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玉护花剑
齐逸云又道:“你如果和他遇上了,你可以掌门人的身份,替华山派清理门户,但老夫
希望最好不要取他性命,能够废去他一身武功,也就算了。”
丁少秋道:“弟子遵命。”
齐逸云道:“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
丁少秋躬身道:“弟子那就告退了!”转身退出。
夏天放道:“二师兄,丁少秋人品武功固然不错,但把掌门符令传给他,小弟总觉得太
早了些。”
齐逸云微微一笑道:“谙葛亮一生唯谨,能谨慎总是好事,你看愚兄平日是鲁莽的人
吗?丁少秋不但出身武功,是丁南屏的孙子,又拜在白鹤门松阳子的门下,松阳子从不收
徒,能够破格收他为徒,岂是易事?不外乎丁少秋的骨格清奇,会成大器,这且不去说
它……”
一手拿起茶盅,喝了一口凉茶,续道:“就是他练成护华剑法一点,就已符合本派祖
训,应该把掌门人传给他,愚兄老眼不花,看人大致也不会太错,此子一身修为,已不在你
我之下?”
他说到高兴处,不觉呵呵一笑道:“四师弟,愚兄可以断言,由丁少秋继任掌门,不出
十年,本派即可光大门户,声誉日隆,这事你我都可以看得到的。”
一面回头朝齐少云道:“少云,记着,丁少秋年纪虽然比你小上几岁,但他目前的造
诣,已胜过你甚多,交朋友不在乎多,像他这样的朋友,能交上一两个,终身就会受益不
浅。”
齐少云道:“孩儿知道。”
一宵过去,翌日清晨,丁少秋刚盥洗完毕,只听房门外传来齐少云的声音叫道:“丁兄
起来了吗?”
丁少秋迎了出去,抱拳道:“齐兄早。”
齐少云道:“兄弟是来请丁兄一起过去吃早点的。”
两人来至左厢,齐选云、夏天放已经坐在小圆桌上首,桌上放着一锅稀饭、一大盘馒
头,另外还有四碟小菜。
丁少秋慌忙趋上几步,躬身道:“二位师伯早安。”
齐逸云含笑道:“用过早点,就要上路,不用多礼,快坐下来吃吧!”
丁少秋、齐少云一起在下首落坐,各自装了一碗稀饭,就低头吃喝起来。
齐逸云问道:“少秋,你要去那里?”
丁少秋道:“弟子要赶去河北丐帮总舵。”
“唔!”齐逸云一手撕着馒头,说道:“丐帮李帮主和老夫也是素识,看到他就替老夫
代为问候。”
丁少秋道:“弟子自当谨记。”
早餐后,齐逸云等三人要赶返华山,就是西行,丁少秋要去丐帮总舵,是要北去,会帐
走出客店,就要分途。
齐逸云叮嘱他路上小心,务必在十月十五以前赶上华山去。
丁少秋点着头,应了两声“是!”
齐少云和丁少秋一见如故,极为投缘,如今很快就要分手,心头自是十分惜别,紧紧握
着丁少秋的手,说道:“掌门师兄,你要早些上华山来。”
丁少秋摇撼着他的手,笑道:“一定,这还用说?”
一面朝齐逸云、夏天放二人拱拱手道:“二位师伯珍重,请上路吧!”
齐逸云、夏天放也各自说了句:“珍重。”
带着齐少云朝大街西首行去。
东方玉《护花剑》
第二十四章
丁少秋背起青布长囊,由大街折向北门出城,中午时分,赶到方城,正想找个地方打
尖,瞥见前面正有一个矮胖人影,在街上躲躲闪闪的急步走着。
这人天生就像一个肉团,给人的印象深刻,丁少秋心中不觉一喜,暗道:
“这人不是花字门副总监矮财神拜天赐吗?自己正因不知花字门在那里?遇上他正好跟
他打听李贤弟是不是回花字门去了?他们总舵设在那里?”
想到这里,正待出声!
只见前面的矮财神忽然左右回顾,身形一闪,迅快的朝一间店铺门口钻了进去。
丁少秋只觉他行动诡秘,心中不禁暗暗生疑,忖道:
“他这是做什么?”
一面脚下加紧,跟了过去。
原来这是一家临街的面馆,门面不大,从门口进去,只有一排桌子,边上就是走道,但
里面却很深,经过四五张桌子,左边就有一大间,放着十来张桌子,这时差不多已有八九成
座头,食客们全是贩夫走卒之类,敞开着胸襟,大声说话,人声十分嘈杂。
整个店里只有两个伙计,忙着端酒、端面,嘴里还在吃喝着算账,看到丁少秋只有一个
人走入,一名伙计正好端了两碗面从他身边经过,随口说道:
“客官只有一位吧,那里有空,随便坐好了。”
丁少秋目光一动,就看到矮财神拜天赐坐在中间一排的第二桌上,敢情也刚坐下来,他
右首边一个人正在替他斟茶。
斟茶的人,丁少秋也很熟,那就是自称古灵门主的古灵子!
“这人如今专门替天南庄作说客,他们约在这里见面,莫非有什么交易不成?”
丁少秋如今在江湖上多走了几天,多少也增进了不少江湖经验,心念这一动,立即装作
若无其事的举步走了过去,在他们有首一张只坐着一个食客的桌旁坐了下来。
古灵子、矮财神都是老江湖了,看到有人走近,不约而同的回头朝丁少秋望来,但丁少
秋脸上戴着面具,那只是一个面貌平庸三十出头的汉子,这样的人,江湖上到处都可以遇
上,两人自然也不会去十分注意他了,依旧别过头去。
丁少秋也和其他食客一样,要伙计切了一盘卤菜,半斤花雕,和一碗面。
伙计退走之后,他就暗自谛听古灵子和矮财神谈些什么?
这两个老江湖故意选在人声嘈杂的小面馆里,第一、当然是因为这种地方,不会遇上熟
识的人。第二、人声虽然嘈杂,但以他们的功力,双方话声说得再轻,也一样可以听得清
楚,却不虞被别人听去。
但他们可算错了一点,以丁少秋目前的内功修为,双方相距不远,就是不用心谛听,也
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只听古灵子低笑道:
“那不就正好,你只要把东西往易婆子身上一放,一切事儿都由她承担,你老哥和柯长
老就名正言顺的接掌了一门一帮,大伙谁不心服口服?”
矮财神连连头道:
“门主此计大妙,兄弟就遵照你老指示行事。”
丁少秋不知他们说的究是何事?也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易婆子是谁?但古灵子是天南庄的
走狗,已无可疑,矮财神和他挂钩,也显然是花字门的内奸,那么……
他们说的顺利接掌一门一帮,莫非会是花字门和丐帮?
丁少秋心头蓦地一动,只听古灵子又道:
“那小子好像在窃听咱们谈话!”
矮财神一怔道:“你老是说刚才坐下来的那个点子?”
“不是他还有谁?”
古灵子嘿然道:
“不过以他这点修为,也未必能听到什么?”
矮财神道:“兄弟去废了他。”
随着话声,正待起身。
古灵子一摆手道:
“不劳拜兄出手,待会拜兄只管先行,这小子由我来处置他好了。”
丁少秋心中暗道:“自己已经十分小心,但还是给他们发现了,我倒要看看你古灵子如
何处置我?”
伙计端上一盘卤菜和一壶绍洒,丁少秋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手提起酒壶,自斟自酌
的吃喝起来。
过不一会,伙计又送上面来。
矮财神看丁少秋一壶酒喝得差不多了,面也吃了将近半碗,这是试他最好的机会,只要
自己一走,他如果马上放下面碗,跟了出来,就可证明他是缀着自己来的了。
当下站起身,朝古灵子拱拱手道:
“古门主,请恕兄弟要先走一步了。”
古灵子忙道:“拜兄只管,请便。”
矮财神离开座位,举步往外就走。
丁少秋为了要戏耍古灵子,故意作出要盯着矮财神的模样,慌忙取出一铱碎银,往桌上
一放,拿起青布囊,匆匆朝门外跟了出步。
矮财神拜天赐一身轻功原极了得,就在这一瞬间,早已奔出老远,丁少秋目光一注,发
现他朝北门而去,自己也正要走北门,这就远远跟了下去。
出得北门,不足三五里路,即是一片荒家的招抚岗,丁少秋正行之际,突觉身后微风一
飒,心中暗暗冷笑:“是古灵子!”
但他艺高胆大,故作不知,就在这一瞬间,只觉有一只铁爪似的手,一下朝自己右肩
“肩井穴”上抓落。
现在丁少秋不好再装作不知道了,口中“啊”了一声,急急说道:
“什么人……”
只听古灵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喝道:
“年轻人,老夫只想问你想死还是想活?”
丁少秋故意痛得弯下腰去,说道:
“朋友究竟是什么人,在下和你无怨无仇……”
古灵子手爪略为放松了些,沉喝道:
“说,你叫什么名字,是那派的人?”
丁少秋道:“在下闻三泰,华山派的人。”
古灵子大感意外,问道:
“你是华山门下,老夫问你,闻九章是你什么人?”
丁少秋不加思索的道:
“他是我侄子。”
古灵子哼道:“你是他侄子。”
丁少秋上身一直,忽然转过身去,正容道:“不,他是我侄子,在下说的是咱们闻家的
辈份,他比在下小了一辈,自然是在下的侄子了。”
古灵子听得半信半疑,尤其丁少秋一转身就脱出自己手掌,看来这小子果然有一手,一
面注目问道:
“你到这里来作甚?”
丁少秋道:“在下是奉他之命赶来的……”说到这里,立即解释道:“在闻家在下辈份
虽然比九章大,但在敝派中,他是长老,据说他昨晚已经担任代理掌门,沿途留下记号,要
在下召集门下几个得力弟子,赶去会合,阁下究竟何人,和九章是朋友吗?”
古灵子纵然是老江湖,但听了丁少秋说的不像有假,心中不禁暗暗点头,忖道:
“华山派果然不失为九大门派之一,闻九章昨晚刚取代了齐逸云,门下弟子已经得到消
息了,这么说,是自己多疑了。”
一面点头道:
“老夫和闻老哥乃是多年老友,方才看你匆匆走出面馆,还以为是对方派来的人,如今
话说清楚了,那就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丁少秋道:“这样说来你和九章是好朋友,我们也总算是有交情的了。”
和他侄子是朋友,你也就是侄子一辈了,这话只只没说出来而已!
古灵子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沉哼一声道:
“老夫古灵门主。”
说完,双脚一顿,人已长身掠起,划空飞射而去。
丁少秋望着他后影,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家伙给自己气跑了,他若是遇上闻九章谈起
今日之容,闻九章告诉他并没有闻三泰这么一个叔叔,不知他更要气得如何呢!
早晨,太阳刚刚从山头爬起来,一条笔直宽阔的官道上,正有一匹黄骠马从南首向北驰
来。
马跑得不快,马上人也悠然自得,任由马儿跑着。
这人看去三十出头,四十不到,浓眉粗眼,脸色黄中带黑,额下长出几分长的胡髭,看
去已有十来天没刮了,身边还搁着一个长形青布囊。
他正是前往丐帮总舵找李飞虹的丁少秋,他早晨刚从滑县出来,趁着晨风吹爽,策马徐
行,才是一大享受,不然的话,在这种秋阳比三伏天还猛的日头下,赶到开州,一身衣衫不
被臭汗湿透才怪!
就在此时,坐在马上的他忽然听到左首林间有人发出呻吟之声,不觉轻轻勒了下马缰,
停住下来。
接着只听一个人声嘶力竭的道:
“你们只管打死我好了,只要我有一口气就是拼了命也非告不可,强奸杀人,还不准我
声张,逼我离开这里,天底下还有王法……啊!”
紧接着就是一阵砰砰拍拍的拳脚交加之声,和先前说话那人口中发出来的痛苦呻吟,和
几个汉子的嘲笑之声!
“姓张的,看你还嘴硬不,死个妹子,不是已经给你们钱了吗?再不搬走,还说要告状
的话,你一条狗命和老婆、儿子都得赔上,你明白吗?”
这话听到丁少秋的耳里,事情已经十分明白,心头止不住怒气上冲,把马中缰绳一圈,
就飞身下马,循着声音往林中寻去。
穿行松林,快到尽头,林外正好是一处小山坡,稍远就是一个小村落。他目光落到叉手
站着的三人身上。
这三人差不多三十光景,一身青布短打,敞开着胸襟,一看就是地痞流氓,决非好人。
另外地上扑卧着一个人,业已鼻青脸肿,衣衫也被撕破,看去伤得不轻。
不远的地方,还有一把板斧,一根扁担,和一捆绳索,一看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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