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凤飞






  沙金炎接道:“像今天的事,一开始我们就知道了,却不敢出去,否则怎能容他们如此跋扈呢?幸好盟主来得及时,不然的话,也只好眼睁睁看人把总坛挑了。”
  傅玉麟没想到刚一接手,就有这么多的麻烦事,沉思片刻道:“各处元老护法中,有谁具有野心呢?”
  沙金炎苦笑道:“这就很难说了。几乎人人有此可能,武林中人,重名甚于一切,输在盟主手下不算丢人,胜过盟主却大大的露脸了,凌盟主技震天下,前三度聚会,剑服十九名高手,上一次盟会时。居然无人敢请战,今年却又不同了,凌盟主若在,余威所在,出手的人不多,还容易查出是谁,换了新盟主,人人都想求一试。”
  傅玉麟沉思片刻后,才道:“那只好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硬挑了,实在胜不过,这个盟主不干也罢。”
  莫秀秀急急道:“那怎么行,我们要对付豪杰盟。”
  傅玉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呢?必要时凭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也得跟他们碰一碰,对了,四位中的什么毒,是否有性命之忧,能不能解呢?”
  沙金炎苦笑道:“我们四个人所中的毒完全不同,送命尚不至于,解救却难了,因为中毒之时并没有发觉,后来发觉了,已经无法查究,不知毒性,何以求解呢?”
  “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查证了吗?”
  “凌盟主会习导气归元之法,以内劲助我们探索毒源,试探各种征象,也许还有点办法,现在可没办法了。”
  傅玉麟道:“那没关系,我也学过。”
  沙金炎忙道:“是真的吗?”
  毕生人却道:“没有用的,这种功夫全靠火候,凌盟主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施功一次,三五天就可恢复,傅盟主年纪还轻,行功一次,至少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元气,盟会在即,还是请盟主留下精神去应付别人挑战吧。”
  他分析得很对,沙金炎也低下了头,傅玉麟道:“离会期还有一个月,我想竭尽所能,至少可以替两个人探出中毒的性质,立于根治到时候也有两位可以帮帮忙。”
  莫秀秀道:“我也学过导气归元之功。”
  傅玉麟摇头道:“你不行,我在施功后,必须养息,一点力都不能出,还要人护法,有了事还得要人去抵挡。”
  沙金炎道:“这话对,何况行功之际,需要肌肤相触,莫大侠与老朽等男女有别,究属不便,还是为傅盟主执行护法之职吧!在这段时间内,老朽等都是废人。”
  计议了一阵后,决定了几件事,傅玉麟继长盟主之后,暂时秘而不宣,以免引人注意而生枝节,在会期之前,先替“降龙刀”裘三丰与“夺命金枪”毕立人行功试毒,因为挑战者以使兵刃者居多;他们这一刀一枪,造诣颇深,必要时也可以挡过几个人,其余二人,只好等会期之后再说了,假如傅玉麟蝉联盟主之举失败,护盟四老也跟着可以离职,不管新任盟主是否肯与豪杰盟正面作战,他们有这六个人的力量,也可以跟豪杰盟斗上一斗了。
  这是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莫秀秀也只好同意了,安息了一天后,次日,傅玉麟就开始为裘三丰行动试毒。
  那是个很艰巨的工作,特别辟出一间秘室,将裘三丰全身衣服脱光后,准备了一百另八枝银针,分别刺人一百零八处穴道,然后由傅玉麟手按三焦,默运内力,隔体透人,保住裘三丰仅有的一点元气,推功逼聚体内的毒素了,慢慢地运转十二重楼,环行周天,最后才起出穴道上的银针,那上面已经染上毒素了,立刻交给沙金炎拿去化验。
  在这段时间内,莫秀秀一直提剑站在门外,也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松懈,而室中的傅玉麟更是凝神聚气,护住了裘三丰,压住毒素,使他在全无抵抗力的情形下,能保全生命,这是一场不用兵器的斗争,也是对死神的挑战,只要一个疏神,就是两条命。
  好容易等到沙金炎端着一碗解药来了,莫秀秀迫不及待的问道:“沙老,验出来是什么毒?”
  沙金炎表情沉重地点头道:“验出来了,是穿肠藿,幸亏解救及时,否则老裘恐怕活不到会期那一天了,此药性子奇烈,在人体内超过两个月,势必烂穿肚肠,神仙难求,用任何内功也压不住了,傅盟主总算检回他一条老命。”
  他端了解药,灌进了裘三丰的口中,才把他从傅玉麟的手中接了下来,傅玉麟身心俱疲,一身衣服被汗水渗透,双手一松,劲力回冲,口中喷出一股热血,往后到下。
  沙金炎将裘三丰安顿好后,才发现他倒在血泊中,连忙扶他起来喊道:“莫姑娘,你快来,傅盟主不对了。”
  莫秀秀进来一看,也不禁慌了,连忙在身边取出一个瓶子,倾出几粒药丸,塞进傅玉麟的口中,然后就急急地为他推拿着,过了一会儿,傅玉麟才悠悠醒转,一眼望见沙金炎在旁边,脱口就一道:“裘老怎么样了?”
  沙金炎轻声道:“幸托盟主洪福,毒已经查明了,老朽已经配置好解药给他喝了下去,两三日内即可痊愈。”
  傅玉麟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了,是什么毒?”
  莫秀秀道:“沙老说是穿肠藿。”
  傅玉麟一惊道:“穿肠藿!那是致命的毒药。”
  沙金炎微惊道:“盟主对毒药也很内行吗?”
  傅玉麟道:“家君是很有名气的医生,我对此道虽不甚精,但也会稍加涉猎,尤其是学武之后,为了行走江湖的需要,对这类知识特别注意,所以也懂点,穿肠藿的毒性入体流窜,必须以鹤顶红用以毒攻毒之剂始可解之。”
  沙金炎道:“老朽对此道尚有研究,解方不会配错的,再说老裘的毒中得并不深,盟主也解救及时……”
  傅玉麟急急道:“裘老中的既是剧毒,你们三位的毒恐怕也不会轻,必须及早探出,可不能再等了。”
  沙金炎双手连搓,似言又不敢言,傅玉麟道:“沙老有话尽管说,不必存何顾忌。”
  沙金炎咳了一声才道:“老朽也知事态紧急,但刚才看盟主的情形,似乎脱力过甚,较老朽先前的估计还差了一点,经此一损耗,恐怕还要更长的时间将息。”
  傅玉麟苦笑一下道:“我是第一次施行这种功夫,控制得不太恰当,有许多地方是白费的,实在不必那么费力,下次就有经验了,你放心,三天以后,我就为华老施术,以后就是你们二位,半个月之内,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施功完竣,这可不能再拖了。”
  沙金炎急急道:“那怎么行,经此一来,盟主自己就整个毁了,老朽等俱是风烛残年,就是死了都没关系。”
  傅玉麟摆了摆手道:“沙老不必紧张,我自有分寸,你去照顾裘老吧,让秀秀留在这儿陪我就行了。”
  他究竟是盟主,沙金炎也不敢多作抗辩,只得默然抱起袭三丰退了出去,奠秀秀急道:
  “玉麟,你当真要在会期之前把他们的毒都试探出来,那可怎么行。”
  傅玉麟苦笑道:“有什么办法,师父……凌寒水估计得很准,我们的功力是还差了两年,知道真相太早了,我前天看上官梦云与方忆霞的武功就有了个底子,一对一我胜之有余,一对两就很难说了,何况他们有师兄妹九人,就算都能胜过他们,也胜不了白云残。”
  “那要怎么办呢?”
  “只有在四老身上动脑筋,刚好有这个机会,我保全他们的性命后,他们一定感恩图报,出死力帮助我们。”
  “可是你的体力支持不了呀!”
  我计算过了,在会期那天,我可不必动力,由他们四个人先替我们挡一阵子,最后实在应付不了的,就由你去应战,盟主之争时,我们可不能双剑联敌,你我的剑艺差不多,你胜不了,我也一定不行,我们两人只要一个人出战就行了,万一争不到盟主,我们就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反正我们的目的是替你报仇,并不是要争盟主。”
  莫秀秀垂泪道:“你替我设想得太多了。”
  傅玉麟一笑道:“这是什么话,师父教我武功,就是为了帮助你呀,何况你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
  “即使如此,你的体力也是不足,半月之内行功四次,铁打的人都受不了,一次你就累成这个样子了。”
  傅玉麟道:“秀秀,我有一个办法,只是委屈你。”
  莫秀秀连忙道:“你说好了,任何事情我都肯做。”
  傅工麟道:“你可以用导气归元的办法助我迅速恢复,施行小归元的输气法,那样你虽然累了一点,但有半个月的时间,足可恢复了,这样也不会妨碍会期。”
  莫秀秀一怔道:“小归元?”
  “是的,这是最省力的方法,但你我之间已没有那些顾忌了是不是?否则,我也不敢提出这个要求。”
  莫秀秀想了想道:“玉麟,我们虽然尚未成婚,但我己是你的人了,这不是顾忌的问题,而是以后……”
  “以后,管那么远干吗?最多我在武功上达不到登峰造极的境界而己,我也不想在江湖终老,把你的大事办完后,我想退出武林,回家跟父亲学医济世去。”
  莫秀秀终于一咬牙道:“好吧!不过,玉麟,你可得把持着点,一个收不住就毁了你一辈子。”
  傅玉麟笑道:“秀秀,你还不相信我吗?几年来我们同行共栖,可曾冒犯你一点,爱生于心而发于敬。”
  莫秀秀掩上门栓紧了,然后才伸手将傅玉麟的衣服脱光,最后背过脸去,脱光自己的衣服,紧抱住傅玉鳞,两人先眼对眼,身贴身,对看了一阵,莫秀秀才低声道:“麟哥,你准备着,我要开始渡气了。”
  傅玉麟点点头,双掌托住她的腰肢,莫秀秀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吻住他的嘴,将一口气慢慢地渡过去,以后就如同两尊对拥的石像,凝立不动了。
  小归元是一种内家的运气功夫,受术的傅玉麟必须完全停止呼吸,接受由莫秀秀口中渡过来的真气,紧贴的肌肤每一个毛孔也都放开,接收对方的元气,接触的范围越广接受得越多,浪费得也越少,因为莫秀秀施功时,真元由全身每一处发出,然而两个人之间,最大紧贴的部位也只有一半,另一半就是虚耗了。
  就是这样,也是很难了,由于这种施功的方法,除了夫妇之间,即使是师徒兄妹母子,也有所不便的。
  更难的是施受双方都须要澄心静思,天人合一,稍一触动欲念,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傅玉麟与莫秀秀是一双爱侣,几年和守,情愫早生,在这种情形之下,要完全无动于衷,就更难了,但他们两人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所以都能维持住相当的理智,但那只是开始一段时间,因为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而且是身心发育都成熟的青年爱侣。
  当傅玉麟在莫秀秀引渡下,将消耗的元气渐渐恢复时,他潜在的本能也开始恢复了,尤其是每一口渡过来的真气中,带着一个处子的芳香,使他的心神渐渐进人绮境,那么美的胴体,那么柔滑肌肤,一切都有了感觉。
  他的感觉,他的反应,也慢慢地传染给了莫秀秀,首先是一个人的体温渐渐地增热,慢慢地,两个人的身体都变成火一般的热,热得傅玉麟的双臂更为有力,由托着腰肢变成拥抱,再变为紧紧地拥抱。
  莫秀秀先是挪开了吻的嘴唇,但见傅玉麟目中火一样的情焰时,立刻知道他已进入怎样的情境,这时已不能停止了,否则内火四激,就完全地毁了。
  只有一个办法,让他发泄,虽然不能保全他的武功,但至少可以保全他的生命,所以她把脸颊贴在傅玉麟的脸上,低声道:“麟哥,让我们结成一体吧!别苦你自己,更别毁了你自己,迟早我都要给你的。”
  傅玉麟何尝不知道此刻的险境,他已在拼命抑制自己,但他的体力新损过巨,自制的定力太薄弱了。可是莫秀秀的话,给了他当头一击,忽地推开了莫秀秀叫道“不……不能我宁可毁自己也不能毁了你,你必须留住你的功力,还有复仇的责任在等着你去完成。”
  他跳了起来,抢起一盘冷水,正待往自己的头上淋下去,莫秀秀也跟着跳起来,抢住他的双臂,这盆水淋下来,傅玉麟就完了,纵或不死,也将成个废人,她急得哭了出来叫道:
  “麟哥,复仇的这事可以另想办法,但你若毁了,我一定立刻自刎,麟哥,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傅玉域像疯了一般,拼命想推开她,莫秀秀也像疯了一般,拼命地缠住他,就在两个近乎疯狂的人互相拼命的时候,那扇门轻轻地开了,进来一个满头乱发,满脸虬髯的老人,像鬼魅一般地闪到她们身后。
  两个人都发觉有人闯了进来,但还没有看清进来的是什么人时,骤觉颈后一麻,同时失去了知觉。
  这个老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