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猎人
在八爷的刀推出一半的时候;他看到了颜礼敬指缝间的一枚长针,不粗,像是削得极有规律的牙笺,但却有五寸长居然有人的兵刃是针,五寸长的针!这的确让人有些感到惊讶,但八爷却绝对没有半丝惊讶。因为他早就听说过华阴双虎之中,有一人的近身搏斗之术,可以说是天下无双,就是塞外的宇文世家也难以匹敌,宇文世家引以近身搏斗绝学“梦醒九曲”,就曾被华阴双虎视为不堪一击,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今天却让他来面对这天下无双的近身短打绝学,他岂能有半丝马虎?
“叮一长针以准确得让任何人心寒的角度,刺在刀锋之上。
这几乎是个奇迹,以尖细得不能再细的针尖刺中锋利得可吹毫立断的刀锋,这是多么不可思议啊!
“吟——”刀身发出一声龙吟,长针就如绣花一般划过刀面,刀背就在颜礼敬的指缝间滑过。
八爷这时发现那校长针只是一枚戒指上多余的部分,而颜礼敬究竟是何时将这戒指戴在手上的呢?没有人看见,可这一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枚长针只要八爷一不走神之下,就可能刺入他的死穴。
杨擎天的眼前只是一片苍茫,尔朱推浪的剑,可怕得填塞了他身前的每一寸空间;尔朱家族的绝学的确可怕,否则江湖中人也不会将尔朱家族的剑法列在“黄门左手剑”之上。
“黄门左手剑”的可怕之处自然以其威猛、霸烈之气势,及那无与伦比的杀伤力而著名,而尔朱家族的剑法,则无迹可遁,以其飘忽、诡秘,又无所不在、无处不可入的动感见长,那是一种另类的可怕。“黄门左手创。的可怕可以用感观去体会,但是尔朱家族的剑法却是无法体验的,它的可怕来自使剑人的心底!
不过,尔朱家族的剑法比起“黄门左手剑”来说,就难练得多。要想练成尔朱家族的剑法,必须是天资极为聪颖、悟性极为透彻之人,否则绝难达到绝顶之境。
尔朱推浪的确十分聪明,但是却还年青了一些,火候和功力无法配之其剑法的精妙之处,此刻顶多只能算是小成,而杨擎天却是成名了数十年的高手,这之中的悬殊却是难以逾越的。不过,面对如此狂野的剑法,杨擎天也绝对不敢小觑。
蔡念伤的身子扭曲得像一团麻花,所使的却是一柄短而圆的护手钺,成星月之形张开,从腿畔推出。怪异得只让人大皱眉头,可是那种角度和光弧却玄奇得让人叫绝。
攻击他的是一柄剑,极窄极窄却黝黑的剑,像是地狱中饿鬼的指头。
那是一个老者,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的感觉,可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浓烈得就像是难以下咽的烈酒。
他的眼角闪过一丝惊讶和骇异,似乎根本没曾想到世上会有这般古怪的身法和打法。这全然不像中原的武技,但他的剑也迅速在空中划了一个孤。
蔡念伤只觉得一股权为强大的吸力自那怪异的黑剑上传来,手中的钺竟有一种脱离的感觉。这的确让他大骇,他曾听师又说过,有一种以海底强磁所铸的磁铁剑,若配上一种阴柔的内劲,则可以产生强烈无比的吸力,难道眼前这柄怪划就是以海底强磁所铸?不过,他已经没有任何考虑的机会;身子犹如面条一般旋转而上,两只脚掌在地上划起一个优美的弧,手中的护手钺立刻掀开一片浪花般的凄艳,脱开磁铁剑的范围之外。
那老者掩饰不住自己的惊骇,脸上闪过一丝极为难看的色调,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克星一般。
“轰一"大桌已经碎裂成无数木屑,喷射而出。
金六福诸人合力,才勉强抗住这强劲的冲击力。
颜礼敬的手就像是缠上了根子的蛇,悠然滑进,并不因八爷的刀势而受阻。
动的,不仅仅是颜礼敬的手,而他的脚也踢了出去,像是在扫秋叶一般轻松而潇洒。
斩向他的两辆长剑,就因为这一脚而交缠于一起,变得有些混乱。
儿爷一声狂嚎,他已经无法甩脱手中的刀,亦或是根本就来不及,颜礼敬的动作太快了,快得让人心寒。
他只感到中指的。中冲穴”上一阵刺痛,然后他就发现颜礼敬已经撞入了他的怀中,一切动作简单利落得似乎丝毫不沾烟尘。
颜礼敬的武功的确大出他的想象3,他们之间可谓认识了十数年,可是从来都投想到颜礼敬会是如此可怕的一个人物、此刻八爷才深深体验到颜礼敬的心机有多么深沉,可惜已经太迟了,一切都太迟3。
一股强劲无伦的动气自颜礼敬的指上弹出,然后八爷就已经没有任何抗拒之能地飞跌而出,像是断线纸奎一般,鲜血比那巨大的红烛更为凄艳。
颜礼敬的身子微微一旋,衣袍轻拂之下,如迷幻的云雾一般向另外几名尔朱家族的好手扑去。
那几人见八爷竟如此不堪一击,心底下大骇、此刻见颜礼敬撞来,只得舞动着手中的兵刃,紧护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这对于颜礼敬来说,却是太过单薄了。
杨擎天的铁笔在虚空中交错地划出几道十字,圈圈点点之电吞吐着一种难以解释的玄机,在烛火的辉印之下,似乎显得异常诡异。
“叮叮叮_—”就是这种诡异的招式,竟将那满天星星点点的剑雨尽数挡下。
尔朱推浪的身形暴露于虚空之中,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杨擎天的步子紧趋,向尔朱推浪靠去。
尔朱推浪骇然飞退,他绝不能让场擎天趋近。华阴双虎两人全都是以近身搏击林着于江湖,在江湖之中,两人对穴道的认识和近身搏击之术,乃是武林一绝,若是尔朱推浪让杨擎天近身出击,只怕这一场就不用打了,他的长剑根本就不会再发出什么威力,而功力又远不及杨擎天深厚,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杨擎天嘿嘿冷笑,他绝不会再给尔朱推浪任何机会。
“哗——”尔朱推浪竟撞到院内一棵小树之上,小村虽然被撞断,可其速度也大减。
杨擎天正要攻上之时,迎面却飞射来一张大木椅,竟是刚才他坐过的。
杨擎天暗叫可惜,身形飞折,竟不去理会尔朱推浪,反而向一旁攻来的几人扑去。身形旋转成陀螺之状,搅起一股强大的引力。
“呼——”烛焰一跳,尽数熄灭,整个院落顿时变得无比黑暗。
众人眼下一暗,大惊之下,却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
暗影翻动之中,场面变得更为混乱。人多,在此时似乎也不是一件好事,就是尔朱推浪也被弄得有些糊涂。杨擎天和颜礼敬的身形快得不可思议,纵跃飞掠之间,只让敌手群情错乱,手中的兵刃都不知道攻自何处。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撤!”尔朱推浪立刻感觉到Z那潜在的危机,知道若再不走,他们今晚只会全军覆没于这客栈之中。华阴双虎的可怕早已让他心寒了。
“哈哈,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在这里闹了事便跑,岂有如此便宜之事?”颜礼敬冷冷一笑,黑暗之中,身影飞速向尔朱推浪撞去。
尔朱推浪感到一股浓烈无比的杀气传至,迅速将手中的剑划出虽然惊惧之中,却无慌乱现象,但颜礼敬却像是一块软糖般,又像一条活的泥鳅,滑溜得几乎不沾手。
“嘶——”长剑只挑破了颜礼敬的一片衣角,但颜礼敬却已滑过长剑的攻势,撞向尔朱推浪的怀中。
尔朱推浪大骇;手掌外翻,推出一遭强劲无比的劲气,但是却立刻发出一声长长的惨叫,一枚长针刺入了他的掌心劳宫穴黑暗之中,他根本就无法感觉到颜礼敬那要命的长针之存在,竟在不知不觉中着了对方的道儿劳宫穴被破,劲气狂泄之下,尔朱推浪感觉到了一阵热力透胸而入,像是一只烧红的烙铁印在他的胸口上一般,那是颜礼敬的手!
尔朱推浪飞跃而出,他最后一点感觉,就是胸骨尽断,五脏俱焦!
黑暗中人影四窜,显然是来犯之人想趁机逃命,杨擎天和颜礼敬积压了十几年对尔朱家族的仇恨,在这一刻却尽数爆发,岂会手下留情?一阵无情的屠杀之后,黑沉沉的庭院只剩下三条直立的身影。
第 七 章 蔡门虎子
一点火光破空而出,数支巨烛再次燃起,院中一片凄惨,横七竖八的尸体在血泊之中有种莫名的怪异之感6立着的三入正是杨擎天、颜礼敬和蔡念伤;地上一共是十四具尸体,但那刘府的金六福却不在其中,显然是已经溜走了。
杨擎天和颜礼敬似乎很多年都没有如此痛快过,竟相视了一眼后,大笑起来。而蔡念伤却皱了皱眉头,显然他很少杀入,对这么血腥的场面有些不适应!
“大公子的武学似乎不是出自中土?”颜礼敬笑罢,有些惊奇地问道。
“不错,大公子自小就跟西域苦寡鲁法王学习天龙密法,其武功路子与中原各派的武功大异,但也是佛门正宗!”杨擎天得意地道。
“苦瓜箩法工?我怎么没听说过?”颜礼敬一脸茫然地道杨擎天不由得好笑道:“是苦寡鲁法王,乃是西域密宗第一高手,曾游历天竺诸国,学遍天竺国奇门异术,你对西域并不了解,自不知苦寡鲁法王了!”
“难怪大公子的身法如此古怪,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颜礼敬恍然道。
颜叔说笑了,这乃是天竺国瑜伽之术的一种,可以使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作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运作”
蔡念伤淡然道。
“那真是太好了,有此奇术,若再练得主人的‘怒沧海’,岂不是很自然的就可以从任何一个部位出刀吗?那种刀法岂是入所能抗衡的?就是尔朱荣也只有干瞪眼!”颜礼敬欢喜地道。
“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才会让公子拜在法王门下,当然,也是因为法王的武功的确比我高出甚多!”
杨擎天微微有些欢喜地道。
“颜叔还是准备一下来西,刚才逃走了一人,肯定会很快有追兵赶至,我们必须趁早作准备!”蔡念伤提醒道。
“大公子放心在宁武,尔朱家族就是由尔朱推浪这小子打点,现在他死了,尔朱家族在宁武也就没有什么高手了;相信他们也不敢如此快就找上门来!”颜礼敬自信地道。
“你们将他们全部杀了?”刘瑞平脸色极为难看地行了出来,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
“不错,难道姑娘不高兴吗?”颜礼敬奇问道。
刘瑞平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显然是被对方看破了女儿身有些不自在。
蔡念伤奇怪地打量了刘瑞平等三人一眼,心中却在纳闷,不由得奇问道:“他们与三位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一定要追杀三位呢?”
刘瑞平刚要答话,秋月却抢着道:“既然你们看出来了,我们也不再隐瞒,这是我家小组,因为我们家老爷得罪了广灵刘府之人,才会引得他们来追杀、他们不仅害死了我家老爷,还不放过我们小姐。因此,我们小组只好带着我们乔装流落江湖,今日幸亏几位大侠出手相助,大思不言谢,只得他日有缘再报了。”
杨擎天微微一皱眉,淡然一笑,道:“今日之事就是没有你们,我们也会出手的,不用多谢。不过,若是姑娘有什么难言之处不便明说的话,我们也不勉强,只不知几位姑娘准备行往何方呢?”
秋月的脸上不由一热,知道刚才刘瑞平的神情漏了底,以对方那种老江湖的眼光岂会看不出她们的神色有异呢?不由得尴尬一笑。
刘瑞平却神情微微凄然地道:“天大地大,何处为我家?茫茫人海竟无我容身之所。”
秋月和海燕神色也为之一黯,也的确是如此,这几天的逃芒,虽然并没有出太大的漏子,可是那种躲躲藏藏的感觉和这一路的风尘仆仆,哪是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小姐丫环所能想象的?更且,此刻不知道明日又将流落何方?那种茫然,漫无目的地漂泊,并没有初始所想象的那般轻松和愉悦。
杨擎天和颜礼敬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感慨之语,特别是由一个女流之辈的口中说出,更让人感到有些酸楚和凄切。
“我们小姐本来是想出来找蔡风公子,可是——”
“海燕,别胡说!”刘瑞平打断了海燕的话,神色间有些愠怒之意。
海燕神色间显得微微有些委屈,但却将所说之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们认识蔡风?”蔡念伤惊喜地问道颜礼敬和杨擎天察言观色,却发现对方并不是在做作,不由得心头一阵讶异,也就对这三人另眼相看了。
刘瑞平叹了一口气,道:“不错我们认识他,但只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
“一面之缘,不知这位小姐是在什么时侯、什么地方见过我们三公子呢?”颜礼敬充满了希望地问道。
刘瑞平望了望夜空,心神似乎飞得极远良久才悠悠地道:“那是在两年前自道之战后,当时他并不是以蔡风这个名字出现,而是黄春风、那时他身受重伤,受到破六韩拔陵和鲜于修礼的追杀,碰巧在桑干河中被我们救上了船,但第二天他就走了,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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