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无光





  沙士密微笑道:“然也!南海兄弟虽不见得来追她,但在不信邪的心中,自然处处留意。”
  沙沉天道:“你自己呢?”
  沙士密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我无法预定,到时候再临机应变就行了。”
  九王子道:“你当心不信邪识出来!”
  沙士密道:“她在慌急之下,其心必乱,其神不宁,老实说,我算定她绝没有沉着的心情来细察。”
  二人恐怕时间无多,立即分道而去。沙士密眼见他们去后,随即走向那户农家。一进门,他就看到一个乡下少妇在厨下生火作饭!不禁轻声笑道:“相好的,我回来啦,快端饭来!”
  乡下少扫就是卓文蒂,她真装得十二分相像,闻言轻骂道:“捣蛋鬼,我弟弟就在后面柴房里,听到多难为情。”
  沙士密大乐,走过去轻声道:“那是迟早问题!”
  卓文蒂白了他一眼,催道:“莫瞎缠了,快去换衣易容。”
  沙士密闻言点点头,回首已见地上堆着三只宰好的母鸡,又笑道:“快,一面作饭,一面煮鸡,我全靠那种香味儿钓鱼!”
  卓文蒂道:“人家不见得想吃东西。”
  沙士密笑道:“这个你不清楚,不信邪没有旁的嗜好,唯有每顿须吃几只鸡,三斤酒!”
  卓文蒂噫声道:“你几时打听来她这些日常事儿?”
  沙士密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要和她斗法、当然要搞清楚她!”
  卓文蒂道:“她在这种情形之下,那有心情吃东西。”
  沙士密道:“你听说过有三种鬼,在棺材里伸手没有?”
  卓文蒂骂道:“你才是鬼话!”
  沙士密正色道:“那是一点不假。”
  卓文蒂见他十分认真,不禁他愕然道:“真的吗?哪三种鬼?”
  沙士密道:“第一是视钱如命的鬼,他死了还伸手要钱,其次是酒鬼,他死了还伸手说再来一杯,第三是色鬼!”
  卓文蒂噗哧一声笑了,骂道:“胡说八道。”
  沙士密笑道:“不信你就等着瞧!”
  他换了农家一套破衣,脸却变成一个乡下青年!顺手在门后拿了一把锄头,头上戴顶凉帽,大声道:“相好的,咱到田里去了。”
  卓文蒂白他一眼,理也不理,但却在暗中作鬼脸。沙士密刚刚出门,迎面就遇着十劝和尚。
  和尚未留意,反向他合十道:“施主,贫衲问询了!”
  沙士密暗暗好笑道:“大师,莫非找人?”
  和尚突然一震,他想不到这乡下人,竞能看透他的心意,忙又合十道:“正是。”
  沙士密轻声笑道:“大师,你老怎的听不出晚辈的口音十劫和尚忽然啊声道:“少施主,你装得太好了。”
  沙士密轻笑一声,问道:“情况如何?”
  和尚急急道:“快到了!”
  沙士密立即道:“大师,快到这村后去!”
  和尚道:“南海兄弟未被七星女缠住,也由三面追来。”
  沙士密道:“两下有无距离?”
  和尚道:“南海兄弟底知不信邪所逃的方向,距离甚远,不信邪先朝西走,后来才绕向这面!”
  沙士密催促和尚去后,他就在路旁地里装作锄草,暗暗留心来路上的动静。
  没有半个时辰,沙士密忽然嗅着一阵香味,他暗吞了几口馋涎,自语道:“鸡熟了,那老妇如再不经过这里,我可忍不住了。”
  意犹未尽,突见一条人影出现!
  沙士密一见暗喜,付道:“来了,奇怪,她走得不太急啊!”
  一个老妇人徐徐地朝着这面走来,她的目光似是在观察身前身后的动静。
  沙士密故意低着头,但却向靠路夯的菜地里行着,锄头扛在肩上,口中哼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调调。
  忽然,他将目光一抬,紧紧地盯着那妇人。老妇刚好走到,一见沙士密居然顿了顿,她举动很怪!
  沙士密非常沉着,两眼仍望着她。
  “小于,你看我体什么?”
  沙士密缓缓将锄头放下,举起破袖,擦了一把脸,老老实实地道:“老大娘,你老人家是不是有几个青年同伴?”
  妇人闻言一怔,急忙道:“我没……”
  她的话没说下去,忽又转口道:“你是不是见到几个小姑娘?”
  沙士密摇头道:“不是姑娘,刚刚此处经过几位公子,他们曾向小的打听一个老太太的下落:对了,他们问我有没有一个老太大从此经过。”
  妇人嗯了一声,忽然将目光四处看看,似乎有所发现,面色一变!最后却把目光定在沙士密的脸上,沉声道:“小子,你是哪一家的?”
  沙士密指指自己的房子!
  妇人忽然耸了几下鼻子,显然是嗅到了什么,忙接道:“我要到你家里坐一会,有茶喝吗?”
  沙士密忽然道:“老大娘,你看那幼上,找人的还没走远哩!”
  妇人冷哼一声,摇头道:“他们与我无关!小子,你听到我说的话吗?”
  沙士密装着想起来,道:“是,是,是,小的家里有茶,你老请!”
  妇人巴不得早点进屋似的,她的脚却走在沙士密请字之前。
  沙士密紧紧跟在后面,心里在笑,眼睛在看,他如扒手一样,紧紧地盯着老妇的腰间。进屋之际,妇人似在暗中吁气!
  沙士密急忙端凳,献茶,招待非常殷勤!一阵香喷喷的鸡汤味,真如阻不住的暗流,源源地直朝鼻孔里钻,那种诱力太大了,尤其是饿了几顿饭的人,肚子里立时有如雷鸣,喉间痒痒,好生难受。
  “小子,那女子是你什么人?”
  妇人在借题作文章了!
  沙士密急忙陪着笑脸,道:“老大娘,她,她,嘻嘻!”
  妇人啊声道:“她是媳妇儿!”
  沙士密连忙应道:“是,是,是。”
  口中答着,心里笑着,眼睛在偷偷盯着卓文蒂,这举动半真半假,模样作绝了!
  妇人哈哈笑道:“你们脸还嫩,大概结婚还不久,喂,小子,她真会作菜啊!”
  沙士密连声道:“是,是,是,嘻嘻,今天她真忙!”
  妇人道:“你的家今天怎么着,有客人吗?”
  沙士密侧身道:“老大娘,客人倒没有,今天是我的生日!”
  妇人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不然的话,你们这种人家不会随便杀鸡的,哈哈,锅里面大概煮着鸡吧!”
  沙士密嘻嘻笑道:“老大娘,你老的鼻子真灵!”
  妇人道:“小子,我还没吃饭呢?”
  沙士密顿了顿,那样子显得应对失灵,良久才道:“老大娘,你老就……就在我家里吃吧,饭快好了!”
  妇人又大笑道:“小子,你不要为难,我不会白吃你的,可惜你们乡村买不到好酒!”
  一言提醒了沙士密,不禁暗暗叫苦道:“糟,我忘了叫文蒂找酒。”
  正急着,忽见卓文蒂在厨下接口道:“当家的,那位老太太刚才说什么?”
  沙士密闻言,心中一喜,付道:“她已准备了!”
  忙接道:“挂香,我们家里有酒吗?老太太可能喝得几杯。”
  卓文蒂听他替自己取个适合乡下姑娘的名字,不禁暗笑,接道:“哎哟,你真是,过生日我能不许你喝酒吗?昨天就替你准备好啦!”
  沙士密松了一口气,装作嘻嘻笑道:“桂香,那你就准备摆出来吧,先给老大娘吃,我们等一会。”
  妇人笑道:“看不出.你小子虽然生长在乡下,但却蛮懂礼貌,好,快拿酒菜来,我吃了还要赶路。”
  沙士密一阵忙,总算让妇人满意了,只见她挥手道:“小子,把门儿关上,我有个毛病,吃酒不愿让人家看到,否则我就不过瘾!”
  沙士密一面答应,一面暗笑道:“骗鬼,你是怕南海兄弟发现。”
  关好门,走进厨房:忽听卓文蒂传音道:“上钩了、下一步怎么办?”
  沙士密传音道:“不要急,你等着瞧!”
  妇人似乎有意拖时间十这一顿竞被她耗去一个时辰!
  沙士密成竹在胸,他不怕妇人吃了就走!这时由另外一道门走进去,装作稀奇似的道:“老大娘,今天咱们这门前真奇怪!”
  妇人闻言一愕,似有几分酒意的道:“奇怪什么?”
  沙士密道:“今天与往常不同呀,刚才又有几个公子模样的人物,从门口经过。”
  妇人似觉心里烦,仅仅喂了一声,反而大口倒酒!
  沙士密看到桌上的鸡要完了,随即向厨房,道:“桂香,菜还有吗?”
  妇人立即道:“小子,今天我够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候地起身!将酒杯向桌上一放,招手向沙士密道:“小子,你过来!”
  沙士密暗付道:“是下手的机会了!”
  当他走过去时,妇人沉声道:“小子,我给你十两银子!”
  沙士密装着推辞道:“老大娘,这,这使不得,一顿饭嘛!”
  妇人点头道:“你不错,不过我还有事情托付你。”
  沙士密闻言怔了一下,问道:“你老有什么事?”
  妇人道:“我看你很老实,因此我有件东西想寄在你家里,可是你不能向别人提起这回事,日后我来取时,再给你十两银子!”
  事情大大地出了沙士密意料之外,他一听说,发发乎从心眼里喜得叫起来,他暗暗惊喜道:“妙啊!这下子省了我不少事!”
  她见沙士密没有说话,还认为这乡下小子真个老实,笑道:“小于,你怎么了?”
  沙士密将错就错,连声道:“小的不知是件什么东西,如果太贵重……”
  他故意把话拖着不结尾,逼得妇人道:“不要保管太久,过两天我就来取走。。
  沙士密豁然付道:“是了,她怕南海兄弟截住,存心把东西打埋伏,好啊,你可倒霉了!”
  不能再推,点头道:“既然只有两天,那小的就遵命了!”
  妇人先拿出一锭银子,之后即拿出一只朱红盒子,才郑重吩咐道:“小子,你可不能打开这盒子啊。”
  沙士密道:“你老的东西,小的怎敢乱动!”
  妇人催道:“快拿去收起。”
  沙士密接过后问道:“你老这就走?”
  妇人点头道:“你家后面有路么?”
  沙士密道:“后面有条小路。”
  妇人急忙道:“好,我正好要走这方向!”
  沙士密不知在何时写了一封信、顺手交给妇人道:“你老如果方便的话,请将小的这封信带给长安城西门口一家当铺里。”
  妇人未加考虑,接过就动身,转瞬出了后门。沙士密比她更急,立即向卓文蒂道:“快叫大师和大汉,我们马上走!”
  卓文蒂应声走出后,但抬头已不见妇人!
  不一‘会,十劫和尚和大汉到了,沙士密急急带头奔前叨*上了大路,他猛一提功,轻喝道:“大家向对面山上去。”
  当他们刚出农家时,九王子和沙士密也已看到,同时料到已经得手,因之提前赶上会面。
  沙士密见面就道:“脱离此处五十里再停!”
  九王子问道:“成功了?”
  卓文蒂边走边将农家里一切经过情形详细说出。大家闻言高兴极了,和尚也笑了。九王子道:“那封信不是多余吗?难道也有用意?”
  沙士密道:“我怕不信邪两天后不见我们,迁怒那一户农民,有了这封信,她连去都不会去了。”
  卓文蒂忽然道:“对了,你在什么时候写的,怎么连我也不知道,信里写些什么?”
  沙士密道:“很简单四个字,我在替她关门后写的!”
  沙沉天噫声道:“信内只写四个字,哪四个字?”
  沙士密道:“黑色太阳!”
  九王子啊声道:“妙啊!”
  卓文蒂道:“你为何单单叫她送往长安西门当铺?”
  沙士密得意的笑道:“西门当铺是一家最大的当铺!”
  沙沉天跳起道:“你叫不信邪‘上大当’!哈哈……”
  大家会意,同声大乐,卓文蒂骂道:“士密,你真是鬼精灵!”
  九王子笑道:“不信邪今天这个当,确实上得不小。”
  沙沉天道:“今天不信邪可说一半是她自己倒霉,她如不想将宝物藏在这里,只怕也不容易得手!”
  卓文蒂道:“对,你的计策还没用,现在也应说出底案。”
  沙士密道:“底案胎死腹中,不说也罢,说出会笑痛你们肚皮!”
  九王子道:“噫,是好笑的策略,那更得说出来。”
  沙士密道:“我为了斗不信邪和不信神这两个人,曾经向我大师兄请教过,他对一些有名的武林人非常了解,这是江湖公认的,我打听这两人的武功,个性,以及日常生活习惯,可说问得非常详尽!”
  卓文蒂迈:“对了,因之你知道不信邪每顿要吃几只鸡,三斤酒?”
  沙士密点头道:“是的,我想她如经过那里一闻到鸡汤香味?