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笛玉芙蓉 (h版)
九眺先生不防他有此一着,匕光一闪,左手衣袖已被划破了五寸一条,差点就伤及肌肤,心头不禁大怒,口中大喝一声:“大胆孽徒,果然是你使的狡计。”
身形疾退一步,飞起一脚,朝卓少华右腕踢去。
卓少华手中毒匕,足有尺许来长,这下猝然发难,一击不中,居然欺身而上,右腕连挥,刷刷刷,一圈蓝光,飞洒如虹,手法奇快、奇诡,完全是短打招式,记记指向九眺先生的要害大穴,恶毒无比,瞬息之间,便已攻出了五六招之多。
九眺先生气怒交迸,他做梦也没想到一手调教出来的弟子竟然会向自己下手,而且心思居然有如此狠毒,口中大喝一声:“孽畜,这是准指使你的,你竟敢作出这等欺师灭祖、犯上的事来?”
口中喝着,身形飞旋,双手似抓似拿,接连乘隙攻入。
九眺先生一向息隐林泉,从未过问江湖之事,因此真正和他动手的人并不多。直到此刻,卓少华才发现六合门的九眺先生果然名不虚传,他使出来的「六合擒拿手」和「三指功」,威力惊人,自己手上纵然有一柄喂毒匕首,都难以得逞。
九眺先生也暗暗感到震惊,孽徒从那里学来的一套匕首短打功夫,居然能和自己连拆七八个照面,依然攻势凌厉。在第九招上,九眺先生故意卖了一个破绽,三指一翻,快如电光,一下扣住了「卓少华」执匕首的右腕。
【金笛玉芙蓉(H版)】 第四章:迷失心神
卓少华脉门被扣,一柄毒匕立即「挡」的一声堕落地上,这同时,九眺先生但觉卓少华手腕似蛇,轻轻一滑,居然脱出自己手指,人已疾快如风,倏然朝迥廊暗陬飞掠过去。九眺先生不由一怔,他练的「三指功」乃是六合门最上乘的功夫,江湖上从无人能够从他三个指头下滑脱,自然要大吃一惊了。
他急忙一个飞旋,正待纵身追扑过去就在此时,突觉身后疾风飒然,一道人影划空飞泻而来。九眺先生只当来了敌人,一时无暇追去,赶紧回过身去。
“二师兄,你发现了敌踪?”
飞射而来的竟是董仲萱。
九眺先生一脸怒容,哼道:“敌踪并未发现,愚兄却差点栽在孽畜手里了。”
董仲萱听得奇怪,望着九眺先生问道:“二师兄,你说什么?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只听卓少华的声音叫了声:“师傅。”
从门外跑了进来。
九眺先生不由怒气上升,大喝道:“好个孽畜,你还叫我师傅作甚?”
扬手一掌,朝卓少华当头劈了过去。
董仲萱吃了一惊,急忙伸手一架,说道:“二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九眺先生怒声道:“四师弟,你还不让开,愚兄要活活劈死这欺师灭祖的孽畜。”
卓少华吓得胆颤心惊,扑的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师傅息怒,弟子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董仲萱道:“二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九眺先生余怒未歇,哼道:“你不会去问问孽畜,他方才做了什么?”
卓少华望着师傅,一头雾水的回道:“师傅,弟子只是慢了一步进来,你老人家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呢?”
九眺先生沉喝道:“孽畜,你还想撤谎,地上还留着喂毒飞针和喂毒匕首,你还想赖?”
“喂毒飞针、喂毒匕首?”
董仲萱听得好奇怪,俯身从地上捡起匕首,果然剑刃暗蓝,分明淬过剧毒,再向四周仔细一找,又给他发现了三支色呈朱红的细针,他用手帕裹着取了起来,攒攒眉头道:“二师兄,你是说少华用匕首和「离火针」向你偷袭么?“卓少华听得大吃一惊,连连叩头道:“师傅,弟子没有,弟子刚才进来……”
“还说没有?”
九眺先生气得怒笑一声道:“除非我司空靖真的瞎了眼睛,连我调教了十年的徒弟都会认不出来?这明明是孽畜故意把你我骗到这里来,想用歹毒的暗器害死我们,孽畜,你说,你到底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
“师傅……”
卓少华眼看师傅声色俱厉,心头大凛,急得哭出声来道:“弟子真的没有,那不是弟子,大概有人假冒了弟子,向师傅行刺……”
“哈哈。”
东厢暗影之中,有人洪笑一声道:“卓少华,你不用害怕,你师傅和你董师叔,今晚反正已经不用想生离兰赤山庄了。”
九眺先生怒喝一声:“孽畜,你果然是贼人一党。”
手起掌落,又朝跪在地上的卓少华当头劈落。
董仲萱急忙举手把他掌势架住,低声道:“二师兄切莫中了贼人离间之计。”
九眺先生心头一凛,不觉收回手去。
卓少华已经一个虎纵,朝着暗影扑去,大声喝道:“恶贼,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卓少华和你们无怨无仇,你门这是为什么?你……你给我滚出来。”
只听暗影中那人大笑道:“你已经从你师傅掌底下逃出来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快进来吧。”
卓少华气的浑身发抖,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当我不敢进来吗?”
双手握拳,纵身朝东厢冲去。
董仲萱急忙喝道:“少华,快站住。”
随着飞身追扑过去。
走廊上突然冲出两个蒙面黑衣人来,一下拦住了去路,冷笑道:“姓董的,你束手就缚?还是要咱们出手?”
董仲萱耽心卓少华的安危,口中提高声音叫道:“少华,快退出来。”
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撤出长剑,横胸而立。
左首黑衣人冷笑道:“你大概还想顽抗?”
董仲萱怒声道:“你们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怎么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这一瞬间,西首走廊上,也同时出现了两个蒙面黑衣人,朝九眺先生缓缓逼近过来。
九眺先生忍不住仰首发出一声嘹亮长笑,说道:“看来兰赤山庄果然是诱敌之计,司空靖倒不相信就凭你们几个鼠辈,能留得住我们师兄弟二人。”
其中一人冷笑道:“九眺先生在江湖上虽然薄具声名,但到了兰赤山庄也未必闯得出去。”
九眺先生怒笑道:“不信你们就接我几招试试。”
挥手一掌,朝两人横扫过去。
九眺先生一生从未在江湖上走动,几十年来,优游林下,除了读书,就是练剑,因此他的功力,在六合门中,远在同门师兄弟之上。此时一掌出手,有如横澜卷浪,势道之强,逼得两个蒙面黑衣人几乎站立不住,就可看出他修为之深了。
两个蒙面黑衣人各自往旁跃开一步,随手撤出兵刃,左首一个使的是一柄铁尺,右首一个使的是一支二尺长的铁手,兵刃出手,立即一左一右欺身而上,尺声掌势,一左一右夹击过来。九眺先生大笑一声:“来得好。”
双掌开阖,大袖飞舞,一面施展「六合掌」,掌势如巨斧开山,隐挟风雷,一面施展「三指功」扣拿敌人肩肘手腕,以精巧变化见长,一面骈指如戟,捏起剑诀,以指代剑,使出「六合剑法」来,指风划过,剑气嘶然。
他以数十年潜修默练的功力,使出六合门三种绝技,当真各具威力,变幻莫测,两个蒙面人手中虽有铁尺、铁手,不但丝毫没沾到半点便宜,还被九眺先生一双徒手逼得不时的左右闪避,躲闪他凌厉得像快剑长戟的掌势。
这时董仲萱和两个蒙面黑衣人也已动上了手。两个黑衣人一个使的一双短戟,一个使的是一柄长剑,这两人武功甚高,一剑双戟,招式辛辣,左右交击,着着逼攻。董仲萱亮出宝剑,精神抖擞,奇招连展,但见右手挥洒之间,银光遍体,紫电飞空,身前身后,剑花错落,和两个黑衣人力战之下,毫无逊色。
这一战,双方六条人影,在刀光剑影之中,进退飞旋,打得好不激烈。激战中,突听董仲萱一声大喝,长剑一圈,剑光和剑光相撞,响起一声金铁交鸣,右首黑衣人一柄长剑,被他直荡开去。对方刚闪了一招,被逼跃往后退,董仲萱剑势一紧,回身朝使双戟的汉子欺去,刷刷刷,一连三剑像电光闪动,直逼面门。
那使双戟的黑衣人下盘功夫极稳,双戟一守一攻,在间不容发之际,挡开董仲萱的连环攻势,但也后退了一步,才趁势还攻一招。那知董仲萱的目的,只是为了要把他逼退,你既已后退,他就一个转身,又朝使剑的欺去,一连三剑,一剑快似一剑,把「六合剑法」中最凌厉的剑招,都使了出来。这一来,果然又把使剑的汉子逼退了两步。
就在他连番把两个黑衣人逼退之际,九眺先生也使出了他的绝技,点倒了一个蒙面黑衣人。原来九眺先生力敌两人,在气势上,已是占尽上风,但是,要想胜过两人,把他们制住,却也不是易事。不觉口中发出一声清越的长啸,人随啸起,两臂一抖,使出「白鹤冲天」,一下拔起两丈多高。在半空中一弓身,掌先人后,双掌同时下劈,汇成一道强猛的狂涛,宛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朝使尺的黑衣人当头罩落。
使尺的黑衣人心头一惊,急忙身形一矮,往左闪出,九眺先生这发掌之时,人还在半空两丈左右,等到掌势出手,人却迅如电闪,向右斜飞过去。那使铁手的黑衣人,只道他这一招双掌攻向同伴,没防到九眺先生身形斜飞,一脚正蹬在他肩头之上,趁他身躯一晃之间,手指轻弹,一缕指风,向他「气海穴」上射到,点个正着,那黑衣人连哼也没哼出声,就扑地便倒。
使尺的黑衣人睹状大惊,急忙挥尺纵身扑来。九眺先生大笑道:“原来你们也只有这点能耐。”
喝声未落,突觉身后疾风一飒,有人袭到,心头一凛,右手一记「龙尾挥风」,朝身后横劈过去,人也随着掌势,像陀螺般转去。掌到人转,这是何等快速之事?那知这一掌并没有劈到敌人,相反的,但觉右手脉门骤然一紧,业已被人家一把扣住。
九眺先生一生精研「三指功」,以「擒拿手」驰誉武林,本是擒拿手法中的高手,如今一招之间,就被人家扣住脉门,心头不由大吃一惊。一时连对方人影都未看清,左手快逾闪电,沿着自己手臂,一记切掌,朝对方脉门切去。
这一记掌,原是专解手腕被拿的手法,讲究的就是快、准、劲,使敌人骤不及防,一下切中手腕,不得不松开五指,但这回九眺先生左手堪堪切出,突觉似是被人家轻轻一拂,整条手臂有如触电一般,骤然麻上肩头。不,就在这一瞬间,自己胸前「命脉」、「玄机」、「锁心」三处穴道,同时一麻,一个人再也站立不住,砰然一声,跌坐下去。
六合门一代名宿,竟然一个照面,就被人家制住,那人五指一松,转过身,又朝董仲萱逼近过去。董仲萱一支长剑,使得矫若神龙,剑光缭绕,把两个黑衣人逼得左右支绌,正待施展杀着。突听身侧传来一声冷笑,急忙举目看去,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蒙面黑衣人已经逼到身右。此人虽然黑布蒙面,但从他衣着上,可以看出是一个妇道人家,要想喝问。
那黑衣人已经开口了:“董仲萱,你师兄已被我拿下了,我看你还是弃剑受缚吧。”
话声苍老,一听就知道是个老妪。
董仲萱听得猛然一惊,急忙迥目看去,二师兄已被二个黑衣人押着往阶上走去。一时急怒交迸,口中大喝一声,舍了两个黑衣人,双脚一顿,朝阶上扑去。那知身形才动,那蒙面黑衣老妪,比他还快,一下就拦在面前,冷声道:“你还要我动手么?”
董仲萱情急拼命,连说话都来不及,右手一抬,一记「仙人指路」,剑光像匹练般射出。黑衣老妪冷笑一声,右手大袖一卷,就把董仲萱刺到她身前的剑身给压了下去,紧接着从大袖中探出一支枯爪般的手来,一把就扣住了董仲萱的手碗。
董仲萱五指一松,长剑「铛」的一声跌落地上,黑衣老妪的袖角已经拂上「血阻穴」,仰面往后便倒。黑衣老妪从喉头发出一声低沉的冷哼,轻轻拍着手,好像她的手碰上男人,就会被污染了一般,然后转身往阶上走去。
这时左首厢房中已经点起了灯火,黑衣老妪走上石阶,才伸手揭去蒙面黑布,露出一头花白头发,和一张布满皱纹的鸠脸,一手掠着耳后鬓发,举步跨进堂屋,刚走到厢房门首。就听到一个娇脆的声音叫道:“奶娘,你快来咯。”
黑衣老妪一脚跨进厢房,含笑道:“我的小公主,你又有什么事了?”
被叫做「小公主」的是一个身穿浅色衣裙的少女,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生得蛾眉如画,凤目含春,看去轻盈、娇柔,有着一份清新与稚弱的美,使人见了她都会不期而然生出又怜又爱之心。
这时她粉嫩的纤手中拿着一件东西,一双比秋水还亮还清的眼睛里,流露出又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