手过了六、七招,那人的心头也一阵骇然。
  毕竟他也明白小飞侠不是那个妓女的保键,更不是地痞之类的三流混。
  这两个人愈打愈心惊!
  他们已经发现今夜面对的对手,恐怕是今生遇见最可怕的对手。
  “住手!”
  又过了十几招,那个自称是官差的人突然叫了一声,人已飘开七尺。
  小飞侠停下手来,他望着对方,静待下文。
  那人望着小飞快一会,才道:“你是谁?”
  小飞侠淡淡道:“我已经说过亡命江湖的过路客。”
  点了点头,那人道:“我姓楚,单名一个烈宇,何吝于告之大名。”
  小飞侠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股凉意立刻由头传到脚。
  他嘴里发苦道:“久仰了,在下姓……姓胡,也是一个单名言。‘根本没有想到其他,楚烈道:“我已可确定胡兄不是和那女人一伙的,所以咱们这场架也用不着再打下去。”
  心头一松,小飞侠立刻接口道:“既如此,就此别过。”
  小飞侠话一说完,返身就要走。
  “胡兄留步!”
  小飞侠停了下来,却没转身。
  楚烈道:“胡兄身手不凡,不知有幸交个朋友吗?”
  交朋友?我要敢交你这个朋友,岂不是茅房里点灯——找屎。
  小飞侠慢慢转回身,他看到的是楚烈那一双殷切的眼光。
  叹了一声,小飞快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胡兄知道我?”
  “当然,楚兄鼎鼎大名,钦赐御前带刀侍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在下草莽一介,吃的是江湖饭,舔的是刀头血,实在不敢高攀。”
  楚烈哈哈一笑道:“虚名罢了,胡兄怎好拒绝我一片诚挚?”
  小飞侠摇摇头道:“真的不敢高攀。”
  楚烈表情一变,道:“就只为了我身在官家?”
  “很抱歉,的确是为了这个原因。”
  不错,江湖人的确没有谁愿意和吃公门饭的交朋友。
  小飞侠说的是实情,楚烈也明白这层道理。所以楚烈没有再勉强,只不过脸上明显有种失望。
  小飞侠苦笑一声,抱抱拳,转过身就大步离开。
  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