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新传





  小飞侠的脸色一下子也变得十分难看了。
  他当然明白一旦虎爷真的对“江海盟”采取了行动,那么“江海盟”很可能就此瓦解。
  沉思了一会,小飞侠道:“这件事可曾通知了楚烈和花扬雪姑娘?”
  贺敖海摇摇头道:“没有,这是我“江海盟”的事情。”
  小飞侠真诚道:“瓢把子,现在不是讲面子的时候,这是一场真理对邪恶之战,我认为为了江湖的日后安宁,所有的正义之士都应该挺身而出。所以你应该通知楚烈、还有“大风会”的齐大当家,他们二人此刻正到处联络武林朋友,准备汇集一股力量去抗衡虎爷的”江山万里飘”,这件事你没有风声吗?”
  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
  贺敖海道:“有这种事?唉!为了怕敌人随时来袭,我把帮众全集合起来,消息自然就不灵了。”
  小飞侠又道:“事不宜迟,我请瓢把子立刻派人传话出去,请道上朋友通知楚烈和齐大当家。”
  事关“江海盟”的存亡,贺敖海又怎敢再做矫情?
  他立刻站起身,道声“失陪”,人就离开座位而去。
  这时候小飞侠才发现贺美丽眼中有着惊惶之色。
  小飞侠不由问道:“你怎么了?”
  贺美丽哀伤道:“我真是太糊涂了,帮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小飞侠安慰道:“你哥哥是怕你知道后担心。”
  贺美丽突然激动道:“你……你们要帮我哥哥,一定要帮我哥哥……”
  小飞侠坚定地道:“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们的,更何况这其中还牵扯着我们和虎爷之间的血海深仇。”想起虎爷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小飞侠心头一凛,气愤得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酒。
  本来只是想利用“江海盟”看看能不能联络上楚烈他们,想不到“江海盟”竟然已经陷入了愁云惨雾中。
  小飞侠当然义不容辞地留了下来。
  三天后他就见到了楚烈与花扬雪风尘仆仆地赶了来,不禁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楚烈和花扬雪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看到小飞侠。
  当他们知道出事的前因后果,两个人为了王飞的惨死,不觉悲愤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个“混天鼠”,想不到他卑劣到这种地步,做出这种人神共弃的事情。”
  楚烈一向稳重,但此刻他禁不住露出怕人的神色,咬牙切齿。
  花扬雪一脸悲凄。
  她轻叹道:“这件事齐大当家的要知道后,恐怕会气得吐血。交龙交虎,却怎么也想不到交上了如此一个卖友求荣的“混天鼠”。”
  小飞侠瞪目道:“恨只恨当时我中了蛇毒,未能亲手宰了他替王飞报仇。”
  “他跑不了的。”楚烈眼中的怒火极炽,冷冷道:“早晚我们会要他偿命。”
  三个人一阵发嘘后,花扬雪突然道:“我有一个想法……”
  楚烈与小飞侠望着她同声道:“什么想法?”
  又沉思了一会,花扬雪才道:“我们就在这里与虎爷决一死战。”
  楚烈与小飞侠相觑一眼,没有说话。
  花扬雪接着道:“死战早晚会发生,那么这里四面环湖,有着最好的天然屏障,只要我们计划周详,与来敌一个迎头痛击。自己这边的伤亡当可减到最低。”
  楚烈想了想道:“话是不错,可是虎爷一旦得知你在这里,他恐怕就不敢来了。”
  花扬雪道:“这就需要保密了,另外制造假象,混淆他的视听。”
  小飞侠插口道:“固然虎爷惧怕的是你,可是他还有许多死徒,一旦卯起来,恐怕我们讨不了好处吧!”
  楚烈道:“其实我们要对付的也只是虎爷一人罢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虎爷一授首,剩下的人已没什么作用。以前还有一个张百万是个头痛人物,现在连他也死了,“汀山万里飘”中,还有什么能人?就算有,合你我及大当家、贺瓢子之力,还有什么不能对付的。”
  小飞侠眼中一亮。
  他兴奋道:“不错,那我们可得马上采取各项措施了,以便把虎爷引来,好一举歼灭他的“江山万里飘”。”
  说到这,他眉峰一皱不觉道:“可是要如何认为花姐不在这里而上钩呢?”
  花扬雪笑道:“这就得靠你那如花美眷了。”
  “蔷薇?”
  “不错,我会偷偷赶到“摇铃老人”李涛那,把蔷薇化妆成我,把李涛化妆成楚烈,然后让他们在金陵一带晃荡,如此一来虎爷绝对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等着他。”
  小飞侠有些忧心道:“可是蔷薇是个普通女人,我怕万一有个什么事,她会应付不来的。”
  花扬雪一瞪眼道:“又不是要她打架,再说有‘摇铃老人’陪着她,就算有什么,还轮得到她出手?”
  想想不管做什么事,都免不了会有风险的,小飞快只能点头了,也不得不点头。
  毕竟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狙杀虎爷最好的机会。
  机会这东西是稍纵即逝,小飞侠更明白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碰上。
  所有的事情全在秘密的进行。
  包括花扬雪的离开和回来,以及“大风会”齐铁山的到来。
  “江海盟”依旧维持着平日该有的警戒与措施,从表面看根本看不出这里已有着很大的改变。
  首先这里沿着湖边已隐藏好许多上面摆满桐油的快船。而岸边更立着让人难以防范的竹刺。
  在离岸不远之地,一道道深约丈许的壕沟也已挖妥,壕沟里同样的也布满了竹刺与桐油。
  看样子楚烈他们对付“江山万里飘”的追袭,主要的就是火攻。起初在湖上,接着在陆上,最后才是真正的肉搏。
  小飞侠在一切都布置妥当后,他就开始每天等着大战的来临。
  当消息传来,果然虎爷已率领着大队人马正在大肆准备渡江的船只,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兴奋之色。
  也全都有着共同的意念,那就是虎爷终于到了恶贯满盈的日子。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傍晚时,齐铁山走到小飞侠旁边,他眼里带着些兴奋与紧张。
  小飞侠望着绚烂的夕阳。
  他笑着道:“这东风很快的就会吹了过来。”
  “你看虎爷会选在什么时候攻击?”齐铁山极目远眺道。
  “或许黎明吧,拂晓攻击是兵家常用的时刻。”
  “听说这次敌人有二、三千人,航行在江上的船只全让他给包了,这还真是大手笔、大场面,简直像两国交兵,而不像江湖派别之争。”
  “那又如何?兵在精,不在多;虽然“江海盟”只有千多之多,但加上你老哥带来的人,咱们也有对方一半的人马。依兵家所言,渡河攻击至少要超过守方三倍的兵力才行,我们的人已超过多多了。”
  齐铁山怔怔地望着小飞侠。
  他忽然道:“你这小子,有时候我真搞不太清楚你,好像什么你都懂,连这种行军打仗的事你都在行,还真让人不得不对你刮目相看。”
  小飞侠笑道:“没什么,多看书而已,开卷有益嘛!”
  楚烈和花扬雪以及贺敖海也从夕阳的那一头,慢慢地走了过来。
  “怎么大家都来了?”齐铁山见了不觉笑道。
  贺敖海哈哈笑道:“吃饱饭散散步,活得长命些。”
  楚烈亦脸带微笑道:“怎么样?对面可有什么动静?”
  摇摇头,小飞侠道:“看不出来,不过偶而有几条快船来往奔行在对面江边,穿梭于船阵中。”
  楚烈看了一会。
  他表情渐渐凝重道:“看来就在这一两天了。”
  小飞侠道:“来吧,只要他们敢来,包管他们杀羽而归,让他们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楚烈转头对贺敖海道:“你有消息,确定虎爷还在吗?”
  贺敖海道:“在,下午还有消息传来。怎么?你怕虎爷不敢来?”
  楚烈点头道:“他是只老狐狸,他若不来,我们就算大获全胜也没用。”
  望着花扬雪,齐铁山道:“他只怕花姑娘一人,他想不到花姑娘在这,像这等重大的场面,他当然要坐镇指挥。”
  笑了笑,花扬雪道:“这还得谢谢李涛带着蔷薇在金陵使的障眼法太成功了,要不然虎爷还不一定会上当。”
  大伙正说着话,这时候对面岸边突然有一阵一阵忽明忽暗的闪光出现。那闪光是有人用铜镜对着太阳而向这里发出的一种暗号。
  贺敖海一见,脸色大变。
  他瞪着眼,语音轻颤道:“敌人已经上船了,看样子马上就会采取行动,向我们攻过来了。”
  每个人全都一惊,随即“江海盟”总舵里已冲出了成千上万的帮众。
  他们训练有素地各就各位,有的人跑到隐藏的快船处,掀起覆盖物,有的人来到壕沟边准备好火种。
  剩下的全都持弓的持弓、拿刀枪的拿刀枪,严阵以待。
  太阳下山了。
  大地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
  而数十艘各式船只正在急速的从对岸向这里驶来。
  严阵以待的人们鸦雀无声的全都凝神望着那庞大黑影接近湖心。
  突然黑夜中传来一声贺敖海的暴吼:“放船!”
  于是几十艘装满桐油和油布的小小快船已缓缓的从隐藏地驶出。
  每条船上一个大汉,他们挥动着双桨,把小船很快的划向敌人的船阵。
  在快接近时,十几艘快船一下子突然起了大火,而船上的大汉在调整好方位后,便双桨用力一摇,人已倒栽入湖,潜游回岸边。
  骤然——
  那十几艘大船上的人全都像遭入浇了一壶烫水在身上。只听得狂喊、嘶吼、惨叫之声此起彼落。
  隔岸观光,小飞侠这一帮人眼里全有着一抹残酷的神采,他们静静的看着已成一片火海的湖面。
  看着那十几艘小船迅速地接近大船,然后再看着大船也突然起火。
  “****蛋,太好了,烧死那些免崽子!”
  齐铁山狠狠地呸了一口,眼里映着火光,残酷的笑道。
  望着大船上的人,救火的救火,跳水的跳水,还有的用长篙拼命顶开小船,忙得鸡飞狗跳,贺敖海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恶狠狠道:“这第一道菜最起码干掉对方三分之一的人,也足以杀杀他们的锐气。”
  战争总是残忍的。
  楚烈一旁道:“瓢把子,对方那些落水之人有没有生还的机会?”
  贺敖海回道:“天寒水冷,他们能不能活命,就看个人平时有没有烧香了。”
  闪过一丝不忍,楚烈脸上忧戚道:“唉!没被烧死,就要被淹死、冻死,那些人真是想不开。”
  齐铁山一旁翻起怪眼道:“楚兄。你还真有怜悯之心,要知道我们现在不对他们残酷些,等一下人家拿刀对着我们时,才让人欲哭无泪哩!”
  窘迫一笑,楚烈道:“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为什么世上的纷争不断,人命的价值又在哪里?”
  花扬雪轻轻一握他的手,叹声道:“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人为了保护自己,有时候就必须用非常的手段才行。”
  看得出来这一波火海攻击已经让来袭的敌人弄成了一片混乱。
  而十数艘大船已几乎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大船在一番整顿后,竟又朝着此处破浪而来。
  贺敖海双手一挥,许多人已从岸边推着一排排前面有尖锐如箭的竹排,在四周形成了一层最佳防御工事。
  而火光里,大船很快就已靠了岸。
  当敌人怒吼着从船上跳了下来,潮水一般涌现时,贺敖海随手抖出一只火箭,升到了空中。
  于是弓弩的机簧声不绝于耳!
  而密如蝗虫般的箭矢也如雨般全射向了正欲上岸的敌人。
  紧接着阵叫、嘶吼、惨嚎之声已像炸弹般在敌人阵中炸了开来。
  下船涉水的敌人一下子又倒下了一半。
  场面是惨厉的,也是让人触目心惊的。
  这时候人命如鳞蚁,已没什么区别,而鲜血早已染红了大半个江面。
  不错,战争的确是残忍而又残酷的。
  一波波的敌人宛如疯了般。
  他们前仆后继地已冲上了岸边。
  这时贺敖海带着“江海盟”的兄弟已退至平地。
  在敌人抢滩上岸后,他静静的等着。
  等着敌人在不明就理的情况下冲了过来。
  果不其然——
  数也数不清的敌人,在撕杀的吼叫声全都跌入了壕沟里。
  运气差的当场被矗立的竹箭给刺穿钉死,连气好的正想爬出,这时贺敖海脸上带着可怕的神情。
  他第一个点燃起一只火把丢进了壕沟。
  于是壕沟中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
  而那些运气好而又没死的敌人,却鬼哭神嚎般令人不敢目睹地全身着火,手舞足蹈般成了火人。
  什么是人间炼狱。
  这就是活生生的人间炼狱。
  终于敌人在折损了大半人马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