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海风云
!”
如黑粗声粗气地说道:“偏要带!下次我不撕她的嘴才怪,哼!”
“好在你不是女人,不然我看你会整日埋在脂粉里。”
“你胡说什么?”如黑嗔叫,轻径一掌擂在他的肩膊上。
“你不是全听见了么?哈哈!”
两人返回客店,专等明日好戏上场。
逸云、如黑一走,如烟没看清他们是怎样起步的,惊得怔住了,心里暗说道:“好高明的轻功绝学!点苍甘家怎有这种超尘脱俗的造诣?怪!小个儿明明是女子用口腔说话,不是真嗓,不是美红线甘凤又是谁呢?他自称小爷,唔!我看靠不住,一定是她,她在我女人面前装男,岂不可笑?”
甘龙和逸云及所有镖局伙计,包下了整间客店,并无外客。一早众人梳洗毕,店门有伙计们议论纷纷。
甘龙对内情茫然不知,不理闲事,事实上他大为放心,反正在这儿用不着他挑那大梁,听逸云的话没错儿,
一行四十五人,在大厅早膳,大厅在楼上,甚是宽敞。逸云如黑两位师爷上坐,甘龙和沈老镖头下首相陪,五位镖师只有两位打横做陪客。这一桌正对着楼门,假使有人上楼,全逃不出眼下。
酒菜已上了一半,沈老镖头低声说道:“华贤侄,荆州左近的武当门下,预定巳牌时分过江该快到了,也许有人到店中找我们呢。”
逸云从容地说道:“老伯请放心,咱们是苦主儿,必要时咬他们一口,以为日后铺路,武当永不会再找鸿安的麻烦。”
如黑问道:“云哥,你又有何打算?”
“你当太白山庄的人易与,武当要不出动高手,难占便宜。我计划等会儿也走一遭,干脆放上一把火……”
如黑鼓掌轻声说道:“哦!你这着够绝!红货一烧光,谁都欠下鸿安一笔债,妙极!妙极!”
逸云笑着说道;“别大声,除了我们六人,谁也不许知道,呆会儿我独自前往,见风使舵觅机行事,看我的。”
如黑白了他一眼说道:“哼!你不带我前往,我给你没完。”
“不成!你这脸容易被人发现本来面目,把事弄糟。”
“怕什么?白天里就不能戴面罩?我才不信邪。”
逸云沉吟半晌,突向甘龙说:“咱们行囊中有油布和被单,劳驾给我几张派用场。黑弟,咱们打扮两个怪人,闹他个不亦乐乎。”
“那可好!只要能和你去,什么都成。”如黑笑了。
“甘大哥,今天你们绝不可离开客店左近,多现身街外,证明你们根本未离太平口,切记切记。”
餐罢,店伙撤去杯盘,换上香茗。坐不到片刻,楼门口出现了红色的身影。
楼梯履声橐橐,接二连三上来了五名老道,和五名浑身结扎,背刀挂剑的雄赳赳大汉。
他们鱼贯跨进楼门,在当门排开,五名中年老道在前,劲装大汉在后,放眼打量楼上人物,傲然之气溢于脸面。
逸云没做声,心中却暗说:“这些人定是武当门下,名门大派之人,怎么没有半点儿大家风范?良可慨叹。武当崛起江湖百十年,该有些名门风度啊!”
中间那老道神态冷然,好半响才徐徐发话道:“哪位是鸿安镖局少东主甘龙?”
甘龙毕竟是吃江湖饭的人,修养甚佳,他徐徐推座而起。小如黑星目一瞪,便待发作;逸云伸手一按他的手,如黑方消掉怒火。
甘龙徐徐站起,上前三步;含笑拱手道:“在下甘龙,不知道长在何处清修,恕甘龙眼拙,不识道长仙号;有何见教,尚请明示。”
“贫道常宗,荆州清净道院院主。无事不登三宝殿……”
如黑实在气不过;抢着接口道:“道长,你错啦!该说无事不登三清殿;或者说:无事不登酒楼……”
常宗短眉一轩,冷然睥睨他一眼,向甘龙沉声问道:“甘镖头,那位施主是谁?他够资格在这儿说话么?”
如黑“啪”一声,一掌拍在桌上,茶杯儿几乎翻筋斗;他推椅站起,哼了一声说道:“重庆府知府大人的刀笔文牍掌外管内师爷许,府以下知县大人也得尊称我一声许师爷。你这泼道胆敢出言无状,目无长上,竟然说本师爷不够资格说话?浑帐!”
五老道五大汉全都脸上变色;常宗嘿嘿狞笑,正待有所行动,逸云却站起说话了:“宗院主你少转鬼念头,别认为你们身为武林人物,边敢无法无天,你错了!我不信你敢不要身家性命。哼!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本师爷座落荆州太平口,追讨府大人交保的一株九叶灵芝。湖广布政使早已先期获得快报,目下正立等回音。这里要有风吹草动,大兵立至,玉石俱焚。道爷,天庭震怒,血气漂杵,就算你是亡命之徒,武当山上千道侣和你们道家祖源又会如何?”接着,向五大汉一指,又说:“你们,若是自命为亡命,且试试看?朝廷治不了你们武当几个跳梁小丑,哪能治理天下?大明江山还能保全?”
连损带骂,恐吓齐施,把众人镇住了。常宗是武当最末一代“常”字辈门人,天胆也不敢冒大不韪葬送师门,凶焰早被压消大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做声不得。
如黑不饶人,他又一拍桌子,厉声向甘龙说道:“甘镖头,这里本师爷不管了,即与华师爷前往谒见湖广布政使,让布政使大人裁夺。这还了得?湖广地面不加整顿,说不定大乱由此而起的。水贼猖狂,亡命群集,连受官府节制的武当老道也如狼似虎,不彻底根绝怎么得了?华师爷我们走。”
两人推桌而出,大摇大摆举步。甘龙不知两人搞什么花样,茫然地说道:“两位师爷请息怒,这是一场误会,冲草民薄面……”
“别说了,本师爷不算是官,甘探头大可不必自称草民;知府大人等着急报,本师爷即行上路。”
两人拂袖而去,绕过众人身畔,举步下楼。甘龙耳畔,突然响起“千甩传音入密”稀世绝学的语音道:“我俩借机脱身,免得拆穿把戏,行动也方便些。记住,一切按计行事,套上牛鼻子。”
甘龙恍然,故意愁眉苦脸长叹一声,向常宗漠然地说.道:“道长,眼见是一场天大祸事,甘某认命啦!有事请说,甘某洗耳恭听。不过你所说的全都无用,鸿安镖局垮在道长身上;贵派高手如云,也阻不住朝廷千员虎将百万官军。要是湖广布政使听那两位夫子的话,道爷,你最好早些回武当通风报讯好些。”
常宗冷冷地说道:“笑话!贫道仅在言语上得罪那两个篾片,还能入人于罪么?哼!”
“道长,你太糊涂啦,昨日两位师爷随在下投帖索镖,一切详情师爷已于昨晚差急报迳送武昌;敝局红货,固然是荆州三龙劫来,但贵派无字辈门人三阴一绝无为,重由白帝三蛟处劫回。在荆州三龙庄中,混江龙答允还镖,三阴一绝却横加阻挠,全让师爷目睹事实。你想,贵派能脱掉天大关系么?你还是走吧,别糟塌时辰。”
常宗惊问道:“此事当真?”
“用得着骗你么?”甘龙便将昨日索镖详情说出。
常宗冷汗直流,向身侧老道吩咐道:“清师弟,快!追上师叔将情形禀明,请他们设法护镖不然大事休矣!”
那老道破研一芦,转身急班下楼,—飞奔荆州三龙庄院。
可惜!他脚程太慢,赶到之时,已经晚了不止一步而是百十步了。
“甘镖头,这事如何是好?”常宗态度转变啦!
“如何是好?哼!那两个篾片笔利如刀,也爱财如命,少不了破财消灾。老实说,这趟镖吉凶难料,敝局损失十万两白银倒无所谓,至于贵派……哦!贵派高手如云,可挡千军万马,在下倒是多虑了。”
老道前倨后恭,稽首一礼道:“武林一脉,少东主,咱们何不联手退敌,互相保全?贫道时才得罪,少东主休怪。”
“在下时舛运蹇,怪得谁来?”甘龙回了一礼,又说:“目下群雄并集,家父及家叔又末及时赶至;这些字内凶人,在下不敢招惹,只好听天由命。郑当家要不还镖,日后自有人理论,联手之事,在下无此能耐。二弟。”
假甘虎推椅而起答道:“大哥,小弟在。”
“速带一千两银钞过江,先稳住那两个师爷。”
假甘虎说声是,径自下楼去了。
老道鬼眼一瞪,脸上杀气密布,低声道:“少东主;咱们把那两个篾片……”
甘龙说道:“道长,那两个师爷奸似鬼,急报早已发出,目下天大干系在他们身上,要有舛错,大祸立至;这事万万行不得,唯一可行之事,就是寄望他俩笔舌之下成全。”
“少东主,请道长和诸位朋友坐下罢,这事千万不可胡来,也不能急哩!”沈老镖头接口。
且说荆州三龙庄上之事,那儿已闹得不可开交。
巳牌末,早宴乃是分开设席,各占一方;追命阎罗和铁鹰爪小心谨慎,令人先试酒菜,证明无毒未弄手脚,方逐个进餐。午初。席撤,酒足饭饱,问题来啦!
挑起祸端的仍是如烟,她和天魔夫人一行人袅袅娜娜下楼,冉冉出堂。
堂上,混江龙兄弟咬牙切齿恨声不绝,昨晚在场的人全未离开半步,庄中近三十名明暗桩,全被人用重手法点倒,死伤奇重,弄不清是何人所为,他能本恼?正在火头上,有气没地方好泄呢!
如烟傍着三位丑怪女人;先向众人送过一瞥情意绵绵的目光,然后是闭月羞花勾魂摄魄的妖媚一笑,媚声荡气地说道:“经一夜冷静思索,诸位爷可曾权衡利害了么?在小女子看来,所谓神物有灵,惟有德者居之,强求不得;不如大家言归于好,将红货还给鸿安镖局算啦!数十年交情,何必因一棵九叶灵芝而断送呢?”
她不说倒还罢了,这一说不啻火上添油;这里的人,谁都有“德”,谁都不知“交情”为何物,也谁都想要,不拼个你死我活还成?
“我追命阎罗要定了,没有任何余地,太白山庄的人岂是怕事的?妞允少说废话,二爷返太白之时,你要和我同行。”
“二爷,太白山庄小女子迟早要去的,但不是现在。”
混江龙眼泡红了,大吼道:“太白山庄到咱们长江撒野?简直是做梦。”
“河北的铁鹰爪不信邪,冯某人就要在长江撤撒野,看谁咬我鸟!”这家伙粗得不像话。
三阴一绝阴森森地说道:“有我武当三阴一绝在呢!”
正在紧张,厅外一名大汉当门一站,向内叫道,“禀大当家,武当派荆州高手将抵庄门。”
“多少人?”三阴一绝急问。
“三十六人之多。”
三阴一绝傲然地叫道:“哈哈!郑当家,咱们赶他们走!”
“你在做梦!”追命阎罗怒叫,掣下了长剑。
“申兄,夜长梦多,动手!”
铁鹰爪大呼,掣下一柄奇门兵刃铁爪,大踏步而出,他亮出成名兵刃了。
掣兵刃之声大起,刀光闪闪,剑影纷纷。俏妞儿叫道:“凡事三思,不要动手,不要……”
她一叫,叫出祸事来了,虎吼之声乍起,人影飞旋,惨叫之声雷动,整个大厅成了战场。
追命阎罗长剑飞旋,找上了三阴一绝。
铁鹰爪奔抢混江龙,吼叫一声就是一爪。
另一名大汉抢向十二包红货,在厅中和众小贼动上了手。他们都是身经万战的高手,混江龙的手下怎挡得住这十条疯虎?要不是秃头龙拼命挡住,可真够瞧的。
片刻间,大厅尸横二十具。整个庄院人声鼎沸,一百五六十名贼人纷纷抄兵刃向大厅赶,杀声露天。
追命阎罗勇似狂狮,长剑连演杀着,他身畔躺了五具尸体,把三阴一绝迫到东南隅壁角,已无路可退了。
混江龙也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
天魔夫人和所有众女,全都退上了楼门,在楼门向下张望,眼中发射出怨毒的寒芒,嘴角泛出残酷刻毒的微笑。
庄外三里地,一群荆州的武当道俗高手,正以迅捷的脚程,向这儿急赶。
三阴一绝倾力支撑,武当的八卦剑法为江湖一绝,可是功力相去悬殊,显得缚手缚脚,被迫得冷汗直流。
追命阎罗的阴柔掌力,正和老道的三阴手性质相同,谁的功力深厚谁占上风;他一面运剑一面阴森森地说道:“杂毛,武当的八卦剑法不过尔尔,你认命吧!”
三阴一绝后力不继,他无暇答活,攻出一招“见龙在田”,想由上面纵起脱身。
追命阎罗似早料到老道想溜,他吼叫道:“想逃命,你打错了主意啦!哈哈!”招到,他闪身避招,双腿一收,人已纵起八尺,一招“飞虹戏日”急点老道六阳魁首,并一掌斜推。
三阴一绝退向被阻,只好向下一挫,向左急闪,长剑“羿射旭日”火速点出,人也向左急飘去。
追命阎罗哼了一声,剑向下一沉,身形急转,一招“流星坠地”错开老道长剑,一锲而入。
三阴一绝心中狂喜,手脚向右一压,剑尖无声无息吐出,六寸剑锋,急射追命阎罗右胸。
他这点鬼玩意,追命阎罗知之甚详,剑尖一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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