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沥血伏龙
不外如何,老禅师要想使自己的徒弟增长阅历,便下令史存明出战!
史存明不假思索,霍的抽出断虹剑来,拔身一纵,由瓦面跳落平地,把宝剑向额音达一指,叱道:“狂妄番狗,你要见识峨嵋派武功吗?跟小爷交手吧!”额音达看见智禅上人派一个晚生下辈来斗自己,分明是意存藐视,不禁勃然大怒,喝道:“乳臭未干的小子,你学了多少年本领?也来向佛爷爷叫阵,佛爷爷在三招之内,立即把你宰了!”这番僧看不起史存明,以为对方年轻技浅,凭自己的本领,三回两合之内,便可以把他料理收拾,哪知道史存明一言不发,刷刷两剑,“闻雷入洞”,“神龙戏海”,猛向额音达中上路同时攻到!
额音达的兵刃是一杆镇铁霸王鞭,鞭长六尺,重量一十八斤,史存明只一开首,便把智禅上人的雷电披凤剑和飞龙大师的飞龙剑混合施展,一攻两招,怪异无匹,额音达出其不意,吃了一惊,连忙把霸王鞭用力一旋,“横云断峰”当当两响,把史存明两剑荡了开去,史存明再用一着“云龙掉尾”,剑光一闪,将番僧逼掉两步,方才冷然发话:“大师,三招过了,仓的不宰了我?”
少年壮士这样一说,额音达禁不住面皮发烧,一声狂吼,展开天龙派的““伏虎神鞭”来,刹那间鞭环交撞,鞭影如山,劈、挂、索、勒、圈、吐、迅速无匹,把史存明整个身子圈入一片鞭影里,史存明把雷电披风剑展开、从容不迫,跳高窜矮,跟他对战了二三十合,战到分际,额音达陡的把鞭一旋,用个“猛虎伏地”,扫向史存明的下三路,史存明突然一晃身,劈啪两声,照准额音达的后脑勺,重重掴了一记耳光!
这是天池三怪传授的旋风掌法,怪异无比,在别人的眼里看来。额音达的伏虎鞭法,舞的风姿云转,泼水难进,史存明却一闪一晃之间,欺身直进,给了他一已掌,在旁边观战的喇嘛,无不咄咄称奇,额音达吃了一掴,虽然不重,当着众人面前,十分丢脸,他怒吼一声、“罗汉骑虎”
鞭环响处,回身又是一鞭,史存明不慌不忙,陀螺似的一转,劈啪,额音达的右肩又中了一下,金弓郡主孟丝伦十分诧异,她向智禅上人问道:“老禅师,存明哥哥几时学会了这一套掌法?”
智禅上人抚须微笑,他知道史存明这套旋风掌怪招,是上昆仑山王母天池的时候,由天池三怪里面的地残叟传授,老禅师估不到三怪武功,这样诡奇,还是史存明造诣仍浅,功力不到,不然的话,单单是这两掌,额音达就要受重伤了!额音达在顷刻之间,连挨两掌,气得哇畦呀呀的直叫,知客喇嘛格罗音布沉不住气,一声断喝,抢出人丛,帮助额音达双战史存明,格罗音布的兵刃是两口雪花摈铁戒刀,史存明以一敌二,全无怯意,一边用雷电披风剑应战,一边用旋风掌怪招,三回四合,劈啪两声,又在格罗音布的面颊掴了一掌,格罗音布羞愧难当,他倏地退出圈外,高声喊叫:“大家齐上,把这小子碎尸万段!”
四五十名喇嘛,刀枪并举,风卷残云似的向前、孟丝伦在屋顶骂道:“好一班不知羞耻的东西!打人不过,就要倚多为胜,好不要脸!”说着一拉弹弓,使出连珠弹法来,吧吧吧,一连十六七颗弹子,如暴雨惊雹,射入众喇嘛人丛里,铁弹到处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叫苦连天,神力尊者勃然大怒,虎吼一声,袍袖振处,飞出三只金光闪闪的铜球,朝着智禅上人和孟丝伦二人飞去!
金弓郡主在北天山阿特朗玛蜂时节,见过番僧这一手三球,三星逐月的绝技,当年飞龙师太借用史存明的断虹宝剑,使用一力降十会,四两压千斤的剑法破掉了它,自己年来也得到飞龙剑真传。何不照样尝试一下?孟丝伦立即把弹弓向腰问一插,拔出青钢宝剑,正待施展,智禅上人陡的喝了一声:“不要动手!这三只球内有子母,其中有诈!”话才出口,身子一纵,如大雁冲天,猛向空中三只金球迎了上去!
果然不出所料,神力尊者经过阿特玛峰一战挫败之后,他觉得自己这一手混元金球太不济事了,这几年来,他把金球本身改良,由一手三球改为九子连环球,什么叫做九子连环球呢:原来番僧把三只金球变成三只母球,每只母球里面,藏了两只子球,子球只有拳头般大,球面布满蒺藜倒刺,好像带壳栗子一般,藏在球胆里面,母球只一抛起,在空中滚了几转、球身一边外壳弹开,子球脱颖而出,疾射出来,总而言之,一只铜球可以化成三只,三只球即是等于九只球了!
孟丝伦如果学飞龙师大的老法子去破它,必定上当,智禅上人听出球带杂音,立即悟出其中窍要来,他用一鹤冲天身法,呼的飞起,就在空中展开“排云袖”本领,两只袍袖向上一卷;不待对方铜球子母分离,一展袍袖已经把三球里面的两球,轻轻兜住,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智禅上人衣袖卷住两只铜球的刹那,第三只铜球叮咯一响,母球里弹出子球来,智禅上人双劈一分,袍袖抖处、把兜住的两只铜球猛掷回去,轰轰,五球在空中互相对撞,老禅师还用了排山掌的真力,神力尊者的九子连环球,当堂粉碎,变成无数的破铜片,纷纷四舞,智禅上人也一个飞身,落到地上!
神力尊者估不到自己苦心精练了几年的九子连环球,不到一个照面工夫,便给智禅上人破掉,不禁无明火升起三千丈,一声狂吼,挥动龙头宝铲,直向智禅上人杀来,番僧一出手就是“降龙三铲”,飒飒飒,铲光绕体,如龙蛇交窜,智禅在落下时,凌霜剑已经出鞘,一着“风雷交击”,便把神力尊者铲荡了开去,他两个铲剑交加,便自战在一处!
孟丝伦看见智禅师徒已经出手,她也张弓拔剑,飞身下来加入战圈,金弓郡主冲到众喇嘛人丛里,看见史存明被额音达,格罗音布两个喇嘛僧紧紧缠住,还有八九个喇嘛僧上前助攻,东一刀西一剑,把史存明杀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旋风掌的怪招也使不出来,孟丝伦心中一急,仗剑杀人,和史存明合在一处,并肩作战,这一回形势立变,史存明和金弓郡主背对背的站着,一个用雷电披风剑。一个用飞龙剑,剑光霍霍,如蛟腾凤舞,把几十名喇嘛杀得像转风车似的,团团乱转,史存明还乘机刺伤了两三人,可是院子外面呐喊一声,又涌入几十个喇嘛来,增加了一批生力军,把他两个层层叠叠困在核心,穿花一般大斗。
智禅上人和神力尊者交手,眨眼之间,就是四五十合,神力尊者的武功,在这三年之内,虽然增进不少,可是仍然不能够跟智禅上人相敌,四五十合之后,渐渐守多攻少,相形见继,智禅上人正要施展雷电剑的绝招,把他刺倒,冷不防背后一声断喝,“贼秃猖狂,看我取你!”话声未绝,呼呼两响,一团人影,挟着两道黄光,照准智禅上人背心劈到!
智禅上人虽然大展神威,用雷电披风剑把神力尊者杀得连连倒退,可是在混战的场合里,仍然眼顾四面,耳听八方,背后风声才响,老禅师已经听出来,挫身一闪,“冷电穿云”,唰的一剑向后反扫,当当两响,竟然把敌人的兵刃砍了一个缺口,火星乱爆,扑过来的不是别个,正是乌罗庙的赤陀上人,他使的兵器是一双黄铜飞钹,不过他这飞钹跟暗器用的完全不同,特别加大增厚,宛似两面铜牌,钹面还有九支亮晃晃的倒钩,可以锁夺敌人的兵器,赤陀上人由主持室里出来,看见智禅上人剑势有若风雷,把神力尊者逼得手忙脚乱,立即飞身过去一轮双钹兜背心打落,满心以为出其不意,准可以给对方一下子,哪知道老禅师武功造诣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一剑反扫,势猛劲足,凌霜剑断金切玉,竟把赤陀喇嘛左手的铜钹,齐锋斩下一块,赤陀上人出其不意,当堂吓一大跳!
智禅看见来人头戴绣金的昆卢帽,一望而知,是本庙的主持,冷笑一声,喝道:“无耻匹夫,竟用暗算手段!”赤陀上人勃然大怒,更不打话,双钹运着身躯,一旋一转,用了个“旋风扫野”的招式,猛向智禅攻去,老禅师不慌不忙,剑诀一引,就要运用内力,把对方的双钹卸向外门,神力尊者却趁这个空隙,一声狂喝扑了回来,舍铲用拳,呼的一掌,一股劲风,猛向智禅上人右侧打到。
神力尊者这一下用的是劈空掌力,当年在北天山较量过飞龙师大,好个智禅上人不慌不忙,剑尖一运劲气,用个“雷震五岳”叮当,撩开赤陀喇嘛的双钹,捏着剑诀的左手,倏地箕张开来,袍袖向外一拂,使用排云袖的气功,接住神力尊者的掌力,向外一送,神力尊者内力不及智禅上人,吃他一推一撞,全身飞起五六尺高来,向下一落,恰好压在混战中两个喇嘛身上,把他们撞了个头面向地,如滚葫芦,众人出其不意,禁不住哗然大叫。
赤陀上人看见智禅上人一手用剑卸开自己双钹,一手用排云袖气功推倒神力尊者,本领之高,真个是自己有生以来,从所未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展开八面旋风钹法,呼呼呼双钹连进四招,四招总共八下,迅捷无匹,智禅上人一声长啸,全身直飞起来,穿出钹漩光影,“电光照岭”,凌空一剑刺落,当的一声大响,竟把赤陀喇嘛右手铜钹,齐中斩成两截!
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在同一刹那之间,吃了智禅上人的亏,真个心胆俱裂,知道敌人本领大得出奇,自己望尘不及,也再顾不得面子尊严了,向人丛里便钻,智禅上人笑了一笑,也不穷追他们,只一起落之间,冲入众喇嘛人丛里,这时候包围史存明和金弓郡主的喇嘛,何止一二百人之众,密挤挤的,排成了层层肉屏风,史孟二人被他们困在核心,只见剑光错落,智禅上人也索性收了宝剑,展开大力金刚手法来,两手一伸,抓住了两名喇嘛的衣领,向上一提一抛,这两个喇嘛像飞将军似的,直抛出去,落在人堆里面,压在几个人的身上,跌做一团,智禅上人更不怠慢,两手一伸,依样葫芦抓住两人,双臂振处,又把他们抛出,似这样一抓一抛,接连抛了八人,把众喇嘛抛得晕头转向,跌跌爬爬,个个叫苦连天,潮水般的分向左右狼狈奔逃。
乌罗庙里面的喇嘛,虽然个个会武,只有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算是武功上乘的人物,其他的额音达、格罗音布等人,武功造诣不过跟史存明、孟丝伦在伯仲之间,智禅上人一冲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他们哪里能够抵抗?史存明神威大震,唰的一剑,把额音达右肩刺个对穿,疼得他狂吼一声,掩臂便逃,格罗音布看见势色不对,把霸王霸一抖,就要转身逃跑,智禅上人恰好飞截过来,老禅师一心要抓住他,逼问乌罗庙的秘密,喝了一声:“用迷药的贼秃,往哪里走!”这个乌罗庙的知客,着急起来,举手一扬,把三支透骨钉向智禅上人劈面发出(刚才打入佛堂暗算孟丝伦的一钉,也是由他所发)
智禅上人是何等人物,神力尊者的九子连环球尚且伤不了他一毫一发,何况是这小小的透骨钉!老禅师袍袖一挥,叫声:“回去!”这三支透骨钉呼的飞转,有两钉撞在格罗音布的胸脯上,好在钉锋不曾掉头,只把他的胸口撞得疼痛罢了!格罗音布不禁大骇,就要飞身上墙,史存明已经飞身过来,手起一剑,“白蛇吐信”,刺中了他的右腿胫,格罗音布哎哟一声,仆倒地上,少年壮士还要挥剑砍落,智禅上人伸手一托徒弟的手腕,叫道:“留他活口!”在脚落时用“脚踢点”,踢中了这知客喇嘛腰后的“伏兔穴”,格罗音布哎哟一声,再也站不起来,他用毒茶害人不到,机关陷人不成,反而做了智禅上人手中的俘虏!
史存明和金弓郡主追逐其他的喇嘛,一个用宝剑刺,一个用弹弓打,顷刻之间,所有喇嘛逃得干干净净,他两个还要乘胜追击,杀入喇嘛庙的中心,犁庭扫穴,智禅上人:“慢来!”二人愕然止步,智禅上人向史存明孟丝伦说:“你们不见刚才客厅的布置吗?一个小小会客用的佛堂,也有机关,何况是其他的地方!现在抓住了知客,正好拿他来问!”史存明恍然觉悟,用剑指着格罗音布的咽喉,喝道:“你要死还是要活,要活命的,快快招认出这座喇嘛庙的一切,知道没有?”
俗话说得好,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格罗音布哪里能够例外,只好把乌罗庙的一切,主持赤陀上人平日所为,神力尊者寄居庙内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智禅上人师徒方才明白,孟丝伦向他喝道:“原来你这里不是喇嘛庙,竟然是强盗巢,庙里有没有关着女人,快说!”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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