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无光





  沙沉天惊叫道:“他负了伤!”
  沙土密笑道:“那是猩王身上的血!”
  沙沉天道:“你还没有看,怎么知道?”
  沙土密道:“你不见血在毛上,毛里却于干的!”
  九王子大笑道:“你的眼睛真厉害!”
  这时还没脱离龙门山区,又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才现出一座市镇。刚到镇外,沙士密忽然向两兽,道:“你们在路上等着,等会买牛肉给你们吃!”
  大家感到奇怪,卓文蒂道:“干吗不准他们去?”
  沙士密挥手又叫两禽飞开,这才答道:“你们没看见镇口那个老人!”
  九王子急忙望望,摇头道:“没有呀!”
  沙士密道:“进去了,不信神竟比我们还快,他手中居然抱着那只猎王!”
  万老剑客啊声道:“猩王真负伤了!”
  沙士密道:“是我不许二泼杀他,否则他还活得了!”
  卓文蒂道:“你提防不信神认出二泼!”
  沙士密道:“那还会认不出:”
  他领先入镇,回头又道:“我们中间没有他认识的人,干脆看看他落在哪儿。”
  宗老剑客郑重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他不怀疑?”
  沙士密道:“江湖武林人何处没有,怀疑又怎样,以他的身份,难道似那些武林败类,见面就找麻烦?”
  九王子笑道:“他今早吃了暗亏,只怕火气很大哩!”
  沙沉天道:“我们就是要看看他的修养,假如修养好,也许今后难以对付,修养不好,这就足证他火候不足。”
  万老剑客大笑迈:“沙二侠说得有理,武林人的功夫多半在修养上可以衡量出来!”街上酒楼不止一家,沙士密犹豫了,他不知不信神落在哪家店里,正感为难之际,忽见前面一家酒店里奔出三个江湖人。
  他一见忙叫道:“前面可是许华大哥?”
  其实那是三个,不过是许华走在前面,后面还有赵刚、吕洪二人。三人一见是沙士密,立即迎上道:“贤弟,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沙士密又向赵刚和吕洪打招呼,之后就介绍大家认识。在街上不便久谈,大家只客气几句话作罢,接着沙士密忙问三人道:“你们与尚老前辈分手了?”
  吕洪道:“尚家人都回家了,只有三姑娘听说去了宜昌!”
  沙士密道:“那是老大尚文庄由宜昌回来说的吧?”
  吕洪点头道:“因此我们辞别尚老来找你。”
  沙士密道:“你们在这家酒楼吃饭?”
  许华接口轻声道:“还没吃呢,因为楼上有两个怪人!”
  沙士密向大家看看,笑道:“在这里了!”
  卓文蒂道:“不对,他说有两个!”
  沙士密笑道:“我想到另外一个了!”
  他接着问吕洪道:“你们看到一个高大老人,他手中抱
  着一只野兽,另外是个冷面老太婆!也许她肩头还立着一
  只大鹰?”
  吕洪噫声道;“贤弟早看到了!”
  沙士密微笑道:“猜猜而已!”
  九王子道:“那老太婆是不信邪!”
  沙士密道:“九哥也想到她了,我们上楼去,这两人面和心不和,也许在楼上勾心斗角。”
  吕洪大惊道:“你们都会过了?”
  沙沉天简单地告诉三人一切经过后,接着领先向店里走去。
  沙士密忽然想到一事,急忙唤道:“沉天,你停停!”
  沙沉天立住道:“有事吗?”
  沙土密郑重道:“你和万老先到店里去,背着人拿出那东西,交给万老,万老就不必上楼了!”
  沙沉天会意,付道:“他比我确是细心多了,碧如意不在这时交脱手,一旦出毛病就说不过去了。”
  他向万老剑客道:“万老,你最好和宗老乘这机会动身回京!”
  二老向九王子商谈几句,结果认为确是时候,于是两人都随他到酒店里面去了。
  沙士密见三人进去后,又向吕梁道:“他们在楼上雅座内吗?”
  吕梁摇头道:“不,在楼上靠后一只圆桌上。”
  沙士密道:“大家少向他们看,只听听他们说什么就行了!”
  大家上得楼去,却在临街的窗前择了一张大圆桌,每个都有意无意地向后面看,发现楼上食客还真不少,这对他们可方便多了。食客人数约有几十个,三三两两的占住十几张桌子,可
  是他们脸上都显得不十分自然,显然都被后面那一对老年人所吸引了。这也难怪,他们哪曾见有人肩头立只大鹰,脚下坐只凶兽的!他们有的已吃过饭还不走,有的却故意慢慢地吃喝,显然想看出什么目的似的。沙士密正在吩咐伙计的酒菜,但耳中却听到邻桌有个老年人在向另一个人,道:“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出来了,还认为别人和我们一样不出来,谁知他们是明隐暗动,这样看来,我们的老友恐亦不甘寂寞啦!”这话说来不寻常,沙士密发现自己的同伴都在暗暗地注意,于是吩咐伙计后,也偷偷地向怜桌一看。说是怜桌,但也隔得不近,因为中间还有桌子空着无人,那是临街另一个窗口,这时发现坐的是两个毫不起眼的老人,表面上的年纪大概看来是六十来岁,他暗暗惊讶,付道:“我倒没有注意他们呢!”
  正想着,接着听到另外一个老人淡淡一笑轻声道:“企鹅一辈子也不会归隐的,他的债太多,一辈子也了不清,同时又不肯让我们代了,这次找他八成又是白跑。”
  沙士密耳听他说出企鹅二字,不由大惊,再仔细注意,知道那两人来头不小。
  起先之人喝了一口酒,眼睛却望着桌上的一盘吃光的菜,答道:“村老儿,我们闻名而未会面的朋友,已经看了我们好几眼了,等会出了镇大概会追来!”
  后开口的笑道:“乡里,你确定是他们?”
  先开口的点点头,道:“凭那只鹰和那只猩,同辈中大概没有第二人!”
  “对,准是他们,想不到竟在这个小镇上会到了!乡叟,他们真要追来,我们就跟他于一场。”
  乡里笑道:“他们之间刚才不知斗什么嘴?”
  村老道:“不信神讽刺那只猩是被人打伤的,不信神说是洞塌时砸伤的,就因这争斗开始!”
  乡叟微笑道:“看不信神那种气色,他似真遇到某种空前的烦恼,这真是太不寻常了!”
  村老大乐道;“如果真有其事,当年那些与其有仇的,恐怕都会出来看热闹!”
  乡里道:“不信邪似乎也有心事,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村老道:“莫非他们被企鹅占了上风!”
  乡里道:“走,我们找企鹅问问!”
  沙土密立即向大家丢个眼色,示意众人勿动,他却先下楼去了。
  大家不知他要捣什么鬼,眼看两个老人真的起身下楼。卓文蒂轻声向大家,道:“你们在此吃喝,我要看士密捣鬼!”
  她盯在两个土老人背后仅只前后脚,好在她是少女,两个土老人根本不注意。到了楼下,那村老去会账,会完了就一同出店向南街头走去。
  卓文蒂出去时不见了沙士密,她不由一怔,暗付道:“他到哪里去了?”
  不见沙士密,她仍旧盯了上去。但走了不远,后面又来了沙沉天。
  卓文蒂一见轻声道:“沉天,你来作什么,楼上的力量不够呀!”
  沙沉天道:“没有事发生,他们叫我来。”
  卓文蒂道:“你哥哥不见了!”
  沙沉天笑道:“他一定先到镇外去了。”
  卓文蒂道:“他事先料定这两个土老头要出南镇口?”
  沙沉天笑道:“‘料事如神’四字,难道你还不相信他受之不愧!”
  卓文蒂笑道:“他要捣什么鬼?”
  沙沉天道:“从这两人的话里,听出他们和企鹅很要好,大哥的举动往往莫明其妙,有时像个严肃的老人,有时一变而为三岁小孩,我就不知他对这两位老人有何举动,以常情而言,也许他因在酒楼不便打招呼,准备到镇外会面请安!”
  卓文蒂认为他猜得有理,忙催道:“我们也去见见这两位老人,不过他们的字号姓名却从来没听说过。”
  沙沉天道:“我倒听过,从他们口中知道一个叫乡空,这就是他们当年的字号,但他们姓名从来没有人知道。”
  卓文蒂轻笑道:“看他们的穿着打份,真有点像乡下佬,看起来一点不起眼,从他们口中听出,他们竟没有和不信邪与不信神会过面,真是件怪事!”
  二人起到镇外,仍不见沙士密,但见两个老人仍在前面,不过他们不走大路,出镇半里就向冷僻的野外行去。
  沙沉天忽然立住道:“噫,这是谁在喊救命!”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非常急促,声声在喊:“救命啊:救命啊:”
  卓文蒂一听大惊道:“快,这是你大哥的声音!”
  沙沉天似也听出口音,依然一惊,但疑问道:“他怎会有危险?”
  卓文蒂道:“快,那两个老人也听到了,他们赶去啦!”
  在一座林前,只见沙士密被套住脖子,高高地吊在一株大树的树枝上,离地竟有六七丈!
  卓文蒂一见,惊然道:“他怎么了,被人点了穴道?”
  沙沉天忽然立住道:“不要去,我们在这里看,他在捣鬼!”
  卓文蒂诧异道:“那有吊起自己捣鬼的!”
  沙沉天道:“他手脚能动,那岂是被点穴道的现象,口中能叫喊,又哪曾勒住了颈子!不过他这种捣鬼的方法太稀奇罢了!”
  卓文蒂道:“快看,两个老人走近了!”
  他们距离并不远,只见那两个老人走到树下甚为惊慌,且同时拔身而起,一个抱住沙土密,一个则急忙解绳子!
  沙土密被救下了、只听那乡叟叹声道:“好险,还未断
  另外一个老人大声向沙士密喝道:“小子别装死,是准将你吊上的?”
  沙士密睁开眼,四处看看,大叫道:“他们走了,是两个最难看的老残废,他们抢了我的宝物还要吊死我!”
  乡空骇然道;“真是两个残废?”
  沙土密道:“一个瞎子,一个缺一只左手!”
  村老嘿嘿笑着向乡斐道:“一定是‘独眼神’和‘单臂王’,他们的毛病仍不改!”
  村老向沙士密道:“你被抢去什么?他们不是坏人,抢你只是为好玩,日后定会还给你!”
  沙士密道:“抢了我的‘聚宝纲’,那是一面能飞的宝纲!”
  乡叟噫声道:“世上竞有两面聚宝纲!独眼神自己就有一面呀!”
  村老嘿嘿笑道:“他一定是妒忌这小于有同样的东西才下的手广
  乡斐怒道:“我们追他,他一定也是去找企鹅的!”
  村老忙问沙士密道:“你快告诉我姓什么?日后我把宝物夺回给你。”
  沙士密道:“我姓沙,日月镖探局的镖师,这次是探镖经此!”
  两个土老人同时啊声道:“那就是了,否则我看你真不像有聚宝纲的货色,同时我看你还有点武功,可见你很老实!”
  两老说着就走,他们也不问强盗所去的方向,转瞬即失去踪影!
  卓文蒂和沙沉天听来莫明其妙,他们如飞走近,且同时问道:“你在捣什么鬼,”
  沙士密得意地笑道:“这两个老儿上当了!你们看,我扒了他们两件东西!”
  沙沉天见他手中多了一个玉盒和一根铁筒,噫声道:“你怎知道他们有这两件东西?里面装的是什么?”
  沙士密道:“我听家师说的、这铁筒里有两只宝蚤,一为金色,一为银色.各叫‘金银蚤’!在对敌时非常有用!”
  卓文蒂诧然道:“两只蚤有什么用?”
  沙士密道:“这蚤不同凡蚤,最高内功的敌人都震他不死,一旦到了敌入身上,哪怕敌人布出真气,他也能咬得敌人通身发痒,因此扰乱敌人打斗,这是多么奇妙的助手啊!”
  二人一听哈哈笑道:“竞有这种事!难怪你要偷他的!”
  沙士密道:“只有我偷才有用,别人得了反而有害,因为我早已知道运用之法啦!”
  沙沉天道:“那是你师伯教你的!”
  沙士密点头道:“这两人与我师伯企鹅仙翁最要好!”
  卓文蒂道:“那玉盒内是什么呢?”
  沙土密道:“是一只‘魔蝶’!可以说是天下最奇的东西;他不食亦不死,模样与常蝶无异,非常美丽,功用是放出追敌,万无一失,哪怕敌人走脱百万里,他也可以找到!”
  二人更奇道:“那太神奇了!”
  沙土密道:“这两样东西可说是两个土老人的命,也许比命还看得重!”
  卓文蒂道:“那你这一手太缺德了!”
  沙士密大笑道:“他们不会着急的,因为他们认为人家偷去毫无用处反而有害!同时这东西还会自动回去哩!”
  沙沉天笑道:“你刚说有两个老残废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有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