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传奇_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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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处叫竹瓦铺的小镇。只见夕阳殷红如血,远山近水,如裹在红霞中,袅袅炊烟四起,阵阵晚鸟投林,道路上几乎空无一人,显然参加会盟的武林人士,早已赶到青城山去了。
彭琳看看天色,暗想:“若为自己,连夜赶去青城山也未尝不可。可是相伴的是这一对不会轻功的主仆,不行啊。”她瞟了陶十四娘一下说:“陶女侠,看来我们要在这小镇上住一夜了。”
陶十四娘瞅了小燕和玉罗刹一眼,笑道:“为了她们两个,我们只好在这里住一夜啦!总不能叫她们连夜跟我们走呀!”
小燕故意睁大眼睛问:“你们要连夜赶路吗?那不累死了?”
“小兄弟,连夜赶路,是我们武林中人的常事,并不奇怪。”
“你们不怕老虎、黑熊吗?”
正说话间,蓦然一匹怒马,如风驰电掣从远处奔向小镇而来,马背上骑着的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豪侠壮士,竟然是一位鹑衣百结的矮小叫化。叫化子骑马,这倒是一件怪事。看来这不是一般沿门乞食的叫化,必然是丐帮中人,有急事要赶去青城山了。
怒马奔近来了,陶十四娘一看,是丐帮四川成都堂的堂主青竹剑任剑辉。任剑辉也是丐帮的八袋弟子之一,身形虽然矮小,却极为轻灵敏捷,一支青竹打狗棍中暗藏利剑,曾转战南北,打败了不少的武林高手,为丐帮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因而荣任四川成都堂的堂主。一眼看去,他手中提着的,完全是一根青竹,其实剑柄、剑鞘是青竹制成,因而外形与一条青竹棍没有两样,平常完全可以兰竹棍使用,一旦碰上劲敌,剑便突然出鞘,往往令对方措手不及。而死在他的青竹剑下的,就有在江湖上为非作歹的嘉陵三凶、岷江五虎、沱江一枭。所以江湖称他为青竹剑,而他的正名任剑辉,反而极少人知道了。
陶十四娘一见是他,笑道:“哎哟!任堂主,怎么今日骑上高头大马了?可不像个叫化呵!”
任剑辉见是陶十四娘,立刻收住马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略带讶异地问:“陶女侠,你怎么还在这里的?没赶去青城山?”
“会盟改在后天,干吗急着赶去的?任堂主你这么急着赶往青城山,大概发生了什么重大事吧?”
“陶女侠说对了!叫化是有件重大要事要向鲁帮主禀报。”
“哦!?什么重大要事?”
任剑辉目光扫了彭琳等人一眼,似乎在问:这几位是什么人?
陶十四娘已知其意,笑问:“难道岷山双侠、岐山铁笔侠,任堂主不认识?”
任剑辉一听是岷山双侠和岐山铁笔侠,放心下来,拱手说:“原来是岷山双侠和铁笔侠,叫化久仰了。”
彭琳等人还礼说:“任堂主客气了!”
陶十四娘又问:“任堂主,你有什么重大要事要赶去青城的?方便告诉我们吗?”
任剑辉说:“既然各位是侠义上的人物,叫化哪有不方便说的?各位大概还不知道,九幽小怪在这条道上出现了。”
陶十四娘瞅了小燕一眼,故意惊讶地问:“真的!?你看见了?”
任剑辉摇摇头:“我没看见,但有人与小怪交了手,败了下来。”
“谁?”
“贵州九龙门的桑姥姥掌门。”
岷山双侠顿时大吃一惊:“什么?这老毒妇是败在九幽小怪手中,不是败在神龙怪丐的手中么?”
任剑辉更惊异:“什么?她败在我帮东方长老手中?不对吧?”
陶十四娘又问:“任堂主,你这事是听人说,还是自己看见的?”
“我是听人说的。”
“谁?这人不会是危言耸听吧?”
“这事是桑姥姥亲口说的,绝不会假。”
“她怎么说?”陶十四娘有点为小燕和玉罗刹而担心了。
“她只说她栽在九幽小怪手中,没面目再去参加会盟了。”
“你没追问他们是怎样交手的?”
“陶女侠,你知道桑姥姥的为人,一向高傲自大,这种没脸面的事,她怎愿多说的?叫化想再进一步问清楚时,她发怒了,说:‘你这叫化是不是想将老身见不得人的事向人传开?’说完,她便喝手下人抬轿而去。”
“任堂主,别不会桑姥姥是在认假吧?”
“陶女侠,桑姥姥虽然为人孤高,胸襟狭隘,但绝不会说假话。她说栽在九幽小怪的手中,一定是栽在九幽小怪的手中了。何况九幽小怪在绵竹伤了那么多武林高手,将白龙会的绵竹舵焚为平地,难保他不会在这一带出现。陶女侠,我看你们先赶去青城山与众人会合为妙,别让九幽小怪碰上了。听说这个新出现的九幽小怪,比原来的九幽小怪行为更怪异,而且出手更凶狠,轻则伤人,重则取人性命。”
陶十四娘心里好笑,暗道:你这个叫化,九幽小怪就在你身边,要是她真的那般凶狠,你还有命么?但桑姥姥没说出小燕和玉罗刹来,她也就放心了,说:“正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我们碰上了九幽小怪,只好跟他拼了,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陶女侠千万别这样,要是万一真的碰上了九幽小怪,还是请陶女侠先放信号,通知青城山群雄赶来为好。”
“好吧!任堂主,我也不耽搁你,你先赶去青城山吧,我随后就来。”
“对不起,叫化告辞了。”
任剑辉说时,一跃上马,拍马飞驰而去。彭琳心里狐疑,问玉罗刹:“公子,那位拦住你们的,是一位老叫化吗?”
小燕说:“是呀!那个老叫化叫九幽小怪么?他却老得全掉了牙了,怎么还叫小怪的?他应该叫老怪才对。”
彭琳一笑:“小兄弟,我们所说的九幽小怪,并不是那个老叫化。”
“那么九幽小怪是谁?”
“九幽小怪我们也没见过,听人说,他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大孩子,行为怪异极了。”
“他很可怕么?”
“小兄弟,他要是不可怕,就不会有今天的会盟来商议对付他了。”彭琳似乎不愿多跟小燕答话,转头对陶十四娘说,“陶女侠,你看这事奇怪不?击败老毒妇的是九幽小怪,而叫人送解药给我们的,却又是神龙怪丐。”
陶十四娘想了一下说:“这事是有点令人想不透,恐怕是九幽小怪突然而来,击败了桑姥姥而自行走了。刚巧这场交锋为神龙怪丐看见,小怪一走,神龙老前辈为救你们,赶去逼桑姥姥交出解药来,将解药交给他们主仆两人,自己又去追踪九幽小怪了。”
公孙良点点头:“这事极有可能。”
彭琳苦笑一下:“看来,只有这么解释了。不管怎样,小怪总算从老毒妇手中救了我与易兄弟。”
陶十四娘说:“彭女侠,这事我们别去多想,到时见了神龙老前辈,就清楚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才是。”
是夜,他们六人,便在小镇上的一间客栈住下来。也在这个夜里,青城山上清宫中,上灵道长住的房内,一个身穿黑袍的神秘人突然从窗口飘入,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上灵道长的面前。上灵道长先是一怔,继而惊讶,轻说:“是你!?”
来人用阴森森而略带命令的口吻几乎是耳语地说:“将灯灭掉,你我之间只能用密音入耳之功说话。”
上灵道长也是一大门派的掌门,在武林中极有地位,居然在这神秘的黑袍人面前服贴得如一位奴仆,立刻将灯吹灭,用密音入耳之功问:“发生了什么事,要劳您老亲自来临?”
“哼!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下犯了什么错误?”上灵道长这时不以“贫道”自称了,而称“在下”,显然对来人极为尊敬。
“你用计杀了九幽小怪,就是一个极大的错误。”
“在下用计除了他,有何不好?”
“好什么!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容易对付得很,用不着杀他。可是你杀了他,将一个更为厉害的真正的九幽小怪引出来了,单是论武功,你就不是他的对手。”
“您老放心,在下既然用计除非了第一个九幽小怪,就有办法除掉第二个。”
“这一点你想错了。这一个九幽小怪,不但武功极好,人更机敏精灵,论斗智,恐怕他不在你我之下,弄得不好,你迟早会毁在他的手中。”
上灵不以为然地说:“他真的这般厉害?听说,他比第一个九幽小怪年纪更小,几乎还是个孩子。尽管他行为怪异,武功也极好,但到底阅历不深,经世不足,不同久经江湖磨练的人。在下连老奸巨滑的九幽老怪也对付得了,难道还对付不了他?”
来人显然动怒了:“难道你还看不出这个小怪的所作所为么?白龙会那两个在华阳山骗小怪上当的堂主,突然莫明其妙地踪迹全无,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黑箭用计暗算昆仑派掌门和恒山派掌门等人的事,也被这个小怪破坏了。不错,这个小怪也杀伤了一些武林人士,不像先一个小怪那般傻乎乎的。但他极有心计,并不乱杀人。他所杀的,只是忠心于你的一些手下,如草上飞、银笛子之类,对其他武林人士,只伤而不杀,甚至还去救他们。你想要以九幽小怪滥杀无辜,嗜血成性,毫无人性来挑动武林人士对他的仇恨,恐怕没有作用了。你所说的九幽老怪,他在我的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一个为仇恨之火烧得丧失了理智的疯狂怪异的老糊涂,才能为你所利用。这个机敏精灵的小怪可不同了,正所谓‘宁欺白头公,莫欺鼻涕虫’,我们一定要不挥手段,将这小怪除掉。”
“是,是。在下聆听您老的指示。”
神秘黑袍人见上灵再没刚才那副刚愎自用、不以为然的神态,便缓和了口气说:“你也不用这样客气,希望你别负了王公公对你的倚重,将来我们取得了天下,你也一样会封王封侯的。”
“在下更不敢忘记你老的栽培。”
“好了!废话别多说,我们还是先谈谈如何除掉这个九幽小怪吧。”
“你老的意思……”
“不惜一切手段,甚至可以雇请雾中楼这伙杀手出面。”
上灵似乎有点为难了,支吾地说:“凭您老的武功,要杀小怪还不容易?”
“你懂什么?我亲自出手,还跑来找你?再说,连黑箭也伤在他们的剑下,以我的武功,恐怕一时也胜不了。”
上灵一怔:“连黑箭也伤在他的剑下了?”
“要不,我会亲自来找你吗?你别一心想当什么武林盟主了,不除掉这小怪,恐怕你连青城会盟也开不顺利。”
“是,是。不过,雾中楼的人,要价甚高,认钱不认人。在下身为一派掌门,去找他们,恐怕不大方便。再说,他们也不易找。”
神秘人略思索一下,说:“好吧,这事由我去办好了。”接着,他们又密商一会后,神秘人如一缕轻烟,飘出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单这一轻功,已达到绝境,武林少有。
神秘人走后,上灵道长纳闷:“你有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既然已亲自出面了,要杀小怪又有何难?何必要去请雾中楼的人了难道这个九幽小怪,真的厉害无比?”他想了一下,夤夜去找丐帮的鲁帮主商量了。
四更左右,成都的一条小巷里,一位卖豆浆的老汉正升火煮豆浆。蓦然间,他感到身后似有微风轻动,转身一看,不由怔住了,一位蒙面的黑袍人,不知几时,已站在自己的身后,惊问:“你——!”
来人阴森森地说:“别害怕,我是来买人命的。”
老汉疑惑地打量来人:“买人命?”
“唔!”
“你怎知道我的?”
来人一笑:“雾中楼的人,无所不在,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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