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沥血伏龙
起,直向黑衣女子追去,这位峨嵋派的掌门,明明知道自己本领决不是这类飞仙剑侠一般异人之敌,可是为了舐犊情深,救徒心切,他也不顾本领悬殊,拼命的向山顶追上,那黑衣女子到了峰顶,看见智禅上人起落如飞似的追踪上来,鼻孔哼了一声,左手扬处,嗤嗤,打出一对银光闪闪,三角形的暗器,向着智禅上人胸口面门齐齐飞到!
智禅上人看见这黑衣女子在距离自己还在二十几丈以外,只一举手,便把暗器飞到自己面前,腕力之劲,手劲之强,真是一时无两,那两件暗器形如菱角,似乎是白钢打造的,带着一股劲风,智禅上人身悬半空,不敢用手去接,他用峨嵋飞蝗步身法,左脚尖向山壁一撑,身子直弹起来,让过暗器来路,反手一剑,“迅雷贯顶”,施展雷电披风剑法,叮当两声,竟把两只钢镖凌空打落,骨碌碌跌落下面人马队伍之内,黑衣女子看见智禅上人有这样的超卓身手,不由喝了一声:“好本领!”她挟着史存明,头也不回,追风逐电似的,直向邻峰跑去,智禅上人还要衔尾追赶,半峰间突然升起一团山云,晃眼之间,几座山峰瞑迷一片,黑衣女子挟着史存明不知去向!
且不说智禅上人这一队人,在山道上忙作一团,再说那黑衣子挟着史存明,一路上御气飞行,疾如奔马,史存明觉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腾云驾雾一般,两耳呼呼风响,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过了不知多少时候,黑衣女子方才翩然下坠,在一座积雪的峰头上停了下来,叫道:“到了!”
把史存明向地上一放,史存明觉得这地方奇寒刺骨;他向下面一望,展开在自己眼前的,竟是一幅群峰环拱的奇景,中间有一只大湖,湖面结着坚冰。
少年壮士忽然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他一骨碌跳起身来,细心一看,不禁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王母天池,那黑衣女子也除下面罩,赫然是天池三怪里面的潇湘仙子萧玉霜,史存明哎呀一声道:“原来带我来的,竟是萧老前辈!”
少年壮士这一句老前辈,又触了潇湘仙子的忌讳,萧玉霜面容登时一凛,史存明方才知道失言,改口说道:“原来是萧女侠,弟子有失迎近,尚乞恕罪!”这本来是晚辈见长辈的客气话,潇湘仙子由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恕罪?
哼!你的罪孽比山还重啦!”史存明吓得寒意全消,背心直冒冷汗!
忽然背后一个苍老口音道:“师妹还是那一副不近人情的怪脾气,有话慢慢的说吧!如果吓破了这小子的胆,那不是好玩的一件事哩!”
史存明回头一望,自己背后不知哪个时候,来了两个老人,一个是长身伟岸的红面断臂老者,一个是干枯瘦子,貌若猿猴的缺腿老翁,原来天池三怪里面的天残叟和地缺翁,已经双双来到!
少年壮士赶忙挣扎起来,向着天池三怪叩头,地缺翁叫了一声:“且慢!”双手一抬,一股无形劲气直推过来,竟然把史存明上半身格住,拜不下去,史存明不禁大惊,正要用强跪下,那股无形气劲却把史存明身子一弹,少年壮士几乎立脚不稳,身子向后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天残叟笑了笑,他把断臂衣袖一扬,一股罡气射来,向史存明背后一搁,少年壮士藉这一垫之力,方才跳起身来,侥幸没有躺在地上!史存明真个吃惊不小,心中暗想,这两位老前辈能够把自己的罡气,由虚化实,排成一道气墙,本领之高,可以想见!
天残史又把面孔一板,说道:“存明,你不用叩头了,你的过失就是叩一千个头也补偿不来,我来问你一句,你上次和伊丽娜一同上王母天池向我们讨取龙脑草,我们给你一柄离火剑和一卷图谱,你把它弄到哪里!”
史存明吓出一身汗,当黑衣人影出现的时候,他已经约略估到来的是潇湘仙子,所以潇湘仙子凌空飞落,把自己擒捉时,史存明没有人一丝一毫反抗,少年壮士知道天池三怪把自己挟来,多半是追查离火剑和图谱的下落,可是他却不明白天池三怪,许多年来,足迹从来不下昆仑,怎的知道自己把离火剑和图谱失掉了?难道他们是神仙不成?
史存明低头说道:“弟子下山之后不久,把这两件东西失落了!自知罪深孽重,请老前辈治罪!”
地缺翁断喝一声道:“小子!你怎样把图谱失去?快说!”
史存明战惊了一阵,他便把伊丽娜带走剑谱,自己当时为了营救落在清军手里的金弓郡主,没有穷追,直到中土归来之后,方才知道图谱落在铁爪魔娘手里,白熊谷两次剧战的经过,一一说了,天池三怪听了史存明的话,不禁骇然,潇湘仙子恨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难怪人人说甘翠莲得到昆仑秘技,原来这小子不争气,把它交到这女魔头的手里,岂有此理,先把这小子废了!”话刚说完,剑光一闪,潇湘仙子的剑,已经向史存明劈到!
一剑迅若风雷,别说是史存明这一点儿武艺,就算他的本领再高几倍,也难免这一剑之厄,地缺翁却是手疾眼快,潇湘仙子才一递剑,这矮老儿已经把支腿的短杖闪电也似的轮起来,向着潇湘仙子剑峰一挡,叮当两声,剑杖交击,进出一溜火星,原来地缺翁的挂腿短杖,是用昆仑星宿海海心铁木所制,坚逾精钢,所以能够挡开潇湘仙子的金剑,天残叟喝了一声:“师妹还是那样火爆栗子的脾气!
把这小子杀了,便可以得回图谱吗?”潇湘仙子被两个师兄一喝,只好按剑在手,史存明羞愧无地,说道:“弟子自知失了重宝,罪戾如山,请三位老前辈从严惩处!”
地缺翁把短杖一扬,说道:“姓史的小子听着,铁爪魔娘是崆峒派的教主,她和我们昆仑派一向存有血海深仇,她的出身十分奇怪!”地缺翁便把铁爪魔娘甘翠莲的出身学艺经过,说了一遍,史存明方才恍然大悟!地缺翁道:“平心说来,我们的师际冷霜梅当年做事也未免太过任性一点,令到甘翠莲无地自容,跟我们昆仑派的人结下不解之仇,本来甘翠莲最大对头是昆仑三蛛,可是这十年来,三株里面的钱月霞已死,冷霜梅北游蒙古,不知下落,只剩下我们萧师妹,跟着咱们师兄弟二人隐居在天他之巅,不管世事……”说到这里,潇湘仙子恨恨的说道:“一切都是你们不好,如果不是你两个极力阻挡我,我已经下了昆仑山,找那女魔头决一死战,看看这老乞婆这些年头,究竟练了些什么惊人的本领。”
天残叟笑说道:“三妹,你又来了!铁爪魔娘的本领,虽然有些进境,怎会及得上我们三个人呢?俗语有说,得放手时且放手,可饶人处便饶人,武家应以仁恕为怀,甘翠莲早年的遭遇大凄惨了!咱们都是年将就木的人,就对她忍让一下吧!”潇湘仙子方才不再言语。
地缺翁道:“话虽然这样说,当日你们在白熊谷跟她剧斗的情形,可说危险已极,如果你们六个人不是刀中生计,结成阵图,恐怕数十回合之内,无一幸免,个个遭了魔娘毒爪,她说过一年之后再来,就是要在这一年的时间,参透离火剑图谱里面几个招式,卷上重来,如果她真个参透了这精要的话,你们师徒再遇着她,真个休想活命!”史存明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嚓!
潇湘仙子哼一声,向天残地缺二老说道:“两位师兄,如果指望这姓史小子,别想把宝剑图谱得回的了,即使这小子再练十年本领,也敌不过铁爪魔娘一个手指头!老乞婆能够躲到哪里?不外是躲在青海崆峒山锁阳洞里面练功夫罢!让小妹下山一次,向她讨回两件东西便了!”
天残叟把面一沉,说道:“师妹,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归隐天池的时候,所说过的誓言吗?”原来天池三怪当年跟昆仑派同门发生意见,负气离开星宿海之时,曾经向各同门面前说了一句话,他说自己虽然背离了昆仑派,仍然要回到昆仑山,他们三个人如果不把本门绝技练成,替昆仑派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决不下山入世,跟俗世的武林斗胜争雄,如果违背了这个誓约,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天残叟一说出这两句话来,潇湘仙子便不敢再说下去了!她气愤愤的说道:“照师兄这样的说来,我们只有老死在昆仑山吧!”
史存明忽然想出一个主意来,说道:“前辈,弟子这里有一个意见,三位前辈虽然因为当年誓约,不能够下昆仑山,何不想个法子,把甘翠莲引到昆仑山上,由三位前辈出头,向她取回重宝呢?”少年壮士以为自己这一条计策十分高明,天池三怪一定赞成,哪知道地缺翁当堂变起脸来,呸了一声,骂道:“小子,没有出息,好不要脸!”话未说完,嘴巴张处,白光一闪,唾出一口痰涎,射在史存明的面上,史存明出其不意,哎呀的一声喊叫!
原来地缺翁这一口痰涎,含了混元劲气,唾中史存明的面颊,犹如铁弹相仿,几乎连少年壮士的面皮也穿透,史存明身子一晃,扑通坐倒在雪地上,潇湘仙子冷笑道:“你的师傅也是一派掌门,怎的教出像你这样不成材的徒弟来?
自己失了图谱,还要我们给人夺回来吗?”史存明方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声说道:“弟子知道过错了,宝剑图谱是弟子失掉了的,应该由弟子想方法取回来,请三位老前辈给我一个自新的机会吧!”说着又要叩头,天残叟把钢杖向地一顿:“站起来吧!我们看不惯这样脓包相!”
史存明捧着面颊,站起身来,天残叟忽然说道:“小子!
你过来!”史存明不知道天残叟叫自己走近身边,有何用意!
可是他晓得天池三老脾气古怪,却又不敢不上前!只好战战兢兢地过来,天残叟突然伸出右手来,闪电似的向史存明顶心命门一按,叫道:“坐下!”史存明不由自主,一跤坐在一块积雪布满的山石上!
只觉得天残叟一双手掌,放出一股奇暖无比的气劲来,由自己的命门穴灌入,透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了暖流,入紫闭夺玉海,运行全身,史存明觉得自己百脉责张,心头暖洋洋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样过了一顿饭光景,天残叟突然把手掌一收,笑道:“很好!估不到你的功力,深厚如斯,可以了,我拼出七天的时间,传授你一门绝技,虽然谈不上克制铁爪魔娘,至少可以跟她打个平手,知道没有?”
史存明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武技之道虽然学无前后,达者为师,可是自己从来不曾听说在短短的七天里面,可以练成一门绝技,这绝技还可以跟铁爪魔娘打个平手,这不是白天作梦吗?天残叟这句话一说出来,地缺翁也吃了一惊,说道:“师兄,你刚才用三阳神功试过这小子的根骨,是不是打算传他三阴灭阳掌的本领?”
天残叟点头笑道:“不错,我决定在七日之内,将咱们昆仑派的绝技三阴灭阳掌传授给他,这小子练成功这套绝技,便不用怕甘翠莲的铁爪神功了!如果他不负所托,我们还可以差遣他到阿尔泰山去,访寻冷霜梅师妹的下落,连带我们的面上也有了光彩,发扬光大咱们昆仑派的武学!”
天残叟说到这里,十分兴奋,他倏地仰起头来,朝着天空,啊的一声长啸!
这一声长啸并不打紧,厥若龙吟,恰好这时候有几只西域盘雕,飞过他们几个人驻足山峰的上空,距离峰顶还有十几丈高,说也奇怪,天残叟振吭一啸,那几只盘雕突然像中了矢一般,凌空急泻下来,几乎撞落在峰顶的突石上,它们急不迭忙的把双翼连拍几下,方才冲天飞起,掠空而去。
史存明看见天残的啸声可以震落盘雕,心里更加钦佩,天残叟陡的伸出右手,抓住了史存明的衣领,叫了一声:“下去!”史存明猛觉身子一轻,两脚离地由峰顶上飞身直落,吓得他连忙闭了眼睛,可是一刹那的功夫,已经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史存明睁眼一看,原来自己站在王母天池边一块突石,仰首望望自己刚才存身的山峰,已经隐没在一簇岫云里,他不由咋了咋舌头,向天残叟说道:“老前辈,你们的本领真个达到神仙的地步,晚辈真是望尘莫及哩!”
天残叟笑了一笑,说道:“少说闲话,那边有一个山洞,咱们进去再说!”史存明抬头看时,果然,离身百步左右,一座峭壁下面,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岩洞来,洞口高可及人,只有三尺多宽,天残叟握着史存明的手臂,向那山洞走进去。
这山洞由外边望去,似乎十分厌狭,可是一进洞口,史存明方才知道自己的推想,完全错误,原来这一座山洞里面竟有两丈多高,三四丈深,整座山洞全是石质,干洁异常,洞顶垂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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