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因为这儿是大海,无情的大海。
  现在,大海也显出它的慈爱一面来了——
  轻柔的海风拂过海面,也拂过海上漂动的小船。
  那三日没见如隔三秋的阳光,自西天边缘射下来,更射在小船上的雷一炮与依承天二人的脸上。
  于是二人醒来了。
  二人并非是被阳光照射醒的,实际上是被岸边一群人吵醒过来的。
  雷一炮抬头看,不由得大喜,叫道:
  “我们到岸边了,你看那里不少人呢,只是……”
  小船近岸,因为没有摇橹,而尽在岸边来回晃。
  雷一炮见岸上站的全是一块破布掩着私处的男女,心中好生奇怪,他在想,这是什么地方?
  就在他稍做思忖中,招呼依承天二人跳入海中,齐力把小船推到岸边上。
  早见那群几乎是赤身裸体的男女围过来,一个个指手划脚吆吆叫,雷一炮二人一句也听不懂。
  雷一炮辛苦地一阵比手划脚,一堆男女只是猛摇头,有几个壮健汉子,手上还拿着砍刀长矛满面怒容地逼视着雷一炮,因为雷一炮面上有个血红的刀疤。
  这时山下走来个老者,这老者右耳下面垂了一颗野猪大尖牙齿,古铜色的皮肤尽是皱纹,只见他站在雷一炮面前一面拍着双手,边又粗声哇哇叫不停。
  雷一炮一句也听不懂,急地直搔头。
  依承天仰面张口,伸手直往口中指。
  于是有个姑娘,她挺着两只小馒头似的奶子,笑对老者一阵解释,老者才点点头。
  那少女笑对依承天指指山边,当先走去。
  依承天对雷一炮笑道:
  “老雷,这个女子聪明,她知道我们要吃的,走,跟她去看看。”
  那女子跟在老者身后面,雷一炮与依承天也跟了去,回头看,又见十几个握刀持矛汉子跟在二人身后。
  一行到了山边,雷一炮这才发现这些人全住在山洞里,附近有几处小土场子,场子上也搭建了几间小茅棚子。
  那老者回头站在洞穴边对一众跟来的人叫了几声,十几个跟来的汉子全各自走去。
  少女这才向依承天二人招手,满面含笑——
  山洞中也真宽敞,一个大洞足有五丈方圆,四周铺着各种兽皮,当中支着个架子,一支铁锅黑漆漆地正在冒烟,不知里面煮的什么。
  早见少女拿了一把小刀往锅里插,立刻取出一块兽肉递向依承天。
  接过烫手的肉,依承天又递向雷一炮,道:
  “你先吃。”
  雷一炮道:
  “香,准是山猪肉,只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双手接过来就啃。
  那少女忙又插出一块递向依承天,且大方的坐在依承天面前看着他吃。
  初时依承天并不觉得什么,但当他大眼看到少女那种诱人的眼神时候,这才赧然一笑,露出一口细齿。
  少女一见竟又紧紧地坐在依承天身边,双手攀住他的左臂,有股子过分的花香味道,直冲依承天的脑门,几乎令他打个喷嚏。
  依承天回头望向雷一炮。
  雷一炮只管在啃肉,根本视若无睹。
  于是他抬头隔着锅架子望向老者,不由得令依承天吃一惊,因为老者正冲他咧嘴笑呢。
  “老雷呀,我怕!”
  雷一炮笑道:
  “人家对我们落难人的招待很周到,有什么好怕的?”
  依承天道: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呀!”
  雷一炮道:
  “谁知道是什么地方。”
  依承天望望冲自己浅笑的少女,道:
  “依你老雷的经验,他们是不是野人呀!”
  雷一炮摇头,道:
  “我老雷可并未有这种经验,是不是野人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即使是野人,大概也是好野人吧。”
  依承天道:
  “野人还分好坏的?”
  雷一炮已吃完手中肉,冲着老者一笑,双手抱拳施礼,但老者不懂,却把双手猛拍。
  立刻就见一个中年妇人走进来,那老者以手指雷一炮,又指指那个黑不黑哩叽,披头散发女子。
  早见那女人走到雷一炮面前伸出双手来拉他。
  雷一炮一惊,心想,敢情还有女招待呀!
  心念间,忙双手乱摇,头也摇……
  那女人可不管这些,暴伸双臂,死死地拖住雷一炮而令他无所抗拒地只得站起来。
  女人拖住雷一炮往外走,依承天正要起身,早被身边少女按住肩头。
  于是,雷一炮被女人拖离这处大山洞。
  天已经黑了。
  山洞外面,只能听得远处海浪拍岸声,偶尔还听得野豹与山猫的尖亢嘶叫。
  老者吃过东西后,自顾自己地躺在洞的一边睡了,他对于依承天与少女,似是不再多看一眼。
  依承天在想,这会是什么地方,简直想也想不到的一群野人嘛!
  火光下,依承天细看那冲着自己痴痴笑的少女,那稍黄的披肩长发,头上插着野花,脖子上一个花圈,尖而俏的鼻子,微翘的小嘴,两只泛白的大眼睛,流露出逗人的眼神,一块白麻布儿搭在下体,那腰肢自肋骨以下忽然变细,细得依承天能双手合握住,溜圆的大臀部下长长的细腿,只是脚丫子有些过分得大,大得五个脚趾头似分了家。

  依承天先对少女闭闭眼睛,表示自己要睡觉。
  少女似也懂他的意思,忙着站起身来走到洞的一边,取了两张兽皮铺在洞边,指给依承天。
  依承天一笑,立刻走过去躺下来。
  不料那少女在依承天刚刚躺下来,她也紧紧地睡在依承天的怀里。
  有着地种娇柔与羞涩,这大概是天赋的,即使这个少女,这个蛮荒之地的少女也不例外,她虽是偎紧在依承天的怀里,却还是双手捂面而不敢仰视。
  另一面,依承天几曾有过这种经验,他才十五岁,认真说来,胎毛还未褪尽呢。
  现在洞里面可真暖和,一堆火在燃烧着。
  那少女不也是一堆火?
  依承天就觉得出来,因为少女正全身发烫,犹似一个火人般的尽在他怀里扭动,扭动得依承天手足无措!
  这时候,依承天可想得多。
  他想到两年前自己在开封城中的小癞子时代,那时候要说也满自在的,虽说后来南方来了几个疯老头,差一点没有要了他的命。
  当然,他也想到海岛上的日子。
  现在,现在他怀里搂着个少女,一个不知什么样的少女而今他无所是从。
  很想伸手认真的抚摸少女一下,但对面睡了个老头儿,万一惊到老头子,如何是好?
  不料正在依承天思前想后的时候,突然身子一紧,因为少女像一头发了疯的小野猫,竟然搂着依承天狂吻起来!
  “天啊!我才十五岁,怎么办,怎么办?”
  依承天有些想哭。



          




     柳残阳 》》 《血魄忠魂困蛟龙》

        十三、依水寒蛮荒遇义子

  那蛮女的动作,绝不像是一个及笄之年少女应有的,而依承天也绝非是个古井不波的鲁男子,只怪他二人一个见的多了,一个从未见过这种男女之间的那回事。
  现在,蛮女是想自导自演,但依承天虽然直觉的秀色可餐,软玉温香,逗弄得自己心痒痒难耐少女如蛇般的玉体缠弄,可是他却有些手足无措而不知从何下手。
  于是,就在依承天正感不知如何处理时候,附近突然一声狂叫,紧接着又是一阵尖叫声。
  尖叫是个女子声音。
  狂叫准定是老雷的声音,因为狂叫中有着喝叱:
  “不可以!”
  什么事情不可以?
  为什么老雷狂叫?
  依承天双手施力推开蛮女紧搂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更推开绕缠在腿上的两只脚,他长身而起往洞外冲出去。
  蛮女未曾叫,但她却紧紧地跟在依承天身后追去。
  洞外面,只见两条人影追得可真紧。
  前面人影正往小船上跑,后面的影子却手舞足蹈
  依承天赶去的时候,只见雷一炮双手抓住小船,小船已在水中,雷一炮就站在水里未上船。
  岸边沙滩上,那个同雷一炮一齐离去的女人,正指手划脚地尖叫不休呢!
  依承天刚在岸边站定,回头见少女也已追来,不由一愣,早又被少女双手拖住。
  依承天高声问:
  “老雷呀,怎么回事?”
  雷一炮气的大手拍在浪花上,道:
  “我不同她一起睡觉。”
  话声十分坚决,听得依承天一怔,道:
  “怎么啦?”
  雷一炮戟指岸边女人,道:
  “你去问她。”
  依承天忙笑道:
  “我同你一样,也是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呀!”
  雷一炮道:
  “当初我还认为她领我去个地方叫我睡觉呢,谁知道她竟睡在我旁边直蹭,身上更发出一般子狐臭味,像是我老雷睡在臭鼠旁一样,不料我翻了个身不看她,没多久她就自己动手要剥我衣裳,更要命的嘴巴舐我脸上的刀疤,他娘的我受不了,你想想我怎能受得了,老子宁可站在水里也不跟她回去。”

  依承天高声道:
  “老雷呀,我比你好一些,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是花香味道,蛮好闻的,她要是驯服得像头小猫,我会笑着睡着,真可惜!”
  就在这时候,突见几支火把,十几个壮汉高举着刀和矛奔到海边来,边跑边狂叫!
  叫声令人心惊,连少女也面露惊慌。
  不旋踵间,十几个壮汉已围到海边来。
  依承天早被那少女抱住,显然是在呵护依承天。
  早见大汉中一人手指水中雷一炮,三个壮汉扑近岸边抖手掷出手中长矛。
  虽在夜间,雷一炮认的准,伸手一把已抓住一根掷来长矛,怒瞪着一双豹目,须发怒张的又冲上岸来。
  十几个几乎是裸体的蛮人,见雷一炮舞动手上长矛上岸来,早发一声喊围上去。
  雷一炮大叫一声:
  “来得好!”举起手中长矛,连拨带打,刹时与十几人战在一起。
  依承天见雷一炮被围着撕杀起来,用双肩一抖,推开那抱住自己的蛮女,发一声喊也冲上去。
  依承天如今可不是当年的小癞子,鲠门岛上他跟雷一炮学了本事,虽然雷一炮无法教他“八步一刀”绝学,但雷一炮的本事也不弱。
  现在他双拳一抡加入战斗,刹时就被他打倒两个,更夺过一把砍山刀来。
  雷一炮见依承天加入,精神一振,但他却高声道:
  “承天,千万不能杀死他们。”
  依承天道:
  “为什么?”
  雷一炮边打边说:
  “你我在此落难,杀了人我们就待不下去了。”
  依承天点头道:
  “我听你老雷的就是。”
  就在一阵缠斗中,十几个蛮人早被雷一炮二人打翻一大半,喜的两个女人直拍手。
  突然一声断喝,又见那个右耳坠着野猪牙老者到来,全都到了那老者身后面指着二人吆吆叫。
  两下里不打了。
  那蛮女立刻又跑去抓牢依承天,另一个女人也向雷一炮扑过去。
  雷一炮见女的追来,不及往回跑,只得绕着沙滩转,连两三圈,连挨过打的几个蛮人也拍手大笑不已。
  依承天心中在想,这又是什么古景!
  雷一炮实在有些累,狂吼一声他坐在地上,道:
  “老子就坐在沙滩上,我看你有什么办法!”
  女的嘻嘻一笑,偎着雷一炮坐下,而使得雷一炮直觉里伸手捏住自己鼻子。
  于是所有的人全走了。
  依承天在蛮女的拖拉中也走了。
  不过他走了才几步,回头对雷一炮道:
  “老雷呀,我突然感到你可好怜哟!”
  雷一炮高声道:
  “承天呀,你还小,可得把持住啊!”
  依承天哪里懂得雷一炮的话中含意,他一心正在应付那蛮女的死拖活拉呢。
  斗转参横,住在山洞的人全走出来,这些人对于依旧坐在沙滩上的雷一炮与那女人,连多看一眼也没有全往附近山中走去。
  山洞中,依承天睡的可舒坦,因为那蛮女自陪他重入山洞后,立刻骑在依承天的腰上,运起一双巧手替他按摩起来。
  初时依承天还反抗,但只一会儿,他已缓缓闭起双目,一脸笑眯眯地舒坦样睡着了。
  现在,现在连那小蛮女也依偎在他的有力臂弯下睡着了,而且也是笑着睡着的。
  山洞中的老者不知何时离去,他没有惊动另一边睡的依承天二人。
  没有多久,山洞外面又是一阵吵闹声,依承天这才揉着双目坐起来。
  一旁的少女十分警觉地也爬起来,忙着燃火煮东西,她见依承天走向洞外,忙也跟上前去。
  山洞外面,依承天见雷一炮仍与那女人并肩坐在沙滩上,不由得一怔,又见十来个背着小孩子的妇女在附近指手划脚地笑,不由得替雷一炮难过起来,只是苦于听不懂这些蛮人说的什么话。
  缓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