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
了?”
目光一转,他平日把长剑挂在床头,长剑不在,那一定是练剑去了,正待返身退出,瞥
见窗下案上似有一张白纸,心中一动,急忙走过去,白纸上还有字迹,低头一看,只见纸上
写着:“我再也不想见你。”
这是李飞虹笔迹,丁少秋自然认得,心中不禁一怔,忖道:“贤弟果然误会我了,哦,
他再也不想见我,这是和我绝交的口气,他已经走了,事情那有这么严重?唉,愚兄岂是这
种人,就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总该听我解说情楚。”
他拿起字条,回身退出,心中想着,我该去把他追回来,至少也要和他说明白,否则在
贤弟心目中,我丁少秋岂不成了好色之徒?一念及此,立即匆匆退出,恰好在走廊上遇到丁
季友,问道:“少秋,你行色匆匆,有什么事?”
丁少秋赶忙站住,叫了声爹,说道:“孩儿是迫李贤弟去的。”
丁季友问道:“李飞虹到那里去了?”
丁少秋道:“他对孩儿有了误会,已经走了,孩儿要和他说清楚。”
他把手中字条递给了爹。
丁季友只看了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丁少秋就把刚才发生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丁季友把手中字条还给丁少秋,略为沉吟道:“这件事,你应该先去禀明门主,她自会
给你拿主意的。”
丁少秋道:“但这样一来,孩儿就追不上李贤弟了。”
丁季友含笑道:“你不用急,李飞虹不会走远的,为父叫你先去见过你娘,决不会错,
你快进去吧!”
丁少秋点头道:“孩儿遵命。”
转身往里就走,他来到娘的房中,门口秋英腼腆的叫了声:“丁师兄。”
丁少秋含笑问道:“师妹,门主在房里吗?”
秋英点点头,悄声道:“在,她正在和三师伯说话呢!”
丁少秋掀帘举步走入,果见娘正和谢香玉低声说话,当下就叫了声:“娘。”
一面朝谢香玉躬身一礼,说道:“侄儿见过三姨。”
谢香玉站了起来,含笑道:“你们母子谈谈吧,我走啦!”
说着,俏生生的走了出去。
护花门主问道:“少秋,你这个时候来找娘,一定有事了?”
“是的。”丁少秋道:“李贤弟和孩儿发生误会,负气走了,孩儿本来是要去追李贤弟
的,正好遇上爹,是爹要孩儿先来跟娘说的。”
护花门主蔼然笑道:“你们年纪也算不小了,怎么和小孩一样,吵吵闹闹认了真?”
丁少秋道:“孩儿和李贤弟从没吵过,这回是他误会了孩儿,才负气走的。”
护花门主看着他问道:“他怎么误会你的?”
丁少秋就在谢香玉坐过的凳子上坐下,靠近着娘,把自己练功完毕,走出东园;在林间
散步,如何听到尖叫声音,进去一瞧,是小师妹秋霜左脚踩上竹叶青被咬伤,自己如何抱起
她返回房中,替她用剑划破伤口,但挤不出毒血来,只好用口替她吮吸,然后嚼烂太乙解毒
丹,敷上伤口。
恰好李贤弟进来,误以为自己轻薄小师妹,哼了一声,掉头就走,等自己去找他,他已
离去,自己在他案头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自己为了人格,非和他解释清楚不可,原原本本说
了出来,一面把拿着的字条,也送给了娘。
护花门主静静的听他说完,也低头看了字条,才道:“少秋,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很
喜欢秋霜?”
丁少秋被娘问得俊脸发赧,着急的道:“娘,她是孩儿的小师妹,孩儿只是把她当作小
妹子看待。”
护花门主道:“咱们虽是武林中人,不拘小节,秋霜被毒蛇咬伤,不得不施急救,因为
迟了会蛇毒攻心,所以你不避男女之嫌,用口替她吸出毒血,这一点,娘认为你做得很对,
但在第三人看在眼里,也怪不得他会对你发生误会……”
丁少秋红着脸道:“但孩儿问心无愧,李贤弟纵使对孩儿误会,也该把事情弄清楚,这
样留下字条,离此而去,岂不是侮辱孩儿人格?所以孩儿非和他说明白不可!”
“娘了解你的心情。”
护花门主蔼然笑道:“但在李飞虹来说,她也没有不对!”
丁少秋望着娘,说道:“只是李贤弟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护花门主缓缓说道:“在他来说是很严重。”
丁少秋一怔道:“孩儿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护花门主凝视着他,问道:“你倒说说看,你对李飞虹知道多少?”
丁少秋怔怔的道:“他和孩儿是结义兄弟……”
护花门主道:“娘指的是他身世。”
丁少秋微微摇头道:“这个孩儿没有问过他,李贤弟也从没和孩儿说过。”
护花门主嗤的轻笑道:“你和他义结金兰,连他身世来历都不知道。”
丁少秋道:“孩儿和他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才结义为兄弟,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死而
无憾,身世来历,似乎并不重要。”
护花门主笑了笑道:“这就是年轻人的想法,事实上,你既然要和人家结为兄弟,推心
置腹,就该对这个人的身世来历有个通盘了解,才能结为患难与共的兄弟,那有你这般草率
的?”
她不让丁少秋开口,接下去道:“关于他的身世来历,娘倒知道一点。”
丁少秋觉得奇怪,急急问道:“娘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他……”
护花门主道:“李飞虹其实只是她的化名,她原来的名字叫李玉虹,是丐帮帮主李铁崖
的独生女。”
丁少秋惊异道:“李贤弟……他会是女子?”
护花门主微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她所以要留下字条离去了。”
丁少秋望着娘,搓搓手道:“那……那教孩儿怎么办呢?”
护花门主笑道:“你可以去找她,但总要等你剑练好了才能出去。”
丁少秋道:“孩儿剑法早就练会了。”
护花门主道:“光会有什么用?要熟练,熟能生巧!”
丁少秋道:“老道长说的,这九招剑法,可以练上一生,但要臻上乘境界,还得看各人
的悟境和造化,孩儿……孩儿其实也练的差不多了,就是再练上一年,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了。”
护花门主沉吟道:“你要去找她,娘不反对,最好还是和你爹同去,娘也可以放心,待
会娘会和你爹说的。”
丁少秋道:“娘,孩儿一个人去,娘有什么不放心的?除了老妖婆,凭天南庄那些人,
孩儿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就算遇上老妖婆,老道长说过,孩儿学的前面八招,也足可自
保了!”
护花门主道:“以你的武功,娘相信足可应付,但行走江湖,并不是全仗武功可以通行
无阻,你年纪轻,江湖经验不足,叫娘如何放心?好了,待会娘和你爹商量商量再说吧!”
丁少秋心想:“自己再说,娘也不肯让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想到这里,只好点点头道:“孩儿听娘的就是了。”
护花门主含笑道:“这才是乖孩子。”
丁少秋起身辞出,一面想着自己如何偷偷的溜出去,和爹走曰圭在一起,那有多拘束?
午餐时候,护花门主和丁季友说了,让他们父子两人一起先去花字门,如果李飞虹不
在,那就可能回丐帮去了,就再去丐帮,拜会李帮主。
事情就这样决定,明天一早上路。
丁少秋当着爹娘的面前,不敢多说,心里却盘算着等到晚上自己偷偷的出谷去。
丁少秋不知道护花门是在什么地方?更不辨东西南北。
他从晚饭后偷偷溜出莲花谷,又怕被爹追上,一个晚上,只是提气疾行,奔掠在祟山峻
岭之间,直到天色渐吐鱼白,算算差不多也已跑出一二百里了,当下就在一棵大树下盘膝坐
下,瞑目运功。
等他运功完毕,疲劳也消除了,看看天色,差不多已是已牌时光,探手从怀中取出面
具,戴到脸上,才循着山下大路走去,不过顿饭工夫,进了高大的城门,朝路边行人询问之
下,才知这里是南阳城。
走没多远,在大街中一条横街上,看到一家挑着一个大灯笼的长安客店,就往客店行
去。
这时已快近晌午,投宿的客人较少,店伙看到有人上门,急忙迎了出来,陪着笑道:
“这位客官可是要住店?”
丁少秋点点头道:“我要一间清静的上房。”
伙计听说他要住上房,就更显得巴结,连声说着:“有!有!”
满脸赔笑道:“小店上房最是清静不过,客官请随小的来。”
说着连连弯腰拍手,走在前面,领着丁少秋穿过店堂,一直来至后院,走上台阶,打开
正面左首一间房门。
抬手道:“客官请进,这一排房门,北面都有窗户,夏天阴凉通风,最是舒适不过
了。”
他跟在丁少秋身后走入,抢着走到北首窗下,伸手推开两扇板窗,后面是一片竹林,果
然有凉风吹了进来。
丁少秋满意的点点头。
伙计忙道:“客官请坐,先宽宽衣,小的去给你老打水。”
说完匆匆退去,丁少秋随手把青布剑囊放到床上。
不多一会,店伙打来脸水,又沏了一壶茶送来,一面问道:“客官还没用饭吧,要不要
小的去吩咐厨下,给你老准备?”
丁少秋道:“好吧,天气很热,我不想上街去了,你就叫厨房里给我做一两样菜送来就
好。”
伙计又道:“客官喝不喝酒?”
丁少秋笑道:“大热天,喝丁酒岂不更热,我只要饭菜就好。”
伙计连声应是,又退了出去。
丁少秋掩上房门,取下面具,洗了把脸,再戴上面具,就坐在北首窗下,倒了一盅茶,
慢慢喝着,心中想着:“李贤弟会不会去花字门?还是回丐帮去了?花字门总舵是在扬州,
丐帮总舵是在河北大名,这一南一北相隔不下千里,自己该去那里才好……
房门启处,伙计已经提着食盒走人,陪笑道:“饭菜来了。”把食盒放到地上,取出两
盘热炒,一大碗汤,在桌上放好碗筷,和一桶白饭,然后巴结的道:“客官请用饭了。”
返身退了出去。
东方玉《护花剑》
第二十三章
丁少秋吃过午饭,漱了口,就上床睡觉,直到上灯时分,耳中听到有人走近门口才醒
来。
只听伙计在门口叩了两下,说道:“客官,该用晚餐了,你老睡醒了没有?”
丁少秋起来打开房门,举步跨出,含笑道:“我出去吃,不用麻烦你了。”
伙计连连哈腰道:“是!是!小的还当你老睡熟了呢,哦,小店隔壁不远的状元楼,可
是地道豫菜馆,在城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你老去过就知道了。”
丁少秋点头道:“好,我去试试。”
出了客店,不过十数步路,果然有一家状元楼,金字招牌,十分显眼,五开间店面,楼
上楼下,装潢得金碧辉煌,十分气派。
楼下是普通座,一般贩夫走卒都可以进去,人声嘈杂,流晶也较杂,楼上雅座,才算清
静,客人也都是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
丁少秋跨进门,一名伙计就站在门口,抬着手道:“客官请高升。”
迎面就是一道宽阔的黄漆楼梯,光可鉴人。
丁少秋走上楼头,另一名伙计立即迎了上来,招呼道:“客官请到这边坐。”
他把丁少秋领到靠窗的座头上落坐,送上茶水,一边陪着笑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丁少秋道:“你给我要厨下做几个拿手的送来就好。”
伙计问道:“客官要喝什么酒?”
丁少秋眼看大家都在喝着酒,自己既然上了酒楼,怎好不喝,就随口道:“花雕半
斤。”
伙计应着退了下去。
直到此时,丁少秋才有时间朝四周打量,酒楼有五间门面,自然相当宽敞,此时华灯初
上,食客却并不很多,大约只有六成座头,还有不少桌子空着,所以并不嘈杂。
这时有一名伙计领着二老一少三个人在左边不远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因为这三人每人
身边都带着一个长形布囊,分明是随身兵刃,才引起丁少秋的注意。
两个老的一个年约七旬开外,须眉俱白,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十分健朗。另一个有六
旬光景,两鬃花白,个子较为瘦小,都穿着麻布长衫。年轻的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面貌
白皙,斯文之中,另有一股英挺之气。
伙计送上酒莱。丁少秋就自斟自酌,喝酒吃菜!
只听瘦小老者喝了口茶,低沉的道:“闻老三约我们今晚初更到茶庵去,这是什么意
思?师兄弟见面,不正大光明的在白天,还要约在初更时分,真是岂有此理?”
白发老者轻喟一声道:“我们师兄弟都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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